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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熟悉的失重感過後,顏晉耘知道自己又順利穿越到一個全新的世界了。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聲「巫慎」,靜等幾秒鐘卻沒有等來應答。他又在心里默念了一聲系統,同樣沒有等來應答。但顏晉耘卻不慌張,失去系統這事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顏晉耘是一個攜帶了「路人甲心願系統」在三千世界往來的任務者。

如果把每個世界比作一本書,那麼作者的筆墨肯定大量集中在主角們身上,「路人甲」就被一筆帶過了。但是,即便每個世界真的是一本書,生活在其中的人卻是真實存在的,那些被一筆帶過的路人甲也有屬于他們自己的悲歡離合。他們不甘心自己成為書中的「一筆帶過」。為了實現他們的理想與抱負,「路人甲心願系統」應運而生。

如果路人甲在臨死前有心願未了並產生巨大的生物能被主腦獲知,那主腦就會安排任務者去幫助他們實現心願。心願一旦順利實現,主腦能獲得能量,任務者能獲得積分,而路人甲們則能夠獲重獲新生。虛空之中會以該路人甲為世界中心生成一個嶄新的平行世界,這個路人甲會晉升為「主角」,帶著主角氣運幸福快樂地度過一生。

萬千世界因此生生不息。

顏晉耘是一個資深的任務者,圓滿完成了主腦安排的每一個任務。

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系統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輔助工具,可以給任務者提供世界劇情、任務目標等信息,還能進行積分核算並提供積分兌換服務,是任務者和主腦之間的溝通橋梁。這一次穿越後,顏晉耘沒聯系上系統,這意味著他無法獲取任務。

情況似乎有些不妙啊。

幸好顏晉耘是一個資深任務者,見過大風大浪,完全可以依據自身經驗做事。再說,系統雖然沒有了,但顏晉耘用超多積分換來的隨身小空間還在啊。這個小空間是一個高維空間,雖然體積不大,但里面裝了些應急的東西,關鍵時刻能派上用途。

意識到現在這具身體正在發燒,顏晉耘從小空間里取了一粒特效退燒藥,偷偷吃了下去。然後,他閉上眼楮,開始整理記憶。任務者們並不能真正繼承路人甲們的記憶,只能在腦海中以類似于看電影的方式看到原身記憶中較為深刻的某一些場景。

這個世界大概是一篇「年代文」。

原身才五歲,還是個孩子,出身應該是不錯的,卻在兩三歲時失去了父母和妹妹,不久後跟著爺爺被下放到農村。上個月,他爺爺生病死了,原身就此沒了親人!

幸好這個小山村里的人都很樸實。外頭的人都因為批-斗的風氣瘋魔了,村子里的人還老實過自己的日子,最多就是在開大會時做做樣子喊喊口號,戾氣並不重。生產隊隊長嘆著氣把原身接到了自己家,稀湯粗糧的省下幾口來,好歹沒叫原身餓著。

不過,這時候農村的孩子都是放養的,大人和半大的小子全都要下地賺工分,沒誰有那個功夫天天盯著小女圭女圭們。原身的爺爺葬在了山上,他跑去山上找爺爺時摔溝里去了,一直到傍晚時才被人找到。他發了高燒並因此死亡,就換了顏晉耘過來。

這樣一個孩子,他的願望會是什麼呢?

顏晉耘又把原身的記憶過了一遍。原身還小,記憶非常有限。

原身是一個很乖的孩子,很听爺爺的話。而他的爺爺是一個有大志向、大胸懷的人,身在黑暗中卻依然向往光明。老人生的病根據顏晉耘的推斷應該是肝癌。在生命的最後幾天,老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他放心不下小孫子,因此忍著病痛和原身聊了很多。原身還小,不能理解他說的每一句話,老人就要求原身把那些話背下來。

「不要怨恨。」

「如果你覺得國家現在有哪里不好,就好好讀書,以後去建設他,去改變他。」

「要愛我們的國家。」

「照顧好自己,好好讀書。」

……

原身在爺爺的床前鄭重地點過頭。

顏晉耘心想,這次的任務肯定就是這個了,好好讀書,建設祖國,成為爺爺的驕傲。其實他們做任務也是有規律的,像這種「年代文」,路人甲的心願不是發家致富就是學有所成,反正來來去去就那麼幾種,相差不大。顏晉耘做過很多類似的任務。

