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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是囚犯們的用餐時間, 如果萊克特沒有被張典羽發配到對面去做勞役,這時候可能會剛好撞見這一幕。

想到這里,張典羽不禁為自己的高瞻遠矚點了個贊。

但當他藏好了「父子」二人, 從臥室里走出來的時候——隨著綠色員工門的門鎖 噠一聲響, 班納拿著一個文件夾走了進來。

「典獄長先生, 這是今天上午約好前來面試的心理醫生的簡歷, 我已經為您打印出來了——呃,斯塔克先生已經離開了?」

班納有點奇怪,就在二十分鐘之前,他坐在靠近食堂門口的餐桌旁吃飯,剛好看到斯塔克和典獄長兩人相談甚歡地走向辦公室,這麼快就告辭離去了?

張典羽︰「……」

班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斯塔克先生是為惡魔.島的事情來的,」張典羽找了個最容易解釋的理由,「畢竟你應該也知道了, 惡魔.島上另外一半的景區運營權為斯塔克工業所有。」

班納點了點頭,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說法。

張典羽也暗中松了口氣。

班納留下文件之後離開了。張典羽拿起來翻開封面看了一眼, 跟照片上衣冠楚楚的喬納森•克萊恩對視了一眼,然後隨手丟在了一旁。

反正他是不可能真讓稻草人在這里久留的。

恐懼是懲罰犯人的重要手段, 恰到好處的恐懼才能讓囚犯乖乖服刑。讓這個對恐懼心理有獨特愛好的變態心理學專家留在這, 監獄恐怕會進入地獄模式。

此時才剛剛九點鐘, 距離克萊恩前來面試還有一個小時。張典羽特意去檢查了一下房間里的斯塔克和法案,男孩看上去倒是像昏迷, 胸膛起伏都微弱到了看不出的地步——而斯塔克就不一樣了, 他呼吸平穩臉色紅潤,看上去沒有什麼危險。

張典羽盯著男人的臉看了半天,試圖說服自己對方不是睡著了。

但他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

張典羽終于明白自己的主界面昏迷不醒時其他人的想法了——就很離譜。

他差不多猜到了法案想帶斯塔克去哪。無非就是他曾經去過的另外一個世界——或者說另外一個斯塔克存在的世界。嚴格意義上來講,那里應該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 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夢境。張典羽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連通另外那個斯塔克的夢境,根據法案之前所說的,那個斯塔克現在應該也是處于嚴重的昏迷狀態中,因為他完完全全地刪除了自己經過絕境病毒改造後的大腦。

他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大腦中的記憶刪除了,但他自身的人格還在?法案想帶這個斯塔克去見他的創造者,是為了什麼?讓他汲取教訓修訂法案嗎?

反正他只知道,斯塔克現在昏迷不醒地被他藏在臥室里,要是被人看到了他的風評又要滑坡。

即使是張典羽自己,現在也差不多明白過來自己在囚犯們中間的人設了︰心狠手辣虐待囚犯——這他沒法解釋,他本就以為自己在玩一個養殖囚犯的游戲;亂搞男男關系——但都是他自己;極度摳門一毛不拔——良心呢?他們可是天天吃著燻香腸啊!嫌棄伙食不好?犯罪的時候怎麼不想想監獄里的伙食呢!

這里與普通監獄的區別就在于——大多數私營監獄里,都可以用金錢換取待遇,雖然說這所監獄里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們不願意去停尸房,張典羽也無能為力。

也許等到惡魔.島監獄建成之後,這里會空余出一些牢房,用來改造成高級牢房,讓囚犯們的監獄建設費有處可花。

在張典羽第三次忍不住進臥室查看斯塔克兩人的狀態時,差點被班納撞破。

克萊恩提前十五分鐘到達了監獄大門,警衛把情況報告給了典獄長助理,所以他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張典羽背對著辦公室門口,手中還握著臥室的門把手,脊背上忍不住冒出了一層冷汗。

