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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們家現在的情況, 自然是不會去酒樓里吃飯,隨便找了個路邊的面攤子, 羅蘭叫了四碗雞蛋面, 吃完以後,就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不管張氏怎麼使眼色, 都沒有停止。

「老頭子,你和老五說這些煩心事做什麼?」

這不是讓他不能安心讀書嗎?

「老五已經成年了, 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我不想瞞著他。」

听完以後的秦冬陽臉色和難看, ,不過, 想到三人是他的兄長, 到底沒有說多過分的話,而是將重點放在了他爹身上, 「爹,你身體沒事吧?要不要再去看看大夫?」

「老五,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心里有數,你是讀書人,若是想要走得更遠, 名聲很重要。」

羅蘭笑著說道︰「再去看看也好,村子里的大夫說,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什麼!」

張氏嚇得臉色都白了, 這話老頭子怎麼沒跟她說。

秦苗苗眼淚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秦冬陽勉強穩住情緒,只是那張本來就白的臉,現在更是臉嘴唇都沒有一點血色了。

「爹,你別擔心,縣里的大夫很厲害,一定能治好你的,要是縣里的不行,我們還可以去其他的地方,找更好的大夫。」

「其他的城市就算了,讓縣城的大夫看看吧。」羅蘭點頭。

縣城的大夫診出來的結果,果然比村子里的大夫要更加嚴重。

拿著藥出來的時候,秦冬陽的心都慌得很。 「老五啊,爹真的是有些累了。」羅蘭看著兒子,帶著一臉的慈祥笑容,「暫時不想管你大哥他們三個了,我勞碌了大半輩子,也沒有好好地休息過,以前想著,只要兒孫都好好的,再累也值得,心里總是高興的。」

「爹。」

秦冬陽伸手,抓住羅蘭一雙粗糙的雙手,心里難過得不行,「都是我的錯。」

他如何不知道,大哥他們是因為什麼才和爹娘鬧的。

「不,這和你,還有苗苗沒有關系。」羅蘭搖頭,「只是,昨天的事情,讓我的心都疲憊了,所以啊,老五,我想著去縣城外面的道觀住一陣子,躲躲清靜,等爹沒那麼累的時候,再繼續奮斗,好不好?」

「好。」

秦冬陽努力地忍住眼淚,用力地點頭,「爹,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是,我休假的時候,能去看你們嗎?」

「當然可以。」

羅蘭點頭,「你讀書也不要太拼命,要保重身體。」

「嗯。」

秦冬陽想了想,開口說道︰「爹,要不,我不讀書了,回家種地,你不是說我已經長大了嗎?我也能照顧你和娘的。」

他清楚,大哥他們就是因為他讀書的開銷比當初他們學藝要花得更多,才會看不慣他,也因此對爹娘產生不滿的。

「老五啊,以你的身體,種地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熬壞的。」羅蘭笑著說道︰「再有,問題的關鍵也不在于你讀不讀書,我這麼告訴你吧,你和老四,從小到大用的錢,都是你老子我掙的,並沒有花他們三個一個銅板,爹都記著賬呢,我原本想著的是,等我哪一天不行了,就將你們五個叫到我跟前,一筆一筆地說清楚,盡量做到公平地將家分了。」

張氏在一邊點頭。

以前她還不是很理解,為什麼老頭子從來就不花老大他們三兄弟上交的錢,現在是什麼都明白了,只是心里卻更難受了。

明明是一家子血親啊。

「我沒想到,他們竟然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啊。」

羅蘭抓著秦冬陽的手,略微地用力,「老五啊,做人要有原則,要意志堅定,我知道你是想讀書的,那你就繼續讀,不僅僅是讀書,以後所有的事情,只要你認為是對的,就不要因為別人的想法或閑言碎語而輕易地改變,明白嗎?」

「嗯。」

秦冬陽點頭。

「去吧,讀書去吧。」

拍了拍對方瘦弱的肩膀。

「那爹,過幾天我去看你們。」秦冬陽開口說道,縣學每一個月有兩天的休假,距離下一次,也沒幾天了。

「好。」

說著羅蘭就朝著對方揮手。

然後羅蘭就帶著張氏母女去了成衣鋪。

「老頭子,你干啥?」

「我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先一人買一套。」羅蘭看著張氏,「我記得老婆子你已經許久都沒有添置新衣服了吧,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都買。」

