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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嶠深深看了陳畫一眼, 起身道︰「我再下去看看。」

姜婪有點不放心, 雖然蛇族擅水,但應嶠看起來也不是很厲害的亞子, 他連忙把陳畫剛才給他的法寶塞給了應嶠, 叫他帶上以防萬一。

陳畫看著姜婪滿臉擔憂,心想這小妖怪真沒白養,都知道擔心人了。

遂安慰道︰「放心吧, 誰出事他都不會出事的。」

應龍可是玩水的祖宗,在岸上就已經夠叫人頭疼了,何況下了水。

他只怕應嶠下了水,沒收斂好氣息, 把那些禁婆全給嚇跑了, 那才是大麻煩。

姜婪听著陳畫並不太走心的安慰, 越發覺得擔心,但想也知道這時候他不可能跟去,只能滿臉擔憂地看著應嶠下水。

心想那只禁婆剛被他擰斷了頭,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回來……吧?

應嶠在兩人的注視下潛入了湖中。

入了水後他不斷下潛, 確認從岸上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後, 才幻化出了龍尾。應龍擅控水,他自然也不差, 龍尾在水中微微擺動,靜靜感受了一番水流中的細微變化後,便往北尋去。

金色的龍尾輕擺,湖水卻未起一絲波瀾, 周圍的魚蝦仿佛對他的存在毫無察覺,仍然怡然自得地在湖中暢游。

應嶠一路北行,穿過了姜婪所說遇見禁婆的水域,直出了青陽湖的範圍,進入了遜陽湖的支流之後,又行了一陣,方才找到水流波動之地。

由湖變河,大約是水道變窄的緣故,河底多出許多亂流和嶙峋怪石。復雜的河底地形阻礙了行動,卻也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應嶠能感覺到,就在這亂石之中,有一片水域的水流溫度明顯比四周更低。

他眼神微利,借著亂石隱匿身形,悄然前行。

越靠近前方水域,那種寒涼的感覺更明顯,四周的水流亦傳來細微的波動。

不是很明顯的波動,卻被應嶠捕捉到了。他隱匿身形,仿佛融入了這片水域中,而前方三只禁婆,也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到來。

——嶙峋亂石堆疊出的一片空間之中,有三只輕紗批身、長發垂落的禁婆。

它們的身體無疑是完美的,身姿窈窕婀娜,皮膚極白,長發披散在身後,隨著水波輕輕晃動。如果不是水流帶動輕紗,露出下面森森白骨的話,此情此景,倒也有一絲詭譎的美感。

應嶠沒有貿然行動,暗中觀察三只禁婆。

——警方察覺到這件案子不同尋常後,便層層上報到了妖怪局。在他接下案子之前,已經有人調研過基本情況,根據幾具尸體上的啃食痕跡,推測禁婆不只一只。

但誰也沒想到,會隨隨便便就能在遜陽湖支流之中看見三只禁婆。

禁婆生活在南海,大多時候都在南海省一帶活動,它似妖非妖,似鬼非鬼,本是吃了腐尸和怨氣而生出的一種怪物。它們沒有靈智,卻保留著獸類的本能。它們也不是群居動物,據應嶠所知,禁婆是一種極其凶殘的怪物,它們不僅會捕獵活人,在食物緊缺時,還會同族相殘,以同族為食。

