鯰魚還能在岸上走?
不不對, 為什麼鯰魚還要穿盔甲?
阿緣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並非是‘怎麼辦妖怪來了’這類的念頭,而是驚訝于這個妖怪怪異的外貌。雖說不管是哪里的傳說,似乎都有那種長的很隨緣的類型, 但冷不丁見到這麼一個還真……
挺新鮮的?
宇智波斑就站在少女身邊, 俯身詢問︰「我去解決他?」
「不,再等等看。」
看看這個妖怪到底想做什麼, 而且作為一個能夠使用語言溝通的妖怪, 抓活的比直接干掉要有價值。
——雖然不是說饞妖怪的寶藏什麼的, 但是既然之前的妖怪收集了不少金銀財寶, 那這個看起來有點高級能說人話的妖怪說不定也有庫存呢。
百廢待興的現在,那是多少錢糧都不嫌多的。
她看向窗外的空地, 原本平整的土地因為劇烈的撞擊而出現了一個向外龜裂開的坑洞,那個被阿緣一眼認成鯰魚怪的妖怪就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
城主府還沒有招夠人, 因此外面的空地和大門處並沒有人守衛。至于城主府里接受培訓的人們——他們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冒頭。因此到不需要擔心對方抓到人質, 或者傷及無辜。
鯰魚怪有著矮胖敦實的身材,像人類一樣的四肢上穿著在這個年代來看十分不錯的盔甲。
「快把滿天大人我的生發劑材料交出來!」他不耐煩的跺了跺腳腦袋頂上的三根毛和後腦勺一小縷麻花辮還跟著晃了兩下。
它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把木梳子梳了梳腦瓜頂上的三根毛︰「不然等飛天哥哥來了,有你好受的!」
仔細一看, 其實也挺像是白化病的鼴鼠?
盡管並不是第一次見妖怪了,但這樣隔著安全距離像是看動物園里的動物的方式還是第一次。
「可惡!」
沒見城主府里傳來回應,那妖怪更不高興了。他齜了齜牙,突然張開大嘴, 鋒利的牙齒間突兀的出現了亮黃色的雷光球。
短暫的蓄力後, 那光球擴大到同他嘴一樣寬, 然後像是電磁炮一樣向著城主府的方向襲來。
刺目的雷光讓阿緣的眼楮短暫的失去了視野,但還沒等她感到疼痛,一只手就從後面伸來擋在了她眼楮前。
接著熟悉的藍色火焰將她包了進去。
宇智波斑沒有說話, 但藍色的須佐能乎卻是揮起手臂,將那閃著雷光的黃色光炮一拳擊碎。
帶著毀滅氣息的雷光頓時化作碎屑消弭在空氣當中。
兩股力量相撞產生的沖擊也讓站在地上的鯰魚怪後退了兩步。
「你不是他!」
自稱‘滿天大人’的鯰魚怪大叫道,盡管看到了藍色火焰的手臂把自己的光炮打散,卻並不驚慌。仍然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那家伙是死了麼?你是不是繼承了它的收、收藏!」
鯰魚怪並沒有因為自己認識的妖怪被干掉了而傷心,比起那個妖怪,他更在意那家伙的收藏——也就是那些有著美麗秀發的年輕女人們,那可是它生發劑的重要材料。
「請說那是戰利品。」
阿緣走到了露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只氣急敗壞的鯰魚怪。
「現在我才是這座城的城主,戰敗者的東西,都是我的戰利品。」
盡管是面對能夠發出雷光炮的妖怪,但少女臉上沒有一絲恐懼,她神情平靜的看著下面的怪物,冷靜的回應。
「唔……」
那鯰魚怪盯著阿緣看了一小會兒,皺著眉頭嘀咕了起來。
「……不好看啊,就算放進藥里也起不到效果吧,頭發也不像是很多的樣子……還不如身邊那個,但是那家伙的發質看起來很硬啊,好像也不怎麼樣。」
——雖然說是嘀咕,但聲音也足夠阿緣听到了。
雖說她確實不是什麼美女。
阿緣的笑容危險了起來。
但是還輪不到一只禿頭妖怪說三道四!
