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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度蜜月就是一個月, 顏晉耘和巫慎的蜜月過了足足三個月。

這麼一個蜜月過下來,對于花莫恕當初遭遇,顏晉耘和巫慎隱隱抓住了一些線索。之前花莫恕一家人就是受到了役鬼的哄騙,以靈魂為代價來祈求某樣東西, 然後被鬼拿走了生命。因為這個世界的劇情線太零散了, 他們此前一直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這回半個華國走下來, 他們消滅的惡鬼中有一部分就類似于黑大人那樣的役鬼。

這些役鬼到底是誰的役鬼?他藏在哪里?煉制出了這麼多役鬼想要做什麼?

巫慎和顏晉耘都隱隱抓住了什麼,但是因為對方把自己和役鬼之間的聯系斷得非常干淨,他們只能圈出一個大致的範圍來,一時間竟然沒辦法追蹤到對方老巢去。

不過,機會很快就來了。

等他們度完蜜月回來時, 鬼族自治區已經建起來了, 除了黨銘心他們幾個還在別墅里保留了房間, 後來抓回來或者請回來的新鬼都直接送去了自治區。終于有了巫醒這個大名的黑團子可想可想這對新婚第二天就跑得沒影的夫夫了, 但他還不是最想他們的, 畢竟他落了好多數學作業沒寫, 一邊盼著爸比們快回家,一邊又想著爸比們再在外頭多玩幾天吧,好給他充分的時間補一下作業。最想顏晉耘他們的是梁道長。

梁道長就是那位把干將莫邪劍送給顏晉耘當賀禮的人。

他的妻子曾經因為救他而死,他收集了妻子散落的魂魄, 使得妻子在機緣巧合之下變成了鬼。從此以後,他改修了御鬼道,想盡一切辦法去讓妻子保持理智。其實他早在黨銘心第一次前往特異辦的時候就知道顏晉耘手里有辦法能叫鬼保持理智了,但是他太在意妻子了, 因此先想辦法觀察了黨銘心好久,唯恐這個方法里有什麼嚴重的弊端,後來見黨銘心來來回回的實在沒什麼問題,這才打算求到顏晉耘的面前來。

梁道長當然是想要越快見到顏晉耘越好了,偏偏他心有顧忌,不敢貿然找上門來打攪顏晉耘的好事,因此等顏晉耘忙過了婚禮又忙過了蜜月,他才終于送了拜帖。

顏晉耘拿著拜帖若有所思。

「怎麼了?」巫慎很自然地湊過去,低頭親了一下。

「沒什麼……這位梁道長的字寫得特別好,很見功底。」顏晉耘說。

看在干將莫邪劍的份上,他們當然不能不理會梁道長的請求。但是,他們手里那個能叫鬼保持理智的方法總結一下可以分為兩步,第一步是把鬼的力量盡可能削弱到最低,這個時候也是鬼受到執念影響較小的時候,第二步則是給鬼穿上他們特制的內置魔氣微循環的衣服,而並不是像靈異界人士揣測的那樣他們手里握有某種功法。

「我們拿不出功法啊。」顏晉耘說。萬一他活人的身份因此暴露了怎麼辦?

「不需要功法啊,我們直接送他幾套衣服就行了。」巫慎一臉淡定地說,「自治區都已經建起來了,我們手里還握著傳承,就算他們發現你不是鬼,而是一個如假包換的活人,那又怎麼樣?他們還能不承認你鬼王的身份嗎?特異辦也不會朝令夕改。」

顏晉耘恍然大悟︰「魔怔了魔怔了……我差點忘了,我已經把’鬼王’成功變成一種職務了。誰說擔任鬼王的必須是鬼,也可以是其他對治理鬼族有突出貢獻的人。」

他們給梁道長送了回帖,約定了見面的時間。

梁道長已過中年,但除了兩鬢略有些白,他看上去非常年輕,就像二十歲剛出頭一樣。不過,年輕的僅僅是外表,只要看到了他的眼楮,就知道他內心已然滄桑。他身邊跟著他的妻子,據顏晉耘所知她姓白。白女士全身陰森森的,眼楮雖然張著,但整個眼楮里只剩下了眼白。顏晉耘全身的寒毛在一瞬間全部不受控制地立起來了。

這絕對是一個強大的鬼!

哪怕在度蜜月時,顏晉耘沒有少收拾鬼,有了巫慎發明的各種小武器,他常常嘴角微翹,漫不經心地就把那些惡鬼消滅了。但在這一刻,顏晉耘卻察覺到了危險!

