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 那不如都看看呢?」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引起新一輪廝殺的時候,少女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少女就在兩人中間一拍手。
「反正現在也打不起來了, 不如大家都修生養息一陣子, 然後在這段時間看看。」
她看了看宇智波斑,又看了看千手扉間。
「用這段時間來堅定自己的信念和做法。」
「不需要。」
宇智波斑粗暴的拒絕。
「你怕了?」阿緣眨了眨眼, 完全不在意對方散發出的殺氣繼續說道, 「害怕自己動搖, 所以不敢去嘗試?」
宇智波斑的注意力徹底從千手扉間身上移開。
他漆黑的眼楮死死的盯著面前毫無畏懼的少女, 接著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揚了揚頭︰
「怎麼可能。」
「那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區別呢?難道給他們一個月的準備時間,你就打不過了?」
阿緣熟練的發動技能︰激將法。
「是他們不敢吧。」
宇智波斑瞥向白發紅眼的青年。
「連宇智波的族人都拋棄了的你, 有什麼可怕的。」千手扉間立刻反唇相譏,「只是我不能允許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出現在木葉村里, 誰知道被邪惡本性控制了的宇智波會做出什麼事。」
「更何況。」他頓了頓, 「其他忍族的人也不會願意見到宇智波斑,總要考慮其他……」
「所以你還是害怕自己的心血結晶敵不過宇智波斑?」
「都說了是綜合考慮了,你怎麼什麼都扯到害怕上!?」
千手扉間罕見的對女性用上了粗暴的語氣。
「在我老家有句話叫‘解釋就是掩飾’,你刻意解釋了這麼多, 不就是想掩飾麼。」阿緣眯著眼楮笑了,「想要掩飾最根本的……而對忍者來說,無論如何都要掩飾掉的情緒,不就是恐懼麼?」
「……」
「還是你想說, 其實你心里其實麼有底, 必須回去開會壯壯膽才能做決定?」
阿緣再次發動技能︰激將法。
而更巧的是, 本土的宇智波斑也適時的送出了一個嘲諷的表情。
就好像在附和少女的話一樣。
就算是忍者,也不是說什麼都能忍的了的。
千手扉間覺得自己腦袋里傳來了什麼崩斷的聲音。
「怎麼可能。」
他把宇智波斑的話原封不動還回去。
「我是怕他看到拋棄了自己的族人,面子上過不去, 惱羞成怒。」
不就是諷刺麼,誰不會似的。
千手扉間冷哼。
「既然達成共識,那就這麼定下來吧。」
阿緣雙手一撐桌子,就這麼強行敲定了。
「等會兒我研究一下怎麼把這個撤掉,然後就可以出發了。」
「……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把力量收回去!?」
千手扉間差點被自己嗆到。
他見她麻利的收拾了這麼多出來,還以為她已經重新掌握了力量,結果是最重要的怎麼打開還不知道!?
「這個嘛……反正總有辦法的嘛。」
阿緣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不要在意這點小事啦,既然定下了接下來的目標,那我肯定會想辦法解決的。」她說著指了指桌子,「還吃麼?」
「吃!」
半晌沒有聲音的千手柱間突然跳了出來。
「能再要點蘑菇麼?就是你之前拿的……牛肝菌雞樅黑虎掌菌還有羊肚菌。」
他報菜名一樣背了一串蘑菇的名字。
阿緣︰「……」不愧是你。
當初你不該叫千手柱間的,千手蘑菇才應該是你的本名。
沒心情吃的人很快就離開了餐桌,而哭喊一場之後心情舒暢的千手柱間卻是食欲大增,干脆一個人霸著鍋又全部重上了一遍,自己再開一鍋。
忍者本來飯量就大,更何況在這里吃多少都不會撐,這麼多好吃的當然要有多少吃多少。
「謝謝你。」
千手柱間突然開口。
「嗯?」阿緣停下了手中正在擺弄的擺盤花。
「謝謝你讓斑和扉間把話都說出來。」
就算平時看著不著調,但千手柱間畢竟是站在所有忍者最上層的‘影’,哪怕當時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沒意識到,現在也反應過來了。
有現在這個走向,恐怕是對方故意為之的。
為的就是讓他們把話都說出來。
也就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恍然意識到斑和弟弟,心里都埋著這麼多事。而並非只是‘仇人見面就眼紅’。
「這種事,不用道謝啊。」阿緣看著面前千手柱間,有些納悶。「表達自己的情緒,告訴別人自己的喜惡,是每個人都有的權利啊。」
倒不如說忍者們不會這麼做才是比較奇怪的。阿緣想到了很久以前,自己認識的那個會因為一點點小事而興高采烈的千手柱間,還有滿臉不高興,卻會為了學校的事情而跟彼此合作的扉間和泉奈。
還有他們忙碌中偶爾會露出的淺淺的笑容。
也許他們不是不想,而是沒有人會去問他們的喜惡,沒有人會去考慮他們也會有喜惡,時間長了,就連自己都忽視了自己的需求。
因為從沒有人告訴他們可以去思考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思考他們之所以討厭某個人或者東西是因為什麼。
久而久之,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思考了。
結盟是為了什麼呢?
