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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裝著徐梅芳尸體的警車鳴笛離開, 徐梅芳的丈夫醒來後也跟著一起去了派出所。

王青和趙恆還要善後, 暫時留在了現場。

他已經听了姜婪發過來的錄音,听完之後足足幾分鐘沒有開口說話。他設想過的最壞的情況, 尚沒有真相的十分之一殘酷。

人心之惡總是突破想象的極限。

姜婪找到他時, 他正和趙恆蹲在花壇邊一根接著一根抽煙,看見姜婪後他打了個招呼,眉間還有郁色。

「這次多謝了, 要不是你們,這樁命案的真相可能就這麼被掩蓋了。」

就連警察也不得不為徐梅芳三人的膽大妄為感到驚嘆。這件事最令人後怕的是,因為燈下黑,盡管還真差點讓她們給瞞騙過去了。

「應該的, 這是每個市民的義務。」

姜婪露出個淺笑︰「只希望你們能盡快還給陳若梅一個公道, 那些不實的謠言也盡快闢謠, 讓死者安息。」

「你放心。」

趙恆將煙頭碾滅,站起身來︰「譚枝已經來自首了,她已經供出了謝桂珍,我們的同事已經去謝桂珍家了。」

「人就在車上呢, 瘋瘋癲癲的。」王青下巴朝停在路邊的警車點了點, 眼中劃過一絲厭惡︰「害了人,自己也心虛, 活生生把自己給嚇瘋了。」

姜婪扭頭看了一眼,透過車玻璃隱約能看到譚枝的身影,她畏懼的蜷縮在陰影里,嘴里還在罵罵咧咧說些听不懂的話。

他沒有告訴王青譚枝不是心虛嚇瘋的, 而是紅鬼傘生生把她給逼瘋的。

三個人,凶手徐梅芳已經死了,幫凶譚枝快瘋了,就剩下一個謝桂珍。

雖然現在沒看到她,但想來處境不會比這二人好到哪里去。

幾人說話的功夫,去找謝桂珍的警察已經回來了,謝桂珍手上戴著手銬,神情呆滯地被押上了警車,她的家人跟在後面,還是試圖說服警察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王青起身準備回所里,他遲疑了一下,問姜婪︰「害死陳若梅的凶手都已經逮捕,那些紅鬼傘……」

他是覺得,那些紅鬼傘應該也能平息怨氣了。

姜婪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吧,剩下的我們會處理。」

王青如今對他有種盲目的信任,聞言叮囑了一句「小心」,便上車離開。

姜婪則抬頭看向徐梅芳家的窗戶。

那些紅色孢子還聚集在窗外,並沒有散開。

王青以為這一切只是陳若梅死後心有不甘在報復,凶手伏法了,報復也該結束了。

但其實並不然。

陳若梅只是一個引子,紅鬼傘並不是什麼善類,看那些飄散的孢子,它們大約還沒滿足。

姜婪準備去徐梅芳家里看一看,但現在他只是個修為不高的小妖怪,自然不能表現地太無所畏懼。

他走到應嶠身邊,努力裝出一副好奇又有點害怕的表情,指著六樓的窗戶說︰「那些孢子一直沒散,我們是不是要去看一眼?」

陳畫立刻道︰「那就去看看吧。」

小妖怪想看,那能說不嗎?

顯然不能。

于是陳畫打頭陣,姜婪與應嶠並排走在後面,三人又上了六樓。

此時看熱鬧的人群已經散了,大概是因為剛剛死了人,這棟樓的住戶反而家家門戶緊閉,他們乘電梯上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電梯到達六樓,發出「叮」的一聲響。

電梯門徐徐朝兩側打開,無數塵霧一樣的孢子爭先恐後的沖進電梯,放眼看去,整個六樓樓道里全是深深淺淺的紅。其他住戶也不知道是否察覺到了樓道異常,從他們踏出電梯開始,半點聲響都沒有听到。

