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
這信息量有點沖擊, 以至于阿緣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看著這對姐弟不僅不排斥還理所當然的表情,她趕緊搖——搖頭。
「不,我不需要。」
開玩笑, 她可是有對象的人了。
等等。
想起自己對象就在這里, 她趕緊拉起了他的手證明自己的誠意。
「我已經有要相伴一生的人了。」
她非常自然的說道。再參考她的動作,在場的人自然都能知道她說的是誰。
千手扉間當成就冷哼一聲雙臂環胸轉過頭去。
姐弟兩人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 ——對他們來說‘和誰和相伴一生’跟‘身邊有其他人服侍’這件事並不沖突, 于是姐姐還想著為自己和弟弟的前途再拼搏一下——畢竟都是工——, 當然是在領頭人身邊的工作更安全。
「我、我們沒有妨礙大人們的意思。也不是想跟您求名分, 我們只是想留在大人身邊侍奉,哪怕端茶倒水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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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緣︰「……」
這放到現代社會就是伏低做小小白花的模板了吧。
就差來一句‘姐姐是不是生氣——, 我真沒想惹姐姐生氣,我現在就可以走’這樣的——級茶語。
阿緣哭笑不得, 再次拒絕。
「不我不需要。」這次她的語氣更加堅定, 「接下來會有人給——們安排去處,——們只要听話就好。」
說話的時候,還用力晃——下宇智波斑的手,證明自己絕沒有花心的想法, 只會跟他一心一意。
宇智波斑沒有回話,卻回握住——她的手——事實——如果不是他放松了力道,以阿緣那點力量怎麼可能能晃動自己的手臂。
雖然一開始有不滿,——他其實並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
除了自信于他們之間的羈絆之外, 他也能看出他們的目的——這對姐弟當然不是對她一見鐘情或者是月亮天女的信徒, 他們只是單純的想找個靠山而已。
用自己最熟悉的方法找到一個新靠山活下去。
宇智波斑是真的不生氣, 只是隱隱為他們感到悲哀。
因為他們的眼中只能看到這一條路——就像很久以前的忍者。終其一生都走在一條痛苦的路上,並非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只有這一條熟悉的路可以選。
可悲, 卻又無可奈何。
他只是看著面前的少女,再深切不過的意識到,這個世界能擁有這位少女,是多麼幸運、多麼令人慶幸的事情。
「其他人也一樣,我不需要服侍。」阿緣再‘服侍’二字——用了——音。「今後也會安排——們有其他出路。」
見姐弟兩人沒被責罵而也有——心思的其他人們趕忙都低下頭,老老實實的跪好。
「等賢二來了,讓他安排吧。」離開房間,阿緣松了口氣。「對了,賢二呢?」
「他還在清點財物。」
宇智波泉奈回答。
雖說最有價值的之前已經讓他截下來了,——留在這里的東西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沒道理放過。
錢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夠用的,哪怕輝夜城現在的財政充裕不再向先前那樣一個銅板掰成兩半用了也一樣。教育投資,建設投資,研發投資……只要人還活著,人還在繼續前進,就都不會停止。因此收益當然是多多益善。
「那讓他先忙吧。」雖說還挺想他的,——總不能干擾別人工作。
奈良賢二確實在忙,搜索工——接近尾聲的時候,是他最忙的時候。
被翻出來的財物堆——一個房間。在奈良賢二的指揮下,這些東西並沒有隨便堆放的東倒西歪,而是按照分類堆放的整整齊齊。在這些整齊的財務當中,幾座單獨放在正中間的天女雕像就顯得格外顯眼了。
跟輝夜城噴泉那容貌朦朧的雕像不同,這里的天女的雕像十分細膩精致,不僅配——珍貴的材料,還勾勒出流暢的線條,天女美麗的面部那著高高在上的悲憫也是栩栩如生,漂亮的眼楮更是好像時刻在注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這無疑是極為精致的藝術品,無論是從藝術價值還是經濟方面來考慮,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由此可見,那些人在塑造冒牌天女的時候也是用了心的。
同粗糙的石頭雕像相比,這樣惟妙惟肖的天女像無疑更符合人們對天女的想象,也能更好的凝聚信仰……
奈良賢二抬著頭站在天女像面前,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卻只有刺骨的冰冷。
「奈良大人,這些天女像要帶回去麼?」
跟在他旁邊的人小聲問道。
因為涉及‘天女大人’他們不敢擅——主張,只能一起放了過來。
「不用。」
也沒見他做什麼動作,黑色的影子就從四面沖來,將這些悲憫的天女像撕——個粉碎。
「我們有真正的姬君。」他沒管身邊人震驚的表情,轉身就像外走。「把這里收拾干淨。」
他們在深陷苦難和死亡的時候,石頭雕像不會救他們。他們悲痛絕望的時候,石頭雕像也不會撫慰他們的傷口
在他看來,無論多麼精致奢華,雕像也只是雕像。
沒錯,他們需要的從來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用悲憫的眼神看著人見悲苦的雕像,而是那個竭盡全力用自己的一切力量去改變這個世界的人。
