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管家本來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卻引來尹慕軒的當眾表白,回頭看了一眼主子,臉色更加的凝重。
楊桃也沒有開口反駁,氣氛立即陷入了尷尬,尹慕雪看著弟弟魯莽行事,為了解除尷尬,開口說道︰「桃子,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和陸大夫是舊相識嗎?剛剛我們還在聊相識時候的事情,你當時在做飯,我也沒好叫你。」
楊桃听了,抬頭看著她隨口問了句,「什麼時候認識的,人家陸大夫經常出入高門富庶,一定結交了不少像尹姐姐一樣知書達理的千金。」
尹慕雪听了,臉色一紅,道︰「桃子,好好說話,人家陸大夫不是那樣的人,而且我們相識是因為給娘親看病。」
尹慕軒听了有點意外,他也經常在家,怎麼不知道娘親生病的事情,便疑惑的說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尹慕雪有點假怒道︰「半年多以前的事情,那時候你還不知道跑哪去了,若不是桃子這半年來把你拴住,我們到現在恐怕都不知道到哪去抓你回來。」
尹慕軒听了,有點臉紅,是怪自己游手好閑愛打抱不平,若不是半年前認識了桃子,喜歡她的性格和愛慕她的才華橫溢,現在還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行俠仗義。
尹慕雪對著桃子說道︰「說起來還是因為一個銀釵,我們才不打不相識。」
銀釵一出口,陸麒玉坐在炕沿內心就是一緊,本來和桃子之間就有點誤會,現在看來又被這丫頭搞的有點混亂。
他突然不想听下去了,想找個機會溜掉,可還沒等到自己找到理由,便听楊桃開口道︰「什麼銀釵?」
「就是一只全身通體全銀,頭上雕著一朵精致的梅花,我本以為是娘親的東西,和陸大夫爭執許久才發現,原來那是陸大夫之物,就這樣我們才不打不相識。」
楊桃听了,雲里霧里不知道她是在為爹爹解除尷尬,還是在這里尬聊,反正楊桃的心里卻記住了銀釵二字。
自己的娘親之物被放在清冷的當鋪里快一年了,也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她把銀釵當了五兩銀子,現在是該贖回來的時候了。
楊俊山听了尹慕雪的話,好像思緒也落在了銀釵上面。
尹慕雪不知道其中的緣由,見沒有人說話,便繼續開口說道︰「對了,桃子我看你頭上什麼都沒有,不如我把銀釵送給你吧,我自打那次和陸大夫大吵一架之後,非常喜歡那個銀釵,我也私自按照那個形狀打造了一個,陸大夫還請你不要介意。」
陸麒玉突然如坐針氈,心里怪罪自己干嘛那時候把銀釵帶在身上,現在若是尹慕雪真把銀釵拿出來,那自己豈不是在楊俊山父女兩個面前成了小人,以前在他們面前樹立的形象一掃而光。
楊桃卻客氣的回絕道︰「尹姐姐使不得,銀釵很貴重的我可不能要,再說是你和陸大夫之間不打不相識的紐帶,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尹慕雪听了,是真心實意的想送楊桃點禮物,轉身回屋去把銀釵遞給楊桃,楊桃推辭之際,越看越眼熟,心里大吃一驚。
這銀釵不是娘親的東西嗎,都放在當鋪快一年了,怎麼會到了尹慕雪的手里,等等不對,剛剛尹慕雪好像說了是自己仿照的,她怕爹爹看到了銀釵傷心,趕緊握緊釵頭,和尹慕雪推搡了幾下才收了下來。
夜色降臨,陸麒玉帶著嚴管家等人要回楊家,楊桃心里有疑問,便借著送客的時候,站在門口叫住了陸麒玉。
手里拿著銀釵問道︰「你手里那只銀釵哪來的?」
陸麒玉知道瞞她不過,便解釋道︰「我不瞞你,聚源店鋪是我的產業。」
楊桃听了果然如此,心里面對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一點都不了解,先說他不是鎮上的人不說,竟然開著回春堂,當坐診大夫,還有店鋪產業,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可是這銀釵既然是活當,怎麼會被他隨身攜帶。
「你有多少產業和我無關,我只問你,銀釵當在你家聚源店鋪,為何會被你隨身攜帶,你一直知道的,我們當初沒錢的時候,我爹是多麼忍痛割愛才當了那個銀釵。」
「知道,我知道你听我解釋。」
「解釋什麼,人家都說聚源店鋪做生意講究信譽,可是一個活當的東西,怎麼就平白無故到了你的身上,還差點遺失?」
楊桃越說越氣,聲音越吵越大,陸麒玉听了,不斷的提醒她夜晚寂靜,傳播聲音很大,怕她聲音傳到楊俊山的耳朵里,他情急之下,捂住楊桃的嘴巴,開始解釋道︰「你小點聲別讓楊叔擔心,听我說,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娘的遺物,我只是看見那釵頭做工精細,樣式好看,而且我要回京給祖母帶禮物,我便拿出來想要仿制一個送人,帶到尹家並且和尹小姐發生誤會那純屬于意外,我不是據理力爭奪回來了嗎?」
因為天黑,看不清桃子那怒火中燒的面龐,但是通過二人親密接觸,能感覺到她呼吸急促,胸脯的大起大落,證明她現在怒火中燒,正在氣頭上。
陸麒玉知道她對銀釵的感情,都怪自己當初不小心掉落,剛剛尹慕雪的好心,才讓他們現在產生了這樣的誤會。他小聲說道︰「我保證真的是事後才知道那是你母親的東西,我也放回原處,不信後日你趕集的時候,可以和我一起去查看,我敢保證它還安然無恙的待在那里。」
終于听到解釋後,她有點半信半疑,身體的接觸讓她有點不自在,因為陸麒玉怕自己爹爹听到生疑,所以二人距離靠的特別的近,以至于連他說話吐氣都讓楊桃的耳朵感到一陣陣的熱氣。
耳朵突然變得火熱,這還是第一次有陌生人靠的這麼近和自己講話,心里突然有種小兔亂撞的感覺,剛剛的怒火也在無聲無息中漸漸消退。
她不懂當鋪的規矩,活當的東西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保管,但是他听到母親的東西安然無恙,才稍稍放心。
伸手推開他和自己的距離,語氣也變得溫和了許多,道︰「我不懂你店鋪的規矩,但是你說的話我也不會全信,你不是老板嗎,我要見到實物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