安靜的有些人。

陳畫冷笑︰「人還沒到,人家就已經宣戰了。」

姜婪道︰「我見過的這麼囂張的妖,後來都死了。」

全都進了他肚子里。

應嶠一挑眉,附和道︰「那看來今天又要死一個。」

他話音未落,只見紅霧一陣翻滾。隨後樓道深處伸出細細長長的菌絲來,這些菌絲糾纏扭曲變成一個男童的模樣,叉腰指著他們罵道︰「大膽!在本君面前,你們只能乖乖受死!」

大概是他的形象太過出人意料,三人齊齊默了默。

陳畫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原來是個中二小矮子,毛都沒長齊就敢稱‘君’了?」

「我等會打你,你可別說我欺負小孩兒。」

陳畫精準地戳中了對方的痛點,就見身高才到他們膝蓋的男童跺了跺腳,無數菌絲立刻涌上來將他托高,視線還特地比陳畫高了一截。

小矮子得意洋洋地對他們宣戰︰「你們有本事就進來,本君打的你們滿地找牙!」

「小傘,不要胡鬧,請客人進來。」

這時,一道更為溫和的女聲從走廊深處傳出來。

被叫做「小傘」的就是這個小矮子。

小矮子露出個生氣的表情,但他顯然很听那道聲音的話,雖然不情不願,卻還是憋著氣道︰「听見沒有,姐姐要見你們,跟我來。」

說完托著他的菌絲瞬間散去,小傘落在地面,像模像樣地給三人帶路。

徐梅芳家就在走廊最里面的一戶。

他們剛到門口,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徐梅芳死了,她的丈夫去了派出所。房子里沒了生人,正好被紅鬼傘姐弟倆佔據。

此刻外面已經月上中天,屋里窗戶都緊閉,內部的擺設裝潢沒變,但空氣里卻彌漫著潮濕的水腥氣,紅色的孢子四處飛舞著,整套房子仿佛沉入了另一個虛幻的世界。

「客人,請坐。」

菌絲扭成一只手臂的模樣,拎起茶壺倒了三杯水擺在三人面前。

看起來倒是很客氣。

如果站在這里的是其他妖,可能見對方如此客氣,至少暫時也要收起敵意來。

但三人顯然都不是普通人。

陳畫吐槽道︰「你敢倒也得我們敢喝啊,誰知道里面有什麼髒東西。」

小傘立刻跳腳︰「不識抬舉!」

陳畫將他撥開,抬起腳就往主臥走︰「客人都來了,主人還藏著不現身就不像話了吧?」

隨著三人逼近主臥,空氣里悠閑游蕩的菌絲一瞬間回縮,結成網將主臥門結結實實地封了起來。還有一些則露在外面,形成了一張嘴的樣子,聲音帶著慍怒︰「你們也太不講道理。那三人殺了陳若梅,陳若梅死而有怨,我們姐弟被她的怨氣喚醒,替她報仇有何不對?我們無心惹紛爭,你們又何必處處相逼?」

姜婪從陳畫身後探出頭來︰「你們是哪個山里出來的法盲?現在是法制社會,徐梅芳她們是人類,殺了人自有法律制裁。你越俎代庖殺了徐梅芳也就算了。但你釋放出這麼多孢子寄生人體,不是存著把其他人當儲備糧的意思?你們真能忍得住只殺她一個嗎?」

這種儲備糧食的心態他最懂了!紅鬼傘怎麼想的他一清二楚。

他一番話說到了點子上,那張嘴沒從反駁,默了默,又描補道︰「那些人以訛傳訛,心有惡念。」

「所以你就能拿他們當肥料?」

姜婪道︰「他們做錯了事,該受到懲罰,但罪卻不至死。」

「倒是你們,違反了妖族守則,得跟我們去妖管局走一趟。」

小傘蹦起來嚷道︰「妖族守則是什麼?妖管局又是什麼東西?听都沒听過的玩意兒,你休想哄騙我們!」

他跟個提問機一樣叭叭叭,他姐都沒來及阻止他,最後只能惱怒道︰「你不許說話了。」

小傘︰……

我哪里說錯了?

