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宇智波斑並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一直到那些四處匯聚而來的人聚集到一起, 點燃手中的火把。
從零星的火光,到聚集在一起,讓人無法忽視的明亮光源, 僅僅只過了幾分鐘而已。
確實昏暗的環境中這樣的光芒——分顯眼, 但若僅僅只是這種程度的話,是無法打動宇智波斑的。
作為火遁的好手, 他隨便幾個火遁忍術都能達到差不——的效果——還能附贈清場效果。
不——他也相信能讓身邊的男人特地強調的, 一定不會是這麼簡單的東西。接著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 那聚集到一起的光散開了。
星星點點的光不斷向前延伸, 慢慢的沿著道路擴散開來。
像夜幕中的星,又像仲夏夜中的螢火蟲, 星星點點的光不斷延長,然後又在大門處分別, 向著兩個方向走去。就像從大門延伸出去的兩條線。
遠處是越來越昏暗的山林, ——條光芒組成的線,就成了——一路上——明亮的東西。從高處看去,——就像是洪水中的浮木,流沙前的繩子。是黑暗中唯一能夠看清的方向。
「那是迎接英雄們回家的路標。」
奈良賢二看著那越來越長的光線, 臉上有幾分懷念,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路標……」
宇智波斑眯起眼楮重復了一遍。
「是的,路標。」
「由值班的忍者還——自願參與的難民們一同完成的,為還沒回來的救援組和負責運送物資們的忍者們引路的路標。」
盡管已經看——很——次了, 但奈良賢二仍然還會感動。看不見光的黑暗和看不到前路的旅程都是十分可怕的東西。
盡管對強大的忍者們來說, 黑暗和疲憊都不會影響他們的行動。但不代表黑暗就真的對他們沒有影響了。對普通忍者, 還有那些疲憊的受災群眾來說就更是巨大的威脅。剝奪視——的黑暗和疲憊會像看不到模不著的怪獸一樣,不知不覺的——人吞噬。
那樣的黑暗,他們見了太多。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他目光柔和的看著正在不斷像遠處蜿蜒前行的‘光線’。
他們有了很——很——的光。
並非是固定在某一個地方的‘光源’, 而是散落在四處,主動照亮黑暗的光。
「救援組和物資調度組的人並不會每晚都回來,可這條路標卻每晚都會出現,而且不僅僅是出現在這里,幾乎每一個救援點,都會有——樣的‘路標’——不——你肯定沒有注意過吧。」
奈良賢二並沒有嘲諷的意思。他只是覺——個狀態下的宇智波斑,恐怕不會把——微弱的光看在眼里。
——就連天上的明月都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更何況是地面上——隨時可能會熄滅的微弱光芒呢?
宇智波斑並沒有反駁。
他確實沒有注意過。
或者說就算有遇到過,也僅僅只是匆匆掃過,沒有一秒停留,更不會去思考他們這麼做的意義。
但很快他就反問回去「……所以你想說什麼?」
宇智波斑看著遠處的光點,確實有所觸動,但——遠還沒有到可以讓他動搖的程度。就如同之前那些熱情求教的年輕人們一樣,他們蓬勃的朝氣和肉眼可見的崇拜確實能影響他的情緒,卻遠遠不足以令他改變自己的決定。
「其實很久以前,我也是反對——種突兀的善舉的——哪怕是遵從命令來到這里,也覺——斑——樣拼盡一切去救人的行為並不可取。因為救人消耗的是他的——量,我們卻並不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事實也證明,確實他是正確的。 」
說完之後,奈良賢二沒有再等他回答,拿起東西就直接走了出去。
他言盡于此,若是對方仍然無法理解……
那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走向自我毀滅罷了——樣的人在他還是忍者的時候見——太多了。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只是那些人沒有宇智波斑——樣能毀天滅地的——量,——終只能泯滅在一次次的戰爭中罷了。
還有說回來,如果不是姬君,不是看在自己共事——年的斑的份上,他才懶——管其他世界的人怎麼樣呢。
「——邊這邊,再往前去幾個人。」
「沒有火把的人到我——里來領取!」
盡管太陽西下是結束一天工作的時候,但對一——人來說,天黑卻只能說是‘告一段落’,而不是‘結束’。
拋去總結之類的工作,他們還——安排巡邏,維持治安——除了那些因為口角而起了沖突的人之外,還——確定沒有走失的老弱婦孺之類的突發情況。
人多固然力量大,可問題也會隨之增加。而想要盡善盡美,就不能允許這——‘意外’擴大下去。
再——之後,才是組織人去照亮回來的路的工作。
負責調度工作的是一對年輕男女,靠近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兒兩人是名為段藏和香織的夫妻。
兩人都是忍者中毫無名氣的平庸之人,如果一定——說有什麼特殊的話,那大概就只有他們都是上次水災的幸存者了。
大概因為對上次的水災差點要了自己的命,他們後來一直都十分關注于抗災救災的知識和工作上——
次也是第一時間就主動報名來救援。
或許他們不能像斑大人那樣單槍匹馬沖進颶風中救人,卻也可以憑借自己——年來積累下來的經驗和——量出色的完成後方的工作。
而像他們一樣的人,還有很——很。
所以他們才能這樣快速的完成所有救援的工作,無論是前方同颶風抗爭救人的人,還是後方冒著風雨作業保障後勤的人。
所以他們或許會恐懼,或許會無助……可唯獨卻不會絕望。
鬼燈幻月擦了擦臉上的水——他早就放棄區分——到底是是雨水還是汗水了,反正它們也不會消失……自己只要在臉上的水到了影響視線的時候模一把就完了。
甚至因為好幾天都待在這樣的環境里,他都有那麼一點點適應了。
鬼燈幻月很忙,除了救人之外,還——跟著一起搶救工坊。加固養殖場等等……宇智波斑仁至義盡了,他們也——鉚足勁兒行動起來不是?
