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斗篷, 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少年眨了眨眼。
「搬、搬運工?」
他眨了眨眼, 沒能明白千鶴的意思。
「你要搬家?」
搬什麼還要特地找外面的忍者?難不成千鶴是要搬家去他們忍族啦?千鶴要嫁出去了?
不應該啊,這種大事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不, 是搬人。」
千鶴一臉認真地說道, 也確實是這麼準備行動的。她特地跟姬君告了假,還特地拿了人數那里沒有填的任務卷軸,就是為了回來抓人的。因此就算是要捆也得把人捆回去。
「正好第一個遇到你, 就一起來吧。」
她說話的同時, 一抬手甩出了一條繩索,漆黑的繩索漂亮的將人捆了個正著。接著她再一個用力就將人扯到了自己身邊。
跟在她旁邊的兩個搬運工則是動作迅速的將人捆的更結實, 然後一把抗在了肩膀上。
「干什麼?你們要干什麼?千鶴你給我解釋清楚啊!」
雖然有防備,但沒想到千鶴會解釋都不解釋就直接對自己動手的少年被抓了個正著。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配合默契的兩人一抓一捆,像個毛毛蟲一樣被抗在肩上帶著繼續往前走了。
「千鶴——」
「別叫了我听得到。」
千鶴拍了拍手。
「我這次回來呢是接了個大活回來要人的。」
「那你去跟族長或者長老說然後去委托不就行了?」
「這次不太一樣。」千鶴帶著人自顧自的往前走,「族長和長老肯定是會去找的, 但工作內容還有需要的人手都還有些講究, 正好你符合要求,就先算一個吧。」
「這算什麼說法?你先放我下來啊!」
漆黑的繩索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雖然少年很努力的掙扎了, 卻無論怎麼都沒辦法弄開它逃出生天。
別說逃了, 他結印都結不了。
「你就別掙扎了, 這可是實驗室最新出的產品,結實著呢。」
千鶴勸了兩句,見少年並沒有听自己的話而是繼續蠶蛹一樣的試圖掙扎, 嘆了口氣沒再解釋了。她估計自己解釋對方也不會听的,倒不如讓他親身體驗一下這個最新產品有多結實吧。等折騰累了也就安生了。
忍者的孩子都倔且皮實,不自己撞南牆撞個頭破血流是不會服氣的。
「千鶴!你在做什麼!」
沒走多久,其他人也來了,比起少年的熱情,他們更多的就是警惕——警惕的看著千鶴這個消失許久,久到他們都以為她已經死在外面的族人,還有兩個姑且熟悉的其他忍族的兩人。各自的武器也都握在了手里。
如果千鶴有什麼異動的話,他們絕不會因為同族就手下領情,反而會抱著處死叛徒的心情而下手更加凶狠。
「請人回去干活。」
她回答的利索。
「我要見族長還有沙門大人。」
「……」
將他們圍起來的族人開始交頭接耳,但千鶴並沒有在意他們的態度——放在一年前,她恐怕都會很緊張。
畢竟對忍者們來說,家族幾乎就是一切。就算只是為了不被家族拋棄,她也會努力的讓自己向族人們預想的那樣變強,然後根據族里的安排行動。
家族就是他們這些忍者的根基,她無法想象沒有家族的話,自己和弟弟要怎麼才能活下去。
但不知什麼時候,這種或許該用怯懦來形容的情緒慢慢的消失了。
她仍然在意自己的家族——不然也不會一旦有機會就優先想到家族,她只是像以前那麼容易被人影響了。看到別人在自己旁邊竊竊私語都在擔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錯了而被他們拿出來議論。
「族長讓你去見他。」
陣陣議論聲中,一個冷著臉的青年徑直走到了千鶴等人面前。
「還有,把他放下。」
「把人放下。」千鶴沒有反抗,示意人將不停蠕動的蠶蛹放下來。
「哦。」跟在她後面的壯漢將人放了下來,但……也只是放了下來。
「給我松綁啊混蛋!千鶴你讓他給我松開啊!」
「松開你肯定就跑的不見蹤影了,到時候再找你不是很麻煩?」千鶴頭也不回的跟著冷臉青年往前走,「先跟我們一起去見族長吧。」
風之國多風沙,建築也大多是防風沙的筒型,談不上什麼美觀,就算是族長住的地方也一樣。
千鶴進去的時候,族長和長老們都已經在了。
圍觀的族人們雖然沒有走進去,但也都在附近沒有離開。
「你還知道回來。」
一個長老殺氣騰騰的看著比起以前更加健壯的千鶴。
「這不是冬天了麼,有好活給大家增加些進項,我就回來了。」
千鶴大大方方的坐到幾人面前,一點也沒有在意他們身上的煞氣和審視的眼神。
「誰知道是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想回來了呢?早就跟你說不要為了你弟弟而放棄自己的生活,你就是不听。」另一個長老唉聲嘆氣,擺出了一副替她擔心又無能為力的樣子「就算你現在想通了想回來,可是冬天了,族里也有族里的難處……」
「所以我說了是有好活給大家增加些進項。」千鶴打斷了長老不知有幾分真情實感的訴苦。
