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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這魔修運氣就不太好了。

而且這魔修不僅運氣不好, 明顯這智商也不是很夠用。

都什麼年代了, 居然還有這種一听就很扯的話?

看來不僅僅是現在的仙修不景氣,這魔修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三千年前的套路是這樣, 三千年後的套路還是這樣。

阿蘿開始為修真界的未來擔憂了。

這飛升的修士一次比一次少, 恐怕不完全是因為靈氣不足的緣故。更多的, 還是因為這些修士在修行途中就已經笨死了吧。

「哎——」阿蘿長長的嘆了口氣。

那被關押著的魔修語氣陰森的說完那幾句蠱惑大家自相殘殺的話之外,就在等著這些修士動作。可等了很久, 一點動靜也沒有, 最後只有一個帶著面具的小女女圭女圭裝模作樣的長嘆了一口氣。

「你嘆氣做什麼?」魔修忍不住如此問道。

「我只是在想, 一個笨蛋被關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關久了, 是不是會變得更蠢?」阿蘿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魔修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大怒, 那捆著他的鎖鏈被他震動的嘩嘩作響,仿佛下一刻他就會掙斷鎖鏈直接撲上來。

「你在罵我?」

「咦?你居然听出來了?」阿蘿忍不住給他鼓掌, 口氣里帶著顯而易見的驚訝, 「看來你還沒有到蠢鈍如豬的地步。」

夕漸在一旁抿嘴偷笑。

他可太喜歡阿蘿這種朝氣蓬勃的樣子了,特別有氣場,特別吸引人!

魔修萬萬沒想到, 自己縱橫修真界多年,就算被關在這個芥子寶塔里, 來到這里的修士也是被他折磨的哭天喊地,結果他居然被一個修為不過金丹的女女圭女圭給嘲諷了?

「你不怕死?」

「怕!怎麼不怕?不過由閣下一個階下囚來威脅我,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阿蘿無辜的攤攤手, 「自相殘殺什麼的,那是建立在平等基礎上的。不好意思,在場的修士,沒有一個打得過我。」

「女女圭女圭年紀不大,口氣倒是挺大。」魔修冷笑道。

「我口氣再大,起碼沒有被人給關起來。」阿蘿拿著劍,特意繞著這個魔修走了一圈,一邊走一邊搖頭,「嘖嘖嘖,這鎖鏈材質不錯啊,困一個化神期都夠了,用來困你一個出竅期的魔修,真是浪費。」

魔修看著阿蘿的眼神有些變了。

能夠一眼看出他修為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可問題是,不管他怎麼看,阿蘿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金丹女修。

莫非,是大能轉世重修?

「你……」

「我也不和你玩虛的,老實一點放我們出去。」阿蘿理直氣壯的說道,「你被關在這里反正也出不去,扣著我們在這里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誰說沒有?」魔修面目陰沉,「只要看你們痛不欲生,我就很開心。」

「這種無聊的娛樂,你看了沒有一萬次,也有個八千次,都不會膩麼?」阿蘿嘆了口氣,「要不這樣,我送你一個解悶的玩意兒,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我們離開就行了。免得刀刃相向,反而傷感情。」

說完,阿蘿給自己的師弟師妹們使了個眼色。

如意宗的弟子立刻會意。

「我們大師姐說的對啊。」

「我說這位前輩,大家都是混飯吃的,高抬貴手我們也省事啊。」

「我們這里有這麼多人,每個人輪流上來攻擊你,你也不好過,還是听我們大師姐的。」

……

悲天宗的弟子見如意宗門人如此賣力,心里也在犯嘀咕,「大師兄,這真的會有用麼?」

紀子成笑了笑,沒有說話,反而轉頭看向了夕漸的方向。

要對付這麼一個魔修,阿蘿足以,他更好奇的是他們這位破道仙宗的老祖宗。雖然看起來他現在沒有什麼自保的本事,但就目前看來,恐怕這位老祖並不簡單。

若是這位老祖修為還在,能夠在九十九間房里找到正確的那一間,紀子成不會覺得奇怪。可這位老祖明明只有煉氣期的修為,卻還能找到正確的那一間,就很奇怪了。

更有趣的是,明明這里有這麼多金丹修士,一個煉氣期的少年應該是最顯眼的那一個才對。但這位魔修就像是眼楮瞎了一般,一個眼神都沒有往沈夕漸身上放。

如此反常,怎麼能不讓紀子成好奇?

