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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雙刃裂鬼蜮一十八

繆宣︰……

繆宣︰「蛤?」

等等!你姓什麼?再說一遍?

宣恆?認真的嗎?

你真的姓宣嗎?!

說真的走過好幾個世界得了宣子龍、百里宣以及宣虎這三個名字後, 繆宣就對瓖著「宣」的名字格外敏感。

再加上他現在還弄不清楚自己的名字, 這麼一遇到一個姓宣的人, 立刻就開始慌張。

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關系叭……不會又是兄弟親戚什麼的?

畢竟這個套路很有可能啊!他現在是宣荊或者宣軻, 然後這大兄弟是宣恆……

沒有記憶包的繆宣,看著楚恆的眼神都開始不對勁起來。

楚恆當然也察覺到了護士長對他態度的變化。

難道說這個世界一個人的名字確實代表著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嗎?

繆宣猶豫了片刻,決定折中處理,他道︰「我就是這里的護士長, 你可以叫我護士長。」

這個回答中規中矩,不出楚恆的預料。

護士們都有銘牌,但是銘牌上都是動物的種類, 唯有護士長最特別,銘牌上貼著一朵粉紅色的手繪小花。

也許這朵小花就是鬼王的杰作……那幅畫上手拿畫筆的小人很容易讓楚恆聯想到這個。

寧靜的走廊中,護士長突然道︰「你有兄弟嗎?」

楚恆一愣,頓時警惕起來。

和普通的鬼怪相比, 這里的護士長太正常了, 他根本就不像是鬼蜮里渴望血肉的怪物, 倒像是另外不幸墜入鬼蜮的人類。

他不僅有著和人類相似的體溫與觸感,還有著相對正常的、偏向人類社會的邏輯。

那麼現在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他的名字讓護士長想起了什麼嗎?

楚恆正要回答,走廊爆發的異動打斷了他們。

年輕的大學生揮舞著自己的手臂, 滿臉驚恐,他的手掌和面部都出現了程度不同的腐爛, 讓人不由得想到一些影視作品題材中被用濫了的元素。

行尸走肉。

「救我!救我啊啊啊啊啊!」孫建平看到楚恆,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他撲過來, 「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楚恆立刻後退,靈巧地躲開他揮舞的手臂,看到躲避自己的楚恆,孫建平更加絕望,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孫建平往腳邊望去,看到了一顆掛著腐肉的頭顱。

黑洞洞的眼眶,正對著他。

「呀啊啊啊啊啊啊!!!」青年恐懼地手腳並用爬開,然而這並沒有用,那顆頭的眼眶部分像是對準了他似的,緊隨著他轉動。

黑暗里的東西看到這樣的人類,紛紛愉快地交流起來。

「看啊,這個醫生生病了!」

「那麼他也是病人了!」

「解雇他!解雇他!」

「讓他來陪我們!陪我們!」

繆宣看著地面上苟延殘喘的人類,他能夠看到的東西更多一些,這個青年的血條和buff欄在他面前一清二楚。

青年的狀態欄上多了一個【生病】,而他的血條詭異地空下去,另一條嶄新的血條頂替了空欄出現。

空了血條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再加上這個狀態欄,這分明就是在宣告青年的結局——他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他被硬生生變成了鬼怪。

更何況青年還沒有披上偽裝,也許在人類視野中他還能保持一部分原樣,但在繆宣眼里他就是一個腐爛的骨頭架子。

電梯上的提示燈亮起,護士去而復返,給自己換了一身嶄新的偽裝。

當她的視線對準地面上的「醫生」時,護士美麗的面龐浮起興奮的潮紅,明知故問道︰「噢!護士長,這是什麼?」

楚恆緊緊握住手中的刀柄,走廊盡頭另外三個男人瑟瑟發抖地望過來。

一切都已經沒有退路了,繆宣此時也只有一個選擇。

對著青年恐懼的目光,繆宣輕聲道︰「很抱歉,這位先生。你被解雇了。」

「離開這里。你應該去住院部,那里會有你的床位。」

—————

在人類抵達協和慈愛醫院的第二天,兩人遇難。

孫建平從人類變為「病人」,被強制轉移到住院部,另一個中年女人則在急救大樓的手術台上操作失誤,被暴走的怪物擰下了腦袋。

短短兩天,三人死亡,只剩下十七人,然而他們還要堅持二十八天。

這沉重的數據叫每個人都難以接受。

大樓的輪流還在繼續,第三天楚恆的四人隊伍與吳青的滿員隊伍交換,在走過綜合大樓後,第四天楚恆的隊伍則領略了住院部的風采。

四天已滿,所有幸存者都走齊了四棟大樓,而在第四天的晚飯時間段,大圓桌上只剩下十六個人了。

四天,四個人死亡。

不,也許應該計算成三個人,畢竟「孫建平」現在仍然在出院部,每天都對著「醫生」們發出絕望的嚎叫。

相似的險境每天都在發生,活下來的人越發謹慎,下午的自由探索時間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意外,而上午則一日比一日危險。

失去室友的人有的獨自居住,有的重新組合,越來越多的房間被空置出來,直到第十天後,初來時的二十人只剩下十三人了。

這遇險的七人中,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同樣是不慎被濺上了急救病人的肉漿,他最後與可憐的孫建平在住院部匯合,成為了第二個從「醫生」轉化為「病人」的人。