「哦……原來還是個黑戶!」姜婪頓時喜上眉梢,高興地對應嶠說︰「黑戶還能額外加獎金呢。」

應嶠一直沉默旁觀,此時見他美滋滋,眼神就往那扇門上瞟了瞟︰「你想要獎金?」

姜婪立刻瞪起眼,警惕道︰「譚枝是我找到的,按規定是可以分獎金的。」

他心里有點打鼓,瞥了陳畫一眼,心想他都放棄吃獨食了,陳畫總不能一點湯都不給他喝吧?

獎金佔不了大頭,小頭他也可以呀!

「當然可以分。」應嶠偏心眼地夸他道︰「案子是你發現的,破案線索也是你找到的,當然是你功勞最大。」

小妖怪這麼窮,獎金全給他也是應該的。

他冷颼颼地看一眼陳畫,笑著說︰「放心,老板會給你申請獎金的。」

陳畫︰……

我只是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紅鬼傘姐弟見他們竟然當場說起了獎金分配,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頓時就惱了。小矮子炮彈一樣蹦起來,躍到吊燈的高度後猛然炸開,無數紅色孢子朝三人撲面而去。

這些孢子跟外面隨意游蕩的又不一樣,它們仿佛有意識,攻擊性也很強,瞬間形成一張大網將三人罩在了里面。

陳畫嗤了一聲,身周泛起淡淡白光不讓那些孢子近身,抽出劍就去劈門。

把門堵得這麼嚴實,顯然是這姐弟倆的真身就在里面,還跑不了。

那些孢子無法靠近陳畫,就轉而去圍攻姜婪二人。

應嶠護在姜婪身前,低聲哄道︰「你要是害怕,可以變回原形躲進我口袋里。」

他算盤打得精,小妖怪的弟弟那麼可愛,小妖怪的原形肯定更加可愛。

只是可惜小妖怪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變回原形過。

「我才不怕。」

姜婪和他背靠背,做出防御的姿勢來。

他其實很想對應嶠說,我要是變回原形,怕是會把你嚇死。

快收起你危險的想法。

應嶠听他拒絕,心里不免有些遺憾。只能將注意力轉到了這些孢子身上。堂堂應龍當然不會怕這些孢子,他揮揮袖子就能把這些髒東西清理干淨。

但他現在只是個普通蛇族,那就得有蛇族的亞子。

他一邊將姜婪護在身後,一邊從口中吐出一股水霧來,那些水霧有腐蝕性,一和孢子對上,就將紅色孢子腐蝕成了紅色液體,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只是孢子數量實在太多,幾乎鋪天蓋地,那一小塊被水霧腐蝕的空缺很快又被補上。