「你可要想好。」阿蘿見這魔修已經有些心動的模樣,趁勝追擊道,「這芥子寶塔是清風仙宗的,你也是被清風仙宗抓來的。我們這些修士為什麼會被清風仙宗送進來呢?不就是拿你做我們的磨刀石麼?既然這樣,你非但不應該為難我們,還應該早早將我們放走才對。這麼一來,清風仙宗的算盤就落空了,對你來說這才是報復吧。反之,你折磨我們折磨的越厲害,不正好落入清風仙宗的下懷麼?哎,可憐年年壓金線,為他人做嫁衣裳。」

魔修被阿蘿說的有些混亂。

但是順著阿蘿的話仔細一想,似乎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他要是不停的折磨這些修士,讓這些修士變得更加厲害,豈不是給清風仙宗增加了有生力量?

魔修有些風中凌亂。

他在認真思考,自己被囚禁在這寶塔的時間里,到底為清風仙宗培養了多少人才?

阿蘿在這邊說的興起,芥子寶塔外面的一堆大世界的長老們個個目瞪口呆。

「這……這女女圭女圭好厲害的口才。」一個長老忍不住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古往今來,大家將戰敗的修士用來磨煉弟子都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大家也已經接受了這樣的事情。但是被這女女圭女圭一說,似乎真的就有了為別人做嫁衣的感覺。

「三言兩語,就能說動一個魔修,這樣的本事不小啊。」

「不僅如此。她在勸說這個魔修的時候,時機也把握的剛剛好。說得多了過猶不及,說的少了又不能說服對方。天蟬子道友,你們這芥子寶塔迎來送往這麼多的修士,這樣的又有幾個?」

天蟬子微微眯了眯眼,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僅此一人罷了。」

這樣的人有一個就很讓人頭疼了,要是多來幾個豈不是要將這芥子寶塔里的魔修全部都說成了個老好人?

「如意宗的阿蘿,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修士。」

「我正好還缺一個弟子,這女女圭女圭倒是很符合我的口味。」

「你已經有三個徒弟了,我有個師姐,平時里也語出驚人,我看這女娃很適合給我師姐當徒弟。」

「得了吧,你師姐將徒弟變成道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道侶分分合合是常事,可你師姐也未免太習以為常了!」

優秀的弟子誰不喜歡?

這阿蘿年紀小,天分高,而且還很聰明,這樣的修士難得一見,看見了自然要好好搶一搶。

不是什麼人都有本事將一個魔修給說動的?

「我倒是覺得,她和我清風仙宗頗為有緣。」天蟬子等到眾人說完,也跟著摻和了一句,「正好她是單火靈根,我清風仙宗有一火屬性頂級功法,目前還沒有傳人。」

天蟬子此番說,言下之意就是將阿蘿當成真傳弟子了。

其他長老頓時就不說話了。

因為毫無競爭力。

清風仙宗本來門派就比他們厲害,真傳弟子的位置那更是無數人盯著。就算是個內門弟子的位置,也足夠一堆人爭搶了。

「天蟬子道友對這一位阿蘿倒是格外看重。」有個長老忍不住說道。

「好說。」天蟬子笑著回答道,「老夫只是不忍心如此良才美質就此埋沒在這樣的中世界而已。」

如果她能夠順利的從芥子寶塔里出來的話。

第一層的魔修能夠被阿蘿說動是她的本事,但若是以為第二層的魔修也是如此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不知道這個阿蘿,在接下來的第二層里會如何行動呢?

天蟬子覺得格外好奇。

這芥子寶塔是他們清風仙宗磨練弟子的頂級寶貝,這一次拿出來純粹是因為天蟬子輩分高,又恰好輪到他守護這座寶塔而已。

因此,他順手就拿來做這一次登天門的考核標準了。

按照他的想法,金丹期修士能夠通過第一層樓,就已經值得被考慮收入門內了。

就算是他們清風仙宗的頂級天才,在金丹期的時候使出渾身解數也才沖到第三層而已。

修士與修士之間修為等級的差距,雖然不能絕對不能跨越,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跨越的。

和「登天門」類似的戲碼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但毫無疑問的是,這一次的戲碼叫他看的格外起勁。

像天蟬子這種修為高輩分高還出生在頂級仙門的修士,隨隨便便就能活個千年,修為也已經紋絲不動很多年了,也沒點別的愛好,日子過得十分無趣,只能沒事閉關消磨一下時間這樣子。如今發現有個能夠激發起他好奇心的修士,哪里能不多看看?

