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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青鸞憂心父母陵墓, 然神鳳山遠在京城, 她鞭長莫及。

經過幾年時間建設, 鸞城的街道都已經鋪成青磚路,大大小小的宅院、作坊、商鋪分布在街道兩側,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裝載貨物的馱車夾雜在人流中一隊連著一隊,前不見頭、後不見尾, 極是繁華。

拱衛**王的羽翎軍簇擁著羽青鸞的鸞駕進入鸞城。

街上的行人、商隊主動避讓。人們紛紛伏地叩首行跪拜大禮,許多在屋子里的人听到有人喊**王回城了, 紛紛跑到門外對著**王叩首膜拜。

如今的大鳳朝戰亂四起,許多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被抓去當了奴隸。**王和曦公買下他們,還還回良民發放戶籍,保他們不再遭人擄掠,還給他們安排活路營生,讓他們在**過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安穩富庶日子。

他們吃飽穿暖,再也不用擔心哪天走在大街上因為沖撞到哪個貴族被打死,如今即使冒犯到貴族, 也需要衙門開堂過審, 按照**律令法辦。他們是良民, 是**王的子民, 命是屬于自己的,貴族再不能任意打罵、奪走他們性命、搶走他們的財產家人了。

他們干活,有很多省時省力的工具, 以前好幾個人干的活計,現在一個人就可以干完。一個人種莊稼產出來的糧食可以養活全家,干活攢下的錢財可以買地種出更多的糧食,很多人家都添置了騾車、驢車,大大增加了干活效率,做什麼都方便容易起來。

**朝廷有專程的馱隊拉人、拉貨,趕路或送貨都可以雇朝廷的馱隊,價格實惠還會有驛戰騎兵巡邏護衛,沒有人敢搶他們,也不怕遭遇野獸。

他們有了余錢,需要什麼東西,想吃什麼新鮮食物,拿著銅錢就能上街買到。

**王還開設有各種學堂,只需要花很少的學費,就可以去學算數、記賬,買賣物什自己也算得清楚賬,豪商們想再坑騙他們沒有以前那麼容易了。

羽青鸞隔著輕紗簾看向跪地行叩拜大禮的人們,心中感慨,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抱著逗弄孩子的裴曦。他的笑容比外面的陽光更加溫和,看得讓她略微失了失神,她輕喚聲「裴曦」,指向鸞駕外,示意他看外面。

裴曦探頭看向鸞駕外,只見大街上人山人海,人擠人、貨擠貨、驢都被擠到面目扭曲。他小聲說︰「街道還是修窄了。」

規劃的時候馬車、行人都留足了地方,但商業發展遠超他的預料,每天在路上往返的商隊超出預計太多,道路被商隊運輸貨物佔去一半,剩下的再過點行人和車子,便不太夠用了。沿街兩側的屋檐下還有擺路邊攤的佔道經營,那些都是租不起正規的攤子的窮苦人家,零碎地賣點貨物換點必須品,日子過得不容易,也就隨他們去了。

羽青鸞輕聲說︰「你讓鸞城變得如今這樣繁華富庶。」如果沒有裴曦,不會有今天的**王,她很可能連自己和父皇傳給她的天子劍都保不住。裴曦才是該讓所有人頂禮跪拜的人。

裴曦笑道,「我可不敢居這功勞。**能有今天是你有膽識、胸襟、氣魄敢用我,更是因為你識人善用、有治理好天下的能力本事。你能讓萬民歸心,讓貴族們看見追隨你比經營自己的封地更有前途,願意攜家帶口數千里投奔。」他指向鸞駕外,說︰「他們才是建立鸞城的人,而你是讓他們能安心地留在這里建立鸞城的人。」

羽青鸞眼中帶笑,半是打趣地說︰「曦公過謙了。」

裴曦湊到羽青鸞的耳邊,說︰「我上輩子只是個底層百姓,身份地位還不如豪商,只是個跑買賣的伙計。」外面傳他神異,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己斤兩。

