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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大門後面的楊叔看著薛元靖, 露出一個殷勤恭敬的笑容︰「原來是二少爺回來了啊!」

明明年近而立的男人容貌冷峻深邃, 英武不凡,身材高大挺拔, 氣勢威盛,經歷多番挫折後沉澱下來的成熟穩重, 與十三歲還未長大Ch ngR n, 神采飛揚的少年並不如何相似, 但楊叔就好像看見的是十五年前的少年薛元靖一般,沒有絲毫懷疑他的身份。

「二少爺,明日就是大少爺的生辰了, 幸好您及時趕回來了, 這天都黑了, 老爺夫人和大少爺都可擔心您了, 快進來!」

薛元靖心尖一顫,目光復雜的看著楊叔, 明知道這薛家莊很不對勁, 但他真的很想很想進去再看一看爹娘和大哥。

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薛元靖唇角勾起一抹陽光的笑意,聲音帶著歡喜︰「讓爹娘和大哥久等了,我這不是去給大哥取生辰禮物了嗎?」

他就這麼踏進了薛家莊的大門。

「薛元靖!」姜黎忍不住喊了他一聲。

薛元靖回頭看了一眼姜黎,楊叔也看向姜黎等三人,微笑的問道︰「二少爺,他們都是你的朋友嗎?」

薛元靖看著姜黎,問道︰「你們要進來嗎?」

姜黎謹慎的搖了搖頭,調查詭異是不能隨隨便便進入詭異範圍內的, 他們還有許多前期工作要在薛家莊外進行的。

他和另外兩人對薛元靖擅自進入薛家莊的行為有些不滿,本想讓薛元靖做帶路炮灰的,現在看薛元靖的冒失行為,他心中很失望,默默的放棄了把人帶回來。

反正薛元靖已經踏入了薛家莊,進入詭異範圍內,即使他們出手也未必救得了人。

姜黎沒有開口勸薛元靖出來,另外兩個除鬼師臉上掛著冷笑,看薛元靖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個自掘墳墓的死人。

薛元靖十三歲家破人亡,被人追殺逃亡,混跡江湖十五年,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看人眼光自然也準,姜黎三人的眼神他看得明白,卻懶得計較。

他說道︰「他們不是我的朋友,我不認識他們。」

這是他進入薛家莊之前對帶他穿過迷霧回家的姜黎三人唯一的幫助了。

他知道自己此次踏入薛家莊的大門,九死一生,與姜黎三人撇清關系,也省得因為自己連累了他們。

楊叔收回了看向姜黎三人的目光,好似在知道這三人並非二少爺的朋友之後,就不願再給他們一個眼神了。

「二少爺,里面請。」

薛元靖朝薛家莊里面走去,一路上看見的景色,遇見的僕人,就仿佛回到十五年前,他好像還是那個承歡父母膝下,被大哥寵愛的十三歲少年郎,神采飛揚,瀟灑肆意。

他嘴角噙著笑,一步步朝正堂走去。

跨過門檻,他看見面容威嚴英俊的父親和溫柔慈愛的母親正坐在上座,面帶微笑的看著他︰「靖兒回來了。」

爹娘身旁剛才還坐著的大哥霍然起身,大步朝他走來,高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怎麼出去這麼久?天都黑了才回家,大哥還以為你趕不上明日的生辰宴了呢。」

從外表上看,大哥才是少年模樣,他卻已經年近中年,可大哥待他依舊如曾經的少年。

薛元靖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他顧不上擦拭自己的眼淚,貪婪的看著爹娘和大哥那午夜夢回才能夢見幾次的面容︰「爹,娘,大哥,我好想你們……」

薛父薛母也站起身來,憐惜的看著他︰「怎麼哭了?這麼大的孩子了還跟個小哭包似的,爹娘也想你。」

薛元靖哭得跟個孩子一樣,被薛母摟在懷里安撫著,這夢里才能夢見的場景竟然化作了現實,讓薛元靖由衷的希望,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吧,哪怕是假的,他也心甘情願的沉浸其中。