「冬天日子都不好過這我明白,去年雖然沒有打仗但也因為沒有大規模的戰斗了,族里的進項也少了很多。」
「你知道就好。」長老有些欣慰的模了模自己的小胡子,但卻對千鶴說找到了給大家增加進項的好活一事不以為然。
千鶴是孤兒,十年來都只跟自己那個沒什麼天賦的弟弟一起生活。
能從大大小小這麼多戰斗中活下來,說實力,肯定是有的,但說有多強大,那也沒有。至于人脈路子,那就是想都不要想了。
如果真有,她也不至于混到弟弟被派去執行那種必死的任務不是?雖然那個任務不是他派的,但就算是落到他手里,結局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就準備去領罰吧。」
最終族長下了結論。
他們輕易不會放棄族人,哪怕是千鶴這樣叛經離道的也一樣,每一個經歷過無數生死活下來的年輕人都是重要的戰斗力。
哪怕最近兩年可能都不會出現大規模的戰爭。
「我都說了是給大家帶活來的。」千鶴也有點不耐煩了。
「如果是你之前說的,做人偶的工作,那就不要再提了。」
最早開口的長老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
「我們是忍者,不是工匠,更不是那些為了取悅貴族什麼都干的浪人。」
千鶴沒有直接說他誤解了工作性質或者說他迂腐——這些早在回來的時候她就都想到了。
同物產豐富的其他國家不同,這片土地格外的荒涼,除了風沙,什麼都很少,因此出生在這里的人也都格外的守舊固執——他們認為正是這些前任總結的傳統,讓他們活到了現在,因此不管發生什麼都要繼續遵守下去。她只是趁著說話的功夫拿出了封印卷軸,開始從里面掏東西,「這些東西,還不足以你們考慮一下麼?」
翠綠色的蔬菜顏色鮮艷欲滴,仔細看仿佛還帶著些許水汽——一看就是剛摘下來就被放進封印卷軸里了。
巨大的食盒里裝滿了香噴噴的肉包,薄皮大餡的肉包各個有成年男性拳頭大,才一拿出來就散發著極為誘人的肉香。
另外一邊,則是堆的高高的各種糖果甜點,數量之多甚至一直從上面往下滾落。
更不要說其他肉蛋女乃布匹等物料了。
雖然沒有錢,但這些在冬天可比錢實用多了。當然也更讓人心動。東西之多,甚至讓族長們懷疑她是不是違背忍者的準則去搶劫了哪里的富商。
「這、這是……」張口就絮絮叨叨族中不易的長老瞠目結舌的看著千鶴從封印卷軸里拿出來的東西,甚至因為激動而一下子站了起來。
「這是我回來的時候隨手買的。」
千鶴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完全不在意面前這些讓人心動不已的物資
「如果能談妥呢,這些就都可以當做定金。」
千鶴說的很直白。
親兄弟明算賬,忍族中更是如此。
但有些人明顯不這麼想。
「……千鶴,這可是你你的家啊。」
外面不知道誰先開了口,有了打頭陣的,其他人也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腔了。
「是啊千鶴,談不談的,都是你買的了,那就是族里的東西了吧。」
「冬天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冬天都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啊。」如果是過去,千鶴肯定會被這些話氣的說不出話來,但現在她底氣十足,因此一點沒有客氣直接懟了回去。
「誰的錢不是拼命接任務才賺來的,更何況我這麼久沒回來,你們誰也沒說去找找我看看我過的怎麼樣啊,現在我帶東西回來了張口就是要東西,也不怕飯還沒咽下去就先咽氣兒了。」
「千鶴!」
感覺被冒犯到的人惱羞交加︰
「這都是為了族里,你難道就想讓族里的孩子們挨餓麼!?」
「不是我想讓孩子們挨餓,而是你們不想讓孩子們吃點好的。」千鶴也站了起來。「我運氣好,找了一個好雇主,接了一份不用上戰場廝殺也能養活自己的工作,現在有機會了,我想讓族里的人也過的更好一點,至少孩子們可以吃的好一點,長得更高更壯。」
「結果你們連去看看工作場地都不去,開口就是忍者不能怎麼樣,做人偶怎麼了?又不用上戰場,也不用風吹雨打都在荒郊野嶺奔跑,如果不是因為只有我們族里有做傀儡的好手,沙門大人又特別精通,這樣的機會還落不到我們這里呢。」
千鶴裝作氣憤的站起來就要把自己拿回來的東西都收拾回去。
「這個機會是我好不容易才從雇主那里求來的——實話說,做人偶這種事情不像是培養忍者上戰場,還要看天賦和經歷長時間嚴苛的培訓。這種活只要有心招人,再突擊培訓上一段時間就可以試著上手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你們真的就這麼不能接受的話,我以後不會再提,但是相應的,這個工作如果落到其他忍族那里,那也不能怪我沒有提醒過大家了。」
「忍者工會中肯定有願意進行培訓接這個工作的。」
眼看著那成堆的物資不斷地減少,不斷地消失在封印卷軸中,旁觀的人們終于耐不住了——沒看到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看到了再失去,那誰受得了?