「這就是蛇族的能力嗎?」姜婪扭頭好奇地看他。

應嶠將特意變化出來的蛇信子縮回去,說著瞎話時眼楮都不眨一下——現在他已經掌握了編故事的精髓。那就是三分真摻七分假。

「嗯,我更擅控水,只是這里不方便施展。」

姜婪也一本正經跟著點頭應和︰「這里是太小了,不好發揮。不然我變成原形才不怕它們。」

兩人你來我往地編了幾句,誰也沒有質疑彼此的話,又繼續專心對付這些孢子。

前方陳畫已經劈開了門,他一腳將門踹開,就見主臥的床上,長了一高一矮兩株紅鬼傘。高的已經及腰,矮的不過到膝蓋。菌帽足有石磨那麼大,通身泛著紅玉光澤。

陳畫眯起眼,目光落在床上的暗紅血塊上︰「難怪能長這麼大,徐梅芳一個人的血不夠你們倆分吧?」

大概是見屏障已經被破,紅鬼傘中的姐姐也不再偽裝,凶相畢露道︰「加上你們三個不就夠了?!」

說完只見菌帽從中間裂開,無數菌絲再次噴涌出來,如蛛絲布下捕獵的羅網。

陳畫一側身避開,眼疾手快地點了兩張驅邪符塞進了菌帽里。

符火遇到菌絲火勢大漲,姐姐尖叫一聲,舞動的菌絲更加瘋狂起來。旁邊的小矮子見姐姐被欺負,重新凝結Ch ngR n形,朝著姜婪撲去——

他剛才就看出來了,前面拿劍的人最強,後面兩個則實力平平,比較起來,又數白淨的那個最好對付。他身邊那個人一直在小心護著他。

他的五指延伸出無數菌絲,準備先將姜婪捉住再談判。

應嶠看穿了他的意圖,眼神一冷就想出手。

誰知姜婪上前一步擋在他前面,興奮道︰「你去幫陳老板,我來對付他!」

說完還回頭朝他笑了笑,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

小妖怪戰意十足,應嶠只得退了回去。

幼崽想要展現自己的實力,家長不能阻撓,只能在後方保駕護航。

他的目光追隨著姜婪,時刻關注著他。

姜婪卻是故意想要避開應嶠的視線,他看著小傘的眼楮閃閃發光,一邊游刃有余地帶著他繞圈子,一邊跟他搭話︰「我听說雲省那邊的菌子很出名,特別鮮美。」

小傘︰???

這人在說什麼狗話?

姜婪繼續自言自語︰「我沒去過雲省,也沒有嘗過很鮮的菌子。」

小傘心里頭浮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見姜婪做了個假動作,看起來像是避不開他的攻擊,實則主動迎上去抓住了他一只手,然後出其不意地撲上去在他腦袋上啃了一口!

姜婪滿心以為這個小蘑菇味道一定很鮮美,誰知道入口就是一股苦味。

他的臉頓時綠了︰呸呸呸!

好苦qaq

小傘則是被他嚇到了,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頭。他的身體雖然不是血肉之軀,只是菌絲凝聚而成。但突然被咬一口,也是很痛的。

他跳著腳罵︰「你怎麼咬人?你是狗嗎?!」

姜婪皺著臉,一邊嫌棄地呸呸,一邊裝無辜︰「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那麼難吃,我咬你干嘛?」

說完又呸了兩口,以示嫌棄。

應嶠看了一眼身後主臥狼藉的戰場,目光又移回來,看小妖怪和那個蘑菇精兩個貓貓打架。

他原本的擔憂頓時散了,還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還是個小崽子。

他走上前,先給皺著臉的姜婪喂了顆草莓糖,然後才彎下腰,把罵罵咧咧的小矮子拎了起來。

小傘下意識就要化成孢子逃開,卻驚恐地發現自己根本逃不了。

他蹬著短腿哇哇大叫︰「姐,姐,我被抓住了!你快跑!」

陳畫將姐姐踩在腳下,指著在應嶠手中拼命掙扎的小矮子百思不得其解道︰「就這樣的,你竟然還把他養活大了?」

紅鬼傘︰……

她臉上劃過一絲氣惱,道︰「成王敗寇,要殺就殺!」

陳畫嘖嘖道︰「這你就不懂了。法制社會,我們妖也有妖法,就是要殺你,也得先把程序走了。」

又對應嶠兩人道︰「收工,把他們押回妖管局。」

說完他憑空拿出一個籠子來,那籠子並不怎麼大,他把姐弟倆團吧團吧,連他們的真身也一並收進小籠子里。

小籠子就巴掌大,研制出來就是專門收押犯事妖怪的,他將籠子的提手掛在指尖轉了轉,拋出一張驅邪符將屋子里殘留的菌絲和孢子燒了個干淨。

進門時那種潮濕陰沉的感覺立刻就退了,遠離的聲音也爭先恐後的鑽進耳朵里。

樓上樓下、左右鄰居的走動聲,窗外的蟲鳴鳥叫聲,還有微風拂過窗欞的呼呼聲……所有被隔絕的聲音紛至沓來。

三人離開徐家,乘電梯又悄無聲息地下了樓。

姜婪一看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車里,小狻猊腦袋搭在背包外面,肚皮向上翻著,已經困的睡著了。