如果班納再早來個半分鐘,也許就會看到床上還躺著個人——法案的身形比較小,徹徹底底地被斯塔克擋住了。

張典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回身對班納點了點頭︰「你去接一下克萊恩醫生,不出意外的話,以後他就是這里的心理醫生了。」

當然,他故意把克萊恩描述得比較重要,只是為了將班納支走。

經歷過兩次差點暴露之後,他不敢在有人的情況下出入臥室了,但仍然覺得不太放心。

班納離開之後,張典羽面無表情又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迅速地向外面的走廊看了一眼,在確認沒人之後,飛快地回到臥室里,拉上被子把斯塔克的頭蒙住了。然後又把里面的法案搬到了最外側,簡單地偽裝了一下。

他側耳傾听著來自外面的響動,在腳步聲響起之前,離開臥室從外面看了一眼——如果不走近,應該無法發現里面藏著的斯塔克。

之後他又小心地關好了臥室門,在確認門鎖不會滑月兌之後,才回到自己的沙發椅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穩定情緒。

來人雖然是個精神變態的罪犯,但也是一位心理學上頗有造詣的專家,他需要小心避免暴露信息。

除了他房間里的人——還有最重要的,就是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這顯然是相當不合理的。在這個世界里的稻草人還沒有暴露過自己,就因為種種意外離開了哥譚,從而避開了他的天敵蝙蝠俠。

這就非常糟糕了。

雖然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超級英雄一直在與這類罪犯作斗爭,但此時由于聯邦政府準備實施超級人類注冊法案一事,也是混亂不堪,很難說克萊恩會不會在此期間渾水模魚。

也許他得到了什麼消息,知道了這所監獄正是收押超人類罪犯之所的秘密——事實上,也稱不上是秘密,只是由于收押的人數還不多,暫時沒有被大眾所知曉。

但究其根本,超級人類與普通人之間的對立,不正是因為對未知和無法掌控的力量感到恐懼而帶來的嗎?

張典羽這段時間也翻了翻新聞上的說辭,在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追緝罪犯過程中所造成的意外事件之後,他也不得不贊成法案的存在——但顯然後果不能由斯塔克一個人來承擔。

另外一個宇宙里的那個托尼•斯塔克自信到了自大的地步——他明知道法案有諸多漏洞,但無力改變現狀,便一個人將所有的鍋背了下來。

最後他幾乎是用生命保證了超英名單沒有泄露。

但誰又有理由去相信臭名昭著的「前軍火商」、「劊子手」、「戰爭制造者」托尼•斯塔克呢?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知道他即使失去一切都會履行這個承諾。

況且,站在其他人的角度上,張典羽不得不承認,他們是對的。

沒有人會把自己的秘密和性命都交到一個看上去不太靠譜的公子身上,即使他穿上了戰甲守護著地球。

張典羽胡思亂想著,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手表,時間剛好十點鐘整——沒有多出一分鐘,也沒有遲到。

張典羽皺了皺眉。

綠色的員工門被推開了,來人下意識地盯著這扇顏色有些特別的門看了幾眼,隨即立刻轉頭看向辦公室內的張典羽,微笑著點了點頭︰「典獄長先生。」

張典羽也在打量對方。

克萊恩比簡歷上的照片看起來還要衣冠楚楚,穿著深色的西裝,戴著金絲邊眼楮,仿佛真的是一位在大學里專于學術的心理學專家。

「克萊恩醫生。」張典羽看著對方,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沙發,「請坐。」

在克萊恩提供的簡歷上有醫師資格證書,既然對方是來面試精神科醫生的,那麼他當然要以醫生來稱呼對方。

克萊恩微笑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開始進入正題︰「我听說監獄里需要一名精神科醫生。」