薛父看著抱著哭成一團的母子倆,勸道︰「這馬上就是晚膳時辰了,靖兒這麼晚才回來,肯定餓了,我們先用膳吧。」

僕人陸陸續續的端上了菜肴,都是以前家宴時常吃的菜,讓薛元靖又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

坐在他對面的大哥笑吟吟的問道︰「元靖,你不是說今天是給我取生辰禮物的嗎?是什麼禮物呀?」

薛元靖模了模自己懷里的一個小匣子,扯了扯嘴角,艱難的說道︰「大哥,生辰禮物明日才能給你。」

十五年前他興沖沖的拿著生辰禮物回來,卻看見被滅門的薛家莊,這份生辰禮物永遠也送不出去。

如今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但他想,自己懷里這份遲來了十五年的生辰禮物,在明日大哥生辰之日,一定可以送出去的。

哪怕明日的幻象也會如十五年前一樣出現凶手殺入薛家莊,他也要那凶手有來無回!

誰都不能破壞他們一家人團聚!誰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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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靖晚膳吃完,卻一點飽月復感都沒有,這讓他深深的清楚著,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象。

但他卻心甘情願的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吃完晚膳,元嘉帶著薛元靖去他的院落休息。

薛元靖的住處與薛元嘉緊挨著,就住在他隔壁。

元嘉帶著薛元靖來到他的院落,笑著說道︰「夜深了,元靖你好好休息,明日要早起呢。」

他看向那些派來伺候薛元靖的鬼僕︰「好好伺候二少爺。」

「是!」鬼僕們一個個恭敬無比的應道。

薛元靖卻道︰「大哥,我們今晚一起睡吧,我想跟大哥一起睡,我一個人睡覺害怕。」

元嘉心中深深的嘆了口氣,面上卻掛著笑容︰「你小子都十三歲了,再過兩年都能娶媳婦了,還害怕一個人睡覺呢,羞不羞?」

薛元靖笑的開朗︰「大哥不說,誰知道呀?我才不怕被人笑話呢。」

元嘉好笑的點了點他的額頭,答應了下來︰「行吧,直接過來就是,你上次放在我房里的被子也沒拿回去,正好用上。」

薛元靖笑嘻嘻的跟上了元嘉。

青硯已經幫忙在元嘉的大床上鋪好了兩床被子,又伺候兩人洗漱一番,元嘉月兌鞋上了床。

看見還愣在那里的薛元靖,笑著招了招手︰「元靖,快上來。」

薛元靖抿著唇微笑著,即使知道這是一場幻象,或者是眼前對他笑得溫煦的大哥是鬼怪,他也沒有絲毫懼怕。

他懷著幸福的心情爬到床上,躺在大哥的身邊,就像是小時候那樣,纏著大哥說話︰「大哥,給我講故事吧,我睡不著。」

元嘉一掌扇動,掌風吹滅了蠟燭,房間里黑了下來。

在黑暗中,他的聲音響起︰「好,那大哥給你講爹娘年輕時闖蕩江湖揚名天下的故事吧……」

「嗯嗯!」薛元靖抱著被子乖巧的听著,哪怕這是他曾經听過很多很多遍的睡前故事,但時隔十五年再听見大哥徐徐道來,竟有種說不出的心酸滋味。

薛元靖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就這麼躺一夜等待天明,或者等不到天亮,身邊大哥化作的鬼怪就會露出猙獰面目殺了他。

但沒想到他在大哥溫柔的聲音中眼皮子越來越重,就這麼沉沉的睡著了。

在薛元靖睡著之後,元嘉繼續把自己講的故事收了尾,講完後轉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薛元靖,嘆息一聲︰「真是個傻孩子。」

他又轉頭看向外面,目光穿透空間看見了薛家莊的圍牆處,有三道身影忽然**進來了。

元嘉嗤笑一聲︰「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自來。好好的大門不走,偏偏要**……」

他的身形在床上忽然消失,房門外忽然出現了他的身影。

元嘉看了一眼守門的青硯,淡淡的吩咐道︰「保護好二少爺。」

青硯恭敬的應道︰「是,大少爺。」

元嘉慢慢的朝那三道**進來的身影走去,這三人他能感應到他們身上有很神秘與他掌控的規則類似的力量,薛家莊的那些鬼物,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這三個人只能送人頭的份兒,所以還得他親自出手。

