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成覺得時間好似過了許久。
碎丹成嬰, 听起來似乎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但實際對他來說, 也不過尋常。因為紀子成從頭到尾,都不覺得自己會止步于金丹。
至于元嬰期, 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而已。
相反, 紀子成更加郁悶的是另一回事。
那就是算起來, 他碎丹成嬰是欠了阿蘿一個因果的。
這可太坑了。
沒有阿蘿,他也能碎丹成嬰, 頂多就是時間晚一點兒。可被阿蘿這麼橫插一腳, 搞的好像他結嬰都是因為有她幫忙一樣。阿蘿這個人, 不見兔子不撒鷹, 一頭牛也能扒兩次皮, 如今捏著這麼個恩情, 怕不是能夠在他這里作天作地?
紀子成正在考慮如何賴掉這個因果?因此,他明明已經醒來, 卻還在假裝自己沒醒。
這種小伎倆, 騙騙別人還行,想騙阿蘿和沈夕漸還是有點難了。
沈夕漸默默在阿蘿跟前寫了幾個字,「他醒了。」
阿蘿了然的點點頭, 卻也不急著去戳穿紀子成的小心思,反而在邊上故意說道, 「夕漸,你說這紀子成平日里對我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看著和我有商有量, 私底下不知道罵了我多少次呢。這一下他欠了我這麼大的因果,我要他做點什麼好呢?讓他殺人放火倒也不至于,我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讓他背叛背叛師門就更不可能了,他這家伙心機太重,哎,愁!」
紀子成在邊上听著,簡直是心驚肉跳。都說施恩不圖報,他們兩家說起來也只是一家,就不能當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嗎?
「有了。」阿蘿突然撫掌大笑,「他這個人平時最要面子,不如我讓他穿著女裝在他同門面前晃悠幾圈跳個舞唱個曲什麼的,他的師弟那麼崇拜他這個大師兄,應該也能接受大師兄有一點不為人知的小癖好吧。」
「開什麼玩笑?!」听到這里,紀子成哪里還坐的住,當即睜開眼楮,試圖去阻止阿蘿繼續說下去。
這還有完沒完了?
紀子成立刻確定好了自己應該求助的對象,然後看向沈夕漸,「老祖,之前你也點醒了我,論因果,我欠您更多,弟子願意給老祖您當牛做馬償還因果。」
只要不和阿蘿有關系就行。
「哎喲,不繼續裝了?」阿蘿眼楮眉梢都寫滿了得意,簡直神采飛揚,「我還以為你打算裝個一年半載的沒想到修為提高了,耐心倒是減少了,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呵呵。
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的話,我完全能夠在這里裝個十年八年的。
「你這麼著急的讓我提高修為,想必是為了讓我悲天宗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有個撐場面的。」紀子成很快鎮定了下來,不慌不忙地說道,「但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欠你的當然會還,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我想我們還是趕緊去找尹路,然後返回宗門吧。」
算算時間,別的那些門派應該已經對他們兩個門派開始下手了。欺善怕惡,欺軟怕硬,一直都是修真界亙古不變的傳統。與其讓他們兩個在這里耗時間還不如一致對外。
「嘿嘿,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最喜歡干的就是乘人之危。在你碎丹成嬰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成功的說服尹路加入我如意宗,要是不嫌棄,你可以叫他一聲師弟。」阿蘿一臉溫柔的說道。
紀子成氣的磨牙。
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阿蘿哼著歌兒,帶著尹路和紀子成等人返回如意宗,內心是一片艷陽天。而那些前來找如意宗和悲天宗茬的門派弟子,不管是身上還是心上都是一片陰雨綿綿。
「這都是什麼破地方?三步一個陣法,五步一個陷阱,十步一頭妖獸。」奎山宗弟子一邊抱怨,一邊用劍將這附近的花花草草全部砍掉。
之前他們就陷入了一個陣法之中,那陣法的節點就是一朵普普通通的野花。因此他們一邊走一邊就會將附近的山頭先掃蕩一邊,可即使這樣他們還是掉入了無數陷阱。
天知道這里的陷阱怎麼會這麼多?而且這些陷阱幾乎都和世俗意義上的那些陷阱有所區別,全部都做了改動,這是一個何等龐大的工程?
