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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婪被應嶠一頓夸, 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臉, 也沒再堅持要買書的事情。

驕在一邊看著,神情若有所思。

應龍果然跟傳言中不一樣, 不僅實力強大, 連養崽也很有經驗的樣子。

驕覺得等有空時可以多跟他討教討教心得。

不過今天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法再跟幾人多說,便略有些遺憾地跟應嶠幾人告別︰「等改天有空我再做東請你們來玩。今天就先失陪了。我沉睡養傷的時候, 有個人類女人拿走了我們的項鏈,我得去討回來。」

說到這里,他眉眼有些陰鷙。

當初救人本是出于好心,他們是平逢山山神, 受人類祭祀供奉許多年, 所以不忍見一條人命平白消逝。卻沒想到救下來的是條毒蛇, 不僅不知道感恩,還跟螞蟥一樣纏了上來。

姜婪听他提及項鏈的事情,立刻想起了先前目睹的那一場鬧劇。

「我們過來的時候經過一個涼亭,你們要找的女孩就在那兒, 她手上還掛著條蜜蜂項鏈。只不過……她的狀態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先前她逼迫驕蟲時, 顯得十分強勢,不過幾句話間, 就讓圍觀的游客偏向了她那一邊。

而且她跑開時要多傷心有多傷心,但在涼亭時,神情卻一點不見傷心難過。反而像是沉浸在某種令人欣喜的情境之中。

「我知道那個涼亭。」

解開心結,蟲不再郁郁沉沉, 顯得活潑了不少,主動接話道︰「她每天都會在那里,開園就來,然後一直待到閉園,隔天再來。」

姜婪有些模不著頭腦︰「她每天都來鬧嗎?」

蟲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又怕怕地點了點頭︰「本來我前幾天躲著她都沒敢來游樂園,今天在涼亭沒看到她,以為她走了,我才過來的。」

誰知道方秋水神出鬼沒,竟然還是找了過來。

驕道︰「時間還早,我們先去涼亭看看。就算她不在,我也有辦法把人找出來。」

「一起過去看看吧。她到底是人類,你們容易束手束腳……」

姜婪眼珠轉了轉,一臉狡黠地將張天行推了出來︰「我同事是修行者,萬一有不便,他應該能幫上忙。」

張天行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驕蟲本來覺得不必這麼興師動眾,轉而又想到那個方秋水確實看起來不太對勁,便頷首應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涼亭走去。

姜婪邊走邊跟應嶠嘀嘀咕咕︰「落花洞女我也听說過,但她們不都是人類封建迷信的受害者嗎?怎麼還有方秋水這麼樣上趕著的?」

年輕的女子與神明一見鐘情,自此為神明守貞,小心呵護自己的美麗,等待神明某天來迎娶她。

這個故事表面上看起來美好,但卻不能細想。實際上大部分落花洞女都是被封建舊俗所壓迫,年紀輕輕地就去世了。

像方秋水這樣膽大妄為,敢追著驕蟲到江城來逼婚的,真是聞所未聞。

「也許她並不是落花洞女呢。」應嶠走在他身側,淡淡接了一句。

小妖怪年紀小,遠沒有見過人類的惡劣、別說像是方秋水這樣追著驕蟲逼婚的,早些時候,有人類為了得道成仙,抓到了妖族分吃的情形也不是沒有。

人類的玉望千奇百怪,有人想長生不老得道成仙。自然也有方秋水這樣,終日做夢嫁給神明的人。嫁給洞神對其他女孩是噩夢,對方秋水來說,卻可能是求之不得。

彼之砒霜,卻是她之蜜糖。

為了自己的玉望,做出再瘋狂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姜婪不解︰「那還能是什麼?」

應嶠含笑注視他,卻沒有立刻解釋,只說︰「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涼亭。

方秋水果然還在涼亭坐著,那條蜜蜂項鏈被她放在掌中欣賞著。直到注意到亭外的驕蟲,她才合攏手掌握住項鏈,臉上掛上嬌羞的笑容︰「你終于肯來見我了?」

驕眉眼冷漠,攤開手︰「項鏈還我。」

方秋水立刻將手背到身後去︰「不行,等我們成婚了,我才會給你。」她看著驕蟲的目光亮的攝人︰「我父母都準備好婚禮了,你跟我回去吧。讓村里人都知道,你來娶我了。」

驕的眉頭皺起,根本沒有耐心跟她嘰嘰歪歪,他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手掌微動,化為無形的手直接去奪項鏈。