羽青鸞握緊裴曦的手說︰「你是上蒼眷顧之人。」他能比別人多活一世,讓更多的人活得更好,便是他的不凡。

上蒼眷顧之人要**王給親親獎勵。裴曦指指自己的臉頰,把臉湊過去。

羽青鸞把鸞駕簾子拉嚴實,又一只手覆在自家老三的眼楮上,在裴曦的臉上親了下,跟著就見他的臉上落下了唇印,頓時無語。她忘了今天回城,要見留守鸞城的朝臣們,裴曦早上特意給她化了盛裝,說要讓她的氣場開到兩米八,美到奪目亮瞎人眼。

她取出手絹,把落在裴曦臉上的唇印擦去,消滅痕跡。

裴曦故意使壞,湊過去親在羽青鸞的嘴巴上,氣得能撂倒軍中猛將的羽青鸞握著小拳拳捶他胸口。

他倆因為湊太近,把孩子壓著了,羽金翅發出哇哇的委屈大哭聲。

羽青鸞趕緊把小版裴曦抱到懷里,輕聲哄著。

羽金翅抽噎了幾聲便止住了哭聲噘起嘴吐口水泡泡。

……

車子快到**王府門口時,裴曦給他倆擦了臉,又給羽青鸞補了妝,為了不影響老婆的氣場,把老三從羽女王懷里接過來,用掛式背帶掛在胸前,兩人一同下了鸞駕。

朝臣們對于裴曦帶孩子早就習慣了。

**很多男人都跟著裴曦一樣帶起了孩子,在**王府前殿側院還有一間給上朝的男女大臣們臨時寄養孩子的托兒所。托兒所里家具的邊邊角角都包了起來,地上也鋪著軟和了毛毯不怕孩子摔著,有王府里擅長育兒的女官、女乃媽專程照料,教孩子玩游戲、玩玩具、教他們看圖識物,比放在府里養強多了。

現在大臣們上朝都喜歡把孩子帶來,接受更好的教育和增長見識。

羽九玄帶著羽焦明站在最前方,先帶著朝臣們行了一個大禮,等到娘親叫起後,迎著父母進入正殿。她先看了眼被爹爹掛在胸前的幼弟,又再小心翼翼地打量起父母的神情,再跟羽焦明眼神交流。

父母不在家,王府里她說了算,日子過得……頗美。

父親偶爾回來小住或辦差,也只是關懷下功課或者是帶著他們四處走動長見識,只要他們不惹出自己料理不了的禍事,父親都不會責罰他們。娘親則不一樣,向來嚴厲,查功課都在其次,他倆留守鸞城好幾個月,回來肯定是要查他倆把差使辦得如何、功課有沒有落下、有沒有上房揭瓦淘氣。

他倆在娘親不在家的這段日子過得有多開心,這會兒就有多忐忑。

最讓他倆忐忑難安的就是娘親比起離開**前更具威儀,鳳眼淡淡地往他倆身上一掃,都讓他倆背脊發寒,額頭直冒冷汗。

姐弟倆在心里不停地算盤自己有沒有把收尾收拾干淨讓娘親挑不出毛病。

花丘距離鸞城差不遠,又有驛站,羽九玄和留守鸞城的朝臣們遇到難以決斷的事都由快馬送到羽青鸞那里。

羽青鸞不在的這段日子,鸞城的朝堂一片安穩,唯一不太美的就是她生的兩只活猴簡直翻了天。

孫密帶著騎兵出征,羽九玄沒了能夠彈壓得住她的武課師傅,也沒有人管得了他倆,兩人的武課幾近荒廢,文課也落下不少。

姐弟倆每天開玩朝會便以巡視的名義出府到處游玩,大街小巷各處村莊都快讓他倆跑遍了不說,他們還跑到新開荒的地方去伐木狩獵上樹抓鳥捕蛇。

羽青鸞見完朝臣,把羽九玄姐弟二人召到書房,考較完功課便給他倆算賬。

她沒打板子,而是讓姐弟二人頭頂裝了水的瓦罐,在院子里蹲兩個時辰的馬步。

蹲馬步是基本功,如果是之前,姐弟倆兩個時辰蹲下來雖然累,但還得住,可武課荒廢了好幾個月,頭上還有水罐增加重量,兩刻鐘都沒堅持住,腳肚子便開始打顫。

羽焦明頭上頂的水罐沒有姐姐的重,但他的年齡小比不過姐姐,沒堅持到半個時辰,頭頂的水罐便打了。

羽青鸞派來督罰的女官又給他換上一口水罐。

緊跟著,羽九玄的水罐也被打了。

女官剛換上口新水罐裝上水,羽青鸞身邊的女官出來,給姐弟倆換上了兩個不易摔壞的銅盆。

他倆的腿肚子越來越顫,身子不斷搖晃,頂在頭上的水盆打了又打,人也早淋成了落湯雞,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狽狼,說有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羽焦明說︰「姐姐,我寧肯挨板子。」

