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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到訪, 不為別的, 補課來的。

這三位都是天子近臣, 很多朝廷決策就是出自這三位之手,地位比詔刻義公高得多,影響力也大得多, 裴三郎半點不敢得罪,老老實實地熬夜給他們講課, 把白天給狗蘿莉講的那些又給他們詳詳細細地講了遍。

三個人,還都是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且見識之廣遠非養在深宮的狗蘿莉能比的,偶爾提個問題跟刀子似的扎得裴三郎想s, 被折磨得大腦再次當機了。

凌晨了,三人看裴三郎年幼,這才放過他,請他好好休息,他們三個明日再來。

每天熬夜到深夜的作息早成為上輩子的過去式,裴三郎這輩子從出生就養成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早困麻了, 送走三公, 幾乎是閉著眼讓宮侍給他洗的臉、手、腳, 然後往被窩一鑽, 頭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魯二郎和姜二郎也困得哈欠連天,這皇宮里到處都宮侍,他們放個屁都有可能被稟報給天子, 出于慎重也得閉緊嘴,兩人眼神交流幾下,便也睡下了。

裴三郎昨天睡得晚,第二天起不來,破天荒地沒上早晨的武課,一直睡到飯點才起床。

宮侍伺候他洗漱。

裴三郎發現,宮里已經用上了牙刷,不過,不是他那鋪子里出品的。他賣的是竹制牙刷,宮里用的是木制的牙刷,牙刷柄上還有雕刻工藝,相當精美,上面的毛是純白色的,刷起來比上輩子的軟毛還舒服。他都被山寨到麻木了,版權費這個東西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

他洗漱完,三公就來了,約他一起吃朝食,然後就又補上了課。

睡醒的裴三郎,大腦又恢復運轉,然後他已經明白過來,這三只老狐狸是存心要把他肚子里的貨掏空,不然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是不可能的,但干貨還是要往外倒的。

他都已經懶得去掰扯自己為什麼會懂這些了,一副理直氣壯的態度,「就是這樣子的呀。」「會有這樣可能呀。」「本來就是這樣的呀。」「事情到了這里就會這樣的呀。」「這就跟拉弓射箭力氣不夠,加個弩臂就可以解決的道理是一樣的呀。」

三公就當是生而知之的奇人異士,不再問他從哪里學來的這些。

裴三郎這講著課呢,忽然門口來了一堆人,最先邁進門的是宮侍和宮女,緊跟著就是一身金燦燦的繡著鸞鳥的衣服,都不需要抬頭看臉,裴三郎就伏地跪了。

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三位老狐狸也都一起跪了,跪得比裴三郎還要標準恭敬。

鸞鳥……不是,是狗蘿莉直接上坐,坐到了最上方的主位上,才說了聲︰「起。」

眾人謝禮,都沒敢站起身,端端正正地坐著,背挺得筆直。

長公主說︰「你們繼續,不必理會本宮。」

三公顯然已經習慣了長公主這樣,拱手行了一禮,領命,便示意裴三郎繼續講。

裴三郎都懶得去瞄那蘿莉了。要不是這蘿莉好奇心旺盛問這問那,他說不定就糊弄過去,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他感覺這會兒自己就像一坨被放在榨油機里的糧食作物,這一堆的人在拼命按著他榨油,人都要被榨干了。

你們這麼折磨一個九歲孩子,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事實上,裴三郎懷疑他們根本就沒有良心。三只老狐狸就夠難纏了,又來了一個狗蘿莉,不時的冷不丁地問出一個問題。哎喲喂,祖宗,我是學的市場經濟管理,不是金融,不是企業管理。

一周時間,他沒出過宮,天天窩在皇宮前殿左側的宮室中接受他們的拷問,總算是把錢莊里里外外全讓他們扒了個精光,然後,就開始張羅商議錢莊管理制度了。

裴三郎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早點出宮。

上輩子的銀行、金融業的管控系統走起吧,他以一句「我思考了一年,不知道這樣行不行」為開始,直接開始給他們上架構。這個世界沒有銀子,銀監會這個東西直接改成「金錢監察院」,不干別的,就是專程用來監督錢莊的,從總行到各地錢莊,全歸它監督審查。

「匯通錢莊」那就收成國家銀行,名字改成「金行總行」,所有錢莊都歸它管,各地錢莊跟總行的關系就是封地跟朝廷的關系。

那些想在地方上開錢莊的,要驗資質,先交一部分抵押金到總行,經過總行審查覺得對方有實力辦錢莊,不是像大通錢莊那樣是為了騙錢的,這才允許在封地辦錢莊,經營範圍、項目都有規定,並且,每年要交一定額度的進貢。如果錢莊經營不善倒閉,得由總行和金錢監察院聯合調查原因,問責,之後倒閉清算。

至于總行自身,在現有的基礎上該細拆的得細拆,該增加的部門得增加,總之就是上輩子的企業架構   地往上砸。收歸朝廷過後,跟民營企業那自然是不一樣的,民營企業可能沒那麼周全,但收歸朝廷的金行自己內部一定還要有審查組。各部門相互獨立,但又互相牽制往來,最後構成了整個金行。