慘痛的教訓與血的經驗讓人們終于總結出了規律︰在急救大樓手術台上被血液濺到會讓人變成鬼,但是在其他場合卻沒有這個隱藏條件。

急救大樓是當之無愧最危險的大樓,而兒科大樓則是危險性最低的地方。

然而在這越來越危險的鬼蜮里,在搜尋鬼王的信息上,醫生們仍然毫無進展。

楚恆得到的那一幅畫成為了唯一一個缺口,這幅畫在吳青和錢宇剛手上打過無數轉,但並沒能得到任何更有用的解讀。

時間已經過去三分之一了,人們對于鬼王的信息了解僅止步于此,經驗豐富的三人都一頭霧水,更不要說三人外的其他人。

這實在太危險了——鬼王就是人們在鬼蜮苟活的最後一道坎兒,不去了解鬼王信息的人幾乎都折在最後這個難關上。

鬼王是在武力上呈現出碾壓級別的鬼怪,整個鬼蜮都是它們的領域,逃避根本不能救命。

想要活著離開鬼蜮,只有找到鬼王的弱點這一條生路。

—————

「得到更多與鬼王有關的信息,這就是我們想要和銀杏的兩位合作的目的。」吳青將手中的東西遞給趙蘭,鄭重道,「這是我們的誠意。」

這是一間屬于醫生的宿舍,同時也是人類的避難所。

暫時的避難所——等到最後關頭,哪怕是禁止鬼怪的避難所在鬼王面前也就是一張紙。

房間里是兩張白色的單人床,趙蘭坐在一張床上,楊楠站在她身後,吳青坐在趙蘭對面,錢宇剛站在吳青身後。

而楚恆,則揉著眉心靠在牆壁上。

吳青遞給趙蘭的,正是楚恆從兒科大樓找到的那張涂鴉。

「大家都愛咳sou藥」

趙蘭和楊楠面色凝重地將涂鴉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然後才還給吳青。

吳青指著那個上了色的條紋服小人︰「根據我們的初步猜測,我們認為這個拿著畫筆和畫架的小人就是鬼王,它現在躲在門診大廳中,而門診大廳只允許護士長進出。」

楊楠︰「這個拼音……應該是‘咳嗽藥’吧?」

「不錯」吳青點了點頭,「而且你們應該都知道咳嗽藥的制作原料吧?」

趙蘭緊緊皺著眉頭︰「人血人骨。」

錢宇剛︰「所以才是鬼怪的‘大家都愛’。」

實際上對于這一次的合作,趙蘭夫妻心中早有預料,楚恆的小隊其實名聲不錯,不是那些過河拆橋的家伙,他們對合作沒有抵觸。

同樣是經驗豐富的小隊,楊楠趙蘭也知道鬼王信息的重要性,即使楚恆三人不來找他們,他們也會主動發起合作的。

趙蘭看了看丈夫,兩人心意相通,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堅定。

趙蘭回頭,抿了抿唇︰「我們答應。」

既然答應了合作,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吳青拿出筆記本︰「不如先交換一輪信息?」

「我們已知鬼王在門診大廳中,門診大廳只允許鬼王和護士長進出,鬼王與畫筆畫架有關,鬼王也是病人。」

吳青展示出筆記本上已經繪制好的金字塔,鬼王和護士長在最上方,緊接著是護士們,隨後才是病人。

楊楠同樣從背包里模出一本便簽本︰「據我們所知,在第十五天後,這所醫院會讓醫生值夜班。」

錢宇剛如臨大敵,楚恆捏緊了拳。

「夜班?!」吳青的表情也一下子就險惡起來,「有夜班的具體情報嗎?」

「莫得。」趙蘭撇了撇嘴,「醫生值班時間表在護士長手上,我們拿不到。」

「護士長……看來線索又集中到護士長身上了。」吳青在本子上翻了一頁,這一回這一頁上記著的全部都是護士長的信息。

這個護士長實在是太奇怪了,他神出鬼沒地晃悠在醫院中的各個角落,他冷漠地旁觀著人類與鬼怪的斗智斗勇。

比起以往的引路鬼怪,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旁觀者。

趙蘭立刻懂了︰「你們要整他?那個鬼袍哥?」

「不錯。」吳青點點頭,「所有的線索都匯聚在護士長身上,只有通過他才有可能逼出鬼王,我們不能夠等到夜班開始那個時候,否則就太被動了!」

「我們也有夜班的猜測,但是沒有準確的信息來源。」楚恆挺直脊背,「誰也不知道夜班是什麼樣的,會不會有人數限制,到底是針對什麼。」

楊楠︰「看起來你們有章程了。」

吳青再次翻了一頁筆記本︰「是的,我們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想,有你們加入後成功率應該會上升,失敗的主要後果由我們承擔。」

「哦?這世上還有這麼好的事情?」楊楠一手按在妻子的肩膀上穩住她,自己則雙目緊緊盯著吳青,「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听到這里,楚恆只覺得內心無比煩躁,他轉而看向模糊的窗戶,夕陽的光線在窗戶上暈出橙紅色的影子。

吳青︰「我們要試試看,能不能殺死這個護士長。」

作者有話要說︰  楚恆日記︰

協和慈愛醫院鬼蜮,第十天,天氣大霧。

今天那個粉紅色的身影又在走廊盡頭晃動,我忍不了了。

我和隊友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去盤他。趙蘭夫妻同樣覺得他干干巴巴麻麻癩癩,一點都不圓潤,因此答應了我們的合作。

我要去正面盤,期待。

—————

麼麼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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