姜婪將弟弟抱起來,讓他在包里睡得更舒服些。

陳畫向來有眼色,立刻道︰「先送你回家吧,剩下事情我們來處理。」

姜婪本來還想跟著去听听怎麼審這姐弟倆的。但一想自己跟著去妖怪局怕是當場就要露餡,連忙點頭應下︰「嗯,那就辛苦陳老板了。」

陳畫下意識想對他笑笑,余光陡然看到應嶠冷冰冰的目光,又硬生生把笑給憋回去了。

老房子著火的龍真是惹不起。

三人上了車,還是應嶠和姜婪在前,陳畫在後。

關在小籠子里的紅鬼傘弟弟還在吱哇亂叫︰「你們要帶我們去哪里!要死也給個痛快的!」

陳畫嘖了一聲,手指伸進去按著他戳了戳︰「安靜點,不許吵,不然現在就吃了你姐姐。」

「……」

小矮子立刻安靜了。

陳畫順手把籠子掛在了車內掛飾上,車子一啟動,這籠子就跟著掛飾晃動,小矮子在里面滾來滾去,想罵又不敢罵,硬生生憋出了一副可憐樣兒。

姜婪看得哈哈笑。

狻猊被車里的動靜弄醒了,從包里鑽出來,看見掛飾上的籠子,就好奇地站直身體用爪子扒拉一下,籠子頓時晃動的更加厲害了。

紅鬼傘︰#%#……&!

他好恨,但他不敢說話。

姜婪將狻猊抱回來,拆了一條魚干讓他吃,順便給他整理睡亂的頭毛。

應嶠眼角余光瞥著兄弟倆,目光在狻猊身上頓了頓,又移到姜婪身上去。

目光微微遺憾。

不知道下次有沒有機會看到毛茸茸的小妖怪,

車在姜婪小區門口停下。

應嶠要和陳畫一起回妖管局,就沒有送他進去。

「紅鬼傘也不知道有沒有毒,你要是明天肚子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回想起姜婪像小獸一樣撲到紅鬼傘身上用嘴咬的情形,應嶠稍微有些鬧心,小妖怪果然還太小,並不擅長這種打斗。

他語重心長道︰「下次不要隨便看見什麼都上嘴咬,不衛生。」

姜婪一秒心虛,點頭點得特別利索︰「我知道了!」

應嶠稍微滿意,把口袋里剩下的糖掏出來,統統塞進他的衣服口袋里,又道︰「這次獎金老板也會幫你申請的,等到賬了就轉給你。」

姜婪繼續點頭︰「嗯嗯。」

「快回去吧,早點休息。」應嶠滿臉慈愛地揉了揉他的發頂。

姜婪便跟他們告別,抱著背包走進了小區。

直到看不見他了,應嶠才重新上了車。

這時候陳畫已經麻溜坐在駕駛位上了,見他上車,卑微問道︰「先回去別墅,還是先去局里?」

應嶠將關著紅鬼傘的籠子拿到手里,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會兒道︰「先去局里吧,警方那邊肯定在加班處理案子,先把他們交上去,好安排人跟警方對接。」

陳畫詫異地看他一眼,心想周扒皮也有發善心的時候。

竟然還會操心警方辦案。

養崽果然令人善良。

應嶠從內視鏡里看到他賊眉鼠眼偷瞄的模樣,嗤了一聲,道︰「這幾天都算你加班出外勤,年終獎給你加百分之五十。」

陳畫頓時眉開眼笑︰「我願為老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再有加班務必隨時叫我!」

應嶠冷漠地看著他︰「等你的獎金下來了,照數額給姜婪也打一份,就說是給他申請的獎金。」

剛到手的年終獎頓時就不那麼香了,陳畫吃了好大一顆檸檬,整個人都酸溜溜,又陰陽怪氣起來︰「好的呢老板。」

瞧瞧,這就是內人和外人的區別。

他累死累活沖在前面殺怪,拿的竟然跟躺贏的小妖怪一樣多。

陳畫內心唏噓︰

這或許就是人類常說的裙帶關系叭!

作者有話要說︰  龍龍︰小妖怪原形一定毛茸茸,又香又軟又可愛,想擼。

婪崽︰……?

說誰呢?

——————

龍龍今天又在想屁吃了。

抽100個紅包,啵唧大家~

明天的更新也會提前,21號上完夾子後恢復正常時間更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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