那才是真正的值得所有人臣服的‘天之姬’。
奈良賢二不允許任何這世界——有任何東西盜取她的光輝。
***
清晨的街道本應安靜冷清,——今天卻被一群外來者打破了。數十名穿著相似服飾的男男女女出現在了街道——,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的,原本街——空蕩蕩的地方就多——很多長長的桌子,那些人整齊的並排坐在桌子後面,桌子——的牌子——寫——什麼東西,——很遺憾的是城里識字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看不懂——面的意思。
只是雖然看不懂字,——旁邊那一代代的糧食他們卻看得清清楚楚的,那是麥子,飽滿的麥子。
菖蒲趴在門板後面,小心的看著那邊那些穿著整齊,看起來就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們。黑漆漆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菖蒲是個漂亮的女孩子,父母都有工作收入,同其他人相比是比較好的那類。她雖然是女兒,——每年也能做一件新衣服,吃飽這件事——更是沒有發過愁。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突然有一天,她的父親被人抓走再也沒有回來。母親因為這個打擊而垮了身體。她的家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她也不得不開始學著如何帶著母親生存下去。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她當然不想死,——看著皮包骨的母親和自己,時長也會產生‘為什麼還要活下去’的想法。這樣的日子太苦了。
她看不到未來,也不知道能做什麼,只是日復一日,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前城主不是好人。他不允許人們有屯糧,所以人們想要活下去就得每天去工作,然後換取剛好餓不死的糧。
有些人實在受不——選擇賣身,然後再也沒回來。
菖蒲不想賣身,也不願意放棄母親,就一直咬牙撐著。一直到了新城主到來。雖然街——多——很多忍者,——忍者們並不會管他們,因此像她這樣沒有其他工作的人才能去城外挖野菜之類的回來吃。
只是前幾天都沒有見到這些人。菖蒲害怕他們,卻不得不出去。
因為不出去就沒吃的。
她拍——拍自己的臉給自己打氣,然後故——輕松的對房間里臥病在床的母親說︰「母親,我出去挖野菜了。」
「路上小心。」骨瘦如柴的女人滿是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要是有什麼危險就趕緊回來。」
丈夫去世之後,她就只有女兒了。
在這個女人是最底層弱者的時代里,只有母女兩人的家庭就是生活的最底層。稍有風吹草動都要提心吊膽。
菖蒲應——下來,帶上家里唯一一個布包,縮著肩膀,小心翼翼的貼著牆邊往前走,生怕自己被注意到。只是她家在街道的一邊,想要出去,怎麼都要走過街道。若是平時有人,她還好混在人群當中像泥鰍一樣溜出去,——現在街道——空蕩蕩的,她出去就很明顯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菖蒲就像是受驚的倉鼠一樣差點跳起來逃走,只是背後的牆壁阻礙——她的——動,讓她錯失了最佳的逃跑時機,只能留下來面對這個來跟自己搭話的年輕女性。
菖蒲渾身僵硬,甚至不敢抬頭看人。
面對年輕女性的問話,囁嚅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是要去找糧食吃麼?」
注意到女孩子瘦小的身體還有緊緊抱在懷里的袋子,年輕女性——小桃——然的問道。
近七年的時光過去,這個過去有些毛躁的小姑娘也長成可靠的前輩。她比一般女孩子還要高一些,在面對面前瘦小的女孩子時要彎下腰才能看到她的臉。
「……」
菖蒲不敢回話。
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目的是什麼,只能緊緊抱著懷中的布袋子,希望她能對自己失去興趣,然後放自己離開。
小桃︰「……」
她還真是挺久沒見過這麼緊張的孩子。不過她可以理解,因為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有姬君的話,她可能早就不知道在哪兒化——一堆枯骨。
小桃很少會回憶小時候的事情,——這並不代表她就忘記了那些痛苦的日子。認識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到處都是大火,到處都是尸體。每個陌生人都可能要——她的命。
她清楚那樣的心情,也明白對這樣緊張的人來說,任何安慰都不如一捧糧食更有效。于是她說︰
「去那邊,那邊的人在登記人數,只要去登記,就會給——糧食。」
糧食!
菖蒲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一袋袋的糧食。她控制不住的抬起頭,甚至顧不得害怕︰「真的麼?」
也就是知道這個時候,她才第一次見到這個跟自己搭話的人的樣子。
年輕的女性,皮膚干淨飽滿,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眉眼間全是自信。
讓她自慚形穢的同時,又忍不住看呆。
小桃莞爾︰「騙——做什麼,我們來就是為——讓人都能活下去的。那些糧食也是特地帶來的,姬君殿下會雇佣你們工——,那些糧食就是預付的工錢——餓著肚子干活只會降低工——效率不是麼?」
真的麼?
世界——真的會有這種好事麼?還沒有工作,就可以提前拿到工錢?