如今禁婆忽然出現在江城的河湖之中,甚至還聚集成群,就更顯得奇怪。

應嶠仔細觀察著三只禁婆,發現這些禁婆雖然都是美人的形態,但卻並不完全相同,甚至還有高低等階的劃分。

比如其中一只禁婆就顯得弱勢許多,它的脖頸上有十分明顯被折斷過的痕跡,一張美人臉有半邊是腐爛的,相比另外兩只臉頰完好的禁婆,它就顯得丑陋許多。

那兩只禁婆似乎在跟它交流,只是它們並不通人語,發出的是類似蛇類嘶嘶聲。

應嶠就見它們說了幾句之後,那只勢弱的禁婆忽然暴起,長發如扭動水蛇,凌厲地攻向另外兩只禁婆,看她的樣子,似乎想要逃走。

但另兩只禁婆卻仿佛並不懼怕它的攻擊,其中一只抓住它的頭發抬手一扯,便輕易將它的頭扯了下來,像扔垃圾一般扔到了碎石堆里。沒了頭顱的禁婆並沒有死,它惡毒瞪著眼楮,目眥欲裂地看著兩個同伴以特定的姿勢繞著它的身體走了兩圈之後,便跪趴下來,一口口啃食起它的血肉。

兩只禁婆啃食的姿態十分粗魯血腥。黑色的、如同血液的液體在水流中擴散,應嶠甚至聞到了水中的腥臭味。他不適地擰起眉頭,卻到底按捺住了現在就出手的沖動。

這三只禁婆目前的表現,與他從資料上所知的禁婆習性十分不同。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留著這兩只禁婆,看看它們下一步會做什麼。

那兩只禁婆十分貪婪地將同伴的身體啃食的干干淨淨,卻唯有胸腔部分保留完好沒有動過。它們直起身來,擦了擦臉上的污血,其中一只發出幾聲短促的聲音,尖利的五指便穿透了胸腔——

應嶠注意到被扔在一旁的頭顱,它臉上的神情從惡毒變成了恐懼和痛苦。顯然胸腔是它最脆弱致命的之處。

動手的禁婆從胸腔之中掏出了一顆黑色的心髒,說是心髒也不太準確,那更像是一塊黑色腐肉。那團肉似乎還沒失去活性,正在輕微地蠕動著。而被扔在一邊無人問津的頭顱,在「心髒」被掏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兩只禁婆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塊腐肉離開。

啃食干淨的尸體和頭顱扔在亂石堆中沒人再管,應嶠看了一眼大睜著眼的頭顱,有些嫌棄地將之收了起來。

這東西,或許能帶回去給研究所研究研究。

他不緊不慢地綴在了兩只禁婆後面,跟著它們穿過遜陽湖支流,進入了北遜陽湖的水域範圍。

……

姜婪和陳畫在岸邊等待,一直從下午等到了天黑。

公園里這時候幾乎已經沒了游人,只有他們兩人披著夜色等在岸邊。

陳畫並不擔心應嶠,無所事事之下,只能找姜婪聊天。

聊著聊著,話題就自然而然地引到了應龍身上去。

他是知道應嶠多寶貝這個小妖怪的,他和應嶠認識了千余年,還從未見過這個事兒精對哪個妖族這麼遷就過。現在為了姜婪,不僅甘願隱瞞身份當一個平凡蛇妖,竟然還肯紆尊降貴地接任務了。

要知道應嶠身為江城妖怪局的掛名副局長,這些年來他親自處理過的案子不超過一個手指頭。

不是他懶,是他真對人類沒什麼好感。

陳畫給他打工這些年,兩人不只是雇佣關系,也是深交的朋友。他一直知道應嶠因為庚辰的死,在遷怒于人族。

雖然他嘴上總罵庚辰病的不輕,就是個聖母,但實際上陳畫知道,他是尊敬且喜愛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叔叔的——雖然他嘴上從來不承認庚辰是他的小叔叔,連叫都不肯叫一聲,一直都是直呼其名。