只是是為了終止兩族的仇恨,只是為了不讓孩子不再上戰場?
不,他們想要的其實是‘和平’。不只是一兩個家族之間的和平,而是所有國家,所有忍者都不用再打仗的和平。
——而無法認識到這一點的話,他們就沒辦法從一開始向著‘所有人都不再戰斗’這個方向去思考,而是只能從近最小的範圍去思考。
我們兩個家族先結盟,這樣我們的族人就不用再戰斗了。
如果再加上其他忍族,那太好了,我們幾個十幾個忍族都不用再打了。
但真想停止戰爭,肯定不是幾個十幾個忍族的事情,而是必須想一個能讓全世界的忍者都不用再彼此廝殺的目標,並且向著這個目標去努力。
——這個世界的他們,真的是問題很大啊。
阿緣嘆息。
千手柱間放下了筷子。
失落的看著面前咕嘟咕嘟冒泡的火鍋。
「我還真是失敗啊,無論是作為大哥,還是朋友。」
他就從沒有想過這種事。他總是理所當然的覺得一切都會變好。
總是覺得只要能夢想中的把村子建起來,那麼就算什麼都不管,事情也會自己解決,自己變好。
只要有村子。
本來是為了能夠同宇智波和解、讓忍者不用再廝殺才建立的村子,現在卻變成了要為了村子而再次廝殺起來。
千手柱間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直到現在都是這樣,但……
他看著四個不相容的鍋子,他和斑,忍族與忍族,大概就像這個鍋子一樣。雖然在同一個大鍋當中,里面的液體因為沸騰而有所交融,但因為鍋中的金屬格擋的存在,所以始終無法真正的融合到一起。
也許是過去的他太傲慢了。以為人只要在一起,隔閡就會自己消失。所以從沒有考慮過要如何去消除這其中的隔閡。
而只要存在于人與人、族與族之間的隔閡不消失,無論添加多少東西,都無法從根本上讓來自不同家族的他們融合成一個真正的‘大家族’。
之所以選擇吃這頓火鍋,大概就是為了讓他能明白這件事吧。
「但現在發現也不晚。」阿緣笑了笑,「而且我並不覺得你失敗。」
嗯?
千手柱間看向說話的少女。
「斑也是這麼認為的對吧。」
她轉頭問自己身邊的男人,得到了一個別扭的點頭。
「我不知道這里是什麼情況。」
他嘆了口氣。
「但就我自己而言,我從不後悔跟千手柱間這個人成為朋友。」
他們之間有過許多矛盾和仇恨,也有過本以為此生都無法挽回的隔閡和誤解。但就算這樣,他也從沒後悔過同千手柱間做朋友。
「你看,這可是斑親口說的。」阿緣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們只是都背負了太重的壓力,而沒有時間去做自己、去成為某個人的兄弟和朋友而已。」因為在這些之前,他們首先會是‘當代最頂尖的忍者’、‘無數人追隨的對象’。
「是這樣啊。」
千手柱間突然感到了一陣輕松。
「那麼,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從哪里解決問題呢?」
他重新打起精神,興致勃勃的聞到。
作為說一出做一出的行動派,他恨不得現在立刻就跳起來開工。
「這個嘛,稍後的目標當然是從這里出去之後去你們的村子看看——不去實物,不去了解情況,說什麼都只是紙上談兵對吧?」
阿緣拍了拍衣服站起來。
「但是現在首先要做的,果然還是自我介紹吧。」
「重新認識一下。」她對著千手柱間伸出手,「我叫阿緣職務……姑且是個秘密,但現在只是一個不幸落難離開家鄉的流浪者。」
「重新認識一下。」她對著千手柱間伸出手,「我叫阿緣職務……姑且是個秘密,但現在只是一個不幸落難離開家鄉的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