「那買布就好,苗苗會做。」

秦苗苗在一邊點頭。

「那就先一人買一身,再去買布。」見羅蘭一臉的堅持,張氏忍著心疼,沒有再多說。

星空間里,零有些擔憂開口說道︰「親,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沒有啊。」

羅蘭堅決不承認,「怎麼這麼說?」

「我只是覺得,以你的能力,要解決秦家的事情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要有錢了,估計矛盾就沒有了。」這就是零疑惑的地方,畢竟在其他的世界,對于宿主來說,能用錢來解決的問題,都不算是問題,可她這次為什要這麼折騰呢。

「零,我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好不好?你還讓我去賺錢,你真狠心!」

羅蘭並沒有向零解釋他不去掙錢的原因。

這個家看似一切都是因為錢,實際上並不是,觀念的對立,立場的不同,有了錢也最多就是讓他們段時間內表面上消停,實際上內心的想法會更多,不要低估人心的貪婪。

再有秦三江未必高興她用錢去解決。

最後一點就是他可以為這些人掙無數的錢財,可他走了以後,心胸狹隘,目光短淺,有能力平平的他們又如何守得住,到時候錢對于他們來說反而是災難。

「你真沒事?」

「沒事。」

三套衣服買的是最便宜的,饒是如此,張氏和秦苗苗都心疼的不行,花這麼多錢可以買更好的布料,做出更好的衣服來。

所以,買布的時候,羅蘭讓苗苗挑好一點的,張氏開口要阻止的時候,他就笑著來了一句,「老婆子,我們還能活多久啊,過一天就少一天,總要對自己好一點,否則就白活了。」

張氏不說話了。

縣城外的清風觀並不是很遠,當然也不算近,十好幾里的路,三人慢悠悠地走過去,累了就歇歇,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了。

住肯定是不能白住的,三人要了兩間房,羅蘭對周圍清幽的環境很是滿意,直接給了一個月的房錢。

吃了晚飯,累了一天的三人就直接回房睡覺了。

張氏躺在床上,「老頭子,我們真不管老大他們了,現在雖然已經下種了,但地里的活還有很多,要是耽擱了,可是要影響收成的。」

「不管。」

羅蘭說話的語氣很肯定,「這一個月,我們什麼都不管,老婆子,你就安心待著吧。」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這一晚,張氏睡得很不踏實。

在道觀的前三天,張氏和秦苗苗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洗他們一家三口的衣服,到掃他們的兩個房間,飯不用做,碗不用洗,更沒有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亂七八糟的一大堆事情,清閑得母子兩都十分不習慣。

第五天,秦冬陽急匆匆地趕到道觀,就看著自家親爹正跟著觀里的道長慢悠悠地打拳,那一板一眼很是認真的模樣,竟然連他出現都沒有發覺。

秦冬陽站在一邊,認真地看著,發現爹的臉色比上次來看他的時候好了許多,也更精神了,就連這幾年在他印象里很少松開的眉頭都透著放松和愉悅,看著這樣的畫面,突然生出一股歲月靜好之感。

這一套拳一打就是一個時辰。

等到結束以後,羅蘭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秦冬陽連忙將他自己用的,干淨的手絹遞過去,「爹,你擦擦吧。」

「老五,你來了。」

看見兒子,羅蘭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下,對著身邊的李道長介紹道︰「道長,這是我小兒子。」

「道長好。」

秦冬陽執書生禮。

李道長手中的浮塵一甩,左手變成道教手印,很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做仙風道骨,「無量天尊!」

打了招呼後,李道長就離開了。

「爹,這里環境不錯!」

秦冬陽開口說道。

作為讀書人,他多多少少都有些書生秉性,喜歡清靜優雅的環境,「你身體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兩人一邊往里面走,一邊說話。

「好多了,我感覺李道長的那一套拳很有用,比那些苦藥好多了,正好這兩天你休息,我好好教教你,你學會了,以後去了縣學,每天都抽時間打一次,說不準你的身體也會慢慢變好。」羅蘭笑眯眯地說道。

秦冬陽能感受到身邊的人從心里發出的愉快,哪怕他並不覺得對他的身體有用,但還是直接點頭,「好。」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爹,藥還是要吃的。」

「我知道,嗦。」

秦冬陽听到這話,直接就笑了,「娘和四姐她們都好嗎?」

「好得很。」

說著話,很快就來到了他們住的地方。

張氏一听到腳步聲,站起身來就想往另一邊走,結果,羅蘭揚起聲音,「老婆子,你跑什麼,老五來了。」

張氏身體一僵,回頭果然看見了兒子。

秦苗苗偷笑。

秦冬陽不明所以,笑著叫人,「娘,四姐。」

叫完以後,打量著兩人,看著她們的臉色和精神都很不錯,才放下心來。

一家人坐在樹蔭底下,太陽透過樹葉,斑斑點點地灑在他們的身上,暖洋洋的,說著話,氣氛很好,誰也沒有提秦春山他們。

直到半個小時以後。

羅蘭站起身來,「老婆子,苗苗,還有老五,開始了。」

秦苗苗很听話地站起來。

「老頭子,要不我就算了吧?」

想到昨天老頭子教她打拳的場景,臉都紅了,很是不好意思,老頭子打得很好看,但輪到自個兒,總覺得別扭,一開始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又擔心姿勢不好看,所以,很是不想學。