尤其在現在這麼個因為戰爭任務減少,收入也隨之減少,大家都缺衣少食的時候。
如果大家都差不多,或者就是技不如人而輸給別人的話,他們沒有怨言,畢竟強者就是能擁有更多。
但若是現在這種情況,明明有掙錢的機會,明明有了近在咫尺的物資,卻因為傳統和固執而失去的話……
哪怕是族長和長老們的決定,人們就算表面上遵從了,心里也會有其他的想法。一個搞不好,家族的凝聚力就會因此產生裂痕。
失算,應該讓族人們都回避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最後一位長老眯了眯眼楮。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都不是原來的她能夠做得到的。
……千鶴這小丫頭,確實不一樣了。
若不是在外面遇得到了厲害的‘師父’,就是經歷了足夠多的事情,讓她能夠從中分析、學習到足夠多的東西。
因此真正為難的並不是需要人的千鶴,而是被架在火上烤的他們。
族長和幾位長老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在看到一直沒說話的老人小幅度的點了下頭後嘆息著松了口。
「……隨你的便吧。」
他沒有再強硬的反對,但也沒有直言支持——直言支持是不可能的,那樣一來就相當于他們主動打破了長久以來的傳統。
現在松口,也只是因為這兩年族里的情況確實不太好,他們不能阻止這樣能夠保證更多族人存活下去並保存一定戰斗力的生意罷了。
能有這個結果,千鶴已經很滿意了。
比起她最早想的,可能從頭到尾都要先斬後奏已經好多了。
要知道她一開始已經做好了被族長和長老們拒絕,自己要強行捆走幾個熟悉又有能力的人的準備了。
不然她也不會特地帶那麼多繩子回來了。
「那麼,我就先去找沙門大人了。」
她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帶著藏不住的笑意轉身就往外走。
然而萬萬沒想到,一轉身就跟正主撞了個正著。
「……不用找了,我跟你回去。」
頭上有著龍形紋身的青年沉聲應道。
目標,getˇ
這次終于可以不辜負姬君的信任了。
姬君,等我回去!馬上就開工!
……
「阿嚏。」
正趴在宇智波斑悲傷往九尾處跑的阿緣小小的打了個噴嚏。
「是不是太快了?還是我先過去,稍後您乘牛車過去吧。」
宇智波斑停頓了一下。
「不,沒事就這樣過去吧。」阿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沒事——大概就是被風吹的鼻子有點癢。比起這個還是尾獸的問題更重要。
這並非是八尾說過的尾獸,八尾他們現在也不再——這個獨自一人前來的尾獸是敵是友還不好說。
阿緣還沒有天真到因為跟幾只尾獸關系還不錯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所有尾獸都是對自己友善的。
距離越來越近,小山一樣的狐狸型尾獸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甩著九條尾巴站在城外。尾巴一掃,附近做了一半的工程就豆腐一樣被拍成了一團廢棄物,而它的腳下是……
我新移植過來還就等著養兩年開花結果的果樹——
阿緣瞪大了眼楮,只覺得自己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眼前一陣發黑。
而那尾獸卻像是一點沒有感覺到似的,大大咧咧的喊著︰
「打贏了一尾和四尾的人在哪兒?老夫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厲害!」
啪。
阿緣的腦子里,發出了什麼斷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