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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食府的食修可以分為四種︰特等、一等、二等和三等。

就算是三等食修, 也起碼是元嬰期修為, 起碼要做出一頓金丹期修士吃的悟道宴才能算合格。除此之外, 剩下的都可以算是學徒。

本來阿蘿這樣的情況,有三等食修過來就夠了。但考慮到對方手里有經書, 所以還是由二等食修過來了。

阿蘿倒是想過未名食府這邊會對他們有反應, 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會來的這麼快而已。

好在前來見阿蘿的這位二等食修李修士脾氣十分友好, 見阿蘿面露不解,便直截了當的將他來訪的原因也說了出來。

「閣下和身後的宗門, 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將經書拿了出來。雖然有秤桿作為掩護, 但重十斤的判斷還是讓不少人猜到了你們手里的東西。不瞞閣下, 來到我們食府的人, 除了你們之外, 剩下的幾乎都是想要從我食府拿經書的。」李修士倒也不和阿蘿玩那些虛的, 上來就表明了態度。

前期的競價,已經替未名食府淘汰了很多不請自來的客人。如今進了未名食府的地盤, 也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動作。

若是未名食府什麼也不做任由他們去, 那最後就不好收場了。因此,最快的方法還是由食府先來人,和那些帶著指定材料的修士進行交易, 交易完成後就離開,對雙方都是最好的。

「我們原本也沒有想要隱藏。這半本經書對別的宗門很重要, 但是對我的宗門來說,卷入這樣的紛爭並不是好事。而且我們也不想和任何勢力牽扯上,所以將經書交給哪個門派都不合適。正好未名食府開了悟道宴, 就想著過來將這本經書給處理了。」阿蘿也跟著「推心置月復」了一番。

幾番談論之下,阿蘿和這位名為李航的修士對彼此也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也了解了對方的意向。

底牌都清楚的話,那天就比較好聊下去了。

「我的要求很簡單,只想要吃一頓悟道宴,然後讓我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元嬰期的天劫。」阿蘿很快就亮明了自己的態度,「只是可能我需要的悟道宴比較麻煩,因為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我要修的道。」

李航被阿蘿的話驚了一下,他算是听明白阿蘿的意思了,對方想要的是能夠幫助她找尋到自身大道的悟道宴,這可比一般的要求高多了。

不過轉頭想想,要是普普通通就能搞定,何必還需要用經書來換?

「小友可否讓我探查一番。」李航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提出了一個相對冒昧的要求。隨即,他又趕緊解釋道,「我只是想要知道小友你的基礎如何,修行的功法有何特性,才好為你尋找相應的食材。食修所做的悟道宴,比起丹藥來說更好的一點,就在于它溫和無害,不會產生丹毒。」

俗話說得好,民以食為天。

食物本身,就是天道循環里的一種。任何生靈想要生存,都離不開食物,但卻不是非丹藥不可。只是如今不少修士更願意選擇見效更快,取材也更加方便的丹藥罷了。

「這有何難?」阿蘿爽快的就伸出了手,半點也不擔心對方會探查出她體內的創世靈火來。

以前在朝華仙宗的時候,她也吃過幾次類似悟道宴的食物,可惜那時候她沒能有什麼收獲。畢竟那個時候她無憂無路,要什麼有什麼,又哪里來的證道之心呢?

李航見阿蘿態度和善,神情也松動了幾分。客人願意配合,總是要少許多麻煩的。

他伸出兩根手指搭在阿蘿的手腕上,然後緩緩放出一絲真元,順著阿蘿手腕上的經脈開始游走。而他本人的神識,也順著這一絲的真元,沒入了阿蘿的識海之中。

這是何等廣闊的識海?

