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 這並不是繆宣第三次被示愛。……加上印象不深的路人, 到底有幾次他還真的不記得了。
但是就大數據來看, 大部分和他示愛的人類也好非人類也好, 都是男性。
繆宣︰「……」
為什麼呀?我看著這麼好剛嗎?
拒絕時肯定得拒絕的,但是拒絕也是有技巧的,繆宣看著猰貐赤紅的耳根,突然間就回想起了許久以前在第三個世界秦越的話。
……把責任拉到自己身上嗎。
直接拒絕太生硬了, 得找不得以的理由才行。
繆宣︰「我不能答應。」
猰貐的眼神逐漸凶惡︰「難道你要去鳳凰血裔里尋找伴侶嗎——那只孔雀?!」
「並不……」繆宣誠懇道,「自我誕生後我便沒有感知到情愛的能力,我不會尋找伴侶, 不論是今日還是未來。」
#莫得感情#
猰貐愣住了,隨後他緊緊皺起了雙眉︰「是因為你出生不足?你不是玄武孵出的幼崽嗎?這樣也能出錯?」
猰貐硬邦邦的關心還是很溫暖的,繆宣笑了笑︰「這並不是因為我的出生,我天性如此, 只是巧合。」
所以我們做摯友還行, 進一步發展就沒有必要了。
除了注定離開的後遺癥, 繆宣並不想和目標發展一段他不能理解的情感,情愛大概最特殊的情感了,它太過專一又太過敏感, 伴侶之間自然帶有佔有與了解彼此的玉望。
繆宣本來就不能理解這個東西,要是再貿然和人建立這種情感這不就是坑自己麼?
荊軻的世界實在是意外, 畢竟那里朝不保夕、有今天沒明日的,而且在進入世界前已經確立關系,再貿然破壞反而會出現變故——
等一等……繆宣突然反應過來, 荊軻世界中他只遇到了示愛的楚恆並且默認了拒絕,「意外」是什麼?
不過猰貐並沒有給繆宣繼續回顧的時間,他在听到鳳凰如此別致的拒絕後簡直是一口氣哽在胸口。
他還寧願鳳凰直接拒絕甚至言明要尋找鳥族的伴侶,而不是現在這樣一口氣全部回絕,一把掐死了所有的答案。
「不行就算了!你走的時候記得把巢帶走!」猰貐梗著脖子強硬轉移話題,「既然不是來找我的,你來弱水干什麼?你能到處亂跑了?」
繆宣下意識點點頭︰「鯀君讓我來弱水找你,我也想來弱水看看。」
「鯀君讓你來找我?」猰貐這一回還真的有些訝異,「他沒有告訴我你會來……」要不然我會早一些回來等你。
「鯀君沒有告訴你麼?」繆宣也懵了,「我以為你早就知道的。」
「鯀君讓你來應當是想讓你認一認弱水的大妖,他怎麼不自己來……」猰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捏了捏拳,「小鳳凰,鯀君有多久沒有離開昆侖山頂了?」
—————
幽地。
幽國的宮殿中,成山的骨片羊皮被分類堆疊。
先王逝世,按照慣例新王需要祭司上天、告知神獸、君臨萬民、編寫史書一條龍,因為倡古的風潮的掀起,前三者已經被合為人祭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唯有編寫史書被剩下。
編寫史書工作量恐怖,尤其是先王在位長達百年,執政期間又涉及到無數大**,期間還包括新神獸鳳君誕生,以及修煉法門的開創。
案幾旁,胡子拉碴眼底青黑的中年男子痛苦地搬來一堆骨片︰「湄,淏王夭折的第五子被記載在你那邊嗎?我實在找不到。」
距離他不遠處的案幾上,蓬頭散發的女人雙眼麻木,她幽魂一樣翻著自己身邊的骨片,良久才道︰「找到了,被混在王姬的記錄里……三歲夭折,名為湜。」
要是在幾天前,兩人還能就資料分類的不合理抱怨一番,然而經過了這麼幾天無休無止的折磨,此時兩人早已麻木,連罵娘的力氣都沒有了。
編寫史書需要翻找統計大量的資料,而不論是佔卜記錄也好、王室名冊也罷,珍貴一些的資料都被刻在沉重的骨片石碑上。
倒是田地的產出、奴隸的人數等等一類民生相關,全部會被記錄在羊皮上,雖然也是一大堆疊在一起,但容易翻看得多。
湄痛苦地把混錯了堆的骨片扔給男人︰「溯,我們一定要在這幾天內編纂完嗎?!我記得淏王為她父親編纂史書用了二十年,我們這一次可是要編百年啊……」
男人眼神死︰「你以為我有什麼辦法嗎?不論怎樣關于人祭的東西要先整理好。」
「不就是不能受制于人嘛,這我知道——」湄將手中的刻刀插在案幾上,惡狠狠道,「都怪那群老家伙,折騰什麼?祭祀式微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也幸好我開過丹田了,要不然還撐不了這麼久。」
「老家伙?我記得你的年齡也不小了吧?八十歲?九十歲?他們的年紀不會比你大多少。」溯毫不留情戳破,「我這邊的王室族譜差不多了,把王姬們的名冊給我。」
湄神情扭曲,將身邊的一摞骨片一股腦扔給溯,男人伸手在空中揮了揮,紛亂如雨的骨片頓時靜止在半空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扯著重新收攏。
「你的編到那里了?」溯打了個哈欠,強打精神,「修煉法門的開端編到了嗎?」
