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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珝听得一頭霧水, 沒明白父皇怎麼扯到這回事上。雖然沒明白, 辯解還是需要的, 裴珝說他不算忙,完全顧得過來。

裴乾不怎麼相信。

試想, 若沒這回事,秦氏用得著到貴妃跟前去說?扯這個謊對她有什麼好處?

再一想, 大兒子該不是一門心思想著那個已為人婦的心上人,不願意同明媒正娶的皇子妃相處, 閑著也不著家?

那也太不像話了!

「你不必說這麼多, 朕有消息來源, 總之從今兒起那些事都不用你做,你只要看著點慈善學堂那邊, 把勞動改造那幾個管好就可以了。」

「父皇!」

裴乾讓他有空多陪陪秦氏, 既然娶回去了,不管心里有沒有人正房夫人必須得尊重。說到這兒,裴乾還稍微緬懷了一下去世多年的皇後,皇後啊,就是命太薄, 畢生的福氣都用在嫁他上面了。

緬懷完畢發現大兒子還在跟前︰「別杵這兒了,朕一看你就來氣。」

裴珝冤都冤死了, 他才是真的憋了一肚子火, 在御前又不敢發,走出去見著御前大宮女銀朱,裴珝使了個眼色讓她跟上, 走到一旁去問︰「知不知道誰在父皇跟前說了我的不是?」

「殿下是指您平日里太忙起早貪黑這個?這怎麼能算不是?是大皇子妃心疼您,昨個兒進宮來說給貴妃娘娘,通過娘娘轉述過來的。」

……

裴珝臉都綠了,憋著滿肚子氣闊步離開。

銀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大皇子的背影納悶了,大皇子妃特地到貴妃娘娘跟前說那話,不就是知道貴妃娘娘對皇上影響大嗎?應該是心疼殿下想讓他好好休息一陣子吧。

殿下會生氣也不奇怪,男人都是這樣,事業心重,他恐怕一點兒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還盼著自己能更忙一些。

皇子之中,誰忙就代表誰受重視。

銀朱想得還是太美好了,事實上秦氏真不是心疼裴珝,她是心疼自己。來到這邊有些天了,她已經弄明白一些情況,看出裴珝心里有人,也知道他特別用心照管的慈善學堂是貴妃馮念提議搞的。這邊的馮念比她上輩子那個還要夸張,她上輩子只听說人是天仙轉世,現在都成送子觀音了。

秦氏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她只知道綜合已知信息,裴珝的心上人應該還是馮念,只不過這邊的裴珝落後一步,明戀就變成暗戀。

他上輩子沒斗得過他爹,一直都是個苦逼角色,現在估計也差不多。

但就算知道他和馮念沒可能,秦氏想到自己男人喜歡她,還為她鞠躬盡瘁就氣憤。她不是真嫌裴珝回府太晚,只是想讓他停了那邊的事不要再管和貴妃關系密切的慈善學堂。

為了讓貴妃會意,她還特別提到這個。

誰知結果竟然是把其他事情全丟掉了,只留下這個。

裴珝沉著臉問她為什麼去長禧宮胡說八道?

「我看您太辛苦了,忍不住提了兩句,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對了,當時寶音公主也說不滿意二皇子,怎麼他就沒事?」

「因為裴乾有娘我沒娘,貴妃娘娘心多細人多好啊,你都提了她會裝作不知情嗎?」

秦氏想起馮念和六公主裴珺就不舒服,偏偏裴珝還夸她。

她人好?

她好個屁!

