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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矮子在挑釁他!

曹瞞氣得小臉通紅,剛想跳起來罵人,先生的戒尺無情地落在他手心,疼得他淚花直冒。

「第六下了!先生,說好了五下,為什麼多打我一下!」

曹瞞說話條理清晰,連聲音都清脆洪亮。

先生冷冷盯著他︰「你若再想惹是生非,就不止六下了,老夫不僅要懲戒你,還要將你家長叫來。」

叫家長?!

想到一路絮絮叨叨將他送到太學門口的曹嵩,曹瞞臉僵住了,若是讓爹知道他惹了事,可不得揪住他耳朵再嘮叨上好幾個時辰?

將兩個小孩給震懾服了,先生拿著戒尺,微微合上眼眸,安排眾位一年級生落座,而此前惹是生非的曹瞞與袁術二人,因為個子小,被他安排在了眼皮子底下盯著。兩人成了冤家路窄的同桌,稍有異動,來自先生的戒尺就會橫在眼前。

于是,這對小公雞只能大眼瞪小眼,以時而交匯的眼神進行廝殺。

此前勸阻袁術的男孩子個子稍稍高一些,坐在二人身後,他們差點打起來的時候,也是他攔在二人之間,防止曹瞞與袁術扭打在一起。

曹瞞听到先生叫他名字「袁紹」。

原來也是姓袁的,姓袁的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曹瞞連著袁紹一起瞪。

虛長二人半歲的袁紹安靜沉穩地不像是個同齡的孩子,與趾高氣昂如同公雞的袁術不同,小小年紀的袁紹身上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氣質,對待師長有禮,對待同學友善,曹瞞的挑釁並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看他上課那認真听講的勁兒,倒是個乖學生的模樣。

曹瞞嘀咕了句︰「沒意思。」

他觀察了幾下袁紹,扭頭又與袁術的斗雞眼對上了,又是一番 里啪啦的電光四射。

這才是勁敵!

先生戒尺啪一聲敲在曹瞞的桌上,嚴厲說道︰「怎麼,你們兩個看對眼兒了?是聖人之言沒有意思,還是知識不夠有吸引力,讓你們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看來是書案阻止了你們相親,不如拉開案子,讓你兩面對面貼著對方如何?」

先生說完,全班響起了哄堂大笑,曹瞞與袁術雖互相敵視對方,到底是兩臉皮薄的孩子,先生一發怒,二人又蔫了。

能在太學教授的學者,哪怕是教導小學,也不會是平凡的人,這位先生名為何j,在太學名聲顯赫,不僅僅是他的才華,更為眾人所知的還有他那剛直不阿的脾性。

何j最見不得學生偷奸耍滑,也不喜歡不愛學習,還總是惹是生非的「差學生」。

他吹胡子瞪眼,一扭頭,發現那袁術看到他訓斥曹瞞,竟捂著嘴在身後偷笑,當即高聲道︰「袁術!此前吾所教授的‘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此聖人之言何解?」

袁術被何j喊地站了起來,支支吾吾半天,滿腦子都是漿糊,他剛才壓根就沒有認真听講,哪里會知道聖人之言是什麼意思?

太學教學乃是片段式教學,放養式教學,先生教授課程隨心所欲,學生學習全靠自覺,對于這個時代的學子們而言,能夠學習,能夠讀到太學之中集歷代積累而成的絕版書籍與竹簡,近距離與聖人思想接觸,那是此生最難能可貴的時候,沒有誰會對學習懈怠,全都珍惜著呢!也沒有人允許有人踐踏這一片求學聖地。這里的學子,是大漢帝國的未來。

像曹嵩那一代學子,可全都是高度自律自覺的,主動去求知,孜孜不倦地去學習。可隨著時間推移,隨著越來越多的貴族子弟為安逸浮華的生活所腐蝕,太學學生的質量一屆比一屆差。

何j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見那出身汝南袁氏大族,母親貴為公主的袁術如此不求上進,搖頭嘆息,又轉而叫起了曹瞞︰「曹吉利,你來說!」

他也沒指望曹瞞能回答這樣的問題,像袁術與曹瞞這樣惹是生非的學生,在何j心目中已經打上了差生的標簽。

這兩孩子,全都是家世不錯,由家長帶來太學混資歷的,等太學的順風車將他們送上官場,再謀個一官半職,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何j嚴厲無情的眼底閃過一抹憂思與悲哀,為的是如今太學越來越浮夸的風氣,憂得是國家的未來。

太學,那可是未來大漢帝國肱骨之臣的搖籃地,這里的學生們全都是他們未來的接/班人,這讓眼睜睜看著學生質量一代不如一代卻又無可奈何的何j情何以堪?

曹瞞被喊地站了起來,他面露不解之色。

先生為什麼要問小孩子啟蒙的問題呢?

孔聖人的這句論語,他七歲的時候就跟著美人先生們學習過了。

看到他這副表情,何j剛想順勢訓斥他們二人,卻听曹瞞流利地將這句話的解釋給直白說了出來。

「哦?你竟然知道?」何j露出意外的神色,微微挑了挑眉,接著問道︰「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此句何解?」

曹瞞又說出了解釋,何j點了點頭︰「你倒是挺會三心二意。」

說的是他邊與袁術較勁,邊豎起耳朵听他講課。

何j不由重新打量起了曹瞞,這孩子,粉雕玉琢的,有一雙明亮單純的眼楮。

他暗暗點頭︰天資不錯,只希望日後能將他引到正道上,莫要走了歪路。

班級里其他同學也紛紛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原以為曹瞞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沒想到他也會認真听課?