萬一……萬一這是新城主想出來的,想拿她們取樂的法子呢?
菖蒲陷入了混亂。
一方面她告訴自己這很可能是騙局,她過去了可能就在回不來了——另一方面,看著面前這個干淨又自信的大姐姐,她又忍不住心動。
如果真的只是想騙她們,應該沒必要讓這麼好看,一看就很有地位的人來吧。她不覺得自己這些人有這個價值。
見她在思考的樣子,小桃也沒有催促她,只是在她旁邊等待她的決定。
在這樣的時代,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
菖蒲想了很多,——最終還是擺在了那些飽滿的糧食。
如果可以吃的話……她邊想邊吞口水,她和媽媽就可以飽餐一頓,就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了。
而另一邊,見小桃帶這個小姑娘往這邊走,其他人也松了口氣。雖然類似的事情之前也做過不少——,——這可是在姬君在的城市里的任務,要是不能完美的完成,他們都不能原諒自己。
「要喝水麼?」見她坐過來,另一個年輕女孩兒代替了原本坐在這里的男生熱情的招呼道,「別緊張,我問什麼——回答就可以。」
「我、我回答——真的可以拿走糧食麼?」
「可以啊。」那個女孩子立刻回答,並且招呼身邊的人去打——一人份的糧食過來。「這里面是一人份的糧食,——回答完——就可以直接拿走。」
菖蒲親眼看著另外一個人裝的糧食,這里面都是麥子,是飽滿的,金燦燦的麥子。
「——叫什麼名字?多大了?住在哪個房子?」
「我……我叫菖蒲,今年……」
菖蒲掐著自己的手心,用疼痛讓自己鎮定,小心翼翼的回答著對方的問題。生怕自己答錯一個,糧食就不給。
她的眼神不自覺的瞟到了旁邊裝著糧食的袋子,心髒怦怦直跳,越跳越快。
見狀,給她做登記的女孩子無奈的笑——笑,讓人把糧食拿來放在桌子——她隨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
「那、那個,我母親也可以有麼?」
一直到糧食被交到自己手里,菖蒲才終于有——真實感。她想起剛剛那人說的‘一人份’,又鼓起勇氣提問。
給她登記的女孩子爽快的回答︰「可以啊,不過她也要登記。」
「謝謝、謝謝……」
菖蒲珍惜的抱好糧食,深深地鞠躬。
「我、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我不怕累的!」
「不用謝我。」那個女孩子趕緊擺——擺手,「要謝就謝謝姬君吧。」
「姬君?」
菖蒲好奇的問,想知道恩人的身份。
「就是姬君啊,是我們輝夜城的姬君。」少女說著忍不住抱怨了起來,「要是放在過去,冒充姬君的罪應該全都殺……」
「說什麼呢!」小桃走過來呵斥道,然後轉過頭模了模菖蒲的頭。「別听她瞎說,先帶糧食回去吧。如果有人要搶你的糧食,就找路——巡邏的忍者或者再回來這里就行,會給——主持公道的。」
菖蒲覺得從沒有哪一天讓她覺得這麼像是在做夢。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的話,那她希望自己不要醒來。不僅有人給糧,還有人跟她說被搶了的話會給她主持公道。
還有……
還有這些穿著干淨衣服,精神又自信的待在外面工——的年輕女孩子們。
「我能像你們一樣麼?」發呆間,不自覺的就把話問了出來。而話——出口,菖蒲就羞愧的低下——頭,她覺得的自己太貪心。
拿到糧食不算,竟然還妄想跟這些大人物一樣。
太不應該了,就算被打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我只是……對不起、對不起……」
她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只得一疊聲的道歉。
然而迎接她的,是一只溫柔的手,剛剛那撫模過自己的手再次落到了她的頭上。
「可以啊。」小桃肯定的回答。
「我也只是姬君救回來的孤兒。」
她從不避諱提起自己的出身。
「好好听姬君的話,好好學習,好好工作,——也可以像我們一樣。」
菖蒲呆滯。
「可我……我是女孩兒……」
听到她的話,旁邊的女孩兒雙手往腰上一叉︰
「女孩子怎麼——?在輝夜城里,女孩子的地位——更高呢!那些考試靠前被夸獎的,一多半都是女孩子呢!」
「——別凶人啊。」
小桃又警告——一句,卻沒有反駁她的話。
菖蒲看——看小桃,又看——看旁邊凶巴巴卻一樣自信滿滿,哪怕在男生中間也不會遜色的女孩子。在她眼中,這些女孩子全都在閃閃發光。就像是星星一樣。
心底第一次涌現了難以形容的渴望。就像是一把在心底燃燒的大火,不斷地,不斷地燃燒著,她這輩子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她也想像她們這樣,可以挺胸抬頭的生活。可以靠自己的雙手工作,比誰都自信的拿著工錢回家養活自己和母親……再也不用一點風聲都擔驚受怕,
真能這樣的話……無論付出多少代價,無論有多痛苦,她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