秦苗苗拉著秦冬陽隔了一段距離,笑眯眯地看著。

她知道,娘肯定會妥協的。

「老婆子,我心里苦啊,兒子沒教好,自個兒身體也不好,你是不是嫌棄我啊?」剛剛還一臉笑容的羅蘭,說變臉就變臉,明明是個小老頭的臉,卻非要做出一副哀怨的表情,反正在秦冬陽看來,有些滑稽。

張氏明知道他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樣的目的,卻還是像昨天一樣直接中計。

「我學,不過,我學得不好,你們不能笑啊。」

正是因為有了羅蘭堅持拉著她學習打拳,什麼太清閑不習慣直接忘得一干二淨。

「誰要敢笑,我就打他。」

羅蘭說著這話,看著秦苗苗和秦冬陽。

兩人立馬變成了嚴肅臉,表示絕對不會笑。

接下來羅蘭一個動作一個動作認真地教,來到道觀,她就在想著未來的路該怎麼走,直到第一天清晨出去散步,看見李道長在打拳,才想到了一個主意,作為一個年過半百,在這里已經算得上是老頭的她。

以她的能力,能做的事情當然有很多。

就算是現在開始謀算,干掉皇帝自個兒上位應該都沒有問題。

只是,那有什麼意思。

以秦三江這個老實農家漢的角度來看,除了兒子不孝這一點,他對生活環境,社會環境以及種田這個職業都很是滿意。

所以,她就想著,要做符合秦三江身份,性格以及能力的事情。

這樣的話選擇就非常少了。

對于一個老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秦三江或許覺得是兒女孝順,子孫滿堂,但對于羅蘭來說,她覺得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地養身體,好好地活著,努力地活得更久。

于是,他提出向李道長學習打拳。

對方听到他的話,眼里也只是閃過一絲的驚訝,然後,點頭。

當然,他是學習的李道長的那一套拳,卻不是完全的照搬,而是根據她的想法做了一些細微的改動,最開始李道長還會糾正,但在羅蘭說了他覺得這樣打更舒服,就沒有再勸。

這個道長不僅僅是外表仙風道骨,還是一個表里如一,或許有那麼一些故事的人物。

反正羅蘭覺得和道長相處起來很是舒服。

所以。

他已經決定,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想辦法讓道長發現他這是錯有錯著的拳法對身體更好。

嗯。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一世,羅蘭就想做一件事情,健健康康地活到老。

不得不說,讀書人的腦子就是要好用一些,教一遍秦冬陽就打得像模像樣,只是他的身體不太好,一套下來整個人氣喘吁吁,滿身是汗。

這一下張氏和秦苗苗對他的身體有多弱有了更直觀的了解。

她和苗苗雖然學得不好,可流汗是一回事情,但就算是學一個下午,也不會喘成這個樣子的。

「老頭子,老五沒事吧?」

「沒事,我們繼續。」羅蘭說完,對著秦冬陽開口,「你自己去廚房燒點熱水,洗個澡。」

「好。」

秦冬陽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下,等到沒那麼喘的時候,再去著廚房,燒水,洗澡,等到做完這一切,換好干淨的衣服走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本書原本是打算看的,結果看著爹一臉認真地糾正娘和四姐的動作。

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堵上一層金色的光芒,暖得他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直接就被這樣的畫面給吸引住了。

等回神過來後,快速地進了房間,拿出紙筆和畫具,認真地畫了起來。

「就這樣,下午再繼續學。」

知道逃不過,張氏直接點頭和苗苗去廚房端午飯。

羅蘭走到秦冬陽的身後,看著他專心致志地畫畫,也沒有打擾,哪怕對方的畫技並不算出色,用色也存在很多的問題,但整理來說還是非常不錯,意境掌握得很好,就算是他只看著老五還未完成的畫,都覺得心里暖暖的。

