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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番外︰IF線首領宰(十九)

番外︰if線首領宰(十九)

在回武偵社的路上, 百鬼丸的心情不再那麼沉甸甸的。

他的迷惑得到了解開。

而且,他見到了十四歲的太宰治, 那個還未墮入黑暗的純潔火焰。

相比起解開心結的百鬼丸, 江戶川亂步就屬于不太樂意,但是看在百鬼丸的面子上不去計較, 悶頭走在前面的十字路口處。

百鬼丸及時抓住了想闖紅綠燈的亂步先生,握緊對方的手腕。

「亂步先生!」

一輛直行的車疾馳而去,差點撞到人。

司機心有余悸,暗罵了一聲, 松開踩剎車的腳, 迅速離開這片十字路口。

江戶川亂步同時睜開了綠眸,不說話,有點冷漠。

百鬼丸心軟︰「我們去糖果屋。」

江戶川亂步的雙眼閉上, 彎起月牙狀,頓時活潑起來︰「好呀!亂步大人餓了, 百鬼丸本來就要給亂步大人買零食!」

背後。

腳不著地, 飄在半空中隱形的齊木楠雄沉思。

【這個世界的江戶川亂步在吃醋?】

想進一步讀取心音, 齊木楠雄卻被江戶川亂步睜開眼後的思維干擾了。

江戶川亂步的思維太雜、太亂、天馬行空地湊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連個總結也不給。

齊木楠雄听得亂糟糟的, 感慨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弄懂這個人, 他把注意力繼續放在百鬼丸的身上, 想找出對方的真實想法。

到了糖果屋,江戶川亂步忘記煩惱,四處挑選零食,百鬼丸走到棉花糖的貨架旁邊, 伸手就拿起了一包日本產的白色棉花糖。他為自己下意識的行為感到一絲無奈,偷偷去看了看仿佛沒注意到自己的亂步先生,想把白色棉花糖放回去,又隱約產生了買下來的沖動。

白色的……柔軟而蓬松,就像是年少的太宰治。

就當做是紀念吧。

百鬼丸覺得自己也騙不過亂步先生,干脆也不隱瞞了,放入購物籃里。

他不知道這一幕被齊木楠雄看個正著。

齊木楠雄︰【呀咧呀咧,百鬼丸是在紀念太宰治嗎?】

齊木楠雄︰【時間過去了兩年,就算是親人都會漸漸淡忘了悲痛,根據百鬼丸的心音,他過去沒有見過太宰治,只是在十年火箭炮的干涉下親眼目睹了十四歲的太宰治,驟然被喚起了那份被拯救的感情。】

齊木楠雄︰【尤其是……這個世界的太宰治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真的是壞事干盡,復活他,是對其他一心一意做善事的人的不公平吧。】

到這一步,齊木楠雄仍然沒有直接回溯時間,選擇靜觀其變。

齊木楠雄需要一個理由。

讓惡人能改邪歸正,讓自殺的人願意延續生命的理由。

百鬼丸沒有開啟心眼,所以不知道背後跟著一個幽靈般的二次元之神,他與江戶川亂步購物完畢就返回武偵社,沒有讓同伴們擔憂太久。

十年火箭炮帶來的影響,不知不覺中消失。

社員們雖然很好奇十年前的百鬼丸尋找的「多羅羅」是誰,但是亂步先生說過這個人在兩年前就死了,也就不會去觸踫百鬼丸的傷心事。

二十四歲的百鬼丸不是成長期的孩子,有了較為健全的人格,三觀積極向上,以自己優秀的能力在武偵社工作,而不再是被人收留的小可憐。這樣的百鬼丸令齊木楠雄有了一些欣慰的感覺,沒有太宰治,百鬼丸依舊能完全的生存下來,仿佛沒有愛情也無所謂。

百鬼丸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後面,與江戶川亂步相鄰,江戶川亂步撕開糖果袋子,挑選漂亮的水果糖,無憂無慮的模樣讓人看著就放松。

齊木楠雄非常小心翼翼地避開江戶川亂步的視線,飄來飄去。

他把武偵社逛了一圈,接受其他人的心音,還好武偵社的社員上午見過十四歲的百鬼丸,內心時不時就在想兩個百鬼丸的差別,倒是給他分析出了一些有用的事情,這里的人不愧都是偵探。

國木田獨步︰【十四歲的百鬼丸在找的多羅羅,又恰巧死了,那個人該不會就是兩年前給百鬼丸送禮物,最後默默死去的港黑首領吧?】

太宰治給百鬼丸送過禮物?