不知不覺里,天蟬子已經對阿蘿接下來的表現有些期待了。

這世道如此無趣。

若有一個有趣的人出現在你面前,任誰也會想要多看幾眼的。

還在芥子寶塔里的阿蘿全然不知外面已經為她快要吵翻天了。

這第一層的魔修,還是被阿蘿給說動了。

他很快就打開了通往第二層的門,臉上還浮現著迷茫的神色,顯然還沒有從「自己為敵人輸送人才」的打擊當中回過神來。

「走吧,愣著干什麼?」阿蘿催促了一聲,「夕漸,過來。」

沈夕漸乖乖的過去拉住阿蘿的手,被阿蘿牽著前往第二層樓。

如意宗和悲天宗的弟子立刻就跟了上去。

而其他的修士,此刻還全部都在虛假的房間里苦苦掙扎。

檔次截然不同。

天才與庸才之間的間隔,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里就分的一清二楚。

芥子寶塔,第二層樓。

一個魔修睜開眼。

「這芥子寶塔打開到現在不過才兩個時辰,一層樓的那個廢物輸的如此之快麼?」這位年輕魔修咬了咬手指,手指上的鮮血被他一點點的舌忝舐干淨,邪氣十足。

「看來這一次,我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沈夕漸被阿蘿牽著,突然停了下來。

阿蘿也停了下來。

「怎麼了?」阿蘿回頭看向沈夕漸問道。

沈夕漸拿出筆,慢慢寫道,「上面給我的感覺不太好。」

「不好麼?」阿蘿沉思了一會兒,「無涯師弟,你的防御陣法呢,先在這里打開吧。」

王無涯立刻拿出陣盤,點了點頭道,「師姐你等我一盞茶的時間就好。」

「大師兄,那個阿蘿怎麼對那個少年如此言听計從?」悲天宗的弟子不由詢問自家師兄道。

「小七,你也上去幫忙。」紀子成指著一個弟子說道。

那名為小七的弟子也乖乖的拿出幾枚陣旗,開開心心的跑到王無涯身邊去了。

他早就听說如意宗的王無涯在陣法一道上很有天賦,他想要討教很久了。

「大師兄……」問話的弟子有些震驚,「怎麼連你也?」

「師弟,不可以貌取人。」紀子成苦口婆心的勸說道,「這少年天賦異稟,不可小瞧。」

「哦。」師弟只好低頭認錯,「對不起,大師兄,是我狗眼看人眼。」

「你是狗眼,我們是什麼?」紀子成笑罵了一句,「你也快將防御的符咒拿出來。」

「是。」

當兩個宗門的弟子正式走到第二樓的時候,立刻就被這壓迫性的靈氣給震住了。

這具有強大破壞力的靈氣排山倒海般涌來,一瞬間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隨即。

陣法的光暈在眾人身邊升起,陣旗無風而動,仿佛在大海當中直接定下了兩根柱子,大大緩解了眾人的壓力。

「果然有兩手,居然還早做了防備?」二層樓的魔修臉上狂喜,就好似餓了多年的餓死鬼面前擺滿了滿漢全席一般。

「哈哈哈,繼續——」

那魔修一邊加大了靈氣的輸出。

阿蘿目光一閃,將沈夕漸推到陣法中間,身影如光,拔劍而上。

錚——

劍鳴呼嘯而出。

一劍破開了海浪。

那看似虛無的空中突然被擊落了幾枚骨釘,那骨釘落在地上,很快化作陣陣黑煙。

若是被它刺入身體,怕是不死也要半殘。

魔修之名,絕不僅僅只是和仙修立場相悖而已。

魔修者,便是以人之淚、血、魂為引,從而迅速提高自身修為。誠然有那些所謂的「正魔修」,但更多的還是邪魔修。

往往需要用數十萬人的生命,才能培養出一名元嬰魔修。

骨釘消失,阿蘿的身影也擋在了眾人面前。

「不錯啊。」二層樓的魔修看著阿蘿稱贊道,「在這麼雄厚的靈壓當中還能察覺到幾枚透骨釘的細微靈氣,你的神識很敏銳。」

阿蘿警惕的看著他,當即大喝道,「如意宗弟子,布陣!」

「是——」

如意宗弟子不約而同地回答,身體也在回答的途中直接變幻方位,很快就佔據了陣法的各個角落。

悲天宗弟子哪里能落于人後,紀子成輕輕一揮手,他們就自動擺好了架勢。

如果仔細看,還能發現這兩個門派弟子擺出來的陣法之中有不少相似之處,一看就知道同出一脈。

「怎麼?你不和我說說話麼?」二層樓的魔修好奇的看著阿蘿問道,「你不是和一樓的廢物說了挺久的麼?」

「你和他不一樣。」阿蘿總算開口,「你是個好戰嗜血之人。」

這樣的人,是無法說動的。

「或許,你也能試著說服一下我?」二層樓的魔修支著下巴道,「說不定我就放你過去了呢?能夠免除一場惡戰,對你也有好處吧。」

阿蘿听聞此話,笑了起來。

「我想這位前輩大概對我有什麼誤會。」阿蘿輕輕擦拭手中的劍,「我只是不喜歡做無用之功罷了。我雖不喜戰,卻也絕不畏戰!」

作者有話要說︰  弟子甲︰大師兄,為什麼阿蘿這麼听那個沈夕漸的話?

紀子成︰不僅她要听,我也要听。你放心,以後我們都要听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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