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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畫一出現, 三人的視線齊齊轉向他, 他頓時成了目光的焦點。

姜婪是看到他就松了一口氣,陳畫在這, 玩意要是打起來, 也有人幫忙拉架。

不然他一個人,拉哪個感覺都有可能加深矛盾。

應嶠則是掀了掀唇,對著陳畫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連狴犴也一臉復雜, 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臉色隱隱有些發青。

「……」

陳畫頭頂的雷達天線高高豎起,他稍稍後退一步,目露警惕, 覺得手里捧的瓜都沒那麼香了。

都看我干嘛?

你們打你們的, 不用管我。

我只是個吃瓜群眾, 不需要目光。

然而在場三人並听不到他的心聲。

就見應嶠先朝他露出個狗里狗氣的笑,用前所未有的慈祥語氣說︰「你來了?」

陳畫干笑一聲,抖落一身雞皮疙瘩,不是很情願地走上前︰「水果買來了。」

應嶠笑容更盛, 往狴犴所在的位置掃了一眼, 用眼神示意陳畫︰給狴犴送過去。

陳畫很想裝看不懂,但眼下的情況明顯跟他想象的場面有點不一樣, 他不敢再騷,只能老老實實地把紙袋送到狴犴面前去。

一想到狴犴以後可能是老板的大舅子,他的笑容就帶上了十二萬分的客氣︰「老板特意讓我買的。」

「……」

狴犴眼神深沉地看著他,沒應聲, 也沒有伸手去接。

陳畫舉著水果袋站在原地,尷尬地都要腳指頭扣地了,還要保持體面的微笑。

他在心里罵罵咧咧。

倒是快接啊!

一直舉著手很酸的!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多毛病?!

然而陳畫得體的笑容落在狴犴眼里,卻變成了強撐,即使笑著,眼里也是郁郁的。

也是,任是誰被心上人當備胎,還要被使喚著去討好正牌男友的哥哥,心情估計都不會好。

狴犴眼神微沉,看向不遠處的應嶠,冷然道︰「你不必跟我耍這些小手段,是男人,那就跟我出來,堂堂正正地打一場。」

陳畫精神霎時一振,終于要打起來了嗎?!????

姜婪更震驚,這還一句話沒說呢,怎麼就要打起來了?!

關系這麼差的嗎?

「局里明文規定,不能在市區斗毆。」主動示好的效果似乎並沒有預料中的好,應嶠微微皺眉,拒絕了他的邀戰。

真跟狴犴出去打一場,他才是傻了!

狴犴幾乎要為他心機鼓鼓掌,他嗤笑一聲︰「你繼續裝。」

大頭蒜變的嗎,這麼能裝蒜?

應嶠︰……

好好一條龍,整天陰陽怪氣不說人話,

要不是看在姜婪的面子上,應嶠肯定毫不猶豫跟他打一架。

陰陽怪氣,打死算了。

應嶠垂下眸,壓下了心里的蠢蠢欲動。

倒是姜婪有些看不過去了,心想四哥對應嶠偏見也太深了,今天應嶠攏共就說了一句話,四哥非要說人家在裝。

明明應嶠已經很努力地想要示好了!

他伸手扯了扯狴犴的衣擺,終于鼓起勇氣坦白了︰「四哥,其實……應嶠就是我男朋友。」

說完他就緊張地觀察著四哥的表情。

結果狴犴根本沒有做出任何表情,他既不吃驚,也不憤怒。相反地還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

「他終于騙不下去了?」

狴犴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弟弟︰「他騙了你這麼久,你怎麼還幫著他說話?!」????

姜婪一懵︰「你怎麼知道?」

「我來江城的第一天就知道了。」狴犴呵呵冷笑,怒視應嶠︰「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忽然跟他打了一架。」

不就是發現應嶠腳踩兩條船,騙他的傻弟弟嗎?

「!!!!」

姜婪震驚了,他瞠目結舌半晌,喃喃道︰「所以那幾天你都是故意的?」

故意套他的話,故意佔用他所有空閑時間讓他沒時間去約會!

四哥怎麼這樣?!

明明答應他不會私下里去找人的!

狴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小腦瓜里在想什麼,找補道︰「我可沒有騙你,我是來的那天恰好踫見你們在小區門口卿卿我我……」

他刷刷朝應嶠甩眼刀︰「這種騙子有什麼好?等回龍宮了,我給你找十個八個比他年輕比他帥,還比他听話懂事的小鮮肉。」

老臘肉又陳又硌牙,不配進龍宮大門!

「……」

應嶠微笑中透著mmp,只能不斷默念這是大舅子這是大舅子才勉強冷靜下來。

反倒是姜婪不服氣了,特別偏心眼地嘀嘀咕咕︰「我覺得應嶠就很帥。」

其他妖根本比不上他男朋友!