女人的表情又喪又凶︰「……剛結束鳳君應運而生,然後怎麼寫?‘昭王上昆侖’?‘昭王習修真’、‘昭王師神獸’?」
「就寫‘鳳師傳道統’。」
幽昭從門外走入,一邊按壓著額角一邊道,「湄,這一段慢慢寫,把修習的法門也刻入。」
「大王!」、「昭王!」
湄和溯起身,亂七八糟地打招呼。
三人的臉色都很糟糕,幽昭修為精深一些還能保持著些許精氣神,而湄和溯的狀態則活像是累死鬼。
「辛苦你們了。」幽昭看著兩個向來講究愛潔的下屬邋遢疲憊,倒是忍不住笑了,「不用多久了,完Ch ngR n祭後一切走上正軌,我們就都能歇一歇。」
編纂史書是繁重的工作,這一點誰都知道,但為什麼偌大的資料儲存宮殿中只有兩人在忙碌?說到底還是因為幽昭人手不夠了。
穩定幽國秩序、交接祭祀軍隊、維持疆土安穩、主持春耕春獵、抵御來打秋風的妖族……所有的一切都欠缺人手,按理說這些事情都是慣例傳統了,幽國歷史悠長不會沒有準備,但是歷年來處理這些事物的都是祭司和大巫們。
恰逢兩方暗流洶涌,這些站在一起的祭司和大巫不搗亂都算好的,怎麼可能提供幫助?
如今幽昭自己都是連軸轉,更不要說新王的黨派。
不過橫向對比各種事務,誰都不想來編纂史書,溯和湄算是幽昭手下年齡最長也最穩重的兩人,這要命的活計最後還是被推到了他們手中。
這大概就是頂崗的痛苦吧。
「‘鳳師傳道統’嗎?明白了。」湄將這句話刻好,抬頭又問道,「大王怎麼有空來看我們?軍隊的接受已經結束了嗎?」
大巫與祭司一個個都是大遠程法師,負責近戰以及墊炮的軍隊就很重要,大多出都是大巫們為自己培養的私兵。
沒有人樂意自己的護衛會被抽走,更何況還是向來養尊處優的大巫們。
雖然名義上有屬于王室的軍隊,但其實這些軍士大部分還是私人的,只不過他們的主人是王室名下的祭司。
但是現在王族被幽昭繼承,祭司們正和王族鬧騰……收攏軍隊難也就難在這里。
幽昭仍然在笑,但這一次的笑意卻不達眼底︰「戰士雖然勇猛但也是**凡胎,我有辦法讓他們修煉……他們會懂得尊王的。」
溯聞言精神一振︰「大王,新法門推衍出來了嗎?」
幽昭與他的班底修煉的都是鳳凰傳下的法門,對天賦的要求奇高,為了讓更多人能修煉,幽昭一直在嘗試精簡與刪改。
繆宣原本推倒出的就是趨于完整的玄妙版本,幽昭再次添改雖然能降低修習要求,但無疑同樣會大大縮減效果。
不過這個幽昭並不在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要是能自己修煉,誰還會在把命交給大巫祭司們呢?新的修煉力量出現,傳承結構也必將改變。
幽昭︰「……我把循環摘掉了,既然關竅無法打通,那麼留下氣海丹田足夠,靈力可以在氣海中循環,雖然修習者進階困難,但是引氣入體卻不會有難度。」
溯听罷若有所思︰「這倒也是一條路。」雖然坎坷又狹窄,但到底是大大降低了門檻。
「只修煉氣海丹田的人在術法上還是有缺陷的。」幽昭道,「他們會因為體質的原因而過于依賴一種靈力,無法五行分解,就像是妖族一般限制自身。」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湄笑道,「能修煉不就不錯了嗎?他們偏好的靈力和依賴的體質可是自己的修煉之基,可謂是‘靈根’。」
「這個類比不錯。」溯點評道,「不過你是不是應該繼續整理編纂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兩人繼續含恨和山高的資料搏斗,幽昭無奈地笑了笑。
他走出藏滿資料的宮殿,結束了史書編纂的巡查後,下一個目的地是祭祀殿壇。
站在宮殿的階梯上能望見遠處高聳的昆侖山,幽昭出神地望著昆侖山巔。
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是錯覺嗎?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推薦一個文字冒險的戀愛類galgame手游《馬之王子殿下》。
極致甜寵,忠犬暖男,馳騁賽場!星光閃耀!天吶這是什麼神仙游戲,一開始就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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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單太可怕了……然而即使如此還是缺了幾百字……
#榜單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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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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