一瞬間,顏晉耘的心里已經有了方案。

這會兒距離恢復高考還有幾年,他決定在村人面前慢慢立起自己的「神童」人設,等國家恢復高考以後,他就迅速跳級獲得高考資格,然後考上國家一流的大學……

「考個大學太簡單了,我參加的高考沒個幾百次也有幾十次。小孩,放心吧,我一定幫你實現心願。」顏晉耘在心里對原身說。只要心願達成,原身就能獲得新生。

忽然,門外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三叔,這邊這間屋子……你快給看看,那孩子滾燙滾燙的,嚇死個人……」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推開了門,引著身後一個身材干瘦的老頭子往屋子里走。見顏晉耘的床前沒有人,那中年男人轉頭朝著屋子外頭大喊,「春妞,你咋不在床前守著!」

「來了來了,我媽讓我去大嬸子那里借勺麥乳精,沖了給小秋吃。我順帶去了下知青那邊,他們有退燒藥,只剩個半粒,三爺爺瞧瞧,能給小秋吃嗎?」梁春芽小跑著進來。她就離開了兩三分鐘。因著整個村子不大,她東奔西跑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顏晉耘听在耳中,心想,大隊長這一家子都是好人啊。

原身的名字叫方念秋,小秋就是他的小名。大隊長一家姓梁。梁春芽是大隊長的ど女。原身身上無利可圖,他病了,梁隊長跑著去給他請了赤腳大夫,梁春芽又是為他借麥乳精又是為他借藥,他們都非常著急。這要不是好人,那怎麼才算是好人?

顏晉耘放緩了呼吸,裝睡。

裝睡是一種技能,資深任務者深諳此道。顏晉耘從原身記憶中收集到的信息並不多,這會兒裝睡是為了收集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免得一上來就在人前露出了馬腳。

雖然顏晉耘已經覺得這次任務難度不大了,但他以前從來沒有穿成過五歲的孩子。在那麼多世界穿來穿去,即便是穿成了少年,也都有十四五歲了,更多的時候則直接穿成了成年人。這次想要裝成孩子而不露出一絲馬腳,這對于他來說是個挑戰。

梁隊長把三叔拉進了屋子。

窮人命賤,這方圓百里根本沒什麼拿得出手的醫生。被寄予厚望的三叔只知道一些粗淺的藥理,身上連套完整的行醫工具都沒有。他快步走到床邊,邊走邊說︰「這要是真像你們說得那樣燒得厲害,那還是趕緊帶孩子去鎮上衛生院里瞧瞧吧……」

「我哥去牛棚里牽騾子了,駕了板車就走。」梁春芽著急地說。他們的村子在山窩窩里,去鎮上得翻山,腳程再快也得走上六七個小時。要是有板車拉著就能快一些。

梁母從她那屋抱了一件瞧著半新的棉衣出來,說︰「拿這衣服給小秋套上,別叫他在板車上又受了風。這衣服捂得嚴實。」又塞了些錢到丈夫兜里,上醫院得帶錢。

全家人都著急呢,一時間竟有些手忙腳亂的。

三叔心想,這就是菩薩心腸了,叫不知道的人听著,還以為床上生病的那娃是這家的親孫子!他伸出手搭在顏晉耘的額頭上,愣了下,趕緊換了另一只手又模了一下,還伸到衣服里模了模顏晉耘的肚子︰「這……這不是已經退燒了嗎?哪有你們說得那樣嚴重!行啦,他自己退燒了就行。藥不用吃了,熬點白米粥給孩子補補吧。」

大家都愣了。梁春芽不可置信地跑到床邊,伸手模著顏晉耘的額頭,只听她驚喜地說︰「真退燒了!真退燒了!就這幾分鐘的功夫,真退燒了!」這簡直是奇跡啊!

要不是這幾年大搞破除封建迷信,梁母真想說一句菩薩保佑。

顏晉耘恰在此時睜開眼楮,努力做出一副眼神懵懂的樣子,萌嗒嗒地看著守在他床邊的這幾個人。粱春芽溫和地說︰「小秋啊,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哪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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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春芽愣住了。

顏晉耘心里咯 一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只見梁春芽迅速回頭拉住赤腳醫生的袖子,慌慌張張地說︰「三爺爺,你再給看看,小秋不會燒壞腦子成傻瓜了吧?」

顏晉耘︰「……」

糟糕,第一次扮演孩子,用力過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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