金行最頂上設總行長,各部門設一個負責人的同時,在他們上面還要設一個對應的分行長,分行長協助總行長管理各部門的同時,也起到監督總行長的作用,以防總行長濫用職權、以權謀私。

零零總總的,一項項的,一個個部門列出來,一個個崗位列出來,最後成了一個堪比六卿衙門的龐然大物。

長公主已經是深深的沉默了。

三公也不說話了,只盯著裴三郎列出來的那一堆東西琢磨。

姜二郎已經把視線從總行長的位置上挪開了。他這兩年兢兢業業地經營錢莊為的就是這個位置,在他的預想中就是多管幾個分店,再加上有朝廷任命的官位傍身,因為管的金子多,也算是實權衙門。

可等裴三郎把這個東西一通扒拉過後,這將成為與司馬府同等級的衙門,這個衙門管的不是兵馬刀劍,而是錢。有錢,兵馬刀劍,都能有。司馬府的司馬,位列三公六卿中的六卿之一,是朝廷頂柱。一個能與司馬齊平的位置,不是他能想的。

裴三郎巴拉巴拉地把這些砸完,徹底變成了一條咸魚。他已經被榨干成渣渣了,他們愛怎麼干怎麼想是他們的事了,跟他無關了,愛咋咋的,撲騰不動了。

長公主、太師、太傅、太保都走了,他們仨依然住在皇宮前殿宮室中,不能離開。

偶爾到門口,還能看到杜四郎他們幾個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宮室門口張望,一副快閑出霉的樣子。

天子覺得頭發都快掉沒了,假發都快拯救不了自己的頭頂了。這比造反還愁人。遇到造反,   ,拖出去全砍了,他還能賺筆抄家的收入。遇到這錢莊,利很大,這流通的金子銅錢比流動的人還難管。

管治之策有了,經三公商議過後,覺得可行,錢莊之利也維持得住這樣的開銷,且大有盈余,若各封地開錢莊,朝廷每年還能再添筆進項。往後若是各封地要謀反,從錢莊的金子銅錢流通上也能看出端倪,更利于朝廷管控天下。從另一方向講,無論是貴族還是良民,有余錢存在朝廷的錢莊,可比存在他們庫里更利于朝廷,而有本事卻缺錢之人貸款去錢生錢,如裴三郎這般,借給他錢的人,有利錢,他自己也賺得許多錢。無本事之人,借貸是有抵押物的,即使虧了還不起錢,朝廷收走抵押物便是,依然有賺。

可這偌大的衙門,交給誰來管?「金錢監察院」、「金行總行長」又由誰來擔任。裴三郎隨口一講的名字,自然是不能作為正式官職使用的,這改個妥貼的名字都是小事了。

天子、長公主、三公,聚在天鳳殿中商議。

長公主提議︰「裴曦可任總行長,姜堰可任金錢監察院長,可他二人私交甚篤,只能用一人。」

太師說︰「裴曦才九歲,且有些疲懶。」多日相處,心性怎麼樣還是看得出來的。裴曦的腦子活,琢磨事情快,有奇才,但就是只管出主意,不管旁的,可以找他問計,如果想委以重擔,得好好打磨心性才堪重用。

太保附和道︰「姜堰可用。」匯通錢莊一直是他在打理,有實際掌管錢莊的經驗,這幾日他和魯北一直與他們參與商議制定對策,放眼天下,再沒比他二人更懂錢莊之人。他說道︰「魯北可任副職。」

至于總行歸誰管,這就得從朝廷中擇良才委以重任了。管錢的差使,得看天子願意用誰,三公都沒說舉薦。

裴三郎他們被留在宮里足有半個月才離宮。他原本有一百個親隨軍披甲人保護,現在變成了二百人。槐岳輪崗論回親隨軍大營了,又來了兩個各領一百人的百夫長,一個姓雞,叫雞望天,一個姓木,叫木秸。

兩人都是身材魁梧滿臉風霜的漢子,看起來都挺沉穩可靠的。雞望天的眼神特別利,身上有一股鋒利利落的氣質,像一柄出鞘的劍。木秸要更深沉些,威勢之重,就像是經歷過很多戰爭似的。槐岳是長得小兒止啼,這人是氣勢上小兒止啼。貴族出身的人和披甲人出身的人,有一股不一樣的氣質,即使同在親隨軍大營中穿同樣的服飾,也能一眼看出來。這兩個都不是貴族家世,像是窮苦身熬成百夫長的。

幾人出宮的時候,姜二郎成為「金監府」的金監,正二品官職,與六卿衙門的六卿同級別,是當今最年輕的二品大官。魯二郎是從二品的副金監,四品以上大官里,他倆最年輕的。其余的幾個股東,也都分得了正三品的「榮祿士卿」虛餃。裴三郎年齡太小,沒有任何官職,連金子都沒賞一兩,天子給了他一道嘉獎詔書花團錦簇地表揚了他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  天子︰還想要賞,給你看看朕掉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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