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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局的人在小世界里待了三天, 采集了足夠的信息之後,就暫時嚴密封鎖了小世界入口,以免有听聞消息又心思不純的妖族趁機生事。

而此時雲省諸多事情也都塵埃落定, 泰逢將一應事宜轉交給總局以及雲省分局, 準備帶著自己的人手返程。

姜婪也開始收拾行李,采購特產, 準備攜男朋友風風光光回龍宮。

他們離開之前, 姬獻前來辭行。

從小世界出來之後, 姬獻沒有在酒店長住, 時常不見蹤影。眼下大約是听聞他們要離開雲省了,方才前來告別。

她與應嶠都不是會傷離別的性格,兩人簡短說了幾句之後,就聊起了九鼎的安排。

姬獻是真把九鼎當自家崽在關心, 只是她生性淡漠,也不善與人打交道, 跟應嶠提起想照顧九鼎時還是有些遲疑︰「你回去後問問他的意見,若是他願意, 我便去接他。」

她如今長居沙漠深處, 只偶爾才會出來。這樣的生活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但對于活潑愛玩的九鼎來說, 卻未必能適應。

「若是他不願意, 以後得空,我會來看他。一應修行的物資我亦會備好。」

這已經是她思考之後, 最好的解決方法。

「好,我會轉達給他。」應嶠點點頭,瞥了一眼邊上說不上話的庚辰,對姬獻道︰「九鼎很喜歡你。」

自從見過姬獻後就整天掛在嘴邊,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個好看還疼他的媽。

姬獻嘴角微微勾了勾,罕見地露出個短暫笑容,朝兩人頷首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等你們二人舉行結誓大典時我會再來。」

「那我呢?」眼見著姬獻要走,庚辰終于急了,眼巴巴地跟上去問。

姬獻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

庚辰還以為她回心轉意了,還沒來及高興呢,就听她冷淡道︰「你的事情能自己做主,又何必問我?」

說罷拂袖離開,不過幾息就沒了蹤影。

「?」

留在原地的庚辰徹底傻眼了。

這兩天在酒店里,只要姬獻在他都厚著臉皮跟上去,又是道歉又保證,對以前的事也願意全盤拖出,反而是姬獻說過去的舊事不必再提。他還以為姬獻終于消了一點氣,結果根本沒有!

全是假的。

庚辰蹲在原地。無精打采,甚至想嗚嗚嗚。

礙于姜婪在場,到底忍住了。

他愁苦地問應嶠︰「你說姬獻要多久才能消氣?我還有機會嗎?」

應嶠雙手抱懷,冷眼睨著他︰「我以為你這幾天人影都沒見是去道歉哄人了。」

結果就這???

是哄了個寂寞嗎?

辣雞!

庚辰還很委屈︰「我道歉了,也哄了。但是每次說不超過五句話,姬獻就嫌我吵,要不就就是說要休息。」

「……」

應嶠就呵呵了︰「那是因為你沒認識到自己的根本錯誤。」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兩句道歉就能揭過去的。

庚辰︰?

他不服氣地問︰「不可能,還有什麼錯誤我沒認識到?」

「……」

應嶠忽然開始遲疑,認真地思考該不該給這傻.逼指點迷津。畢竟指點了庚辰,就好像在禍害姬獻。

姬獻罪不至此。

見他不說,庚辰更不服氣,逼逼叨叨的︰「你倒是快說啊。」

「……」應嶠表情一言難盡,到底還決定關愛一下智障人士︰「你知道你消散之後的幾千年,姬獻去了哪兒,做了什麼嗎?」

「不知道。」庚辰的聲音明顯虛下來︰「我以為她會跟你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你不知道就對了。」應嶠冷冷看著他︰「我也不知道。從你將殘魂注入九鼎,魂飛魄散之後,姬獻就離開了。之後幾千年里杳無音訊,我一直以為她已經死了。」

庚辰訥訥︰「……我那也是迫不得已。」

當初他自知大限將至,白澤又推衍出後世大亂。他不惜分裂龍魂助禹王煉成九鼎,也是在博那一線生機。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醒過來。

他又怎麼敢告訴姬獻?

應嶠沒理會他的辯解,而是繼續道︰「後來我意外在江城和姬獻重逢,才知道她這些年里一直在尋找九鼎下落。」

姬獻沉默少言,說的總不如做的多。

應嶠之後多方打探過她的消息,才知道她這些年來一直隱居在北方沙漠,幾乎不與任何人來往。只有尋找九鼎下落時才會出來活動。

姬獻以前也離群索居,但遠沒有後來這般與世隔絕的封閉。

這一切是誰導致的不言而喻。

庚辰辯解的話在應嶠不帶感情.色彩的陳述下敗下陣來,他默了一會兒,說︰「是我的錯,我去找她。」

「你就這樣子去?」應嶠嗤了一聲︰「去了能做什麼?別還得拖累姬獻。」

庚辰跳腳︰「我去陪她說說話不行?!這麼多年她都是一個人!」

這幾千年里她得多孤單?當初他花了多少心思才讓姬獻身邊熱鬧起來。

原本他想著,就算他不在了,姬獻和應嶠也能做個伴,不至于太過孤單。幾千年在大妖眼中,也不過是閉幾個關的功夫。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姬獻會如此決絕,獨身一人離開。