宮澤賢治︰【城里人的愛情好難懂啊,亂步先生加油!】

太宰治,你果然頭上有一點點綠。

谷崎潤一郎︰【以後的百鬼丸先生好可憐,令人不自覺憐憫,而現在的百鬼丸先生完全不一樣,強大又果決,再也不想看見百鬼丸先生哭泣了。】

百鬼丸的哭泣嗎?

齊木楠雄從谷崎潤一郎稍縱即逝的回憶里听到少許。

谷崎潤一郎的妹妹,黑長直的美女谷崎直美雙手托腮,臨近中午,無事可干的她把視線飄向百鬼丸,心想︰【百鬼丸先生……好看……】

齊木楠雄黑線。

谷崎直美︰【這樣好看的百鬼丸先生,為什麼總是拒絕追求者呢?】

谷崎直美︰【我並沒有看出他喜歡上了亂步先生呀。】

很好,他又收集到了一個情報,百鬼丸沒有和江戶川亂步在一起,兩個人是純潔的朋友關系,頂多是江戶川亂步討厭有人搶走他的小伙伴。

芥川龍之介︰【上午被百鬼丸先生嚇了一跳,分散了心思,必須盡早完成手里的工作,中午陪織田先生吃咖喱。】

無用的情報。

織田作之助︰【百鬼丸……多羅羅……太宰治到底是為了什麼跳樓?】

齊木楠雄湊近過去,還看見了他電腦屏幕里搜索港口黑手黨的信息。

上一代港黑首領太宰治,十八歲上位,用四年時間把港口黑手黨發展到了巔峰,被政府忌憚至極,二十二歲跳樓身亡。因為過去了兩年的時間,外界的媒體不再像當年那樣心驚膽戰,開始扒出了不少太宰治的情報,使得很少出現在人前的太宰治的照片一出現,吸引了不少點擊率。

不同于齊木楠雄認識的十六歲太宰治,這個人的背影更加成熟優雅,身披黑大衣,皮膚露出來的地方纏著繃帶,行走在部下的重重保護里。

俊美多金,位高權重,心思深不可測,傳言上位四年來沒有合過眼睡覺。

即便如此也吊打娛樂圈的一群小鮮肉。

女性殺手。

這就是外界敢八卦他的媒體對太宰治外表上的評價。

在跳樓的問題上,媒體倒是抖落出了太宰治以前就喜歡自殺的愛好,加入港口黑手黨的原因也是內部人都知道的——自殺被人救了。

織田作之助︰【我不信,百鬼丸的反應太大了,分明是另有情況。】

棕紅色頭發的男人移動鼠標,看了好幾個沒有意義的帖子,對當年太宰治以讀者的身份來見他的事情耿耿于懷。

【太宰治認識我,還看過我的書,他見我是死前的前一天。】

【我過去在哪里見過他嗎?】

【比起我,百鬼丸不該是更重要的人?哪怕是身患絕癥之類的因素,他為什麼不隱藏身份,去見自己喜歡的百鬼丸一面呢。】

【……是擔心百鬼丸的心眼嗎?】

【關于這個人的問題,百鬼丸不肯說,亂步先生也不肯說,武偵社里的知情者就只有社長了,唉,社長不讓我們探究下去。】

織田作之助苦惱了。

齊木楠雄得到他的提醒,果斷從窗戶口飄去社長辦公室。

湊巧的是齊木楠雄發現福澤諭吉在打電話。

「嗯,老師。」

「當年的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他能走出來,比陷入愧疚里更好。」

「太宰治幫過百鬼丸,武偵社欠他一個人情,將來港口黑手黨有需要的時候,我會想辦法幫他們一次,僅此而已。」

「老師,港口黑手黨那邊……」

後面的話題,福澤諭吉再度聊到了橫濱市、乃至于國家的局勢方面。

十五分鐘後,武偵社的午休時間到了,齊木楠雄從福澤諭吉那邊听見了一些重要情報,跟在出門的福澤諭吉身後出來。

武偵社的社員們一起到了一樓的咖啡廳里聚餐,嘰嘰喳喳,討論菜單。

坐在里面的百鬼丸有一縷心音陡然驚住了齊木楠雄。

【好熱鬧啊,大家在一起……】

【可惜這個武偵社里,只有織田先生,沒有從港黑叛逃的太宰治。】

百鬼丸知道太宰治。

百鬼丸甚至知道太宰治會來武裝偵探社!

面前外表完好、內在殘疾的青年,一聲不吭,隱藏著自己的秘密!

齊木楠雄此刻的心情與某個已故首領一致,十分微妙︰【百鬼丸,作為一個待在黑暗里待那麼久的人,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二次元之神有一種預感——

這個世界最令人無法算計到的變數,有可能就是百鬼丸。

當初被馬賽克刷屏的心音,齊木楠雄可沒有忘記,印象相當之深刻!