現在他為了哄小妖怪,肯放下心里的芥蒂,其實是所有人都樂見的情況。

陳畫其實有一段時間一度懷疑他想報社,證據都差點找到了,只是顧念著脆弱的友情,才沒有舉報他。

好在應嶠最後也沒有做什麼,只是每天宅在自己的別墅里不問世事,數著那些亮晶晶的寶石醉生夢死。

想到他那堆滿屋子的寶石,陳畫那點子同情又煙消雲散了。

他和應嶠的友誼真的很脆弱。

風一吹就散。

揣著滿肚子的酸檸檬,陳畫開始套姜婪的話,想著趁應嶠還沒回來,說不定可以套點情報去換錢。

他先用特勤組的幾個大妖的故事鋪墊了一下,才進入了正題︰「你知道江城妖管局成立之初的事情嗎?」

姜婪點頭又搖頭︰「只隱約听說過一些。」

陳畫听他說不清楚,笑容頓時更盛了點,便繼續道︰「江城妖管局是在北京總局成立之後沒多久成立的。北京是首都,龍脈中興之地。而江城位于中部平原的中心地區。九省通衡,四通八達。是華國內陸地區的水陸空交通樞紐中心。加上人口眾多,所以一度也是多事之地。」

人多的地方,魑魅魍魎也多。不服管教的妖族自然也少不了。

「當時北京為到底派誰來江城分局爭論了很久,最後是吉神泰逢一力擔下組建江城妖管局的重任。」

陳畫一直注意著他的表情,見他被勾起了興趣,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但是泰逢雖然也是上古大妖,實際上卻並不擅長爭斗。以他的武力值,當時很多大妖都不服他。」

姜婪果然好奇了︰「我看現在大家都很信服泰逢局長。」

陳畫道︰「那時候當然不比現在,現在一切都走上正軌了。剛組建妖管局的那會兒,大多數妖族還在圈地佔山頭,誰厲害就听誰的,根本不會服從政府管理。」

「那它們後來怎麼听話的?」姜婪追問。

陳畫回頭望了一下平靜的湖面,確認應嶠暫時不會回來之後,才道︰「是應龍把那些不服管的大妖打服了。應龍跟泰逢是多年好友,當時泰逢特意請了應龍出山,在妖管局掛了個副局長的職,那些大妖畏懼應龍,自然就乖乖听話了。」

他說完,就觀察著姜婪的表情。

結果姜婪臉上既沒有崇拜之色,也沒有害怕。反而露出個有些怪異的表情來。他直覺似乎哪里跟他想的不一樣。

果然就听姜婪遲疑道︰「可我听說的版本,跟你說的好像不太一樣……」

「我听說的是,泰逢當時是請了應龍幫忙坐鎮妖管局,但應龍直接去挑了幾個大妖的巢穴,搶了人家珍藏的財寶,引得幾個大妖打上了妖管局大門……」

他瞅著陳畫變得僵硬的表情,頓了頓,還是繼續把剩下的話說完了︰「听說應龍和幾個大妖化成原形在妖管局上空打了一架,結果弄壞了不少公共設施,還差點被普通人發現……後來還是局長賠錢善後,所以現在妖族守則里規定原形龐大的妖族不準在市區化出原形,也不準妖族在非必要的情況下高空飛行。」

陳畫︰……

這個版本不是已經禁止流傳了嗎?小妖怪從哪兒听來的?

他僵硬地笑了笑︰「你從哪兒听來的?跟真相差的有點遠呀。」

姜婪心說是我四哥告訴我的!

狴犴自從廣省一行和應龍結仇之後,就翻出了不少應龍的黑料,姜婪每天在龍宮無所事事,自然就全听進了耳朵里。

「我從朋友那兒听得,也不一定是真的。」他想起應嶠最崇拜的就是應龍,疑心陳畫不會也崇拜應龍吧,連忙補救道︰「其實應龍可能也沒有傳說里那麼壞……」

只不過他越描補越黑,臉上生動的表情都變得干巴巴起來。

陳畫本來是想套套他的話,最好叫小妖怪對應龍產生點好感,這樣他就可以去應嶠面前邀功要求加獎金了。

誰知道這小妖怪看著不聲不響,竟然連應嶠的陳年黑歷史都知道!

他直覺後脖頸有點發涼,就听湖邊一陣水響。下意識一回頭,就看見應嶠正從湖里上來,正冷冰冰地看著他。

陳畫︰……

這麼看我干嘛?

這壞話也不是我說得啊,我怎麼知道這小妖怪還是個應龍黑呢?!

