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診所內。
白蘭•杰索躺在病床上, 臉色失血過多，他被森鷗外簡單的縫合了傷口, 月復部和肩膀被紗布包扎了起來, 可以cos診所里第三個繃帶怪了。森鷗外溫和的對這名傷患說道︰「沒有傷到內髒和骨頭，以你的年齡養一段時間就能好, 未來幾天注意靜養，小心不要拉扯到傷口。」
白蘭•杰索生無可戀地說道︰「多謝森先生，我會付診金的。」
「診金就不用了。」
森鷗外朝他笑一笑，提著藥箱出去, 完全是魔鬼巢穴里的魔鬼本人。
所以, 白蘭•杰索壓根就沒向他求救的意思，說了還會得罪太宰治，到時候森鷗外來隨便一個兩不偏幫, 白蘭•杰索就要死翹翹了。
病房外面，太宰治攔住了森鷗外︰「森先生, 幫個忙啦。」
森鷗外並不是很樂意地說道︰「我沒有計較你亂來, 已經算幫忙了吧。」
太宰治把百鬼丸的手塞到森先生那里, 自己進入病房。
「給我照看一下。」
「……」
森鷗外無語, 平時踫都不讓踫一下, 這個時候倒是大方起來。
百鬼丸的心眼看了一眼岳父, 便給了一個後腦勺，想要跟著「多羅羅」過去，然後被森鷗外盡職盡責地拉了回來，去做新一輪的體檢。
「百鬼君, 讓我檢查你的脊柱和新生的右腿。」
「？？？」
百鬼丸一臉迷茫的被騙上儀器，乖乖躺平，接受岳父的好意。
坐在儀器屏幕前的森鷗外模出本子和筆，開始記錄他的生長數據，愛麗絲端著甜點盤子走過來一看︰「林太郎，百鬼丸還在長身高呀。」
森鷗外說道︰「這是正常的數據，太宰君的身高反而矮了一點。」
愛麗絲眨巴著藍眸︰「我在診所里找到了牛女乃，果然是太宰要喝吧。」
森鷗外用鋼筆支著臉頰，戲謔道︰「是啊。」
畢竟是「女兒」和「女婿」。
愛麗絲接收他的心思，二話不說對著干︰「是兒子和媳婦！只要太宰不挑食，他肯定會長高的，完全無法想象他搞不定百鬼丸……」
森鷗外「噓」了一聲。
愛麗絲悄悄去看病房後，說道︰「他什麼時候才會知道啊。」
森鷗外整理紙張︰「我的碟子都讓他看了一遍，錄像帶被弄得亂七八糟，他年齡小，身體沒發育成熟，不開竅也沒有辦法。」
在某些方面心思污濁的森鷗外看向儀器里的百鬼丸。
太宰君，自己的人偶還是自己照顧吧，被其他人踫了……小心後悔。
不到十分鐘，太宰治就從病房里出來了。
他把百鬼丸從儀器里拉起身，森鷗外感興趣的問他︰「這麼快？」
太宰治滿不在乎︰「那個家伙撐不住多久啦。」
森鷗外吃驚︰「好歹是意大利的黑手黨。」
太宰治給百鬼丸整理好衣服和繃帶，在這個技能上越發熟練，「這和是不是意大利人有什麼關系，他怕死，不想死就只能答應我。」
森鷗外點了點頭︰「他之前說有一百個、一千個自己是什麼意思？」
關于白蘭•杰索被追殺的全程都有人稟報給了他。
太宰治的動作一頓。
「森先生……」
「您相信平行時空的存在嗎？」
在這個世界之外，有無數個平行時空，只有少之又少的幸運兒能窺探到周圍的世界，白蘭•杰索就是覺醒了干涉平行時空能力的人。
更詳細的內容，太宰治沒有和森鷗外說下去，為對方留了一個懸念。
森鷗外陷入了沉思。
平行時空？是異能力帶來的錯覺，還是真的能觀測到？
如果可以觀測平行時空……這位意大利來的白蘭•杰索展現給人看的實力未免弱爆了，與這種強大到逆天的能力看上去完全不匹配。
查完病房的監控視頻，森鷗外就對可憐兮兮的白蘭•杰索打消了一半的猜測。
【這麼弱……不像是能觀測平行時空的人。】
一不留神，森鷗外的注意力被監控視頻里其他畫面吸引走，嗯，夏目老師應該會喜歡吧，趕緊錄下來，不能被太宰君找機會刪除掉了。
病房里，十五歲的白蘭•戲精•杰索持續挺尸。
不是他弱！
是他不想搞事情啊，又不是每個棉花糖控都有一顆稱霸世界的心！