他本意是想讓她過得熱鬧開心些,卻沒想到最後反而是自己讓她更加孤獨。

庚辰心口一痛︰「我得去找她。」說著就要往外咕嚕嚕滾。

「你還是老老實實養好了再去吧。」應嶠彎腰將他拎起來,冷笑一聲︰「我都給你把妖獸女乃準備好了。你這就跟著泰逢他們回去,什麼時候恢復了,什麼時候去找姬獻。」

庚辰一听就怒了︰「小兔崽子!你這是大逆不道!」

應嶠皮笑肉不笑︰「我這都是為你好。不多喝點女乃,你何年何月才能化成人形?你不會就想這個鬼樣子和姬獻過日子吧?」

庚辰︰……

他憤憤︰「要想恢復到靈氣充裕的地方修煉就行,為什麼要喝妖獸女乃?!」

「因為我高興。」應嶠連假笑都懶得維持了,冷冷道︰「你是覺得以前的事就翻篇了嗎?想得倒美。」

「……」

庚辰驚了。

小兔崽子竟然還在記仇。

應嶠看著他一動不動地呆著,終于愉悅地翹起唇︰「多喝點女乃好好修煉知道嗎?還有你當初死遁的時候可沒留多少遺產,正好趁這段時間好好想一想寶貝都藏哪兒了,早點找出來,把咱倆的賬結一結。」

說著就在庚辰茫然又驚愕的眼神里,把一本賬本扔進了鼎里︰「這是復印件,你好好看看自己欠了多少錢。」

庚辰︰??????

一邊的姜婪愣是從一尊鼎身上看出了濃濃的茫然,他瞅瞅男朋友愉快的表情,偏心眼地沒有說話。

男朋友的家務事,看戲就好,不站隊。

終于出了一口陳年老氣,應嶠心滿意足地拉著姜婪走了,順道通知泰逢派人來把庚辰領走。

……

龍宮和妖管局是一同動身離開,泰逢帶著大受打擊宛如廢鼎的庚辰回江城。而姜婪和應嶠則隨著龍宮的隊伍往東南回龍宮。

沒了瑣事干擾。一行人不緊不慢地抵達龍宮時,已經是三日之後。

龍宮在海底,一行人轉到渡輪上之後,才借著掩護悄無聲息地下了海。

失去記憶的睚眥等同于于第一次下海,興奮地混在隊伍里左看看右看看,好奇的不行,眼看著一只海龜無知無覺地靠過來,他猛地躍起,一口咬住了海龜。

一直留意著他的姜婪連忙把大海龜從他口中解救出來,揪了揪他的耳朵︰「這個不能吃。」

睚眥不滿地嗷嗷︰「我憑本事抓的,怎麼不能吃?!」

姜婪點點大海龜,開始教育弟弟︰「這是龍宮的龜,龍宮的水族都不能吃知道嗎?等下帶你吃別的,比這個好吃多了。」

一听有更好吃的,睚眥就半推半就地答應了。他呸呸吐了兩下,心想這麼硬也不好吃,不吃就不吃。

姜婪將大海龜放回水中,叮囑道︰「去吧,交代其他水族,以後離七殿下遠一點,免得被誤傷。」

大海龜顫顫巍巍地點點頭,道了謝後飛快溜了。

睚眥朝著大海龜的背影齜牙,非常得意。

穿過海底通道,便到了龍宮。

龍宮這些年深藏海底,一直沒有怎麼變化。睚眥站在龍宮大門前看了好一會兒,疑惑地抖了抖耳朵,不用姜婪帶著,就自己熟練地竄了進去。

這地方給他的感覺很熟悉。

到了自己的地盤,姜婪索性也不管他,專心給應嶠做導游。

應嶠是第一次來龍宮。眼下見龍宮被保護的如此完整,也不由感慨道︰「大哥確實將龍宮管理的很好。」

幾千年了,滄海桑田。多少曾經輝煌的族類都沒落了。

唯有龍宮完好無損,一如當初。

老龍王雖然風.流沒譜,但著實是挑了個靠譜的繼承人。

姜婪一臉驕傲︰「要不是大哥,我們幾個兄弟可能還在外面流浪呢。」

說著又興沖沖地拉著應嶠去跟打招呼,要帶他去四處逛逛。

也沒多拘束他們,交代了一句「記得回來吃飯」,便放兩人去玩。

姜婪興致勃勃地帶著應嶠探索龍宮。

龍宮佔地面積極大,就是古代皇宮在龍宮面前也不夠看的。龍宮通體都是以深海獨有的海玉石建造,又以珊瑚珍珠點綴,各種水族穿梭其中,在深海中散發著熠熠光芒。

姜婪化成原形,帶著應嶠熟練地在龍宮四處穿行,甚至還帶著他去看望了白澤。

兩人本是想到庚辰之前所說,有心去探望一下。卻沒想到白澤竟然醒著,看見兩人也絲毫不吃驚的樣子,只嘀咕了一句「都長這麼大了啊」,就翻了個身,繼續睡覺了。

姜婪和應嶠對視一眼,便默契地退了出去,不再打擾他沉睡。

「先去吃飯吧。」姜婪看了看時間,道︰「今天應該會有接風宴,等接風宴之後,再帶你去看我藏的寶貝。」

那麼多的寶貝,收了以後就是他的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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