普通金丹修士的識海,最多不過一條小溪,一汪池塘。那些天賦異稟的修士,則是可以更廣闊一些,但最多也就是普通修士的兩三倍大小罷了。

而阿蘿展現出來的識海,卻是廣闊無垠。

如真正的大海,波濤洶涌。

在識海的上方,還有一團類似太陽的東西,那估計就是阿蘿自己說過的被她煉化的靈火種。

可即使如此,這樣的場景還是叫李航大為震驚。就算是大乘期修士的識海,怕是也不過如此了。

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就是這個阿蘿當真是萬年不遇的天才,同時還修煉了某種鍛煉神識的秘法,這才使得她的神識壯闊至此;還有一種,就是阿蘿是大能轉世重修,比如奪舍之類的,所以才能表明這樣的情況。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李航能夠置喙的。他所需要的,只是一頓悟道宴而已。

不過李航在阿蘿的識海里,也同時發現這里的識海雖然廣闊無邊,但光線卻極為黯淡。可見,是識海的主人還沒有找到屬于自己的大道,所以才會如此。

李航將神識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

在阿蘿那堪比大乘期修士的識海里探索,那可真是在玩命了。只要他有一絲一毫的惡意,立刻就要被消滅。

怪不得阿蘿這麼無所顧忌的就讓自己探查了。

「阿蘿道友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李航不自覺的在面對阿蘿的時候多了幾分恭敬,稱呼也已經變了。「只是道友的情況太過特殊,我怕是沒有這個能力為你做悟道宴。如果道友你不介意,我回去和府主說明情況,請他老人家派其他修士來此。道友放心,你的情況我們不會對外透露一絲一毫。」

「這一點我自然相信。」阿蘿笑了笑,「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李航擦擦汗,「道友這樣的情況,對我們來說也十分新鮮。」

這世界上居然有神識如此廣闊卻沒有找到己身大道的人?這也就意味著,阿蘿不可能是奪舍重生了。誰家大能奪舍重生連自己的大道都忘記了的?

李航心情復雜的走了,阿蘿倒是施施然的站了起來,回來之後就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下,引得紀子成驚嘆不已。

「你的識海居然如此廣闊?怪不得以前我們探索秘境的時候,你總是比我率先發現危險。」紀子成想起從前的事情,算是解了心中的一個疑惑。不過別的,他識相的沒有多問。

沈夕漸深深的看了阿蘿一眼,倒是明白她這種情況的緣由。

因為前世阿蘿本不該具有大乘期的修為,是他用秘法將自己的修為硬生生灌入阿蘿體內的。換言之,阿蘿是被他斬斷了未來的道途,推到了一個她本不該在的境界。

可那個時候,若非如此,阿蘿又要如何活命呢?

如今,阿蘿因為創世靈火的緣故,還保留著識海,可她卻不會使用,因為她沒有找到自己的道。若是找到了,她就會發生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說別的,大乘期的神識若是能夠被阿蘿徹底利用,她只需要一眼,就足以斬殺一個金丹修士了。

「不過李航說他沒有辦法,可能需要別的人過來看看。」阿蘿單手托著下巴,有些無聊的說道,「我感覺我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平靜了。」

「你若是能結嬰,便能找到通往大道的第一步。自此,天高海闊,再無任何東西可以阻攔你。」沈夕漸認真的看著阿蘿說道,「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登天之途!」

一切也正如阿蘿所說,李航回去之後,整個未名食府內都炸開鍋了。

首當其沖的便是那些同樣在未名食府內停留的各派勢力。

「未名食府到底怎麼想的?放著我們這麼些人苦等,他們主動派人前去接洽居然是去找的破道宗?」

莫非他們仙宗還比不過一個中世界的門派不成?

