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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一百二十章

曹操感覺到今天的曹宏怪怪的, 他總是以一種很微妙的眼神, 悄然從荀彧身後觀察自己, 散發的氣息也很奇怪,這讓曹操的第六感響起了嗶嗶地警報, 後背毛都炸了起來。

眼巴巴看著荀彧告辭離去, 只剩下曹宏與他兩人面對面, 不妙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也許是周圍沒有了其他的礙事者, 曹宏的卸下了偽裝,眼神更加危險, 他勾起了唇, 低沉道︰「父親,可真是好父親,又給我新添了兩個弟弟, 是嫌自己壽命太長了不夠揮霍是嗎?」

曹操驚訝的表情太過明天, 引來了曹宏一聲陰陽怪氣地冷笑︰「我為什麼會得知這件事?我復活的時候听見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說你若復活一人,需要付出一年壽命為代價!這麼多年過去了, 我待你從無保留, 為你保守秘密, 等著你向我坦誠那女人的聲音是誰,又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是任何人都不能知曉的,如今我算是明白了,阿瞞是打算將這個秘密帶到棺材里去,你根本不信任任何人!」

曹操哪知道曹宏听見了系統的聲音, 他直覺不妙︰「復活的時候你們能听見系統聲音?」

「系統?就是那個賦予你奇特力量的存在?那個女人?」

「我並非故意隱瞞此事,」曹操感受到曹宏壓抑著的滔天怒火,這還是劉宏兩輩子至今唯一一次向他翻臉,這讓一向順風順水,享受曹宏溫柔待遇的曹操下意識就慫了起來,他請曹宏坐在自己對面,給他倒上一杯熱水,慫唧唧地說道︰「這世上唯有阿宏是我可以毫無保留告訴的人,也唯有你可以包容我那些異于常人的地方,我又怎麼會瞞著你呢?你想要知道,我當然願意都告訴你了!」

曹宏心里壓抑的火愣是沒消下去,他克制著自己發泄內心邪火的沖動,硬是靠著一杯熱水,緩和住心口壓抑的石頭。

只見他緊緊抿著唇,曹操就知道曹宏還在鬧小脾氣,于是趁著還有時間,忙小聲解釋了起來︰「我從小就能听見系統的聲音,那時候不懂事,告訴我爹我能听見一個女人的聲音,他硬是說我是撞邪了,找來的幾個招搖撞騙的妖道,往我嘴里塞了一嘴的符紙,久而久之,我就誰都沒告訴了,因為我知道就算告訴他們,得來的也不過是被人塞符紙的結果。」

說起自己小時候與親爹斗智斗勇的經歷,曹操模了一把辛酸淚,他說地可委屈了,可冷血的曹宏卻仍然不為所動,不假辭色地冷聲問他︰「那系統究竟是何物,她盯著你有何目地?」

于是曹操說起了冰心坊這個門派,系統的核心任務是為了培養宗門繼承人,他都已經出師了,完成了系統的核心任務,只是武道一途永無止盡,他的冰心心法至今未能練成大圓滿,還是因為心境不夠的原因而受了限制。

曹宏听見細細解釋,冰冷的神色逐漸溶解,若有所思地低頭沉吟起來︰「所以這就是你教導我們內力的由來,是因為有另外的先生們教導你,才讓你成長到了現在這樣優秀的模樣,也擁有了常人難以企及的眼光,所思所想都超越了時下,以至于顯得與世俗格格不入。」

曹宏夸獎曹操優秀,讓曹操有些飄然,現在听他回憶著自己當初硬著頭皮去踫撞頭破血流的教訓,曹操老臉一紅,反駁道︰「我那時候年輕氣盛,不夠圓滑,可我至今也沒覺得我哪里做錯了,就是處事手段太過幼女敕,才導致了那樣的結果,若是放到現在的我來做,定能比當初做的更好,也不至于令你與父親為難。」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也已經死了那麼多年,」曹宏揉了揉眉心,心里的火又蹭蹭冒了上來,他用力放下了茶杯︰「你明知復活一人會損耗自己壽數,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消耗自己的命,救一個兩個三個,難不成你還能救十個、二十個?!阿瞞,你傷害自己救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事業,有沒有想過若你英年早逝,一切都將功虧一簣!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想過孩子們,想過我!」

曹操被他那怒火嚇了一跳,當面被曹宏斥責了一臉,責備他不自愛,責備他心腸太軟,責備他毫無成大事者的心性!