他盤算起一個想法︰【怎麼勾引其他世界的我過來。】
不是每個世界的白蘭•杰索都覺醒了平行時空的力量，那些無緣覺醒的「自己」，就是另外一些覺醒者們的棋子，身體可以隨便用，記憶可以隨便佔據，他們的世界也是最早被白蘭•杰索們毀滅掉的那一批。
八兆個平行時空時刻在新生，時刻在毀滅，新生的速度遠遠跟不上白蘭•杰索與白蘭•杰索角逐的毀滅速度，如今滿打滿算就剩下十分之一。
本世界的白蘭少年最幸運的就是他去年覺醒了，及時防備住了其他白蘭。
差一點，他就是別人的玩具。
這件事給他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使得他的搞事興趣不是特別大，頗有被嚇成鵪鶉的趨勢，因為隔壁那些世界的白蘭•杰索一個塞一個凶殘。
自己把自己做成幽靈。
自己把自己殺死後，采集死氣之炎，觀察尸體是什麼模樣。
自己綠自己……
自己坑自己……
白蘭•杰索覺得自己會變成這樣完全是他們教的！
——推鍋成功ˇ。
不管是太宰治還是百鬼丸，沒有留給白蘭•杰索養傷的時間，在森先生去上班之後，就讓白蘭•杰索自己推著輪椅出去談話。
到了不會被監听的安全地帶，白蘭•杰索捂住肚子說︰「輪椅不能用。」
太宰治說道︰「我檢查過，上面沒有竊听設備。」
白蘭•杰索搖頭，艱難地站起來。
等他走到了一棵樹下面，靠著樹干喘口氣道︰「要小心讀取記憶的異能力……等我們談完話，這棵樹也必須銷毀，你听，我說，我對那些千奇百怪的異能力也很無奈，做什麼事情都可能莫名其妙的暴露。」
他防備的就是異能特務科成員，阪口安吾的異能力——「墮落論」。
對方能讀取殘留在物品上的記憶。
「我覺醒干涉平行時空的能力是在一年前，那個時候我在讀書，突然踫到了一個驚慌失措的日本少年，然後我就被觸發了這個能力。」
「那個日本少年是誰不重要，據我推測，我天生就具備這方面的天賦，相當于未覺醒狀態的異能力，而覺醒條件就是接觸到非本時空的人類……以你的頭腦肯定能夠理解，我閑話少說了，現在好多平行時空都被毀滅了……」
白蘭•杰索喘了一口氣，找了個盡量不壓迫傷口的站姿。
「我身上的罪孽就是平行時空的白蘭•杰索帶來的，我與他們共享力量與覺醒前的全部記憶，具備各個世界的知識，但我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
「他們大部分已經玩到了瘋狂，以世界為游樂場，互相廝殺，我不願加入他們的隊伍而遭到了敵視，目前最強的白蘭•杰索是位于十年後的世界線，他的優勢太大了，已經建立了屬于他的密魯菲奧雷家族，擊潰了無數個世界的彭格列家族，而且他是最早覺醒平行時空力量的白蘭•杰索。」
「我預感他會是最後的勝利者，他若是贏了，絕不會放過同位體的我。」
「我和他必須死一個。」
「這也是我會冒險來日本的原因之一，想來尋找機會。」
白蘭•杰索冷汗津津地笑道︰「百鬼君想要斬殺罪孽滔天的人，我強烈推薦平行時空的我喲，作天作地，不管怎麼殺死都沒有關系。」
他的紫眸里一片陰翳與薄情，對人如此，對其他白蘭亦是如此。
「你們，意下如何？」
這一番話，真真假假，信息量巨大。
涉及世界毀滅的可怕問題，放在哪里都該被嚴肅以待，奈何太宰治感覺不到提起勁的興趣，仔細想一想︰世界毀滅好像也算一個he的結局了。
「百鬼丸，我們一起炸成煙花怎麼樣？」太宰治玩笑道。
「……」百鬼丸的臉被他掰正，不允許去看白蘭•杰索，只能不斷眨眼間。
【好為難啊。】
【多羅羅，先殺魔神再**可以嗎？】
【多羅羅最好看了！多羅羅最可愛了！我想恢復器官啊……多羅羅……】
太宰治去問白蘭︰「你怎麼讓他過來？」
白蘭•杰索的目光落在百鬼丸身上，令太宰治有點不悅。
