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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小趙子帶人去查過余下的湯, 說沒有下藥的痕跡, 這是個關鍵線索, 把懷疑對象壓縮到少少幾人之中。

盛湯的、端湯的還有人在產房里有機會動手的幾個。

裴乾想到,能加進湯里的大概是藥粉, 藥粉要隨身攜帶得要拿紙包住,找到紙的下落對查案的幫助非常大。

他派出兩撥人, 一波沿著送湯這條道去搜尋,另有幾個婆子進到產房之內, 將房里翻了一遍。

福嬪在生下女兒以後大大松了口氣, 因為從半夜就折騰, 到這會兒她非常累了,剛要睡過去, 听到房里的動靜又醒轉過來。

「這是在找什麼?」

听見她發問, 領頭的婆子到跟前去討了個饒︰「吵著娘娘實在過意不去,可奴才們是奉命行事,沒得辦法。您今兒個身犯險境,若不是貴妃娘娘恐怕已經……這事使得皇上震怒,下令要查個明白, 咱們進房來看看有無蛛絲馬跡。」

福嬪當然不會阻撓,非但如此, 她是所有人中最盼著真相查明的那個。

差點就死在這兒, 總得知道是誰要害自己。

那婆子來回了話,又接著忙活,福嬪也睡不著了, 她偏過頭眼神跟著那邊轉,這麼好一會兒,福嬪都以為房里沒有什麼,有個婆子將吉祥寓意的落地大花瓶擺件傾斜下來,在里面找到了揉成一小團的紙。

「好像在這兒,伸手還夠不到,你們誰去找個棍兒,給撥出來。」

兩個婆子扶著落地大花瓶,小心翼翼將它傾倒下來,用棍子撥弄幾下,揉成指尖大小的紙團被取了出來。

福嬪沒說什麼,但是眼眶已經紅了,又想要哭。

幾個婆子顧不上她,拿了紙團去皇上跟前復命。裴乾示意太醫來看,太醫展開看了,聞了,又舌忝了下。才點點頭︰「就是這個。」

「那就是進過房里的人,沒進過的可以退下了。」

皇上發下這話以後,有兩個含著熱淚起身走開了,還跪在跟前的有五個人,根據承露宮太監的說法,包括接生的在內,這些都是福嬪信得過的,否則也不會被派進產房。

馮念听著笑了一聲︰「先前害了謝昭儀的也是她跟前親近的人。」

「朕也在琢磨這兩次的事會不會是一個人做的。」

「那皇上可千萬要揪出凶手,還讓她逍遙法外的話,臣妾真怕這樣的事哪天落在自己頭上。」

裴乾安撫了她,回頭繼續問案,他听了在產房里活動過的全部五人的說法,又排除三個應該沒有下手機會的,只剩下福嬪跟前伺候的嬤嬤以及那個接生婆子。

在湯送進去以後,給福嬪喝下之前,她倆都有一小段單獨在房里的時間,好像是接生婆子催熱水巾帕什麼的,暫時把人支開了,她單獨待了會兒,然後嬤嬤最先回來,看嬤嬤回來她出去了一下,交代了幾樣事情。

接生婆子說得非常好,她怎麼安排,又交代了什麼全都清晰明了,看太醫的意思不像是刻意將人打發出門。

這樣嬤嬤的嫌疑就大起來,她很著急,好在也想出個能稍微證明清白的說法、她說產房里的事都是接生婆子在安排,她只是奉娘娘之命在里頭看著,那段一個人在房里的時間也屬偶然,如果接生婆子不讓人去催東西,她自己也不出去,那不就沒機會了?

裴乾心里有想法了,他沒著急發話,轉頭看向馮念,問︰「上次謝昭儀的案子愛妃貢獻巨大,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臣妾覺得是接生婆子,皇上您看?」

裴乾還沒應聲,接生婆子趴伏在地上喊起冤來,裴乾畢竟是皇帝,對枕邊人耐心好不意味著對誰耐心都好。好好跟貴妃說個話卻被人打斷,裴乾很不高興︰「你再叫喚一聲,朕就砍你家一人。」

「不用這麼血腥,您找人去牽條听話的狼犬來,拿紙團給它聞聞,再讓它聞聞這兩個婆子身上不就知道了嗎?那紙是包過藥的,又在人身上揣過不短的時間,人身上不得留下點藥味兒?狗鼻子多靈?不管主人走到哪兒它循著味兒都能找來,辨個人還不輕巧?」

馮念看似漫不經心,實際在觀察兩人的反應。

倒是裴乾,完全沒想到還能這樣,他驚訝了︰「愛妃還能想到這樣!太聰明了!」

「皇上別夸臣妾了,讓人找狗去呀。」她說著最後看了眼這兩人,「現在還來得及,是誰做的就自己交代了,你這條命賠上好歹能保住家里。要是抵死不認被揪出來,本宮建議皇上連坐,送她父母兒女一並上路,誰都別落下。」

宮里誰不知道,皇上最願意采納貴妃的意見。每次貴妃提出什麼,哪怕是將靜嬪改成鬧嬪這麼荒唐皇上也沒反對過。

這話貴妃說出來,基本就成定局。

接生婆子心態一下崩了︰「奴才是為娘娘做事,娘娘您也太狠心了!」

馮念︰…………啥玩意兒?