「不,這就證明了,那個破道宗手里,的確有《四十二章經》,而且,他們要和未名食府提前交換。否則,食府不可能越過我們去找他們。」

「有道理!」

「莫非我們就這麼看著?我們的任務便是要找出這里的經書回宗門吧。」

「總不能在未名食府內動手。」

「若是經書到了食府手中,我們想要拿到手怕是難了。」

仙修們一個個急的不行。他們明知道經書在誰手里,也知道經書即將落到另一個人手里,可他們偏偏還不能動彈,只能干看著。這樣的滋味還不如一開始就找不到經書的下落呢。

仙修們還算有些理智,但是魔修和妖修就並非如此了。

妖修還好,他們對經書的渴望並不算太高,最多就是看見人修搶的厲害,想要分一杯羹罷了。但是魔修,在當天夜晚就有不少人出現在了破道宗的院落外。

只是他們還沒有動手,就被未名食府的人給殺雞儆猴了。

沒兩把刷子,誰敢在這里開食府啊!

有了未名食府的這一手震懾,不少實力都按捺了下來。

食府的力量深不可測,不可妄動。

要麼就不出手,出手就要一擊必殺。

否則帶著經書想要逃離這麼多耳目離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始作俑者的阿蘿,這一天睡的十分香甜。

她如今和凡人沒什麼兩樣,何必在意這些?

倒是沈夕漸,在院落里坐了一夜。

見那些修士連片衣角都沒能進來,頗有些遺憾的走了。

未名食府。

「金丹修士,卻有堪比大乘期的神識?結果因為找不到自己的大道所以用不了?」

「浪費,浪費!這簡直是守著寶山不知道用!」

「怪不得要用經書換悟道宴呢。」

「她體內可有丹毒?若是有,我們還得先幫她調理身體。」

「這個倒無。」李航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她體內的丹毒幾乎沒有,應該是平時吃的丹藥就很注重質量和數量。而且,我也沒見她有吃那些增加化嬰幾率的靈草。」

「這倒是破道仙宗以前的風格。」一名年紀較大的食修點點頭,「那破道仙宗曾經可謂風頭無兩,雖然品級比不過那些五星仙宗,但戰斗力超群,尤其是沈照開創宗門的那一代,他幾個弟子,各個飛升,堪稱黃金時代。」

「那之後為何又衰落的那麼快?」

「當然是因為他們的修行方式太過古老。」年紀大的修士嘆氣道,「就如同我們食修一般,人人都知道這種修行方式平穩,飛升幾率高,但過程艱辛,又豈是外人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破道仙宗崇尚于生死之間突破,不許弟子依靠丹藥,也不許他們借助外力,對弟子的根骨和悟性要求倒還在其次,對毅力和氣運要求太高。但自古以來,有好天賦者絡繹不絕,可有大毅力者,屈指可數。」

這麼一來,當破道仙宗的弟子看見其他宗門的弟子已經金丹的時候,他們還在築基。別人化神的時候,他們還在元嬰。對比一出來,就更是心浮氣躁,哪里還能安心修行?

破道仙宗的衰敗,是顯而易見的。

沒有一個宗門可以長久的將所有良才美質收歸門下。當優秀弟子不再選擇你的宗門的時候,距離衰落也就不遠了。

為何別的仙宗會放任修真世家橫行?還不是因為修真世家出現的優秀弟子幾率更高,更有希望出現繼承道統的人麼?

若是百害而無一利,誰會作此選擇?

破道仙宗當年拒絕了修真世家的示好,可收可選擇的弟子越來越少,最後自然道統不存了。

听完這席話,眾人也是悻悻不已。

修行到了後期,才知道毅力多麼可貴。曾經修為低的時候,他們每每修行都能感覺自己在進步,生活便有了目標和方向。可等到你修行到一定境界,卻發現自己日日年年還在原地打轉,甚至還倒退了,只是虛度年華,白損壽元,這樣的落差才是讓廣大修士生出心魔的罪魁禍首。

「那阿蘿的悟道宴,到底應該怎麼做呢?」李航好奇道,「按金丹期修士的做法做,肯定是不行的,但若是用大乘期的做法做,又怕她根本消耗不了。」

「我明日去看看。」之前說話的老者主動請纓。

他可是未名食府少有的幾位特等食修之一,平日里幾乎不出門。就算是一宗之主想請他出手都難,卻不曾想為了一個破道宗的金丹修士願意破例?