「斑,給我削禿它。」
阿緣開始覺得是自己太溫和了,才讓這只妖怪覺得可以在自己面前放肆。
「好。」
宇智波斑沒有問原因,只是危險的盯著面前的妖怪接著操縱須佐能乎舉起了手中的刀。
他並不在意對方是什麼東西,人也好妖怪也好。他只是不允許對方這麼冒犯姬君。尤其對方剛剛還放肆的對姬君發出了攻擊。
須佐能乎對著他揮下了刀,盡管對方及時發出了雷光炮來迎擊,一閃而過的刀光還是貼著對方的頭擦過,直接削下去一小塊頭皮——頭皮上的三根毛自然也就離開了他的腦袋。
「嗷嗷嗷嗷——」
妖怪發出了慘叫。
有痛的,也有發現自己的頭發全都沒了的驚怒。
「我的……我的頭發!」
他哀嚎著發出了更多的雷光炮,亮黃色的雷光炮像探照燈一樣四射而去,當然更多的還是沖著露台上站著的兩人。一副不把這兩個該死的人類燒成灰飛給自己的頭發陪葬誓不罷休的架勢。
「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確實是同人類相比十分強大的力量。但這樣後無章法,只像暴發戶撒錢一樣的胡亂攻擊在身經百戰的忍界修羅面前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不僅如此,它引以為傲的力量還一次次的在它眼前被撕裂,被打碎。
宇智波斑並沒有一擊殺死他,而是像是戲耍一樣一次次擊碎他的攻擊,並在他身上留下鮮血四濺的傷口。
除了姬君沒有給予殺死他的命令之外,也是想要測試妖怪的力量——上一個壞的太快了,不能作為參考。
他總要多找幾個妖怪多試驗幾次才能確定下自己的力量在這個世界究竟能算到那種程度,是否能夠在任何環境中都確保能夠萬無一失的保護姬君的安全。
沒一會兒,剛剛還意氣風發的鯰魚怪就變得傷痕累累,身上光鮮完整的盔甲碎了一地,不僅沒能保護他的身體,還使得他看起來格外可憐。
而他的身體,也因此布滿鮮血,就像一個漏水的水袋一樣。
剛剛還大言不慚的要殺人的妖怪,現在卻只能趴在地上,就像一只蟲子。
宇智波斑帶著阿緣走到了它面前。
「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麼?」
阿緣低頭看著不遠處出氣多入氣少的妖怪。
「可、可惡……如果飛天哥哥在的話,你們都要被撕成碎片!」
滿天開始後悔了。
因為附近有著濃密頭發的年輕女人都那家伙弄走了害怕拿不到生發劑的材料而不管不顧的跑過來,要是飛天哥哥也一起來,他怎麼可能會這麼慘。肯定是看著這兩個可惡的人類哀嚎著化為灰燼,然後開開心心的去城里挑選生發劑的材料。
「飛、飛天哥哥來了絕不會放過你的!」
阿緣卻沒把它的威脅放在心上,類似的話從她開始當公主到現在沒听過十遍也有八遍了,真害怕她也不會像這樣站在這里。
「你沒什麼要說的話,那就輪到我了——你是什麼妖怪?你的巢穴在哪里?距離這里遠麼?」
她其實想更干脆一點問你有多少金銀財寶,但看這家伙不太聰明的樣子,又覺得問了它也不一定能得到一個有效的答案。
倒不如干脆點問出地址自己去看看。
「這附近還有多少妖怪?你認識多少?有多少是以吃人為生的?他們的巢穴在哪里你知道麼?」
她就這麼半蹲在妖怪面前,面無表情的詢問著自己想要的資料。
能直接得到答案當然最好,但得不到答案也沒關系。反正還有斑的幻術兜底呢。
「我、我們……哼,區區人類,誰會告訴你啊!」原本艱難抬起頭看向阿緣的妖怪眼楮里閃過一絲竊喜,他頭抬的更高,看著天空中那正急速接近的人影滿是尖牙的大嘴就裂出一抹充滿惡意的笑。
下一瞬間,比先前的雷光炮更加磅礡的雷電從天而降,向著下面的兩人劈去。
「哼,飛天哥哥一來,你們都得——」
他話說到一半就沒有了,呆滯的眼楮里只有那個從半空中落下,幾乎被劈成兩半的人影。
「飛、飛天哥哥——」
這次的悲鳴中還夾雜了慌亂和恐懼。
須佐能乎松開手中的刀,張開手掌將從肩膀到腰部幾乎被劈成兩半的妖怪抓了下來。
踩著風火輪,手持戰戟,瀟灑出場的人形妖怪甚至沒來得及發出第二次攻擊,就淒慘的被人打了下來。
盡管妖怪強悍的體質讓他沒有立刻死亡,但重傷造成的痛苦卻讓他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嚎叫。如同野獸嘶吼一般的嚎叫。鮮血沿著傷口噴涌而出,又順著須佐能乎的手臂蜿蜒落下。他掙扎著想要攻擊,卻被須佐能乎的手握的緊緊地,只能徒勞的掙動。
「斑,太吵了。」
「我知道了。」宇智波斑回答完,須佐能乎手中的妖怪就閉上了眼楮,只剩下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活著。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麼?」
阿緣收回視線,重新轉過頭繼續看向面前的鯰魚怪,她偏了偏頭,露出了一個在它看來宛如惡鬼一般的和善微笑。
「嗯?」她的笑容又加深了些許。
像破布一樣趴在地上的鯰魚怪吞了口口水,哆嗦著開口︰
「我……我、我說!我全都說!」
「乖,我就喜歡這樣听話懂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