羽九玄「噓」了聲,說︰「噤聲。」都頂上水盆了就不要想挨板子的事了,不然娘親一定會讓他倆求捶得捶,給他倆再加一頓板子。幸好她有分寸,雖然是小錯不斷,但大錯沒犯,堅持兩個時辰就挺過去了。

裴曦在羽青鸞管教孩子的時候,從來不會出來干預,即使有意見也只會私下里同羽青鸞說,不然孩子不好管。

普通人家養出熊孩子有時候都很要命,他們家要是出一個熊孩子,輕則禍起宮闈,重則危及天下,且羽九玄和羽焦明身處權力旋渦之中,注定他們不能成為平庸之輩,否則性命難保很難活下來。

兩個時辰的馬步扎完,姐弟倆的腿都僵麻了,仿佛一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被宮侍們抬回寢宮,洗漱後換上干爽舒適的居家常服,又由醫匠給他們揉腿活動了筋骨,才感覺稍微活回口氣。

姐弟倆趴在軟榻上,疼得直哼哼。

羽九玄痛定思痛,總結道︰「武課不能落下,以前蹲兩個時辰馬步從來沒有這麼難受的。」

羽焦明可憐兮兮地說︰「我的腿都要斷了。」

裴曦抱著羽金翅進屋,在軟榻邊坐下,說︰「你們娘親打仗開疆拓土治理天子生孩子樣樣都不耽誤,讓你倆坐鎮個後方,竟然能把功課落下這麼多。」

羽九玄的小臉一紅,說︰「也沒耽誤……」

裴曦說︰「別看**看似安穩富庶,我們現在只是偏居苟安一隅之地,而我們面對的則是分崩離析連火綿延的大鳳,大大小小近百個起兵爭天下的公侯,是勝者存敗者亡局面。小孩子是該有童年好好玩的,但別把功課落下,你們現在學的本事都是將來安身立命的根本,是為了才能護住自己,護住自己想護的人,是為了活下去。」

羽九玄點頭,說道︰「我知錯了。」

羽焦明很後悔,說︰「我再也不偷懶了。」偷完懶再想把武課撿起來,太痛苦了。

裴曦模模他倆的頭,把老三羽金翅抱給他倆看,說︰「你們娘親是真的厲害,治理天下開疆拓土生兒育女樣樣都不落下。我這輩子最服氣兩個人,一個是你們的皇祖父,還有一個就是你們娘親。你們將來有你們娘親一半的本事就什麼都不愁了。」

羽九玄抬指戳戳羽金翅的臉頰,在佩服自己娘親的同時也很同情自己的幼弟。別看現在他小,還能躺在襁褓里睜著烏啾啾地眼楮看著她,用不了兩年就又要被各種功課排得滿滿的,學不了好功課當不好差要挨板子受罰。她想到以後一起挨打、一起當差干活的人又多了一個,還是覺得很滿意的,于是大大方方地笑納了爹爹送來的幼弟。她抬手招來女官吩咐道︰「把我的另一間側殿收拾出來安頓三殿下。」

裴曦︰「……」哎,不是,我只是抱你們弟弟來跟你們認識認識,你這是打算搶孩子?