【百鬼丸有防備讀心術力量的手段。】

【來自異世界的他,是不是看過的不止太宰治的文豪人生記錄,還有太宰治是無效化異能力者的平行時空線?】

【除了太宰治認識他這一點。】

【換一句話來說……呀咧,百鬼丸大概率知道太宰治的全部人生。】

齊木楠雄一直以為百鬼丸被太宰治吃得死死的,如今被刷新了印象。

敢情百鬼丸是樂在其中了。

因為愛。

所以,即使知道一切也願意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總是被人劇透,看得太透徹,而導致無法對故事、乃至于自己身邊的人群缺乏代入感的齊木楠雄有點被觸動,對百鬼丸了新的看法︰有時候裝作不知道,只是為了更加深刻的融入這個世界吧。

吃完飯,午休的時候,百鬼丸趴在辦公桌上,人造的雙眼停止工作,進入休息,幾秒後他習以為常的恢復了心眼的狀態。

他被心眼世界巨大的光芒震撼到了。

往日的黑暗消失不見,不知何時,有一輪籠罩日本島的曜日來到他的身邊,白茫茫的光線刺激到了他的心眼,令他看不清旁邊的東西。如此磅礡的生命力與干淨善良的靈魂,是高天原之上的神明大人嗎?!

齊木楠雄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的想法,直截了當地用傳心術問他。

【你希望你的多羅羅復活嗎?】

【想!】

百鬼丸的心靈以毫不猶豫的方式大聲回答。

他通過if線的劇情猜測太宰治是自覺心願已了,離開人世間,但是以他的立場,分明看見對方根本沒有獲得救贖,拯救完他人就死了啊。

活著,太宰治才能被人拯救,與織田作之助再次成為朋友!

再黑暗的人生,有了希望就一定能夠獲得改變!

齊木楠雄勾起嘴角。

【不愧是你。】

把所有幫助過他的人當作菩薩,而許願菩薩能平平安安的人,唯有百鬼丸。

也唯有百鬼丸,能拯救墮入黑暗的太宰治吧。

「咦……百鬼丸,你在干什麼?」

在江戶川亂步揉著眼楮,戴上眼鏡的前一秒,齊木楠雄一個激靈,瞬間移動,離開武偵社,拒絕被人發現自己的存在。

百鬼丸喃道︰「我看見了一位耀眼的神明大人……」

江戶川亂步打了個哈欠,困惑地說道︰「可是本偵探看見的是一個透明的幽靈,特別奇怪地跟著我們,我還以為是你招惹來的。」

「我不認識。」

百鬼丸搖頭,與他的說話聲很小,沒有被其他社員听見。

江戶川亂步︰「他對你說了什麼?」

百鬼丸有了一些激動,但是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他問我‘希望復活你的多羅羅嗎’?我回答了‘是’。」

江戶川亂步炸毛了。

百鬼丸急忙把他的眼鏡摘掉,降低亂步先生的智商。

先降智,再哄人。

「亂步先生,我最喜歡你了,沒有你,也不會有現在的我,請你不要擔心,我不會離開這個家的!」

「嗚嗚,百鬼丸……明明是我養你的,不許跟野男人跑了。」

「噗,不會的。」

百鬼丸信誓旦旦,不認為自己會被「野男人」拐跑。

就算多羅羅復活了……

呃。

他想辦法把多羅羅拐來武偵社才對嘛!

港口黑手黨的墓園。

避開一路上的監控和港口黑手黨成員,齊木楠雄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他對墓碑之下死去的人說道︰【太宰治,別怪我打擾你睡覺。】

在他看來,百鬼丸同意了,代表未來也有人管著太宰治的三餐,沒有了港口黑手黨身份的太宰治已經「自由」了。

他抬起手,時間的偉力在他的體內涌動。

【我想給媽媽看的故事。】

【絕對不會be。】

齊木楠雄不想去修改歷史,何況太宰治死了,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復活。他摘下抑制器,在沒有抑制器的狀態下,他可以讓物體或者生物進行時間回溯,一天最多用三次,一次最多回溯到七年前。

在齊木楠雄對棺材里的尸體進行時間回溯的時候,他突然頭疼一下。

強烈的頭疼出現,打斷他準備復活太宰治的注意力。

他的「預知」不受控制的發動了——

未來,世界毀滅?!!

受到驚嚇之下,齊木楠雄的超能力出現偏差,針對尸體的時間回溯,變成了針對世界的大範圍時間回溯,四周出現巨大的變化。

繁華如東京都的橫濱市褪去色彩,時空扭曲。

咻的一下,齊木楠雄站在兩年前的土地上,眼前已經沒有了墓碑。

【……???】

他在哪里?

淡定,他的超能力又出現問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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