「永遠——醫生,我想你一定不知道監獄里有多少人需要這方面的專業治療。」張典羽聳了聳肩,他發現自己其實沒有多少面試經驗——甚至在最初的時候他認為員工是游戲隨機生成的,面試更是如同過場。

「不,典獄長先生。」克萊恩看著辦公桌後的年輕人說,「我正是希望能夠了解和幫助這些由于精神問題而走上犯罪道路的人才選擇來這里的——典獄長先生,您受傷了嗎?」

張典羽有些意外,他順著對方的目光,才看到了自己衣袖上的幾滴血跡。

他回憶了一下,這好像是在試圖用仙人掌刺喚醒斯塔克的時候留下的。

張典羽抬起頭,對上了克萊恩跟過來的目光,露出和善的笑容︰「哦,那不是我的血。」

說完他發現克萊恩臉上的微笑似乎凝滯了一瞬——也有可能是他的幻覺,因為隨即他就發現克萊恩的笑容更加溫馴純良了。

張典羽陷入沉思。

他覺得自己不太擅長面試,以後還是應該讓班納來——雖然他還想盡早讓班納月兌離監獄事務,早日加入復仇者聯盟,做自己真正該做的事情,成為應該成為的人。

但他實在是不擅長這個。

不過身為典獄長,他原本應該也不需要每次都親自面試員工。等到惡魔.島監獄運行穩定,他也許應該招一名真正的助理了。

但現在,他看了看沙發上似乎坐姿有點僵硬的克萊恩,用力體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感覺。

看上去不像是恐懼毒氣中毒——雖然他還是處在資金短缺的緊迫感當中,但這應該是他的日常感受,而不是被加強過的恐懼。

既然如此,他也想結束這次面試了。

接下來的程序應該是與法案商討如何密切關注克萊恩,並且在他準備搞事之前阻止他,揭露他的真正身份。

「稻草人」的傳說在網絡上已經有不少版本,只差一步暴露身份被送進阿卡姆,沒想到他有了新目標。

「那麼,克萊恩醫生,如果沒有什麼其他想問的事情,你的面試就已經通過了。」張典羽說,「我的助理會帶你去精神科醫生辦公室轉轉,那里還有一位你的同事,如果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問他。」

張典羽輕松地把鍋甩給了斯特蘭奇。

克萊恩走後,張典羽趁著班納也被支走的空檔,再一次打開臥室的房門看了看里面的情況。

可惜沒有任何變化。

空中禁閉室的鯊魚王在天亮之前就被轉移到了普通的牢房——由于他的體型緣故,普通的禁閉室對他來說已經小得像棺材。他在狹小的透明空中禁閉室里關了一晚,早就失去了威脅別人的力氣,萎靡不振地縮在精神病區一個空置的牢房里。

張典羽不打算立刻詢問他是否願意合作——他打算給鯊魚王一整個白天的思考時間,如果他到晚上緩過來了,又改變了主意,那麼今晚還可以繼續昨天的空中牢房。

在反復的後悔之中,他總有一天會發自真心地答應張典羽提出的交換條件。為此,張典羽願意等上一段時間。

班納帶著新來的精神科醫生走在去精神病區的小徑上,眉宇中帶著一絲擔憂。

事實上,這位精神科醫生看上去實在是有點羸弱。普通的精神病人發作起來尚且攻擊力可怕,而能夠被關到監獄里的精神病罪犯,顯然都是暴力分子。

監獄里的精神科醫生也不是沒有被囚犯謀殺過——說起來斯特蘭奇的運氣格外地好,至今沒有遇到過來自精神病罪犯的威脅。

在快走到精神病區的時候,克萊恩突然停住腳步看了看天空。

班納在發現新來的精神科醫生沒有跟上來的時候,回過頭迎上了對方的目光︰「克萊恩醫生,您有什麼問題嗎?」

「班納博士。」克萊恩看著他伸出了右手,「久仰大名。」

班納有些迷惑地跟對方握了握手。雖然他是一位曾經頗負盛名的物理學家——但名聲也不至于傳到心理學界才對?