梁道長的視線下意識落在了干將莫邪劍上,但也只是極其短暫地看了一眼,然後就避嫌似的轉開了視線。他心里非常不好受。既然這是一對真正的摯情之劍,既然別人能從這對劍中喚醒劍靈,那麼他和他的妻子當初為何就沒有做到呢?是因為他們不夠相愛嗎?他妻子對他的愛是毋庸置疑的,否則不會在生死一瞬間把生的機會讓給他。那麼是他不夠愛他的妻子嗎?每每想到了這一點,梁道長的心都會被自責淹沒。

但其實,除了梁道長自己如此自責,在喚醒劍靈這件事上,別人從來沒有怪過他,就連他的岳父岳母都沒有怪過他。畢竟他和妻子不是唯一一對沒有把劍靈喚醒的夫妻,歷史上有那麼多對恩愛俠侶不也沒有把劍靈喚醒嗎?大家都覺得這里頭可能還有其他的限制條件。反正看梁道長這些年為妻子做的事情,誰都不能懷疑他的感情。

「我知道你為何而來,我們長話短說。」顏晉耘沒有花時間在寒暄上,「我確實有能讓鬼保持理智的方法,但是可能不適用于你們。如果你見過黨銘心,那麼你就應該知道,他其實是一個非常弱小的鬼,幾乎沒有任何法力,連手機信號都能對他造成傷害。不僅黨銘心是這樣,何忠等其他幾個鬼也是這樣。但是,你的妻子太強大了。」

「不……我的妻子……我這些年一直在收集奇珍異寶,用它們蘊養她的靈魂,才能讓她勉強化出實體。」梁道長急切地解釋起來,「她雖是我的役鬼,但那只是為了保全她使出的下下之策,我從來沒有用控制役鬼的方法去育養她、訓練她、壯大她。」

「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顏晉耘放緩了語氣,「可能就是因為你一直用奇珍異寶蘊養她,所以她才如此強大。靈異界最近引入能量場的概念了把?我指的是這個。」

梁道長听得一臉茫然。

「如果你想把你的妻子變得和黨銘心一樣,可以保持理智在外界走動,和普通人進行正常的交流,那麼首先就要把她變得和黨銘心一樣弱小,否則我是做不到的。」

梁道長把這句話听懂了,但他沉默許久,最終選擇了一言不發地離開。他的妻子就跟在他身邊,一人一鬼慢慢地走到了外面,快要走到陽光下時,妻子如水紋一樣消失不見。顯然梁道長身上帶著某種能裝鬼的法器,他的妻子能夠自由地出入法器。

送走客人,顏晉耘問︰「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白女士的鬼體是破碎的。」巫慎從隔壁的屋子里推門而入,「她和我們之前遇到過的所有鬼都不一樣。戴著這副眼鏡,能看到其他的鬼是一團能量,白女士則是一團中間裂了無數道裂縫的能量體。因此,雖然她能量龐大,但也確實是不堪一擊的。」

顏晉耘把巫慎臉上的眼鏡取下來,拎著眼鏡腿甩來甩去︰「顯然這位梁道長是知道這點的,所以他不敢讓他的妻子散去能量。因為散去能量很可能導致魂飛魄散。」

頓了頓,顏晉耘又問︰「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幫助他們的?我們還欠著人情呢。」

「那我得好好想想。」巫慎作勢做出了一副要好好努力的樣子。

顏晉耘瞬間明白了巫慎的意思,立刻親了他一口。要想車子跑得快,就要給車子加上油。顏晉耘深諳這個道理。他正打算再接再厲,一口氣給車子把油加滿,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黨銘心說︰「先生,有幾位役鬼找上特異辦了,說要找鬼王做主。」

「役鬼?役鬼不都是有主人的嗎?」顏晉耘覺得很奇怪。役鬼也不都是壞的,事實上正道中有一些弟子修了御鬼的功法,他們和鬼結下契約,那些鬼就都能被稱之為役鬼。要是主人帶著役鬼一起行善積德,那麼役鬼自然就是好鬼了,還能夠獲得功德。

「是,是有主人的,他們的主人也在。」黨銘心的聲音里似乎有些無奈。

「他們主人不能給他們做主嗎?」顏晉耘一邊說著一邊把巫慎亂模的手按住了。

黨銘心說︰「他們就是覺得在主人那里受委屈了……那個……」

顏晉耘听見電話那邊有個陌生的聲音說︰「我們要工資!要休假!我也是鬼,也應該享受鬼族的待遇……請一定要幫我們引薦一下鬼王,我們要鬼王為我們做主!」

顏晉耘︰「……」

類比一下,就是被拐去給「黑心老板」打工的同胞打來了求助電話?顏晉耘的腦子里瞬間就冒出了一個「為靈異界眾役鬼爭取鬼權」的政治方案,不是還沒找到害死花莫恕的幕後黑手嗎?只要在靈異界推行這個方案,給所有的役鬼做鬼口普查,然後……

電話還沒有斷,電話里又傳來了另一個聲音︰「別鬧,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大部分的收入不都給你買了高級香了嗎?我還給你買聚陰符……我每天都供你的啊!」

「那我也要去鬼族自治區認個門子。以後我也是有組織的鬼了!」

顏晉耘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別把我有組織了說得像我有娘家了一樣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耘︰不知道別人的鬼王是咋樣的,我隱隱覺得我要向居委會大媽靠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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