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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皇上這頭,別看他在長禧宮滿口嬌嬌,實際心里還有存疑。出去以後,他就安排了人去查,想知道馮美人在尚書府是什麼處境以及她跟康王府的糾葛。

李忠順領命,說馬上安排,皇上又道︰「馮美人跟裴澤的傳言別再讓朕听見。」

「是,奴才明白,皇上您看要不要查查這話是誰放出來的?」

等了一會兒,才听見皇上說不必了,料想不是貴妃就是那些個妃嬪搞的,只是爭風吃醋的小戲碼。

經這事提醒,他也意識到近來獨寵馮念已招致妃嬪不滿。後宮總不能亂,畢竟直接關聯前朝,不說蘇貴妃,妃位嬪位上的出身大多不錯,家里很多都是官宦世家名門望族。

皇上權衡了下,轉頭往昭陽宮去,打算找貴妃談談。走出去一段他又給李忠順下了道口諭,命其從南邊新貢的綢緞里選幾匹顏色鮮女敕的給馮美人送去。

綢緞是李忠順他干兒子送去的,不是桃紅就是水紅,鵝黃的都有兩匹,干兒子說這是皇上交代的,請美人收下。

馮念伸手模了模,料子是好,顏色著實女敕了一些。心里這麼想,她也沒往外說,頷首笑道︰「麻煩小趙公公跑這趟了。」

剛才對狗皇帝用了技能,還沒卸下,這一笑就是個太監也把持不住。

干兒子心神一蕩感覺頭都暈乎,好像踩在雲端似的。

本來辦完事就該走人,他好像也忘記了,跟個呆鵝似的站那兒。馮念又喊他一聲︰「是不是皇上還有交代?」

听了這話,人才回過神來︰「沒,沒有。」

「那我讓寶黛送你。」

「使不著,奴才這就走,就是還有個事兒……您今晚早歇息吧,皇上去了貴妃娘娘那頭,恐怕不會來了。」他說著又怕馮念會錯意,還解釋道,「奴才也沒別的想法,就是怕您枯等。皇上心里一定是裝著您的,只是宮里如此多人,不能獨寵哪個。」

干兒子說完麻溜的走了,他轉身之後馮念才挑了挑眉。

一笑傾國這技能說的是對異性發動,笑起來就是降智打擊。敢情太監也算,這倒是好消息一個!

相較于她的泰然自若,跟前伺候的幾個都很驚訝的樣子。

瞧他們這樣,馮念問了。

給她跑腿兒使喚的小太監說︰「小趙公公是大總管的干兒子,莫說貴人美人,妃位嬪位上的見了他也得客氣些。他隨大總管做事,極少對初入宮的另眼相待,方才卻在諂媚巴結,由此可見您在皇上心里分量不輕。」

陳嬤嬤以及寶黛、瑞珠都在點頭。

「這幾匹料子原本不是咱們拿得到的。貢緞送來都是上頭先挑,那些娘娘就算自個兒穿不住鮮女敕色,輕易不會讓底下的撿去。」

「是這個理!小主眼下是美人,過些時日興許就該提位分了。」

底下的這麼高興,馮念也沒潑他們冷水,讓她看來這緞子也可能是補償,皇上怒氣沖沖的跑來一通興師問罪,在她駁回去後不心虛嗎?不得送點東西安撫一下?

這時候呂雉也在群里開小講座,她說眼下情況是不錯,狗皇帝被迷住了是真的,但不意味著他心里就沒別人。好比珍珠你喜歡,翡翠瑪瑙你就不喜歡嗎?當然是什麼都愛看心情換著戴。

當皇帝的也一樣,你是他心里的朱砂痣,割舍不去,可其他宮里還有白月光在。

他人去了貴妃那邊卻給你送綢緞來,誰知道前些天他招你侍寢的時候有沒有給其他女人送溫暖去?

褒姒︰「你這人說話我就不愛听……群主小姑娘這開局算不錯了,可勁兒潑涼水做什麼?」

馮念︰「呂姐姐是關心我,唯恐我信了他們的話以為自己在皇上心里多有分量。」

呂雉︰「就是這樣。那太監哪是看你前程好?分明是給迷暈了頭,他腦子壞掉才那麼講。群主現在勢頭再好,進宮時日畢竟太短,後宮里一時鮮妍的女人多了去,過三個月半年你還得寵,那些奴才才會趕來攀附。」

