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看著爺女乃,又看了看小姑,竟然沒人反對,東屋也有閑置的空屋好吧,她不想忍耐開口說道︰「爺女乃,我們西屋的炕上只有炕席,沒有被褥,要不然……」
話還沒有說完,嚴管家便開口道︰「我家主子有怪癖,睡不慣陌生的東西,所以自己帶來被褥,桃子姑娘不用操心。」
什麼玩意,還自備被褥,不死心的又道︰「那屋里晚上耗子成精,老是上炕,我怕……怕它上炕咬人。」
「不打緊,小風最好的本事就是做老鼠夾,一切都不在話下。」
楊桃還想張口,坐在炕上的楊香巧開口道︰「桃子,你這推三阻四是不是不想陸大夫住進去,你若不想不願就直說,小姑不怪你。」
楊桃想著她這話啥意思,自己不同意把客人趕走了就怪我咯,自己可不傻,可不背這黑鍋。
立馬站起來道︰「嚴管家,走,咱們回屋收拾去,我去幫你們鋪被子。」
嚴管家見事情談的差不多,站起身笑著點了點頭,楊桃感覺他一直古古怪怪,就是說不出來,感覺有種詭計得逞的樣子。
她幫著嚴管家把被褥抱到他們居住的對門,她就是想不通,小姑既然不同意干嘛不干脆直截了當反駁,難道她想吊著陸大夫,再和那個闊少糾纏不清,那陸大夫可是要當冤大頭了。
抱著松軟被褥的她沒有驚奇,但看在嚴管家眼里倒是有些驚訝,若說這鄉下丫頭應該是沒有觸模過這樣上等的絲綢,就連里面的棉花都是上等的好棉花縫制的,又輕又軟,看著她們家的被褥不抗風不保暖,就算不羨慕也該欣喜一下,怎麼她的表情看起來雲淡風輕,真是個沉穩的姑娘。
楊桃想著嚴管家的話,陸大夫好像有潔癖,那麼自己幫著抱到炕上,就無需自己了吧。
嚴管家看著她要走,趕緊說道︰「桃子姑娘這幫忙幫到底,怎麼說我們也是為你而來,怎麼能干活干到一半撂挑子呢?」
楊桃想著怎麼就成了為自己,你們是因為我這個媒人成就了你家主子的姻緣好吧。
但是當著他的面還不能這樣說,畢竟人家是自己爹爹的主治大夫,若是得罪了他們,那受苦的可就是自己的爹爹。
她笑著假裝疑惑道︰「嚴管家,我剛剛在東屋听說了,陸大夫好像有潔癖,你看看我這雙手又粗糙又不干淨,若是把這上好的被褥給勾壞了就不好了,所以還是要勞您大駕自己親自動手。」
嚴管家听了微微一笑,道︰「沒關系,對于別人而言,主子有潔癖倒是真的,但是桃子姑娘勤快麻利,主子不嫌,我和小風更是無所謂,還是麻煩楊桃姑娘了,我還要回稟主子,交代些事情,你隨意,我們客隨主便。」
說完露著狐狸般的笑容走了出去,楊桃見狀,目送著他離去狠狠的把枕頭往炕上一摔,又怕嚴管家那老狐狸來個回馬槍,趕緊回頭看看,真的沒人遇見才舒了口氣。
她邊干著活邊念叨,「不氣不氣,誰叫人家是救命恩人呢,不就是鋪床疊被嘛,又不是什麼繁瑣的事情,一共就七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等她鋪完三床被褥也是累的滿頭大汗,看了看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才離開了房間,來到自己的屋里,只看見了梅子拖著小腮幫在一眨不眨的看著楊俊山。
此時的爹爹已經睡著了,旁邊還有陸大夫在側,只是他沒有診治而是靠在桌前看著醫書。
楊桃沒有打擾陸大夫看書,直接來到炕邊對著梅子小聲問道︰「小風哥哪去啦?」
楊梅看見二姐進來,趕緊起身挪到她面前道︰「嚴管家來了,說屋里有老鼠,讓小風哥去做老鼠夾子去了。」
楊桃想笑,房間里啥都沒有,連糧食粒都沒有,哪來的那麼多老鼠,嚴管家還真是的,自己不過說笑而已,還真的當真了。
得意的樣子,剛好讓陸麒玉逮個正著,楊桃尷尬的別過臉,梅子剛好湊上前又道︰「爹爹腿上被那個陸大夫扎了好多針,二姐你說爹是不是疼的睡著了。」
楊桃看著天真的梅子,輕撫著她的頭說道︰「別胡說,你看哪有疼的要命的人還睡的這麼安穩,爹爹是困了,那些只是針灸而已。」
楊桃有點抱歉,楊梅當著陸大夫面質疑他的醫術,所以有點不好意思,抬頭尷尬的說道︰「小孩子不懂事,您別怪她。」
陸麒玉沒有生氣,反倒開口問道︰「你知道針灸?」
楊桃心里撲騰一下,差點露餡為梅子解釋針灸推拿,趕緊收拾好緊張心情,回道︰「沒有,只是听鄰村的鄭大夫提起過,所以才直接去鎮上找的您。」
陸麒玉點了點頭,繼續看書,楊梅小眼楮眨了眨,然後小聲趴在她耳邊對著楊桃說道︰「二姐,剛剛陸大夫勸咱爹,好像要咱們不要分家,其他的我沒听懂,爹好像點頭了。」
楊桃抬眼看了看一本正經的陸麒玉,沒想到他還是個愛管閑事的長舌婦,自己咋就沒看出來呢。
好不容易讓爹爹改變思想轉念,怎麼他突然干涉起自家事情來,眼里的不滿直接表達出來。
「陸大夫,我有事和你說,能出來一下嗎?」楊桃想著和他說這件事不能當著梅子的面,她還小,若是二人鬧的不愉快怕嚇到他,再說爹爹在睡覺,還是不打擾他為好。
陸麒玉就好像預料到了楊桃會發怒,放下了手里的書,優雅的挪到炕沿,彎腰穿鞋整理衣衫一氣呵成。
看得楊桃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削減了不少,她心里怒罵自己,真不爭氣,不就是人長得帥氣一點,身材魁梧了一點,動作優雅了一點嗎,醒醒好不,桃子你現在才十歲,怎麼看起來這麼犯花痴,何況剛剛已經達到雙方同意,人家很快就會是你的小姑父了。
想到這里,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率先走到對門進去之後,她看著陸麒玉開口質問道︰「我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你不是一向冷若冰霜,不問世事的嗎,干嘛去擾亂我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