不過元嘉也沒太在意這三人,因為他們從**進入薛家莊開始,就進入他的死亡規則內,除非他們強大到能夠逆轉薛家莊的死亡規則,否則必死。

元嘉負手走到姜黎等三人偷偷潛入的地方,他不遮不掩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哪里來的小毛賊,膽敢擅闖我薛家莊?」

還以為自己潛入進來隱藏得很好的姜黎三人頓時僵愣在原地,警惕無比的盯著元嘉。

他們從元嘉身上沒有感應到半點陰氣,不僅沒有放心,反而更恐懼了。

眼前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看起來跟正常活人似的,然而這薛家莊除了他們三個活人,或許也就剩一個還不知是死是活的薛元靖了。

身上沒有陰氣,不是鬼物,又不是活人,除了詭異不作他想。

一個人形詭異?

了解過不少詭異的姜黎三人心中驚懼無比,他們都知道,人形詭異遠比物形詭異更可怕,因為人形詭異有簡單的智慧,不像物形詭異是純粹的詭異現象,沒有絲毫智慧。

他們之前一直以為薛家莊才是真正的詭異,現在看來,薛家莊的異狀都是由眼前這個少年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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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作為三人中的領頭人,最先冷靜下來,有過一次接觸人形詭異經驗的他顫抖著聲音道︰「我們是借宿的旅人,意外進入山莊,還望恕罪。請問閣下是什麼人?」

元嘉冷漠的看了他們一眼,根本沒有理會姜黎的試探,淡淡的道︰「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

他的身邊忽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十幾個僕役,這十幾個僕役的眼楮都閃爍著猩紅的光芒,朝三人包圍過去。

姜黎厲喝道︰「動手!」

姜黎左邊的那個除鬼師扯起右邊寬大的袖子,露出一只奇怪的手臂。

右手的手肘下面並不是正常的手臂,而是一把慘白色的骨頭剪刀,那剪刀看起來一點也不鋒利,就像是用白骨粗制濫造而成的,但當他對著那十幾個鬼僕剪動一下剪刀之後,所有的鬼僕就好像被人攔腰剪斷,身體上下分離。

元嘉也仿佛看見一把巨大的白骨剪刀朝自己腰上剪來,卻在靠近他的時候被他的規則給碾碎了。

那些本該被殺死的鬼僕在元嘉的規則籠罩之下是不死的,很快被剪成兩半的鬼僕又重新連接起來。

白骨剪刀的主人臉色慘白,肉眼可見的白骨剪刀變長了,而他右手手臂變短了一節,就好像他有一部分手臂變成了白骨剪刀的一部分。

「白骨剪沒用。」

姜黎右邊的那個除鬼師迅速伸手拔下頭發上的一根玉簪子,往他們面前一劃,一道漆黑的線就出現在元嘉和姜黎三人的中間。

這條黑線將雙方劃分成了兩個空間,元嘉能感覺到被劃分到姜黎三人那邊空間里的鬼僕與他失去了聯系。

並不是他感應不到鬼僕了,而是他的規則竟然暫時無法籠罩在鬼僕身上了,也就是說,一旦姜黎他們那邊的鬼僕被殺死,就是真的死去了。

元嘉盯著面前的黑線看了一下,然後抬頭看向姜黎右邊的那個除鬼師手中的玉簪子。

他能感應到玉簪子上面的規則波動,這是一件詭異物品。

規則不可破壞,規則無解,只能回避。元嘉心念一動,一道敲門聲傳來,握著玉簪子的除鬼師眼楮一瞪,氣息全無的倒了下去。

元嘉淡淡的警告他們︰「我勸你們最好束手就擒,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們了。」

本想拼死一搏的姜黎動作僵硬的不敢動彈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怎麼死的,他們三人一直都在一起,也就是說,若是觸犯了死亡規則,他們三人是一起觸犯的。眼前這個人形詭異也可以像殺死他的同伴一樣隨意的殺死他。