「我曾經也算得過破道宗的一個恩惠。」老者見眾人詫異,不免解釋了一句,「破道宗沒落之前,我只是山腳下一個貧窮少年。當時有門人發現我在食修上的天分,便順口替我引薦了當時的師父。于破道宗而言,只是順口一提,但對我來說,卻是恩同再造。」

「原來如此。」

眾人不再勸阻。

次日,老者便出現了在破道宗的院落面前。

得到消息和老者身份的各勢力︰……

未名食府是瘋了麼?

派了一個渡劫期的大能來給破道宗搞悟道宴?來的只是破道宗的幾個弟子,不是破道宗的宗主吧。

就算是破道宗的宗主來了,也不用如此禮遇啊。

等破道宗什麼時候重新變成破道仙宗,再禮遇不遲啊?

服侍破道宗的魚女們見到老者,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詫異之色。

「您……您是來找破道宗的修士麼?」一個膽大的魚女小心翼翼的湊上去詢問道。

「不錯。」

「請,請進。」魚女驚訝的連進去稟報一聲都忘記了。

「你還是先進去稟報一下,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老者態度十分和善。

「是,是。」魚女飛快的跑了進去報告了。

「阿蘿姑娘,阿蘿姑娘,英道人前輩來了。」魚女在這個時候展現對了和她的跟腳極其不相稱的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兔女。

她臉頰緋紅,說話還有些顫抖,明顯是激動地不行。

「英道人?」阿蘿愣了愣,「是誰啊?」

「阿蘿姑娘,英道人可是我們未名食府的特等食修,渡劫期修為呢!」魚女聲音不由拔高,語氣里還帶著少許炫耀,「英道人前輩也是我們未名食府的創始人之一,他以前是練刀的,後來轉行入的食修,他一手刀工冠絕天下。您一根頭發絲,他都能給您劈出個一千根來!」

「渡劫期?」阿蘿只注意到了這三個字,後面魚女說的一大堆倒是有意識的忽略了。

這可絕對是大能了。

經書居然如此值錢?

阿蘿的第一想法也是這個。

「我這就去。」阿蘿當即回答道。

「等等,我也和你一起去。」沈夕漸從旁邊竄了出來,紀子成也悻悻的跟在後面。

這要是其他修士也就罷了,渡劫期修士,可不是一般人。除去等候飛升的大乘期和散仙之外,最厲害的應該就是渡劫期修士了。

就算放在仙門里,渡劫期也是坐鎮山門的長老級別了。

英道人只在門外等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阿蘿一行三人就全部都出來了。

對待渡劫期修士,這點禮貌還是要有的。

英道人的目光在阿蘿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才去看旁邊的紀子成和沈夕漸。

「原來這里還有位道友。」英道人對著沈夕漸微微拱手道,「沒想到您這樣的修為居然會出現在此?」

沈夕漸如今用的乃是法寶鑄就的化身,說起來比那渡劫期還要稀少一些。一般這種程度的法寶或者器靈,都是束之高閣的,誰會放著這麼一個大殺器四處跑啊?

「只是有些不放心後輩而已。」沈夕漸也稍稍還了個半禮,「這兩人也算是我破道宗的未來,自然要小心一些。」

「如此天分的修士,的確少見。」英道人也點頭贊同沈夕漸的話,「看來,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請。」

英道人笑眯眯的進了院落,大門一關,就擋住了外面所有修士的視線。

同時,沈夕漸此人也直接落在了有心人眼中。

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圭女圭啊,這是渡劫期大能見到了也要行禮的,少說也是個渡劫期的大能啊!

盯梢的修士們都有些神思不屬。

什麼時候,渡劫期的修士都變得如街邊的大白菜一樣了?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的出現了兩個?

