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對不起!」鳴人發現抓錯人了,條件反射的松手道歉,不安的看向這個軍裝小哥哥。
面前的男孩有著一頭栗色短發,留著妹妹頭發型,和之前見過的平野藤四郎長得十分相似。但他的眉眼間很柔和, 目光清澈, 似乎是一個很溫柔的男孩子。
毫無疑問了, 他就是平野藤四郎的雙胞胎弟弟,前田。
「你是……前田哥哥?」小鳴人肯定的問。
「審神者?」前田藤四郎沉默了一下,從地上把蘑菇一個個撿回籃子里, 然後直起腰準備要走的時候, 他又遲疑的看向小鳴人, 表情猶豫又糾結。
短刀都是十一二歲的孩子外表, 前田站起來後,瞬間比金發小孩高了好幾頭。他從上方注視著全身髒兮兮的邋遢孩子, 目光中的戒備還是很快無奈的消融了︰「……」
「要洗臉嗎?」前田低聲的問。他掃視著周圍的動靜,暫時放心下來, 提醒道, 「鶴丸先生和我哥哥今天都來森林了,對你不安全, 我一會兒送你回去吧。」
他放下小籃子, 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手絹,走向遠處的溪水邊打濕,彎下腰仔仔細細的給鳴人擦掉了臉上的泥痕。
「前田哥哥……你真是個好人!」小鳴人乖乖仰著臉任擦, 感激的用藍眼楮注視著他夸贊,燦爛一笑。
鳴人本來還挺緊張的。
三日月叔叔之前說過讓他避開短刀們,長谷部叔叔也說本丸不安全是因為短刀們。之前為了解決暗墮的事,鳴人主動認識了平野哥哥,可是他上來超凶的。誰知道……平野哥哥的雙胞胎弟弟這麼溫柔?
前田拿著手絹擦拭的動作一僵,他垂下眼簾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更加疏離︰「……審神者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輕易相信別人會出事的。」
「我沒有輕易相信別人。」鳴人反駁,「本丸里住的大家都是家人呀,就連上次平野哥哥還說要和我做朋友呢!」
前田張了張嘴,他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金發小孩,重復的求證︰「你說的是……平野哥哥?!」
「他說下次還會來找我的。」鳴人肯定的點頭,然後期待的看向男孩問,「前田哥哥,現在我們也認識了,下次一起來玩好嗎?」
「我——」溫柔的前田徹底動搖了,淺褐色的眼楮里閃過了憂慮和擔心。
他不是這座本丸里最初的前田藤四郎,準確來說他是碎掉兩次後,被第三次召喚出來的新刀。這樣的他根本沒辦法感同身受兄弟們的痛苦,相比心結嚴重的平野哥、退、甚至藥研哥、前田自己其實對審神者的偏見和痛苦感是最少的。
如果要效忠新主,前田沒有意見。但是兄弟們非常抗拒這件事,所以他選擇默默的支持兄弟們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幫不上多少忙,只能陪著兄弟們竭力做一些事情,也像他們那樣完全不去接觸新來的審神者。
可是沒想到……新審神者居然是這樣的小孩子?一個年紀小到不會打理自己的懵懂孩童,被照顧的一點都不上心,邋遢又可憐,活像個野孩子。讓人吃驚的是心結嚴重的平野哥哥居然偷偷去接觸新審神者了嗎?這大概是在顧忌退和藥研哥的想法?
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可以跟著表態了?
前田釋然了,他臉上刻意露出的戒備疏離徹底消融了,變回了平常的溫柔表情,答應了下來︰「嗯。」
「我是前田藤四郎。」男孩把沾了泥的手帕放下,從單膝跪地的姿勢改為雙膝,他端正的跪坐著為自己做介紹,模樣十分乖巧溫柔,「是藤四郎家族中的末席,平野藤四郎是我的兄長。」
「我……我是漩渦鳴人!」小鳴人看這個小哥哥一上來就很溫柔,自我介紹的態度又這麼鄭重,徹底對他有了好感。鳴人連忙同樣跪坐在草地上,頂著泥點興高采烈的回應的說,「我們來做朋友吧!」
真——真名?!
前田吃了一驚,憂慮的急忙問︰「審神者大人……您有把真名告訴其他人嗎?」
小鳴人回想了一下︰「大家都知道,我在出陣的時候把名字寫下來了。不過沒關系的,前田哥哥!大家都很好啊!」
金發小孩滿身泥污,神態卻天真爛漫、懵懂快樂,一點都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還傻乎乎的認定刀劍都是好人。
前田焦急到哽了一下,只能艱難的問︰「那麼大人……其他人呢?壓切長谷部,膝丸殿,他們都在之前說過要好好保護您的,為什麼現在只有您在森林里……」
究竟是迷路了?還是被惡意玩弄?
就算刀劍們只上了一點心,審神者都不可能變成這種樣子吧?
雖然刀劍同伴們在那次會議上都表現得義憤填膺,為審神者著想。可現在想想,他們全都有弒主前科啊!到底是偽裝還是真心……要知道刀劍想把控住這麼年幼的審神者來獲取權利很容易的,何況這孩子還交出了真名!