別說馮念了,皇上也是一頭霧水,群里的大美人們同樣噎得不輕。

西施︰「我耳朵好像瞎了,竟然听到她說她是為念念辦事。」

東哥︰「我也听到。」

夏姬︰「我也是。」

潘玉兒︰「我也是呀。」

妲己︰「哈哈哈哈笑死妾了,群主費那麼大力氣逼得人家松口承認說她是被你買通的,滑不滑稽?」

陳圓圓︰「我怎麼感覺她好像沒在扯謊,你看她真的特別氣憤,好像被死騙子坑了。」

呂雉︰「這套路你們不覺得熟悉?上次謝昭儀一尸兩命,念念用出坦白從寬結果人家供出個昭陽宮人,把髒水潑到蘇妃身上,現在輪到長禧宮了。」

趙飛燕︰「我剛還想著福嬪掛就掛了,救她作甚?救完她生出個皇子來你不嫌堵得慌嗎?這麼看救她還對了?至少能證明群主是被栽贓的,好人有好報啊。」

夏姬︰「慧妃是把對付蘇嬪那套用在群主身上了?」

馮小憐︰「我平時不罵髒字兒,今兒實在忍不住了……真是賤人。」

西施︰「賤人+1」

楊玉環︰「賤人+2」

馮念也沒想到啊,她一頓操作猛如虎,逼得接生婆子把自己供出來了。招供的同時那個表情用氣憤不足以形容,就是那種被隊友出賣了的真實反應。

听到這話的所有人都看著馮念,馮念感覺荒謬,她甚至笑了一聲︰「本宮要是想害人,還會拼著惹上一身騷進去幫她?你在說什麼夢話?」

皇上听了跟著點頭。

沒錯!

貴妃要是想害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接生婆子更委屈了︰「奴才哪知道您是怎麼想的?怎麼忽然改了主意?」

「再說一次,今天之前本宮從沒見過你。」

「還用您親自來見嗎?是您宮里那個太監,叫喜子的,她知道福嬪娘娘信任奴才,偷偷找來許諾了各種好處,奴才一方面為了家里,另一方面想著貴妃娘娘將福嬪視為眼中釘,定會拔除她,她左右活不成了不若成全奴才。」

「這人是誰本宮都沒印象,他說是為本宮辦事你就信了?」

接生婆子說闔宮上下都知道︰「您看不順眼福嬪還去給她請了催命符來,本想借刀殺人,結果其他宮里的娘娘都沒動手,那您不得親自出馬?辦這種事本就需要掩人耳目,派個不重要的小太監來合情合理。那太監還說呢,說現在先不給我好處,怕出事以後皇上查起來順藤模瓜逮著我,等風頭過了再給我家里安排。」

……

她要不是被栽贓的那個,都想給人鼓個掌︰可以啊,想得很全面嘛,難怪人會中套。

但現在並不是鼓掌的時候。

馮念把西子捧心一開,轉過頭去委屈中帶著倔強的看向裴乾。

只要馮念不開一笑降智,裴乾就沒傻過,他也想到這次的事跟上次手法上非常類似了,看馮念這樣非常心疼,不顧周圍那麼多奴才伸手將人摟進懷中︰「心肝你別著急,也別難過,朕知道你是被冤的,天底下沒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你剛才救了她,豈會是害她的人?再說闔宮上下朕最疼的是你,誰也越不過你去,你又何必跟福嬪較勁?她都不得寵的。」

五皇子也躲在旁邊偷偷听著,只是沒吭聲。

听到父皇說貴妃要害人就不會出手相救,他覺得對,心想肯定是有別人想栽贓貴妃,一旦成功,就是一石二鳥。

這麼想著,就听到父皇說,你最得寵干啥跟個不得寵的福嬪較勁?

五皇子又暗搓搓氣上了。

一邊生氣還一邊告訴自己,忍住,要忍住,她是好狐狸精。

……

裴乾讓人去長禧宮帶喜子來,還警告說問出實情以前誰敢讓他死了,那就跟他一起去。

都這麼威脅了,誰敢再犯前次的錯誤?

這回人過去就把喜子按住,同時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坨布頭。這樣之後,他們將人五花大綁帶去承露宮丟到皇上跟前,皇上安撫好馮念,站起身來,一腳將人踹翻,寒聲道︰「想必你很清楚為什麼被綁來這里,朕給你個交代的機會,你要是不知道珍惜,膽敢說出荒謬可笑的答案,朕會讓人查清楚你的根底,誅你三族。」

做這事的時候就知道若不幸曝光他活不成,可他沒想到,皇上會為這種事說出誅三族的話來。

他想著大不了一死,沒想到死他一個不能了事。

喜子心里特別掙扎。

這時候馮念有些虛弱的站起來,走到皇上身邊,她低頭看著五花大綁狼狽躺在地上這太監︰「原來你就是喜子,我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能讓你怨恨的事,為什麼幫著別人來害我?為金銀財富?前程?還是女人?……是女人?你對哪個宮里的娘娘心有愛慕?還是喜歡上其他娘娘的心月復宮女被她說動來做這種事情?……有些事就算你不說,有心要查總能查到,到那時候就算你磕破頭本宮也不會說求情的話,只會嫌皇上罰得還不夠狠。」

馮念說到這兒,把坦白從寬對他扔了。

然後才說︰「你還有機會解救三族血親,想清楚了要交代就點點頭。」

喜子重重點了下頭。

小趙子上前去一把扯了堵他嘴里的白布,就听見喜子哭道︰「娘娘沒有任何對不起奴才,是奴才該死……奴才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答應慧妃娘娘……答應之後整日都很不安,夜里也睡不好,想到您的善良想到您對咱們的好,真是非常虧心。奴才做了這種事,險害了您,奴才死無怨言,求皇上和貴妃娘娘饒我血親。」

作者有話要說︰  蘇嬪被冤的時候,狗皇帝說︰你閉嘴,你有重大嫌疑還敢在這兒嚇唬人,你恐嚇誰呀?

輪到我念,狗皇帝說︰心肝啊,朕相信你,你最善良。

蘇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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