冷靜,要冷靜下來,現在他唯一的生機就是看眼前這個少年模樣的人形詭異能否友好溝通了。

姜黎舉起手,示意自己什麼動作都沒有,原本隱含高傲的臉上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不動,我們保證不動。」

另一個除鬼師也默默的收起了自己白骨剪刀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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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玉簪子的除鬼師死去後,玉簪子無人控制,就落在了地面上。

而原先劃下來的那道黑線,也被元嘉的規則給消磨掉了。

規則與規則可以互相踫撞,強大的規則可以消磨掉弱小的規則。規則的強大與弱小並不是絕對的,主要還是看是否相克。

比如說手持玉簪子的除鬼師因為**擅闖薛家莊,進入元嘉的死亡規則內,也代表著玉簪子進入他的死亡規則里。

玉簪子在他的主場,自然是被他輕松壓制,黑線迅速被消磨掉。

元嘉走過去撿起玉簪子,冥冥之中一道訊息傳入他的腦海中。

這個簪子名為畫地為牢,用它畫出來一個圈,就可以把人困在里面,外面的人無法攻擊里面,里面的人也無法攻擊外面。使用代價就是每使用一次就削減十年壽命。

剛才情急之下,拿著這個簪子的除鬼師來不及慢慢畫圓圈,只能先畫一條線阻攔元嘉。

若是他畫的是圓圈,元嘉還真不能讓他立刻死亡,得先與簪子進行規則踫撞,消磨掉黑線圓圈才能殺死被畫地為牢保護的除鬼師。

可惜這個除鬼師畫的只是一條黑線,而整個薛家莊都相當于是元嘉的身體與規則的延伸,他攔得了正面,攔不了側面與背面。

像‘畫地為牢簪’這種危險度不高的詭異物品可以被除鬼師利用,元嘉拿著這根‘畫地為牢簪’想到了薛元靖。

薛元靖只是一個普通人,武功再高,在面對鬼物和詭異時,都會有心無力。

他想把這根‘畫地為牢簪’送給薛元靖護身。雖然使用代價為十年壽命很高昂,但失去十年壽命總比丟了性命要強。

元嘉收起‘畫地為牢簪’,看了一眼剩下的姜黎兩人,鬼僕已經把兩人給抓了起來。

他的神識往兩人身上一查探,他們身上有什麼詭異物品全都一清二楚。

靈覺很高的兩人能夠感覺到自己仿佛沒穿衣服被元嘉看光了一樣,頭皮發麻汗毛倒豎的僵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元嘉從姜黎身上拿出一面黑色的小旗子,同樣的一股無形的訊息傳遞給他︰走陰旗,開闢陰間之路。使用一次消耗一縷靈魂。

這也是一件詭異物品,可以開闢陰間之路,姜黎申請這面走陰旗就是想著若是被困在薛家莊出不來,就使用走陰旗從陰路離開薛家莊。

三個人,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一件詭異物品,‘畫地為牢簪’和‘走陰旗’都是防御和逃跑類型的,只有‘白骨剪刀’是攻擊類型的。

元嘉能感應得到白骨剪刀的攻擊規則就是剪斷一切在它規則之內的存在。

他目光落到那個除鬼師的右手之上,說道︰「交出來吧。」

那個除鬼師臉色變了變,還是咬牙折斷了自己的右手上的白骨剪刀,交給了元嘉。

在白骨剪刀被取下來後,這個除鬼師的右手手臂就只剩下手肘之上的位置,傷口處還流淌著鮮血,勉強用衣服撕碎的布條包扎了一下,卻沒法恢復手臂的正常。

看來這白骨剪刀在要使用它之前,要做好舍去手臂的心理準備。

不過使用代價比另外兩樣詭異物品要低一些,使用一次白骨剪刀就會吞掉使用者的一部分軀體,直到將使用者整個人給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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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派鬼僕將兩人給關了起來,沒有了詭異物品傍身,這兩個除鬼師想逃也逃不了,他們那點手段想對付被元嘉加強過的眾多鬼僕,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知道這兩人暫時束手就擒,是想找機會逃走,不過他並不在乎。