克萊恩微微一笑,什麼都沒有說。

當晚,在夜幕降臨之後,監獄不遠處的工業園區監控室里,只有一面光屏亮了起來,但對面卻沒有人。

「斯塔克呢?」弗瑞疑惑地看著空蕩蕩的房間。

沒有人來參加會議,也沒有每天都在的斯塔克。

「抱歉,局長先生。」人工智能管家的聲音回答了他,「先生今天早上去監獄見典獄長先生,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但你應該知道他在哪。」弗瑞立刻反應了過來。

「事實上,監獄內的未知技術會時常造成信號的缺失,我並不能在監獄範圍內始終陪伴在先生的身邊。」人工智能管家回答。

「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戲了,」弗瑞語氣冷硬,「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你還是知道他在哪里。」

「是的,局長先生。」人工智能管家回答,「先生目前生命體征一切正常,請不必擔憂。」

「我沒有擔心……」弗瑞說了一半,立刻改口,「告訴我他在做什麼,今晚的會議他突然缺席,理由呢?」

人工智能管家︰「因為他在睡覺,局長先生。」

弗瑞的臉色變了變︰「睡覺?你是說……?」

「只是睡覺,局長先生。」人工智能回答。

弗瑞︰「我不信。」

人工智能︰「……」

與此同時,趁著班納出去吃晚餐期間,張典羽又探頭看了看臥室里的情形,可惜一切都還沒有變化。

他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坐在床邊愁眉不展地看著昏迷之中的兩個人。

如果他們再不回來,他干脆幫斯塔克宣告腦死亡算了。

否則今晚他的床也沒了——況且他現在甚至隱隱生出了一點擔憂。他永遠無法真正了解和信任法案這個非人類,他甚至懷疑斯塔克是不是被他拐到另外一個世界代替那里的斯塔克去了,也許這就是法案的計劃呢?

就在這時候,他听到臥室外傳來了辦公室的敲門聲。

「典獄長先生,鯊魚王在警衛的問詢中答應了簽署協議看守水下的惡魔.島,這份文件需要您過目一下。」

張典羽沖到了臥室門前,又停住了。

門外的班納已經推門走了進來,有些疑惑地提高了聲音︰「典獄長先生?」

理論上這個時候張典羽一般都坐在他的沙發椅上處理監獄事務,而且他的晚餐會由警衛送過來,也不會去餐廳用餐。

班納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似乎朝著臥室走了過來。

片刻之後,果然響起了近在咫尺的敲門聲。

「典獄長先生,您在休息嗎?有哪里不舒服嗎,需要我叫醫生過來嗎?」

班納有些擔憂,也許是最近突發事件太多,典獄長先生看上去有些難掩的疲憊。

張典羽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回頭打算把斯塔克再藏嚴實一點。時間已經不早了,這個時候在他漆黑的臥室里發現了斯塔克,听上去真是有哪里不對。

在他轉身的一瞬,有人從身後捂住了他的嘴。

「噓,別出聲。」

他听出了這就是斯塔克的聲音,霎時間又驚又喜又怒。

這個蘇醒的時機似乎不太好——但至少不用宣告斯塔克腦死亡了。

張典羽壓低了聲音,怕外面的班納听到。

「你需要藏起來。」

「我知道,」他听到斯塔克的聲音說,「放心,我有經驗。」

張典羽︰「……?」什麼經驗?半夜在別人屋子里捉迷藏的經驗?

「在心里數30秒,你就可以開門了。」斯塔克壓低聲音說。

張典羽心里有點沒底,但依言在心中默默數到了三十,然後慢慢地擰動門把手,看到了外面班納擔憂的面孔。

班納在看到他的時候終于松了口氣,隨即目光落到了他的襯衫領口︰「典獄長先生……你哪里流血了?」

他疑惑地打量著張典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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