要曹宏說,當初連他自己都不該救,更不該去救戲志才、典韋!人的一生能有幾個三年?人們本就平均年齡不高,曹操都已經四十了,沒了這三年壽命,他還能再活幾年?!

曹宏深沉的擔憂藏在滔天的怒意之下,他覺得曹操那是婦人之仁!

曹宏也壓抑自己性子太久了,若真是曾經的帝王劉宏,早就與曹操冷了臉,哪里會像現在這樣忍耐至今。到如今徹底爆發出來,也不過是去扯曹操的胡子,威脅他還敢不敢隨意消耗自己壽命去復活人!

曹操「哎哎哎」叫了起來,命脈被人揪住,輕易不敢動彈,他眼眶濕潤潤地請求道︰「阿宏,好阿宏,快放開我,這樣很疼啊!你輕點……」

好不容易養出霸氣造型的胡子被揪住了,曹操心疼得在滴血,曹宏下手沒個輕重,不過片刻,他就已經看到地上掉了兩三根胡須了。

「我,我能活很久……」曹操艱難道︰「雖然不知道具體多久,可你看我眼角,看我的頭發,我感覺現在的狀態與二十歲的時候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閱歷不同,心境不同了。」

曹操說著自己的感受,以事實為依據告訴曹宏,自己還年輕著。

曹宏狐疑地打量他︰「當真?這也是練了那冰心心法以後的好處?」

他剛一松手,曹操立即將自己的胡子拯救了回來,心痛地從胸口掏出一把木梳,小心翼翼地捋順自己的寶貝胡須。

梳子無情地梳下,帶下了一把胡須,曹操心都要碎了,只想快點回家去給胡子來一套大保健,好好洗一洗,再抹上保養的油。

曹宏見此,輦動了一下手指,建議道︰「不小心給你扯禿了一塊,若是覺得不好看,那就剃光它。」

曹操執拗地搖頭︰「剃光了它我就不俊了!」

曹宏不是很理解他對胡子喜愛,但因為自己的一時手重,弄壞了曹操喜愛的東西,他感到有些抱歉。

曹操道︰「雖然我不知道以後我能活多久,但是不是有生命力,我自己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你看現在誰家四十歲的人能有我這樣精力旺盛,說是二十歲的毛頭小伙子都不為過。」

曹操雖說得含糊,曹宏仔細觀察著發現他還真挺容光煥發地,只能道︰「你還是小心一些,現在有精力,不代表幾年以後也這樣。」

「阿宏放心,在復活人之前,我也是經過考量才下手的,也不是人人都能再活一世的,」曹操感覺到曹宏別扭的關心,露出了了然的微笑︰「有些人重要到我舍不得他死,我想要他活著,他就能重活一世,這是上天賜予我的能力,我又怎麼能荒廢了它呢?我始終覺得我與系統之間的緣分不止是作為冰心坊弟子那樣簡單,在見識到長琴先生以後,我知道人能作為魂魄存在于世間上千年,因此對于死亡,我並沒有畏懼之心,那對我來說太遙遠了。」

而先生們也一直都說,阿瞞還小,二十歲的時候說,三十歲的時候說,四十歲了,先生們也是說阿瞞還小,于是曹操自己也覺得自己還小,還年輕。

要不是曹宏強調他已經四十歲,曹操自己對于歲月的流逝僅僅在于感嘆袁氏兄弟們有了白發,對自己的年齡沒有那麼深切的概念。

現在他才恍然︰哎?原來我已經四十歲了啊!時間過得可真快。

這樣想著,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阿昂快及冠了!」

曹宏無奈道︰「難得你還能想起自己的家人。」

曹操對于天下油然而生的責任感是曹宏所不能理解的,也是他被他所吸引的地方,每一個時代都會有那樣的人,肩負起天下人的重擔,曹操就是那個人,誰都不能阻止他向著他的目標前行,曹宏也不會去阻止,因為那是曹操的執著,曹操的信仰,只是偶爾,還是會怨他忽視家人太多,心里裝了太多的博愛,小愛就成了被奢侈。