何j沉重的心情稍稍緩解,他批評了袁術幾句,又打了他掌心一戒尺,緩緩從二人身邊走過,繼續說起了今日的課業。

何j上課喜歡引導孩子們自己翻閱竹簡,他允許學生在典籍中找答案,也喜歡提問與互動,今日這孔聖人勸學的論語課堂教導下來,他一連問了好幾位學生,有些人答上來了,有些人翻了半天竹簡都沒找到答案。

袁紹無疑是個好學生,當被提問到的時候,他知道有些知識點該往後翻竹簡,認真地找到答案,回答了先生的提問。

何j滿意道︰「今日上課,你們是翻閱竹簡來回答問題,我希望你們能自發將這些聖人之言記在心底,日後問起來,能不看竹簡就回答我的疑問。」

何j一扭頭,發現最前排的兩只斗雞又對上眼了,當即冷哼一聲︰「曹瞞,‘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于我哉’此句何解?」

還有精力來逞凶斗勇,說明學習不夠努力,那麼他就要給他們布置足夠多的作業,讓他們沒有精力來做除了學習以外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

何j的提問超綱了,正確答案在第二卷竹簡的最末,曹瞞若想要答上來,需得低頭連翻兩卷竹簡,而袁術,自知若曹瞞答不上來,下一個定會輪到他,已經率先抬手尋找起了答案。

「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先生現在的心情嗎?」曹瞞想都不想月兌口而出,帶著狡黠明光的眸子注視著何j,他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任誰看了都要感嘆一句,這孩子可真討喜。

何j愣了下,神色頓時復雜了起來。

曹瞞,他沒有翻書。

而曹瞞,似乎天生掌握了討人喜歡的被動技能,他清脆的聲音帶著童真,認真地回答起了何j的提問。

「這句話是說,將所學的知識默記在心中,不僅僅滿足于自己勤奮學習,更加為教導別人而不倦怠,孔聖人說,對于他來說,這就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

曹瞞回答地非常漂亮,听在何j耳邊,如一汪清泉流淌進干涸的心田,他說這是先生如今的心境,可不正是在夸獎何j?

這完美的回答令何j松開眉頭,唇邊不由也帶上了一絲笑意。

坐在袁術身後的袁紹抽了抽嘴角,心中不由對曹瞞又有了新的認識。

這小子,還會拍馬屁!

不得了,袁術這呆霸王斗不過他的!

一堂課上下來,足夠何j將在場學生們都模個透徹,他單獨留下了曹瞞,語重心長對他說道︰「你有一個好父親,家學淵源,自身也天資聰穎,這是好事,我只希望你能將你的聰明勁用在正道上,做一個于家有擔當,于國有用的人才,而不要將自己的光陰荒廢在斗雞走狗,荒唐玩鬧上。」

他誤以為曹瞞是有父親給他開小灶補習,才有如今的知識,畢竟曹嵩當年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績從太學畢業的。

何j留下曹瞞,是起了惜才之心,全班就屬這孩子最機靈討喜,而後他又叫住了袁術,讓他多學學曹吉利,不僅在學校要學習,回家更是要好好求學。

一個被夸獎一個被批評,曹瞞的仇恨拉得穩極了,下學以後,袁家三兄弟之中最年長,比袁紹與袁術大上一屆的袁基來接兩位弟弟回家。

袁術難得聰明了一回,知道不能在學校里揍人,他叫上了兩位兄長,惡狠狠說道︰「那慫包曹吉利逃了!我們駕車,到洛陽金巷口堵他!」

以上午的經歷來看,他一個人打不過曹瞞,袁術氣急敗壞,打算三個人一起群毆曹瞞。

袁紹本不想參與進來,在袁家,就屬他身份最為尷尬。

他本為侍女生的兒子,而後由父親過繼給了族叔,名義上由庶出洗刷成了嫡出,可到底與袁基、袁術兩兄弟血脈相連,父親袁逢令他們一起行動,他們就必須得相親相愛。

身為公主的兒子,還是最得寵的幼子,袁術自認高了袁紹一頭,甚至威脅這位二兄︰「你若不幫我,我就去找父親告狀。」

袁紹無法,只能跟著一塊去做個群毆曹瞞的打手。

袁基比他們大上一歲,本想勸阻幼弟,袁術嚷嚷道︰「大哥,曹吉利欺負我,他把我鼻血都打下來了!」

袁基一看,幼弟臉頰真有些紅腫,怒了,也跟著加入了群毆的隊伍。

曹瞞一點都不帶慫的,他跟著系統武學學會了一招半式,還有一絲絲內力防身,皮糙肉厚地就像個熊。此前又跟著斥候侍衛學了防身術法,袁家三兄弟不過毫無章法的揮拳,根本奈何不了他,如此一對三都不見弱勢,反而還能壓著袁家三兄弟揍!

別看曹瞞個子小又軟乎,打起人來可疼了,袁術疼得哇哇叫,嬌氣如他硬是忍著沒哭,反而雞賊地叫上了家僕︰「還愣著做什麼,快來幫忙,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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