很不錯。

至于指點不足,他一個就上過一年私塾,只能說不是睜眼瞎的老頭,能指點什麼啊。

就像秦三江所說的那樣,能考取功名就考,不能的話,當個私塾先生或者做個賬房,也沒什麼不好的。

吃午飯的時候,羅蘭沒有讓張氏叫他,一頓不按時吃沒事,畫畫這玩意,有時候一被打斷,再重新來就不一定能找到之前的感覺了,嗯,還是一氣呵成比較好。

兩天的休假,對于秦冬陽來說是愉快輕松的,不像之前,每次他回去,大哥他們要麼陰陽怪氣指桑罵槐,要麼就是甩臉色做事的時候將東西摔得框框作響,要麼就是大吵大鬧,並且一次比一次更厲害。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怎麼可能會感受不到。

雖然這麼想有些不地道,但他還是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多一些。

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的,就像是他不能夠不回家一樣,爹娘和五姐也是一定要回去的。

「老五。」

羅蘭送秦冬陽離開的時候,「記得每天都要打拳,知道嗎?」

「知道。」

「還有听我的話,你只要做了你該做的,認為對的事情就可以了,不要想太多,若是你大哥他們去找你,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放在心上。」說到這里,羅蘭停頓了一下,「若是他們死纏不休的話,你就說是我說的,誰要敢影響你讀書,我就告訴村長,他們要逼死我。」

「爹。」

秦冬陽心里很感動。

「去吧。」

「嗯。」

羅蘭並沒有料錯,在秦冬陽回去後沒幾天,秦春山兄弟三人就找到了秦冬陽。

「你知道爹去哪里了是不是?」

秦春山看秦冬陽很是不順眼,見到他,沒有一句問候,直接就開口問道。

秦冬陽是知道整個經過的,他總覺得在經過村長和族老的教訓之後,大哥他們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改變的,只是現在看起來,是他想得太好了。

「大哥,你找爹他們做什麼?」

沒有否認他的話,看著面前的三位哥哥,開口問道。

「你別管!跟你沒有關系!」

「那我就不會告訴你們!」

「老五,信不信我揍你!」秦春山開口說道︰「我是你大哥,打了你誰也不敢說什麼?」

秦冬陽笑,「是嗎?大哥,你恐怕忘記了,爹娘還在,你打我一下試試,爹都跟我說了,要是你們找我的麻煩,他就回去告訴村長,說你們要逼死他。」

別看他臉上是笑著的,實際上心里特別難受,哪怕他知道大哥他們從小就不喜歡他,可到底是親兄弟,他從未想過會鬧到這樣的地步,也難怪爹那麼心灰意冷,大哥他們口口聲聲說爹偏心他。

可他很清楚在大哥他們小的時候,爹對他們可以說也是掏心掏肺地好。

不然怎麼可能三個哥哥都有一門手藝。

看看現在的幾個佷兒就知道了。

現在的他們恐怕早就忘記了這些,眼里只看得到爹對自己的好,心里也只算計著爹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錢。

秦冬陽的話一落下,三人都變了臉色。

秦春山捏緊的拳頭終究不敢舉起來,再打下去。

「大哥,二哥,三哥,我希望你們能仔細想想,你們沒有成親之前,對你最好的人到底是誰?」說完,秦冬陽轉身就進入了縣學。

秦春山三人煩躁地只抓腦袋。

到現在他們依舊想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接下來的日子。

羅蘭一家三口過得很是悠閑,在她不著痕跡地影響下,李道長也慢慢地發現,他不太正規的拳法所帶來的好處,也開始漸漸地跟著改了過來。

秦冬陽是想著,既然答應了他爹就應該做到的。

所以,每天早上提前一個時辰起床打拳,堅持了半個月後,他發現了這拳法的好處,別說看起來慢悠悠的,最開始打起來還挺費力的,而現在他是越來越輕松,雖然依舊會流汗,但一次比一次輕松,到現在再回想起第一次喘得那麼厲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嗯。

那是不是說爹娘和五姐的身體也會變得更好。

秦冬陽決定下次回家,再帶爹到縣城來看看大夫,說不準就沒有那麼糟高了。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離開的時候,張氏和苗苗還有些舍不得,「這里到我們村也不遠,等以後有空再來就是了。」

三人回家,誰也沒有通知。

只是羅蘭都沒有想到,回去的時候,竟然還有大事等著他。

進了村,有人看見他們先是一愣,然後焦急地說道︰「三叔,三嬸,你們快些回去吧,你們家里發生大事了,你家春山上午進山遇上了野豬,被抬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大夫說讓人準備後事。」

張氏一听到這話,身體就軟了。

哪怕再不孝,那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不心疼,不恐懼的。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們  更新來了哦  (ゴ▔ 3▔)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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