西施︰「我看群主小姑娘通透得很,呂妹你說一次她就知道了,用不著反復提醒。」

妲己︰「狗皇帝折騰群主這麼多天難得今晚不來,還提他做什麼?」

西施︰「也是噢,那就說點高興的,有什麼高興的來著?」

妲己︰「我感覺群主前頭喜歡那個要慘了。以前吧,大王對我的獨佔欲也是很強,不允許別的男人多看我,敢盯著我瞧的他眼珠沒了。那什麼世子敢惦記王的女人,他必完蛋。」

馮念表示,他以前興許惦記過,現在肯定不惦記了,又不是天姿國色。

康王是皇上的庶兄,康王世子也就是皇上的親佷兒,若沒其他事,當叔叔的不至于為這就把親佷兒弄了。

妲己︰「你不懂。」

難得有一回,呂雉認同了妲己的話。

道理很簡單嘛,你惦記朕的女人你不要命了!你說你惦記過後來移情別戀那你更不要命了!攤上這種事,康王世子咋說都不對,就是禍事上身。

不過看這皇帝做事的風格,只要不是正面降智,應該不會就地發作,估模要等個時機。

這晚皇上果然沒來,次日听說昨個兒他歇在蘇貴妃的昭陽宮。

各宮娘娘總算放下心來,不少人暗自嘀咕,不知道是哪個在宮里散布那些,很有用嘛!當皇帝的听說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好過,能痛快才奇了怪。

只是不清楚皇上生的是一時之氣還是直接厭了馮氏。

娘娘們都盼著是後一種情況,當然就算是前一種也能接受,靠昨個兒那出至少斷了她霸寵的勢頭,沒讓人原地起飛。

籠罩在後宮里的陰雲散開了點,一束陽光灑下,照得人心里暖烘烘的。

她們是暖了,尚書府里馮曦一顆心涼了個透。

這年選秀排在四月,這會兒還在四月中旬,可說是一年中最好時節。往年這時候馮曦會跟她娘去別府做客,游園賞花,今年接到的帖子同樣不少,她卻沒了心思。

往前倒幾個月,過年那會兒她還是大家羨慕的對象,全家都知道康王府有意同尚書府結親,世子裴澤相中的恰恰是她。因為這事馮念被迫進宮去謀出路,那時候馮曦堅定的認為她必定折在宮中,馮念啊,既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也沒有絕頂聰明的腦袋瓜,就連後台跟靠山都沒有……進宮去不被各宮娘娘生吞了?

馮曦樂見其成。

她啊,既不願看同父異母的姐姐在宮里得寵,也不願看人落選回來。畢竟這人要是沒選上,家里就得為她操辦親事,還得辦一份頗為豐厚的嫁妝才能將人送出門。

馮曦只比馮念小不到兩歲,哪願意看家里把好東西都給馮念帶走?

如此想來,她選進宮卻不討皇上歡心才是馮曦想看到的。

可惜天不如人意,馮念進宮後,家里再也管不了她,結果她在短短一旬內把自個兒搞成了京中風雲人物。

各家都听說皇上提前冊封了美人,也听說馮美人出自吏部尚書府,她很討皇上歡心,連續承寵數日。

這幾天不斷有親戚上門道喜,最初接到聖旨時,父親勃然大怒,這會兒他也不生氣了,還得意于大女兒有本事能得皇上寵愛。

馮慶余同繼夫人徐氏說︰「我都打點好了,你進宮去見女兒一面,給她捎帶些錢。」

徐氏不敢推拒,她硬著頭皮答應下來,還問拿多少錢合適?

「先給個三五千兩,告訴她不夠了再使人遞話,讓她在宮里好生經營,多承寵,早日誕下龍嗣。」

徐氏領了任務還沒等到見人那天,她親女兒馮曦委屈上了。

「母親您說,真給她翻了身咱們能有好日子嗎?皇上也是,要什麼美人沒有怎麼偏偏看上她?她又不嬌柔又不漂亮。」

哪怕是親女兒,徐氏也沒忍住,掐了她一把。

「你要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皇上愛寵誰咱管不著,那不是臣下能過問的事。」

「您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她往常就跟咱們不親,又有裴澤那事,那不恨死我了?現在她只是美人,以後呢?以後要是升了婕妤昭儀甚至嬪妃不翻我舊賬?」馮曦說著都要哭了,說她不要給馮念低頭,不要對她行跪禮。

徐氏將女兒攬入懷中,嘆息道︰「沒辦法了,宮里的事不是咱們能插手的。」

「咱們不行,康王妃呢?她同敏妃不是表姐妹嗎?」

「我不準你打這主意,就算明眼人都知道我們是裝出來的和善大度,可有些話只要不挑明什麼事也不會有,一旦挑破搞不好連你親事也談不成。誰家會要個蛇蠍進門?再有她馮念就算不是我生的,也是你姐姐,你爹還指望她飛上枝頭照應咱們,能容你胡鬧?」