「而且雖然他騙了我,但我也騙了他一次,也算扯平了。」作為一個講道理不雙標的好妖,姜婪生氣歸生氣,但還是不無理取鬧的。

誰知道狴犴聞言冷笑更盛︰「你以為他就騙了你這一件事?」

姜婪︰????

難道不是嗎?

應嶠眉頭一跳,出聲辯駁︰「除了這件事,我再沒有騙過姜婪。」

狴犴唾棄地看著他︰「你也許的確沒騙過姜婪,因為不需要騙。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你腳踏兩只船。」

「陳助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他倏而側臉質問陳畫。

默默吃瓜的陳畫忽然被cue,頓時就懵了一下,茫然地看向應嶠,遲疑著問道;「你還有時間腳踏兩只船?」

每天上班公司下班回家,還能瞞得滴水不漏的。

這個時間管理過于牛批了啊?

「……」

應嶠笑得咬牙切齒︰「我有沒有時間你不是最清楚?!」

這會兒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求他去公司上班的時候了?

陳畫神情無辜︰「我怎麼知道?」

我只是個吃瓜的小助理而已。

你們的感情糾葛別帶我。

管不了。

狴犴就靜靜地看著他們唱雙簧,甚至還應景地鼓了掌︰「演,你們繼續演。」

陳畫皺眉看他。

這人什麼毛病啊?

姜婪也看他四哥,總覺得應嶠腳踩兩條船這事听起來就不那麼真實,帶給他的震撼甚至還沒女魃的震撼大呢。

「另一條船是誰啊?」

狴犴嘆氣,只能把話挑明了說︰「他每天去公司上班,只有助理和他形影不離,你就沒覺得不對勁?」

「在你和應嶠認識之前,他們倆就一直糾纏不清,這事不少人都知道。」他憐憫地看了一眼陳畫︰「只是有的人偏偏要執迷不悟,情願當個無名無分的備胎。卻不知道應嶠一直拿他當炫耀的資本而已。」

姜婪︰???

陳助理?陳畫?陳老板?

他思緒有點混亂,理了半天才明白了狴犴的意思。

瞅瞅應嶠,再瞅瞅陳畫……心想,這不太可能吧?

反倒是陳畫反應最大,萬萬沒想到吃著瓜吃著瓜,自己也變成了瓜主。

他跟個被點燃的炮仗一樣蹦了起來,憤怒地瞪視狴犴︰「你什麼意思?誰給應嶠當備胎了?我是瞎嗎?」

品味是有多差才會給這種老狗幣當備胎?

他越發覺得狴犴可能腦子不太好。

陳畫質問地氣勢洶洶,反倒是一臉篤定的狴犴被問住了,半晌才嘀咕道︰「可能真的是瞎……」

不瞎能看得上應龍?

要不是現在時機不合適,他甚至真的想讓姜婪去看眼科。

「……」

陳畫出離憤怒了,他大口大口喘著氣,把炮口轉向了應嶠︰「你不說點什麼嗎?」

他控訴地看著應嶠︰「我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當牛做馬任勞任怨隨叫隨到,現在還要被潑髒水,這已經對我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我要求年終獎金里加上精神損失費。」

應嶠︰……

他欲言又止,想說怎麼當我的備胎就是潑髒水了?

我有男朋友的都還沒鬧呢!

你一個單身狗有什麼好逼逼叨叨的?!

但是此時顯然並不是爭論這個的時機,應嶠看向姜婪,認真道︰「這都是誤會。」

姜婪立刻點頭︰「嗯嗯嗯。」

我也這麼覺得。

狴犴︰???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弟弟︰「怎麼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怎麼就這麼好騙?!

姜婪神情無辜︰「可是我覺得陳老板不是那種人。」

狴犴一口氣哽住,總不能直說陳畫就是這種人!

當著面這麼說就太傷人自尊了。

他只能轉而質問應嶠︰「你說是誤會就是誤會?之前是你說陳畫自己要跟著你的沒錯吧?」

「上次談合作時,是你讓陳畫給我泡檸檬茶沒錯吧?」

「還是你每次故意在我面前把陳畫使喚得團團轉吧?」

「多少次你故意當著我的面宣示主權?」狴犴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把這個心機婊的腦袋擰下來︰「那時候不說是誤會,現在被我拆穿了,就拿誤會當遮羞布?」

姜婪︰???

他眨了眨眼楮,看向應嶠。

咋回事啊?

「這都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印象?」陳畫一臉懵逼地看向應嶠。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快點說清楚!

然而……應嶠卻沉默了。

他沒有反駁!

陳畫倒吸一口氣,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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