「別誤會，我對百鬼君的興趣僅在于他的來歷。」白蘭•杰索承認自己也不清楚百鬼丸的來歷，可是他能給出更多的情報，「百鬼君是異世界的來客，不是八兆個平行時空里土生土長的人，他的到來算是間接救了我一命。」
太宰治疑惑道︰「什麼意思？」
白蘭•杰索笑意盎然地說道︰「他帶來了一條狗，那條狗非常瘋狂。」
狗？
這是太宰治第二次听見了，第一次是在齊木家里。
【楠雄那邊等著我救命，我作為哥哥，當然不能見死不救，等我研究出殺那條狗的辦法就來幫忙。】
齊木空助的話深究下去就古怪極了，太宰當時判斷是推月兌的借口。
「那是一條形態極其模糊，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異次元生物。」白蘭•杰索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和平行時空的我們都封鎖了它的詳細記憶，絕對不能回憶起來，凡是目睹它的人就會被追殺至死。」
「照片、視頻不行，只有繪畫勉強可以看見像條獵犬，但誤差太大了，不值得參考！」他極快地補充太宰想問的內容，「如果說人類生活在于曲線狀的連續性時間之中，它就生活在不連續的時間之中，不存在于現實，不存在于亞空間，它可以任意穿越時間與空間，現有的手段都無法傷害到它……」
「穿越時空的人都有概率踫到它，它殺了好多人，包括平行時空的白蘭•杰索，我們在近期沒有一個人敢再穿越平行時空了。」
「換一句話來說——」
「百鬼君是唯一沒有被它殺死，卻成功穿越時空的人。」
白蘭•杰索與太宰治一起看向了異世界的百鬼丸，對方帶來了不可名狀的極惡獵犬，間接阻止了其他世界的毀滅，堪稱救世英雄的壯舉。
為什麼會成功？白蘭•杰索想過很多原因，還懷疑過狗是對方養的寵物。
太宰治心道︰【他瞎啊。】
白蘭•杰索滿臉復雜和蛋疼地說道︰「是啊，他瞎。」
看不見獵犬，就不會被獵犬看見；听不到獵犬，就不會被獵犬听到；聞不到獵犬，就不會被獵犬聞到；感知不到獵犬的生命力……就不會被不再一個維度的獵犬反向感知到。
從頭到尾，百鬼丸就不知道有一條狗的存在！
這個無理取鬧的真相。
百鬼丸警覺，敏感地注意觀察四周，是有人在說他的壞話嗎？
太宰治覺得這個樣子的百鬼丸超可愛，捧月復大笑，上天奪走了多少就彌補了多少，百鬼丸竟然成為了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百鬼丸，你功德無量呢。」
此世若有神佛，百鬼丸沒準能成為高天原上金光閃閃的神靈。
救世之人被他牽在手里。
……
幕後，兩個選擇合作的少年在偷偷安排劇本。
「怎麼殺你？」
「借助定向的十年火箭炮穿越到平行時空，隨便哪個世界的我盡管殺，他們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天天想著怎麼毀滅世界。」
「嘖，有什麼必殺的訣竅嗎？」
「在棉花糖里下毒。」
「……」
「我沒有說笑！不要拿槍口對著我，每個我不吃棉花糖就會死的！」
「換一個。」
「……找個機會把那條狗吸引過去。」
五分鐘團滅密魯菲奧雷家族沒有問題，完美的計劃，就是死的人有點多。
——拯救世界總是會有一點小創傷的嘛。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三千八百字。
禿頭少女圈在線結束碼字，完成了昨天的加更。
晚安……
︰其實白蘭和太宰治蠻適合當狐朋狗友的，就是那種關鍵時刻互插對方兩刀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