徐氏寬慰了她,讓她好生想想,自己琢磨進宮之後該怎麼說去了。

又過了兩天,馮念見了繼母一面。

听徐氏一開口,群里就嘖起來,呂雉一句話說穿,講她面慈心苦,因著太會裝模作樣名聲肯定不壞,又是長輩正常來說不好對付。

呂雉︰「你要是沒進宮,人在尚書府里只能由她拿捏。現在你沖破牢籠飛了出來,又得了狗皇帝寵,才輪到她來伏低做小。雖說關系對調了,你還是得注意一些,當皇帝的往往是自己卑劣還盼著身邊女人個個高尚,不光得有天仙之貌也要有菩薩的心。」

妲己︰「你好煩!三句話不離忍耐克制規矩,你要是我家大王的皇後我弄死你了!」

馮念︰「底層群主不敢說話,抬頭仰望妲己巨佬。」

西施︰「別鬧,你這黑心繼母還在跟前,水群也先打發了她。」

于是馮念就打發了她。

馮念接過繼母徐氏遞來的錢,含笑說︰「我都省得,母親快別說了。您從前如何待我女兒全都銘記于心,往後定會好好報答。」

說這話時,她表情特別溫柔,徐氏听了卻止不住的通體生寒,她都想不起是怎麼出的宮,恍惚間就回到家了。

老爺在府上等著,听到動靜走出來,問怎麼樣?錢送到了?話說清楚了?有沒有問問她在宮里到底怎麼回事,因何得到皇上寵愛?

徐氏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馮慶余皺眉,問︰「臉色這麼難看,你到底遇上什麼事了?馮念說了什麼?」

徐氏心慌的不行,她很想對老爺訴苦,又不敢,只得干巴巴說︰「之前她說要進宮參選,家里沒為她安排打點,大姑娘心里好像有氣,見到我時帶出一些。」

「你同她說啊,咱家以前就沒出過妃子,在宮里壓根沒人。」

徐氏抿唇︰「還有伺候的人在,我怎麼說?」

馮慶余擺了擺手︰「算了,這也不是大事,左右一筆寫不出兩個馮,她遲早會想明白,府上需要她不假,她也離不開咱們。」

「我就是怕,你說她會不會心里還想著康王府的?她要是做了什麼惹得皇上不高興了會不會拖累府上?」

馮慶余听得郁悶︰「你都想到了就提醒她啊。」

「怎麼提醒?就算有機會開口,我怎麼說?曦兒以後要嫁去康王府的,她要是對那頭念念不忘,首當其沖就得恨上我們母女,我都怕她有了皇上撐腰跟家里翻舊賬。」

馮慶余本來挺高興的,讓徐氏說得煩了,一甩袖子就要走人。

徐氏都有些後悔當初撮合女兒跟裴澤這事,早知道皇上那麼不挑,該讓馮念跟康王府攪和,把曦兒送進宮去。

偏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只得多念幾聲阿彌陀佛,讓菩薩保佑曦兒,並盼著皇上早日醒悟。

同一時間,皇上也從李忠順那頭听說尚書夫人遞牌子來求見馮美人的事。李忠順說要不是知道她們不是親生母女,真瞧不出,馮美人對繼母的態度比有些對生母都好,還說會記得繼母對她的好,日後要加倍報答。

皇上听了感覺有些不對。

「馮美人同繼母有這麼親近?」

「先前皇上讓奴才去查,查出來是說關系普通,但也沒起過沖突,面上還是過得去的。興許因為尚書夫人趕著進宮來探望,感動了她?馮美人說了那話,尚書夫人瞧著也很高興,離開時走路都是飄的。」

皇上還回想了一下馮念說到她家里時的語氣神態,總覺得她們感情沒到。

李忠順非說是這樣,還說不止一個人瞧見了。

皇上又有一丟丟動搖,覺得可能有外人在馮念裝了裝樣子?

總不能是說的反話吧?

「朕有幾天沒去長禧宮了?」

「回皇上話,有三天了。」

「才三天?」怎麼感覺七八天都過了???

自從回想起父皇說後宮安穩外面各家才會安分,故不得獨寵一人,他就停了馮念的寵,接連三天分別翻了貴妃、麗妃及謝昭儀的牌子。

按說這三個都是美人,他就是沒什麼胃口,上了床也是草草了事,前後一刻鐘就完事睡了。

皇上細細一品,覺得會這樣可能因為他對馮美人的熱乎勁兒還沒過。

他又忍不住想翻那張綠頭牌。

手剛要伸出去,打住了。

「都撤走吧,朕有奏折要看,今晚不用伺候。」

太監總管還沒退出去,又听見皇上咳了一聲︰「趕明讓御膳房給朕煲個鴿子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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