秦氏有點胸悶,她深吸一下說自己真的是太擔心了,怕過分勞累累垮了身體,沒想到貴妃會說得那麼嚴重,皇上搞得如此極端。

「你不要解釋,你說現在怎麼辦?」

「……要不然我再進宮去一次,和貴妃娘娘解釋一下。」

解鈴還須系鈴人,她鬧出的風波讓她出面擺平沒毛病!裴珝由著她去了。

次日,秦氏又進了宮。她前天還是被請來吃果盤閑聊打發時間的,今天就揣著事來找貴妃娘娘了。

如果說她不來,馮念興許還會多一點相信,覺得大皇子有可能真的是太忙了點,秦氏因為總沒時間同他相處生出了些不滿,發了發牢騷。

現在她來了,一過來就說自己是關心則亂把情況說嚴重了,請貴妃娘娘再去勸勸皇上,讓皇上收回成命。

馮念盯著她看了會兒,沒立刻發話,而是問群里姐妹怎麼看。

馮念︰「你們覺得她是被迫來收場還是心虛才來的?」

萬貞兒︰「我覺得都有。」

東哥︰「+1」

夏姬︰「+2」

馮小憐︰「+3」

呂雉︰「+4,大皇子不會願意閑在府上,肯定找她拿過說法,被迫有。看她過來之後的細節反應,不只有憋屈,還有些閃躲,她前日說的時候必定夸大了事實,才會心虛。」

楊玉環︰「那沒冤枉她呀,那天她不滿的應該是其他事,不好說出口,才靈機一動扯了這個吧?」

韋香兒︰「當時是寶音公主在說話,她不滿的比較大可能是寶音公主。」

妲己︰「那不也是個雙面人?草原憨憨進宮來可沒說過她不好,只是說她性子綿軟,你們看她這樣還叫綿軟?她就是把人騙了唄。」

陳圓圓︰「圖什麼呢?」

褒姒︰「有沒有可能她發現裴珝喜歡念念了?受了刺激才改了性情?我覺得草原公主也沒憨到那地步,連真情假意都分不出。」

王政君︰「你的意思是,她對群主生出敵意,連帶也討厭起跟群主穿一條褲子的草原公主,所以听她說那些才會感覺刺耳沒忍住崩了表情?」

西施︰「這個說得通!」

馮念︰「我一沒給裴珝念想,二沒給她穿小鞋,她憑什麼敵視我?裴乾胡搞瞎搞的時候我也沒遷怒其他妃嬪,冤有頭債有主誰搞事找誰去啊。」

葉赫那拉•杏貞︰「這個不重要,你打算怎麼辦呢?」

怎麼辦?這還不好辦嗎?

馮念又把目光放回秦氏身上,說︰「本宮更願意相信你前日進宮來說的話,今兒是被迫來的吧?大皇子回去之後責備你了?怪你搞沒了他的差事?」

「……沒有。」

「你嘴上說沒有,臉上寫著‘你怎麼知道’。」

「娘娘看錯了吧。」

馮念端起清熱解暑的菊花茶飲了一口,才道︰「你不要再解釋,你說得越多只會讓本宮更不痛快,我這人心里不爽就要說幾句,讓皇上听去只怕裴珝還會被罰得更重。」

「可是我說的是真的啊,是真的,沒有騙您。」

「你今天說的是真話,那前天就騙了本宮,本宮當時還說了會和皇上提起這事讓他別把皇子們逼得太緊,你听見了,但沒澄清,在皇上作出決斷之後才來不嫌太晚了嗎?你拼命解釋想讓本宮相信是你說錯話,大皇子是無辜的,好的,我信了。那本宮先要治你的罪,你誆騙我,也間接騙了皇上,你犯下大錯當然也要連累裴珝,夫妻一體他還能撇清不成?本宮最後再問你一回,前天和今天,到底哪天說的是真話?」

秦氏跟馮念從來都不熟,是听過一些傳言,都說馮念心軟好說話不愛跟人計較。

她本來哪怕不完全相信,也覺得這人至少不會太刻薄,要不然不可能還有美名。

這會兒她恨不得抽死自己。

如果這都不刻薄,這世上就沒有刻薄的人了。

讓她二選一,秦氏覺得兩條都是絕路,她恨不得原地中暑,當場昏厥過去,可惜上天不配合。秦氏低著頭閉口不答,馮念擺了下手︰「本宮只當你今兒個沒來,退下去吧。」

馮念真的不經常發作,但每回都挺嚇人的。

長禧宮伺候的繃緊了弦,想到前天大皇子妃過來,娘娘笑著同她說話,今兒就變臉了。貴妃娘娘平日里好說話,可到底是貴妃,還是有些威勢。她不高興了對大皇子妃都不容情,莫說對奴才,大家應該更謹慎一些,切不可恃寵而驕啊。

奴才們只是醒了醒腦子。

秦氏被她搞崩了心態。

一方面她將馮念母女視為仇人,現在仇人強得過分,她根本敵不過。

這還不是迫在眉睫的。

更著急是裴珝那邊,該怎麼說啊?

秦氏想了一路,回去告訴裴珝︰「我解釋了,我真解釋了,但貴妃娘娘不听。她一點兒也不體諒我心疼殿下的心情,認定是殿下逼我進宮說明的。我尋思著貴妃素來與寶音公主走得近,心里恐怕更偏向二皇子,是借事發作想打壓您。要不然怎麼您把其他差事都丟了,卻剩下個無關痛癢的?」

秦氏也挺能耐的。

她在馮念跟前句句說不好,到裴珝這里句句扎心窩。

短短的一段就把裴珝氣個半死。

這女人進宮一次就把他的形象徹底敗壞了?

貴妃娘娘絕不是會隨意打壓別人的,她連宮里那些妃嬪都懶得去斗,哪會把手伸向皇子?不肯听不肯信就一種可能,秦氏進宮兩趟就把他在貴妃心里的形象徹底敗壞了!

那不是別人,是貴妃,他心上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大皇子啊,這個男人太慘了!

讓我們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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