在把姜黎兩人給關起來後,元嘉就回去睡覺了。

薛家莊的地牢里,姜黎看著手臂還在滲血的同伴,苦笑道︰「你還好吧?」

「我沒事,流這點血還死不了。現在想想怎麼活著從人形詭異手里逃出去吧,這只詭異看起來靈智很高,一點都不混亂的樣子。」

姜黎沉吟道︰「據我所知,薛家莊里這般年齡的少年,應該就是十五年前死在滅門慘案中的薛家大少爺薛元嘉了。這只人形詭異極有可能是薛元嘉死後所化。」

「薛元靖!」斷臂的除鬼師恍然大悟,「我們的生機在于薛元靖!」

他看向姜黎,眼露慶幸︰「幸好你把薛元靖帶來了。」

詭異是如何形成的,誰也不知道,它們遠比鬼物更可怕,完全無解,令人絕望。

不過從詭異手中逃生的辦法還是有的,找到詭異的規則漏洞,找到那一線生機。

薛家莊里這只人形詭異極有可能是薛家莊大少爺薛元嘉死後形成的,那麼薛元嘉的親弟弟薛元靖可能就會是這一線生機。

姜黎苦笑道︰「或許我們在進薛家莊之前,那個鬼物詢問我們是不是薛元靖的朋友時,我們不該否認的。」

人形詭異何其罕見,一般人死後都是變成鬼物,詭異都是某個環境或者某個物品出現了詭異現象,殺人于無形之中,人死後變成詭異是極其極其罕見的。

姜黎三人在來薛家莊之前,也只以為是薛家莊經歷滅門慘案後化作了詭異,頂多是薛家莊當年死去的人化作厲鬼,被薛家莊這只詭異所驅使。卻沒想到化作詭異的是薛家莊的大少爺薛元嘉,他操控著薛家莊興風作浪。

早知如此,就該在薛元靖進入薛家莊時以他朋友的身份跟著一起進來,這才是安全系數最高的。

兩人在地牢里商量著該如何找到薛元靖,天漸漸亮了起來。

不知從何處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

薛元靖聞雞而起,睜開眼,然後就看見已經坐起身的大哥正在穿衣服。

他喃喃的喊了一聲︰「大哥?」

元嘉回頭對他微笑道︰「天亮了,該起來練武了。今日是我的生辰,但今日的練武也不能懈怠了。」

薛元靖嘴唇微微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力的點了點頭。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這麼多年他在夢中無數次夢見薛家莊滅門之前一家人住在一起歡聲笑語的場景,但他潛意識里對滅門那一日的排斥,所以他再怎麼做夢,也永遠夢不到大哥十八歲生辰這一日的到來。

而今天,大哥說,今日是他的生辰。

薛元靖用力眨了眨眼,將眼眶里快要溢出來的淚水逼了回去,他起身穿上一身練武裝,洗漱之後就隨大哥一同去了練武場。

「出拳要用力,但不要用力過猛。」

「下盤要穩當,否則與人交手時容易被撂倒……」

薛元靖明明早已神功大成,江湖上少有敵手,但此時此刻,他卻心甘情願的在練武場上仿佛初學者一樣被大哥教導著怎麼練拳。

甚至因為貪戀此刻的溫馨,他故意練得歪歪扭扭,被大哥握著手示範指導,讓他心頭一片熾熱。

一直從天色蒙蒙亮練到天光大亮,大哥才停下來,對他說道︰「就到這里了,去換身衣服,跟爹娘一塊兒用早膳。」

薛元靖歡快的應了一聲︰「好 !」他一蹦一跳的小跑著,昭示著他的好心情。

元嘉走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那小孩子氣的模樣,忍不住失笑道︰「小心點兒,別摔著了。」

薛元靖響亮的應了一聲︰「摔不著的。」

兩人換身衣服就去與薛父薛母一同吃早膳,他們早已等了好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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