曹操心虛道︰「我其實記得的,我連給孩子們取的字都想好了,就是之前耽誤了,這次一定補償給阿昂一個盛大的冠禮!」

時間有限,曹宏也不能拖延太久,問太多問題,他再三確認系統不過是個死物,而系統里教導曹操的先生是不會出現在凡間的,這才像是解決了一件心事,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曹操暗暗欣喜將曹宏哄好了,提議道︰「天色不早了,不是說父親在等我回去用膳?我們趕緊回家去吧!」

曹宏嗯了一聲,抬起眼皮最後問了曹操一個問題︰「其他人能學習冰心心法嗎?那些恢復舞、復活舞對你可有用?」

曹操愣了下,他還真沒考慮過那麼多,他撓了撓頭,思索道︰「對我應該是有用的吧?我之前用恢復舞給自己療傷過,很有效果,復活我就不知道了。」

至于別人能不能學習冰心心法,曹操遺憾道︰「冰心心法要求資質很高,被我復活的人能夠學習普通內力,我的另外四個孩子也是如此,只有新出生的沖兒,系統說他的資質可以做我武道上的繼承人,他是可以學習冰心心法的。」

在知道了系統以後,曹宏也明白了包括曹丕在內的幾個孩子是如何誕生的,那系統用阿瞞的血液生下了五個擁有阿瞞全部血脈的孩子,可謂是手段通天了。

曹操至今還願意讓系統寄宿在自己身上,一來是舍不得自己的先生們,二來還是因為系統足夠識趣,沒有總是打擾他的正常生活。其實在他出師以後是可以卸載系統的,他只是沒有這麼做罷了,從六歲至今,那麼多年的陪伴了,曹操早就已經習慣了有系統空間的存在,又怎麼會將它拋棄呢?

曹宏眼楮一亮︰「小七沖兒竟是能修煉冰心心法的嗎?」

曹操嗯了一聲,看了一眼系統的提示,告訴曹宏︰「若我死了,沖兒也能從我這里繼承系統,只要他成為一名正式的冰心坊弟子,他就是我未來的宗門繼承人。」

曹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眼眸中閃爍著希望的亮光,高興的高昂情緒中帶著狂喜,他激動道︰「這可真是太好了!」

若是沖兒能學會那復活之舞,豈不是日後阿瞞也能被復活?

曹操愣了下,很快就跟上了曹宏的思維,他想了想,覺得曹宏想多了。

若是真的能夠循環往復互相復活,為什麼系統里的先生們會在這里?為什麼冰心坊會面臨沒有弟子的危險?

弟子們互相之間復活,豈不是能達到另一種意義上的與天地同壽?

長琴先生告訴過他天道的概念,那些玄乎的東西曹操不是很能理解,但他明白一件事,天道不會給這樣的空子讓他來鑽的。

曹操低聲告訴曹宏︰「我擁有能夠令別人重活一世的機會,已經是上天饋贈的能力了,還想要活個與天地同壽,那也太貪心了。」

曹宏可听不進這些,他反駁道︰「有些事情不去嘗試怎麼知道能不能實現?」

兩人說著,下屬們已經在屋外匯報︰「主公,回府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曹宏忙道︰「再晚一些,祖父可就不等我們開飯了,快回去吧!」

他不願意與曹操提任何關于他以後會死亡的話題,有了希望以後就如同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無論曹操怎麼說,曹宏都听不進去的。

曹操無奈嘆息︰「你們還說我固執,阿宏的固執比我更甚。」

曹宏道︰「隨你怎麼說,待沖兒到了適合練武的年紀,你可不能懈怠,一定要好好教導他!」

他不僅要曹操好好教導沖兒,自己也下定了決心要好好教育沖兒,不要求能夠學會那些枯燥的經義,也不求沖兒會治理國家,但是心性一定要教好,武藝也絕對不能落下,以後誰要水敢傷害沖兒,他就跟誰急!