陳畫心虛,干笑著迎上去︰「小應回來了啊?沒受傷吧?我跟姜婪等在岸邊,都擔心的不得了。」

說完不停朝姜婪打眼色︰快去哄哄!

姜婪沒看明白他的眼色,心里倒是更疑惑怎麼應嶠回來他一點都沒察覺,難道是听故事太認真了?

他心里琢磨著事,動作就慢了一步。

落在應嶠眼里,就變成了小妖怪忽然不關心他了。

明明下水前還擔心的不得了。

結果他就離開的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全都變了。

應嶠冷冰冰的凝著陳畫,直覺是這個壞事玩意兒在中間給攪合了。

他越過姜婪,朝陳畫比了個口型︰

你獎金沒了。

陳畫︰……

我錯了。

真的。

但是應嶠已經不看他了,他弄干自己身上的水,對姜婪說︰「我剛才在湖底下發現了三只禁婆,其中一只被另外兩只分吃了,只剩下個頭,你看看是不是你遇見的那一只。」

說完就憑空拿出來一個瞪著眼死不瞑目的禁婆頭!

姜婪嚇得後退了一步,不是害怕,是心虛!

他睜大了眼楮,心想不會這麼巧吧?應嶠難道已經知道是他把禁婆頭給擰掉的,來興師問罪了?

正遲疑著該怎麼回答時,卻見應嶠將**的頭扔進了陳畫懷里,溫聲對他道;「抱歉,嚇到你了。」

姜婪見他並不像在質問自己,心里就松了一口氣,連忙道︰「就是我見過的那只,不過我當時看見它的時候,它的頭還沒斷呢。」

他的神情特別真誠,就差握著應嶠的手說,我真的沒騙人了。

應嶠點頭︰「它的頭是被同伴擰下來的。」

應嶠並沒有懷疑他的說法,又道︰「我尾隨另外兩只禁婆去了遜陽湖,發現它們在遜陽湖底下養著一個巨大的卵。」

他將自己在遜陽湖底的見聞給兩人說了一遍。

「湖底大概有十幾只禁婆,它們在用活人甚至同族喂養那個卵。」

那卵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那些禁婆全都十分虔誠地給用自己的血在喂養它,連通那顆被挖的黑色「心髒」,也一並喂了。應嶠還在它們的巢穴里發現了四五具人類尸骨。

雖然不知道這些禁婆在干什麼,但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

只是因為發現還有禁婆在外未歸,他才沒有輕舉妄動。

「它們似乎今晚準備將卵轉移到別的地方,我們只要找到抓住時機,可以將它們一網打盡。」

他說著轉頭看向陳畫,眼底陰沉沉的︰「老板,我們最好今晚就趕去遜陽湖。」

陳畫頭皮發麻,干笑︰「這麼多禁婆,不如再叫幾個人?」

有小妖怪在,應嶠肯定會劃水。到時候豈不是他一個人對上十幾只禁婆?

雖然也沒大事吧,但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回去補皮也很貴的!

應嶠明為勸說,實則威脅︰「來不及了,我和姜婪會盡力幫忙。這些禁婆殘暴狡猾,若是放跑了一只,以後就不好找了。現在趁著它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正好一鍋端了。」

陳畫的笑容垮了,心里把這條小心眼的龍罵了一百遍,才重新端起笑容說︰「那現在就走吧。」

三人出了公園,飛快趕往遜陽湖。

遜陽湖不同于青陽湖,它不在人口繁盛的城區,而是在荒僻的郊區。湖泊之外,盡是大片大片的農田。

三人下了車,在應嶠的帶領下找到了一片水域開闊的地帶。

這一片都是地勢平坦的農田,田梗上有農戶建造了守夜的茅草屋,他們便就近藏進了茅草屋里。陳畫使了個術法隱匿氣息,他們從茅草屋敞開的門口看去,正好可以看到開闊的湖面。

應嶠指著他做了標記的地方道︰「它們就在那片水域下面,很可能會把卵搬到湖面上來。」

三人便靜靜等著。誰也沒有再說話。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姜婪抬頭看了看天空,墨色的天空中掛著一盤圓圓的月亮。