前來找茬的這五個宗門弟子原本有五十人,現在已經有好些個重傷返回宗門,如今只剩四十一個人了。
而他們前往如意宗的路,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看這如意宗在這路上布下的陷阱,恐怕花費不少。他們之前買賣登天門弟子名額很是賺了些錢,現在看來他們光是請這些陣法師就花了不少,我們要是按照他們的步調走,怕是再等一年也找不到他們宗門所在。」
「師兄說的有理。只是這些亂七八糟的陷阱實在煩人,如意宗早有準備等著我們來了。」
「我們已經在這里耽誤了快一年的時間,一點進程都沒有。再這麼下去,我都不知道如何和掌門交代了。」
他們可是抱著打壓如意宗,甚至挖走他們所有優秀弟子的目的來的。只要前期他們將如意宗的氣焰打消,讓這個宗門的弟子知道二流門派和一流門派的區別,他們自然會哭著喊著要拜入他們的宗門。
別的弟子不說,就阿蘿在登天門的出色表現,就足夠讓不少門派惋惜了。如此良才美質,居然就放在如意宗,而且還被教養的如此眼皮子淺,甚至拒絕了仙門招攬,實在可惜可惜啊。
但阿蘿可是強到可以帶著一堆弟子躺贏統統列入登天門的前五十的。這樣的實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要是如意宗被打散,這種優秀弟子,還是早早定下的好。
「不知師兄有何高見?」一個弟子拱手問道,「在下願洗耳恭听。」
「我們掌門曾經賜予我一個法寶,威力甚大,只是耗資頗巨。我們修為還不到可以自由驅使它的程度,因此需要不少靈石。原本,我是沒有想過用它的。只是現在,我們想要盡快趕到如意宗,就不得不用它了。」說話的弟子嘆了口氣。
他這個法寶,不是一般的費錢,用上一次,差不多一個金丹修士幾十年的身家就沒了。
就算現在這里有這麼多修士,用上一次,怕是大家的法寶袋也要空了。因此,要不是到現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會說出來,而是他們真的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
天知道如意宗還有多少歪門邪道的招數等著他們?
「要多少?」一個弟子看出來他的猶豫,知道這筆數目應該不小。
「一個人,大概三百上品靈石。」
「……開什麼玩笑?我們這里可是有四十多個人。」
「一萬多上品靈石,夠買多少法寶了,你們還只能用一次?」
「太黑了吧。」
在他們府天中世界,一個內門金丹弟子的月例,折算下來也就二三十上品靈石。平時他們還要自己修行,購買丹藥法器,根本沒得剩。三百上品靈石,真的是一個弟子差不多的全部身家了。
「若非有如此大的缺陷,這個法寶又怎麼會落到我手上?」法寶又不是大白菜,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到了一個弟子手中?
「諸位,我們這一次都是帶著任務來的。要是不能完成任務,就不是三百靈石能夠解決的了。但若是成功,如意宗的倉庫資源我們能夠分上一成,到時候,自然可以彌補損失……」
鏡子里,這些找茬的弟子們還在商量如何通過這些陷阱盡快到達如意宗,殊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已經落到了如意宗弟子的眼里。
「這些人不行啊。」如意宗弟子搖搖頭道,「這麼些陷阱都是我們月考的送分題了,這都過不去?」
「還說是什麼陣法師?老子陣法一竅不通,但不妨礙搞出一個像陣法的陷阱啊。」
「……我們宗門有倉庫麼?我一直覺得我們宗門的資源都是長老們自帶的身家。當年離鐘一長老來到我們宗門的時候,我們一人多發了十塊中品靈石呢!可惜那樣的好日子後來就沒有了。」
「三百上品靈石,他們真的有錢。」如意宗弟子發出羨慕嫉妒恨的聲音,「什麼法寶一萬多靈石一次啊?這就是個劣質產品,不如拆掉賣材料了。」
「哎,我還以為他們一個月就能到,結果我都閉關出來幾個月了,他們還沒有到?外面這些門派的修士,還是過的太幸福了,修真不苦,怎麼能變強呢?」
「是啊,師妹你一年就禿了,雖然你也變強了。除了大師姐以外,你差不多是我們門派里最能打的那個女劍修了。」
「為什麼要對一個女孩子說這樣的話,你們這些人實在太可惡了!是不是想要嘗試一下我最近新練的劍法?」
「師妹別動手,別動手。」
「等這些人來了,到時候讓你第一個出場。」
「這還差不多。」
「哎,話說回來,大師姐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知道啊。」
「要是大師姐再不回來,這些肥羊可就都一個不剩了。」
「悲天宗那邊真的慘,他們去找茬的人雖然多,但好像沒有我們這邊的敵人有錢。」
「但是悲天宗比我們有錢啊。」
「說起來還是我們掌門看起來不夠靠譜,騙不了錢。悲天宗的那些弟子隨便去凡間轉悠一圈,就是個國師,那身家可比我們豐厚。」
「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又想找他們打架了。明明大家都是鄰居,大家都要考試,而且都沒有自己的宗門產業,憑什麼他們就能賺這麼多的錢?」
如意宗對悲天宗最大的仇怨,無非仇富二字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如意宗弟子︰為什麼你們會這麼有錢?我們這麼窮?
悲天宗弟子︰當然因為我們看起來仙風道骨正人君子。
朗雲真人雖然運氣好,但是財運比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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