馬車不緊不慢地向著曹家而去,曹操低頭,見如今已然十歲的曹宏越來越有成熟的風度了,依稀間能夠看出曾經劉宏的影子,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飄過,他突然問道︰「阿宏,你跟著文若學習政務時,其他人是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曹宏歪頭想了想,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還能是什麼反應,他們很照顧我,就算是認出我臉的人,也不敢說什麼,阿瞞難道忘記了你對許昌朝堂的威懾?他們怕你。」

整個朝堂的人大半都出于曹操之手,外戚倒了,劉協還能靠誰翻身?靠那些最會嘴皮子動動的忠臣嗎?

待回到家中,曹操再次受到了孩子們的熱烈歡迎,這一次曹家是八個孩子齊聚一堂,別提有多熱鬧了,曹昂微笑照看著弟弟們,時不時會用微妙的目光飄向曹操,幾次都欲言又止。

一家人用過晚膳後,老爺子曹嵩就將曹操單獨拉去了書房,曹昂總不能在這時候找曹操問問題,只能坐立難安地與弟弟們在一起,時不時視線飄向門口,發起了呆。

曹嵩又一次老生常談數落起了曹操,目地也是為了讓他娶個正妻回來管家。

曹操在意識到自己已經四十歲以後,就有意觀察周圍的人,待看到曹嵩臉上皺紋像橘子皮一樣多,頭發花白後,感性上來,突然就紅了眼眶︰父親老了。

這個時候多麼希望時光能夠倒流,能夠走得再慢一些,讓父親能夠歲月長留,讓病痛不要來折磨他。

曹嵩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起來,他重重嘆息一聲,撫了撫曹操的狗頭,無可奈何道︰「傻兒子,我怎麼生了你這個痴情種?貂蟬不願意嫁給你,你還能娶別的正妻,不娶妻娶幾個妾侍也行,又何必委屈自己呢?你都走到如今的地位了,後院里頭干干淨淨一個人都沒有,說出去誰信呢?」

老爺子越說越離譜,待看到曹操眼中的淚花,誤以為提到了他的傷心事,也不敢再硬逼了,連連嘆息了好幾聲。

曹操感性的性情還是繼承自曹嵩的,為了解決曹嵩所說的老兩口精力問題,曹操道︰「我會多派一些善于管事的人手,讓阿宏來管他們,您在家只管輕輕松松、快快樂樂的。」

曹嵩驚訝道︰「你打算讓阿宏來給你管後院?他可是先靈帝的兒子,可不是後院女子,我听說你讓尚書令荀彧做了他先生,也是打算好好培養他不是,怎麼能讓他來管後院呢?!」

「後院都是孩子們,沒有女子,阿宏是兄長,幾個小的也願意听他話,所有事情都交給管事來做就行了,不就是動動嘴皮的事兒,不費力的,以阿宏的能耐,一定能將我派給他的人拿捏到位,不會讓他們騎到孩子們頭上。」曹操也會篩選出適合的人選安排在家中,他打算將在戰場上受了傷不能繼續參戰的親衛安排到家里。

另一邊,曹宏注意到了戲志才微妙的眼神,他疑惑望去,只見戲康努努嘴,擠眉弄眼地向他暗示,讓他去看曹昂。

曹宏果真注意到了曹昂的異常,他對戲康投以疑惑的視線。

戲康佯裝摔倒,哼哼唧唧地小聲哭了起來,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其他幾個孩子紛紛道︰「康兒怎麼摔倒了?

「康兒年紀小走不穩也正常,不哭不哭。」

已經有了兄長風範的曹丕率先將戲康抱了起來,詫異地發現了自己面前出現了一雙手。

曹宏對他道︰「我來吧,阿丕。」

曹丕不疑有他,將戲康遞給了他。

戲康一把抱住了曹宏的脖子,腦袋湊到他耳朵邊咬耳朵︰「曹昂知道主公將我與典韋復活的事了!」

曹宏怔了怔,看向了曹昂,只見他盯著戲康與他在看,眼神不悅,仿佛是在說︰他怎麼又在做戲?