渡劫期的修士難道不應該在宗門內好好閉關準備天劫麼?出來蹦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因果(麻煩)的麼?

阿蘿等人還是乖乖的將英道人給請了進來。

「李航已經和我說過姑娘的事情了。」英道人開門見山道,「我之所以來此,一來是對姑娘情況有些好奇,二來也是因為昔日我和破道仙宗也有些因果,正好一並償還了。」

說著,英道人將自己所欠的因果簡單的說了一遍。同時,他也在觀察著幾個人的神色。

阿蘿和紀子成都沒有表現出多麼驚喜的樣子。

說實話,英道人的這個因果,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可他是未名食府的創始人,又是渡劫期修士,這一份因果可就格外值錢了。若是阿蘿和紀子成真的提出某個比較過分的要求,英道人掂量一下之後也會答應。

如今破道宗剛剛撿起先人留下來的名號,在中世界里尚且不能稱王稱霸,若是借著這個因果找英道人償還,勢必能夠給宗門帶來不少好處。

但阿蘿和紀子成都沒有為此心動。

甚至,一點喜形于色的樣子都沒有。

就像是在听一個和他們無關的故事一般。

「前輩不必在意。」阿蘿听完後,平靜的回答道,「我們宗門的先祖未曾留下來這件事的記錄,因此想必我們出力並不多。若是前輩您沒有這個天賦,應該是走不到現在的。我們不敢居功。」

「正是。」紀子成也幫腔道,「前輩親至前來,已經是禮下于人,不必再為此時刻掛心了。」

英道人也算是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

他看得出來,阿蘿和紀子成兩人不是在說客套話,而是真真實實這麼想的。

「你們可知道我在未名食府的地位?」英道人差點揪斷自己的胡子,「我若是吩咐一聲,我們食府光是三等食修多為你們宗門訂做幾桌悟道宴,就能讓你們宗門弟子節省下數十年的修行時間。」

「未名食府名聲遠揚,這一點我們自然清楚。」阿蘿很贊同英道人的話,「只是悟道宴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機緣。能夠吃上一頓是好事,吃不上也不會因此修為倒退。這頓悟道宴有人吃的上,就有人吃不上,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吃不吃的,我想我宗門的弟子,也不會太過在意。」

「阿蘿說的不錯。」紀子成肯定道。

英道人一時被說的有些無言以對。

他到底是要贊成他們的說法還是反對他們的說法呢?

贊成吧,顯得他們未名食府有些太上趕著了、反對吧,又顯得他們听不得實話。

「兩位小友倒是看得明白。」英道人唏噓不已,「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這些年輕人,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了。」

阿蘿除了微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她真的不是一個年輕人啊。

還挺心虛。

「阿蘿小友,你可有比較中意的大道?」英道人換了話題,主動問道。

阿蘿的識海問題他已經清楚了,她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壓根找不到符合自己修行理念的大道。

這就好比一個人拿著武器準備開始習武,結果基本功練完了,不知道自己該主修哪一類武器一樣。若是找不到最適合自己的,那以後練起來也只是能事倍功半。

因此,英道人決定先和阿蘿交流一番,看看她本人是如何想的,想要修哪種大道?

阿蘿被問住了。

要修哪種大道?

她還真的不是很清楚。

畢竟前世的時候她就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大道,只顧著修行,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有飛升的可能。不過現在,她若是想要重振宗門,就必須要找到符合己身修行的大道了。

「我……」

「不用先急著給我答案。」英道人笑道,「你修行是為了什麼呢?你修行有成的話,最想要做的又是什麼?弄懂了這兩個問題,你自然就知道最適合自己的大道是什麼了。」

「這位小友不如說說自己的大道?」英道人又看向紀子成問道。

「我最想要的是能夠報答宗門師恩,也想要讓我們宗門能夠東山再起,揚名天下。但是我本人,並不希望那種通過大量流血犧牲的方式達成我的目標。」紀子成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修行的是木屬性的功法,我的功法主張生生不息,大道造化。我尊重這世界里的每一個生靈,也尊重每一個有志于修行的修士。因此,我所追求的大道便是自然大道。一切順其自然,回歸本真,各司其職,方能生生不息,萬古流長。」