羽焦明看了眼羽金翅,問羽九玄︰「三弟的功課什麼時候開始上?」

羽九玄略作思量,說︰「我覺得等他十個月的時候就可以安排他先學走路。」

羽焦明說︰「我記得小女乃娃是先學爬和翻身。」

羽九玄說︰「成,安排上。明天讓托兒所的掌事宮女來定個章程,先把學翻身、學爬、學走路安排上,吃輔食要等到半歲,可以暫時緩緩……」她的話沒說完,她爹已經抱起幼弟頭也不回地走了。

裴曦的冷汗都快讓這兩個熊孩子嚇出來。一個月大點的孩子,哪禁得起這倆熊孩子禍害。

羽焦明目送他爹出去,向他姐建言,「把當初爹娘給我制定的功課清單拿出來給老三用。」

羽九玄覺得可行,都不用等明天,當即叫人去把羽焦明學過的東西都找來,課程清單也都找出來,她還根據後來出的新物什給幼弟加了不少。親姐弟嘛,挨苦受累的活計,當然要一起的啦。

第二天,大清早,羽青鸞就收到長女遞來的奏折。

養孩子是為人父母的事,羽九玄對羽金翅操個什麼心。羽青鸞看向眼巴巴地看著她的那對姐弟倆,想到羽焦明確實跟著姐姐的時候多,如今天下這局勢,自己難免會有親征的時候,後方還得交給羽九玄坐鎮打理,羽金翅太小,不可能由她帶去前線,還得留在府里交給羽九玄,于是把羽九玄奏折略微做出些調整,準了。

三個孩子都養在一座宮殿中,原本就防得連只蚊子都進不去的宮殿看管得更嚴了,幾位太妃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眼也不錯地盯著他們仨。

有了老三分擔太妃們的關愛,讓羽九玄和羽焦明得以喘息,姐弟倆都表示很滿意。

……

前線捷報頻傳,玄甲軍不斷地攻城奪地,金玉財物、銅戟甲衣、糧草布帛、戰俘奴隸源源不斷地送往鸞城以充實後方。唐公、敬世侯、耀武侯之前打了不少勝仗,又不用向朝廷納貢,還從羽青鸞之前收的那十幾塊封地那收刮了不少錢糧,頗是富庶。

玄甲軍攻城所獲遠比裴曦預料中的高,算下來是血賺,**上下受此激勵,往外擴張之心愈勝。

六月,裴曦的二哥裴曙棄了封地帶著全家輾轉來到鸞城。他守著鹽田,封地又窮又小,沒有天險,易攻沒法守。朝城的事讓他後怕不已,索性連封地都不要了,帶著全家老小收拾了金玉貴重財物,分批混在商隊中,千里迢迢來投三弟。

一起來投**的,還有陳武侯的兒女家眷。陳武侯帶著長子守封地,連嫡長孫都派到**謀前程來了。一起來的,還有與他的封地連成一起的各武侯家的人,以及虔公府的人。

虔公府的二公子羽頌在裴曦打懷城的時候,跟在裴曦身邊混了一段時間,有些私交,也說得上話。這位跟越王羽頌同名,卻沒越王那麼大的野心,也沒那心眼狠戾,很是憨直,是個踏實的人。他來了後也不客氣,給裴曦遞帖子,很直白地說︰「我爹說跟著你比留在封地更有前途,讓我給來給你當牛作馬建點功業,省得耗在家里一事無成。」

二公子羽頌還告訴裴曦,越王羽頌的名聲惡臭,成為天下人人討伐的罪逆,他羞于同越王同名,如今改名為羽揚。

裴曦對呂揚算是知根知底,這位憨直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算是實干派,朝廷正缺這樣的人,于是建議他去考能干實事的實權崗位。

鸞城、**、花丘、上隅、密林、海鎮、邊林這些早經營的地方的實權位置都有人了,就連新打下來的環抱、鹿角、林原也都有人入職,新佔下的封地還沒經營穩,各種缺人,雖然窮了些、苦了些,卻是能學新東西、能出成績的地方,他推薦羽揚去試試。

羽揚是公府嫡出公子出身,來投奔謀前程,身邊的謀士和人才樣樣不少,自己也不是什麼酒囊飯袋,稍微歷練一下,治理一地都不成問題。

投奔來的那些貴族們,很是及時地補充**急需的人才缺口,讓那些新佔的封地能夠在**朝廷的指點下得以很好地展開各種發展工作。

開疆拓土太快,裴曦怕前線新佔的地經營不穩,與羽青鸞商議後,準備啟程去坐鎮調度一段時間。他剛要出發,他父親裴略突然病重。

裴略年事已高,在大鳳朝已經算是長壽。他年輕時常年征戰,落下一身傷病,又遭受裴貞和朝城之事的打擊,強撐著一段時間,如今……這一病,便如山倒,直接臥床,眼看不太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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