項鏈的墜子被方秋水握在手中,紅繩卻垂在外面。無形的手掌抓住紅繩一拽——

項鏈卻紋絲不動。

方秋水詫異地看向自己的手,再看向驕蟲時,眼神越發狂熱︰「你用了法術?我就說你是洞神,但他們都不信。你想把項鏈偷走嗎?」

她歪了歪頭,笑嘻嘻地說︰「我不給你,你偷不走的。」

驕目光凌厲︰「你不是普通人。」

他方才去拽紅繩時,只覺得項鏈那頭仿佛連著一座深沉的山。

方秋水似乎對他的說法很滿意,理所當然道︰「我是洞神的妻子,怎麼會是普通人?」

說完又含情脈脈地看著驕蟲︰「這下你願意娶我了嗎?我會是一個好妻子。」

驕沒有應她的話,他的神情已經染了戾氣,蟲的脾氣好,他的脾氣可不好。

他正要直接動手,卻被應嶠制止了。

應嶠對方秋水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洞神?」

方秋輕蔑地掃他一眼,說︰「洞神會法術,還能長生不老。」

十年前和十年後,對方的容貌沒有半點變化。

她可不傻。

應嶠嗤笑一聲,眼中劃過厭惡,對蟲說︰「讓她看看你。」

出門在外時,蟲是施了障眼法的,普通人並不會看見他的存在。

方秋水或許有些能耐,但她說到底也只是個普通人。她自然是看不到蟲的,她甚至都沒有發現跟她說話的,不是蟲,而是驕。

蟲愣了一下,還是依言撤掉了障眼法。

修長勁瘦的身軀上,挨在一起的兩個頭靜靜地望向方秋水。

方秋水下意識後退一步,驚愕地瞪大了眼。她的神色不復從容,慌亂地搖頭道︰「你施了法術騙我!我不想會信的!」

她要嫁的是至高無上的神明,而不是長了兩個頭的丑陋怪物。

驕已然領會了應嶠的深意,他忽然笑了笑,薄唇惡劣地吐出一個字︰「蜂來。」

方秋水警惕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又想用什麼術法來恐嚇她。

但她是絕不會放棄的。

驕信步走向她,讓她將自己的模樣看的更清楚︰「我就這樣跟你回村里怎麼樣?」

「不行!」方秋水忽然尖叫起來,她不停搖頭後退,神色厭惡又恐懼︰「你快變回去,我不喜歡這樣。」

「是嗎?」

驕趁著她心神不寧之時,出其不意地將項鏈從她手中拿了回來,他微微聳肩,毫不在意地說︰「我又不需要你喜歡。我還有一樣東西想給你看,你要看嗎?」

「我不看我不看!」方秋水捂住眼楮,終于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

驕可惜道︰「抱歉,你拒絕的太遲了,我已經把它們叫來了。」

他手指著後方的樹林,「你看,它們來了。」

話落,樹林中忽然傳來昆蟲振翅的聲音。其他人下意識抬頭去看。就見一團黑壓壓的雲飛過來,飛進了才看清楚,那雲團是無數的飛蟲組成,它們圍繞著驕蟲上下飛舞。甚至還有好些落在驕蟲身上,將他們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

被迫睜開眼看著這一幕的方秋水張大了嘴,卻沒有再發出尖叫。

當太過恐懼時,人會失聲。

她的眼中布滿血絲,眼珠暴突幾乎要從眼眶里掉出來。

驕看著她這副模樣,微微一嗤,又抬了手,指向她。

那些原本停歇在他身上的飛蟲,便紛紛調轉了方向,飛向了方秋水。

數不清的飛蟲落在身上,方秋水終于從極度的驚恐中反應過來,她護著自己的臉不停尖叫︰「走開,都給我走開,走開啊!」

奇跡般的,那些飛蟲就當真像是被什麼東西隔開,停留在她周圍一米的局里,再無法靠近。

驕皺起眉,請教應嶠︰「應先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麼?她現在已經不算普通人了吧?」

他眼中閃過暴戾,只要確定方秋水不是普通人,他就能無所顧忌地動手了。

幾番交手,他很確定方秋水不是普通人,她體內似乎隱藏著一股力量。驕本來正愁沒有證據證明他的猜測,現在方秋水卻自己把證據送上了門。

妖管局明文規定,生活在人類社會的妖族,是嚴禁對普通人動手的。

普通人和妖族的力量差距過大,身體又太過脆弱,如果沒有這條規定約束,普通人和妖族起了沖突,稍微厲害一點的妖怪,就能輕易地殺死一個普通人。

這條規定,是人妖兩族和平共處的底線。

先前他一直沒有真正動手,只是恐嚇,也是顧忌著這條規定。

但看現在的情形,方秋水可不能再算普通人了。

應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睨了一眼張天行,問︰「張天師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忽然被cue的張天行看他一眼,搖頭︰「不知道,她不是修行者。」

不入修行,那就是普通人。但偏偏方秋水卻擁有並不普通的能力。

張天行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應嶠听他說不懂,眉尾略揚,終于開口給眾人解惑︰「她確實只是普通人。」

驕蟲暗中蓄力的手一頓,又收了回來。

「人類修習吐納之法,匯聚天地靈氣為己用,叫做修行。修行者者資質有好壞,資質頂尖的修行者,甚至不需吐納之法輔助,一呼一吸間便能盡納天地靈氣。

方秋水正是這樣的人。但她生在閉塞的村里。並沒有踏入修行之路。可她的資質太好,即便沒有特意修行,身體本能也聚起了許多靈氣。、

每當她執念加深或者情緒激動時,那些靈氣便自發調動,按照她的意念行事。」

張天行恍然,看向瘋癲的方秋水,道了一句︰「可惜了。」

明明資質上佳,卻沒有入了邪道。

應嶠斂下眸中冷意,道︰「她神智瘋癲,卻有有些本事。留下日後恐怕也是禍害,不如送去特管局,讓人族修士處理。」

驕蟲也贊同這個辦法,他揮手散了蟲群。正想怎麼把人弄到特管局去,就听應嶠又道︰「張天師跟特管局應該很熟悉,就有勞你將人送去了。」

張天行︰……

他轉頭凝視應嶠,半晌才說︰「好。」

應嶠終于把這個礙眼貨打發走了,甚是開心,勾起唇沒什麼誠意地說︰「趁著這會兒特管局還沒下班,趕緊去吧。」

張天行只能將狻猊交給姜婪,又給特管局打了個電話,之後才擰眉扶起方秋水往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龍龍︰慢走啊,不送。

酷哥︰記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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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龍叉腰得意。

久等啦,有事出門了,更的有點晚。

抽100個紅包,啵唧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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