紀子成在暢談自己的大道和理想的時候,格外光彩奪目。

有理想的人,已經被大道所眷顧的人在論道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每一個追求大道的修士,在某個角度上都是十分單純的。

紀子成所展現出來的行為方式,也和他的修行理念十分相似。

他崇尚自然,希望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希望能夠不流血的完成自己的目標。因此,他討厭那些非常規的變數,討厭因為一己之私而破壞規律的人。

從某個角度而言,自然大道本身便是和情愛絕緣的。

「小友所習之道雖然還有些粗淺,但無疑小友已經得了大道本意。」英道人對紀子成很是贊賞。在這個年紀,就能堅定自己的目標,並且找到自己修行之道還為之奮斗的人,未來成就絕對不小。

換成他在紀子成這個年紀,還模不到大道的邊呢。

听了紀子成的話,阿蘿不由的沉思起來。

她想要的是什麼呢?

是重振師門麼?

是報仇雪恨麼?

還是想要彌補上一世的遺憾,在這一世愛其所愛,恨其所恨,瀟瀟灑灑的過一世呢?

司馬決已經被她殺了,朝華仙宗的傳承也被破道仙宗用另一個方式繼承了下來。

如今的破道宗,雖然根基還不算深厚,但是已經具備了初步的雛形。就算沒有她,有紀子成在,有師父師伯在,有沈夕漸在,破道宗也還是能夠按照既定的道路一步步壯大起來。

她想要的,又到底是什麼呢?

阿蘿此刻,就仿佛置身于一個重重疊疊的迷宮之中。擺在她面前的是無數條路,但是只有一條路是能夠通往出口的。

可她找不到那個出口在哪里。

更加找不到努力通關這個迷宮的根本動力所在。

她如今在這個世界上,所想要的,所追求的,到底會是什麼?

眼見阿蘿臉上的迷茫之色越來越濃,她那被金丹鎖鎖住的金丹,也開始瘋狂的搖晃起來。

修士一旦開始懷疑自身,那就意味著道心的失守和崩塌。

這對修士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沈夕漸從來都沒有問過阿蘿這個問題,不是他不去問,而是因為他知道阿蘿自己都沒有想好答案。

可是,現在阿蘿卻陷入了這個迷障之中。

這怨不得他人。

只是沈夕漸不夠心狠罷了。

他若是心夠狠,在遇見阿蘿的當天就該直接質問她,問她所想為何,所習為何,所求為何?

可是沈夕漸沒舍得。

等了這麼多年才能等到的小師妹,就像一個絢爛又璀璨的夢境。哪怕明知道一踫就會碎,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維護著它。

遠在破道宗的本體緩緩睜開了眼楮。

如今,還是到了拷問阿蘿本心的時候。

沈照運轉真元,張口一吐,吐出了一顆光芒璀璨的圓珠來。

若是阿蘿在此,便能發現這就是朝華仙宗的秘寶八寶珠,也是她好不容易從司馬決手里搶回來的那一顆。

只是這八寶珠似乎和之前有了些區別,整顆珠子都沒有一個固定的形狀,反而像是會流動一般。

八寶珠和創世靈火曾經同時在沈照的身體里待了多年,自然會受到不少的影響。八寶珠本身也被創世靈火祭練了無數次,早已經沒有了固定的外形。

沈照祭出了它,開始默默念著玄之又玄的法決。

借助這八寶珠的力量,從而開始讓阿蘿身體里被封印的創世靈火有所松動。

拷問本心,有什麼比讓他二人牽連千年,埋下種種因果的創世靈火更適合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啟回憶篇章哎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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