尤其那些沿海建設的東西——可都是他們水之國的財產,少一點都要心痛的。雖然現在已經損失不少了……但能多救回來一點都是好的。
使用忍術改變排水向,用忍術和結界術制作保護罩,每個人都在拼命透支自己的努力著。
甚至有人因為透支過度而倒下。
鬼燈幻月一直覺——‘透支過渡’——個詞跟自己沒什麼關系,但今天看到的一幕卻讓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我不會是累到眼花了吧?」
他不信邪似的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然而不遠處那個巨大的查克拉巨人非但沒有因此消失,反而還更近更清晰了。
他怎麼記得他認識的那個宇智波斑應該在另一個地方呢?就算他有足夠充沛的體——,也不應該還能有余——來這邊吧?
接著那查克拉巨人越走越近,終于讓他看清了巨人中的那個人……
哦,是另外一個宇智波斑啊,那沒事了。
不——話說回來,——家伙不是一直擺出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袖手旁觀麼?
怎麼突然蹦出來了?——
可真稀罕了。以他對‘宇智波斑’的了解,——家伙可不是會輕易改變自己想法的人,無論是‘幫’還是‘不幫’。
宇智波斑一開始確實是準備從頭到尾都袖手旁觀的。
就算是奈良賢二的話也沒有真正觸動他到讓他準備改變主意的程度。只是他在見到千手扉間的時候听他說了一句話。
‘你以為——邊的爛攤子不結束,我們真的能離開麼?’
確實,在沒有直接離開——個世界的辦法之前,他們都處于‘還債’的狀態,若是對方借——個機會延長……那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一開始說的是要‘解決水之國這里的問題’。
颶風雖然來的突然,卻也造成了巨大的損失,當然也算問題之一。
宇智波斑當然不想這樣無休止的待下去,所以他也來到了前線——
里的一切對他來說都陌生且不友好。就好像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在推著他,想要讓他從‘正確’的那條路上離開一樣。
宇智波斑隨手——撈回來的幾個人和月兌力的忍者丟到一起,看著他們被撲上來的後勤抬走去檢查之後轉身看向負責這一區域工作的鬼燈幻月——
個往日風度翩翩的男人此時滿身狼狽,泥水混合到一起沾滿了他的衣服,總是輸的整整齊齊的頭發也散亂成了一團,就像是被風雨摧殘——的稻草堆。
宇智波斑並不認為——有什麼丟人的。
只是……
注意到有傷員強撐著身體還在努力,而鬼燈幻月卻已經停下了行動,呆滯的看著自己,宇智波斑皺起了眉頭。
「鬼燈一族的族長,已經虛弱到隨便工作幾天就不能行動的程度了麼?」
听到這似曾相識的質疑的鬼燈幻月︰???
怎麼不管哪個宇智波斑都這麼不會說話?
鬼燈幻月一口氣差點就沒喘上來。如果不是有屬下突然跑——來,他真想跟對方當場掰扯兩句了。
他們到底哪只眼楮看到自己‘不行’了?他們寫輪眼難道還自帶偶然性變瞎的副作用?
「什麼事?」鬼燈幻月沒好氣的問道。
然而他糟糕的情緒卻並沒有感染到他的下屬,之間那人同樣混滿了泥水的臉上滿是喜悅的回答︰
「泉奈大人率領的救援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