今天正好是十六,望月之時。銀白的玉盤掛在中天,灑下一片月輝。

湖面上波光閃耀,卻始終平靜。

但三人誰也沒著急,都耐心地等待著。

當手機上的時間跳到零點整時,平靜的湖面忽然動起來。

姜婪看到大片大片的黑發飄蕩在湖面上,緊接著,一個個披著輕紗姿態曼妙的身影從水中升起。它們圍成一個圓形,恰好背對著茅草屋,因此只能看到背影。

從姜婪的角度看去,這些禁婆的背影像是粘貼復制的,一模一樣的高度,一模一樣的長發,在這樣的寂靜冷清的湖水中圍成一圈,透著一股子詭譎。

他數了數,一共十八只。

數量還挺多,可惜並不能吃。

即使濃香浮動在空氣中,他仍然聞到了其中夾雜的腐臭腥味。

這些禁婆似乎在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什麼,它們大睜著沒有眼白的眼楮,定定地看著湖水,似乎在等待著。

在它們的注視下,一個巨大的白色的卵從水中浮了起來。

白卵漂浮在水面上,在月光照耀之下,宛若通透的白玉。姜婪甚至能看到里面蜷縮著的人體,那是一具比所有禁婆更加完美的人體,漆黑長發披散在赤.luo的身體之上,半掩著的臉輪廓精致,在它的額頭上,還生了一只黑色的角。

看這些禁婆恭敬虔誠的程度,顯然這只長了角的禁婆,是更為獨特和厲害的存在。

它們又開始發出嘶嘶的聲音。

空氣中的香味也更濃烈了一些。

陳畫將一張符交給姜婪,道︰「我和應嶠去對付這些禁婆,你趁它們不備,把這張火符貼在卵上,引天火燒了它。」

這個還未孵化的白卵相比起凶猛的禁婆來說,並不算危險。應嶠也認同了陳畫的分配,囑咐了姜婪幾句,讓他小心。兩人便當先朝著湖中的禁婆攻去。

陳畫平時慣用的是一把長劍,但他今天並沒有用劍,而是珍惜地像月兌衣服一樣,將自己的人皮月兌了下來疊放整齊,只剩下一具雪白中泛著暗紅的骷髏。

姜婪第一次見到畫皮妖的真身,不由多看了幾眼。

應嶠察覺到他的視線,遲疑了一瞬,還是幻化出了一條蛇尾。蛇尾靈活地在地面滑行,很快便滑入湖中,黑色蛇尾在水中激起陣陣水花。

儀式忽然被打斷,那些禁婆齊齊回頭看向兩人。

十八張雪白的面孔,十八雙沒有眼白的漆黑眼楮,惡毒地落在兩人身上。

陳畫活動了一下骨頭,笑著道︰「這樣就不怕這些丑八怪咬壞我的皮了。」

應嶠瞥他一眼,蛇尾一擺,當先朝著最前面的禁婆抽去……

兩人加入戰局,場面很快混亂起來,陳畫作為在場最厲害的特勤組大妖,自然一馬當先沖在前方,尖銳的爪撕扯下禁婆的皮肉。

後方的應嶠擺動著蛇尾一心二用,既要在小妖怪面前展示自己的勇武,又要把控著一個度,不能超出一個普通蛇族該有的樣子。

也十分費心費力。

姜婪趁著禁婆被吸引了注意力,從另一側悄無聲息地下了水,直奔中央的白卵而去。

他眼神隱隱興奮,他直覺那個白色的卵,味道不會差。

他一定要嘗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陳畫︰應龍英俊威武霸氣無人能敵,求求你粉他叭!

老實婪︰emmmm……可是我粉饕餮呢0.0

龍龍︰……?(饕餮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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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龍心里苦,但龍龍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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