戲康又道︰「我之前說漏嘴,讓他知道了主公女扮男裝的事,只是他還不知道主公就是主母。」

曹宏︰……

他墊了墊戲康,重重地往他的翹臀上拍了一巴掌以視懲罰。

戲康噎了一下,都忘記了裝哭。

曹宏從牙縫里擠出話來︰「你可真會添亂。」

戲康訕笑著,也不知該怎麼辦。

曹宏將他放了下來的,自己向著曹昂走了過去,揚起頭問道︰「大哥,我有話想與你單獨說。」

曹昂只當是弟弟喜愛自己,溫柔地揉了揉他,一口應下了。

他們單獨來到了曹昂的房間,這間屋子雖然常年沒人住,卻每天都有人打掃,里面有書房,環境幽靜,用來談話正適合。

曹昂笑問道︰「宏兒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哦!」

曹宏以長輩的口吻,老氣橫秋地說道︰「阿昂既然已經知道了阿瞞可以復活人,那麼我也不瞞你了,我生前名為劉宏,正是被人罵成昏君的先靈帝。」

曹昂虎軀一震。

「之前阿瞞確實男扮女裝過,那也是為了入宮時掩人耳目,這事你別當面去問他。他愛面子,你是他的長子,問這問題讓他如何來保持父親的威嚴,又該如何面對你?以後他面子往哪兒擱?」曹宏端坐在曹昂對面教育他︰「你是孝順的好孩子,應該知道有的時裝糊涂才是最適合的。」

曹昂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干巴巴地說道︰「原來宏兒也是復活之人啊!」

曹宏詫異道︰「你不是之前就知道了?」

曹昂三觀俱裂,他艱難道︰「我只知道戲先生與典將軍是,我沒有想到連你也是。」

可是宏兒小時候他還抱過他,還給他換過尿布!可曹宏說他是誰?

想到這里,曹昂的耳尖瞬間就紅了,他不可思議道︰「您,您為什麼要假裝自己是小孩子呢?」

現在的大人都那麼會玩了嗎?身為帝王,竟毫無帝王之風,想想先靈帝死的時候都三十好幾了,而宏兒對曹昂撒嬌要抱抱的時候,曹昂才多大?

不要臉!

「我若不裝孩子,我的面子往哪兒擱?」曹宏看曹昂的反應,立即明白自己被戲志才給坑了,他也不慌,想到曹昂純良的性子,他嘆息道︰「阿瞞給我換尿布,給我喂女乃,我還說不出話,那羞恥的感覺你能想象嗎?」

曹昂果真遲疑了。

曹宏又動之以情,說他上一世孤家寡人,身邊的親人都能為了利益而利用他,倒是重活一世有了新的家人,他當然珍惜著,更珍惜與幾位兄弟之間的情誼。

「我只怕坦白以後,你們就不要我了,將我當做外人。」

曹宏可憐巴巴一說,哀兵計策一出,曹昂果真潰不成軍︰「不,不會的。」

「大哥會將此事告訴弟弟們嗎?」

曹昂搖了搖頭。

曹宏又道︰「那阿瞞女扮男裝的事……」

事事都為別人著想,尤其重視家人的曹昂道︰「您放心,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當然不會再去問父親這件事了,免得令他難堪。」

曹宏悄悄松了口氣,他佯裝傷感道︰「大哥看來是不認我這個弟弟了,連敬稱都用上了。」

曹昂臉頰浮現出一抹紅暈︰「我當然是認的,二弟。」

曹宏揚起了笑容︰「今日坦言後,只希望你我兄弟二人再無隔閡,日後還要請大哥多加照顧了,我已重活一世,只希望這輩子能從頭再來,還請大哥不要介意我上一世的壞名聲。」

曹操回來以後,曹昂已經面色如常了,他見所有的孩子們都在場,笑眯眯對眾人道︰「听說你們總是在家調皮搗蛋,害祖父祖母都忙不過來了。」

曹彰慌忙搖頭,脆生生回答道︰「阿彰有乖乖的,不信問二兄!」

曹植也道︰「阿植也乖乖的。」

戲康隨大流也跟著道︰「阿康也乖乖的。」

曹昂一時沒忍住︰「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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