前田想想都覺得要急到喘不上氣了。
「我們在玩捉迷藏啊!」小鳴人認真的說出答案,「我當鬼,要蹲在樹下數很多的數字,大家都去森林里躲起來了,我要找到他們才行!」
果然……嗎?
前田听得更無力了。
這听起來像是那種傳說故事中的「暗黑本丸」里,黑化的刀劍們拿主人作弄為樂的不齒行徑。
他們本丸有暗墮刀劍,還失去了前任審神者,已經算得上「暗黑本丸」了。這種殘酷的事確實可能發生不是嗎?掌握了審神者的真名,他就會變成刀劍的傀儡。加上審神者又這麼年幼,完全是一個上好的提線木偶。
傳說故事中的種種手段都先不提,對待這樣一個小孩子,只需要把他丟在大森林里,看著他信以為真的四處找人,卻只能一點點變得失望害怕、最後回過味來在崩潰中哭泣就夠了!這手段對一個孩子已經算得上恐怖了。
現在審神者……還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踏進了陷阱里啊。
前田藤四郎深深的注視了一眼滿臉開心的小男孩,下定了決心。他俯下/身干脆的說︰「前田藤四郎……將長長久久,侍奉于您。」
如果說僅憑初步印象,會不會是他把一切弄錯了?前田藤四郎並不這麼認為。
審神者滿身的髒污並不是普通玩鬧就能沾上的程度,難道他專門在泥里打滾又往自己頭上澆水嗎?況且泥土都已經干掉了,這代表起碼幾個小時內審神者都保持著這種不舒服的髒兮兮狀態,沒有刀劍關心的給他換掉衣服,帶他去洗澡。
相反,他們還直接領著審神者到了森林里玩‘捉迷藏’?丟下這麼年幼的審神者一個人?
前田從這一系列操作中嗅到了「虐待」的氣息,加上「審神者如此年幼」,「審神者被哄騙著對所有人交出了真名」,他已經徹底肯定之前的同伴們……出問題了。
「我陪您一起吧。」前田把手絹再次洗干淨,仔細的給小鳴人擦著手,他沉穩的垂下眼簾,已經徹底做出了決定,面帶歉意的請求道,「只不過……如果遇到藥研哥,鶴丸先生或者退,請主公還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
他們都對審神者異常抗拒,如果不小心被再刺激到了,前田就追悔莫及了。
「沒問題!」鳴人很理解,他同樣壓低聲音,湊到前田耳邊說悄悄話,「如果遇到了平野哥哥……我們邀請他一起玩怎麼樣?肯定能很快抓住大家了!」
前田復雜的望了小男孩一眼,輕柔的答應了︰「好。」
精神空間里看完了全程兩人腦回路沒對上的九尾︰「…………」
媽的智障。
「說起來,主公剛才離我那麼近,我都沒發現,是怎麼做到的?」前田仔細的給小鳴人擦完了臉和手,才一手拎著蘑菇籃一手牽著鳴人走在森林里,試圖幫他早點找到刀劍,結束這個特殊游戲。
「是住在我肚子里的狐狸先生幫了忙。」小鳴人拍了拍肚子,老實回答。
「有情況!」前田反應非常迅速,猛地松開蘑菇籃模出短刀,擋在小鳴人身前警惕的看向某個方向。
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似乎有人正在打斗。
「不會是……」鳴人也想到了什麼,擔心的抓住前田的衣角,「哥哥我們快過去!」
按前田哥哥的意思,短刀們和那位超凶的鶴丸叔叔都在森林里,現在保護他的叔叔哥哥們也在森林里和他捉迷藏,該不會是又踫上面了吧?
鳴人還沒忘記他第一次見到鶴丸國永的時候,那個青年沖上來就想殺掉他,是長谷部叔叔臨時攔住的,兩人現場打斗了幾招。
「不能離太近。」前田告誡了一句,還是牽著小鳴人謹慎的往那個方向走去,半蹲著撥開草叢悄悄看過去。
一身黑衣,紅眸如血,衣袖翻飛間如鶴一般敏捷——果然是鶴丸國永,和他對上的仍然是壓切長谷部。
「只是想請鶴丸殿暫時不要出現在這里。你可以在平原那邊采成熟的漿果,比這邊的可口多了。」壓切長谷部隱忍的建議,抽刀擋住了攻擊,「主公在和我們捉迷藏,被他突然發現你的話,會嚇壞的。我想好好守護主公玩游戲的心情……況且,鶴丸殿能一直保持住理智嗎?」
他勸說了很多,鶴丸卻一手拿著青果子,一手仍游刃有余的拿刀對抗著說︰「嘛,可是玩游戲中適當的驚嚇不是也很有趣嗎?」
他孩子氣的笑了起來,躍躍欲試的說︰「況且——玩游戲,我也很想加入啊!」
看起來,鶴丸國永這會兒的狀態難得的很正常。
「什……?」樹叢後的前田卻覺得自己的耳朵出錯了,他茫然的轉頭看看身邊的金發小孩,一時間表情都凝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田是個超好的小天使的!最喜歡他的那句「長長久久,侍奉于您」。打動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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