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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桃花

「把面團揉成長方形,然後用刀子割幾個口,像這樣,然後放到烤箱里發酵。」

客廳的電腦屏幕上,放映著直播的畫面,不見其人,只聞其聲。四四方方的直播窗口中,只能看到一個穿著圍裙的青年男子正在案板上包著面團。

男子的雙手上糊了一層白色的面粉,卻完全不掩手法的靈巧,修長而瘦削的手指翻飛幾下,便把一勺黃油輕輕松松地包進了軟塌塌的面團之中。

「待發酵完成之後,把烤箱上下各開180c,預熱十分鐘。」

「最後,在發酵完成之後的面團上,撒上一層蛋粉,再把烤盤放進去,165c烘烤二十分鐘。」

男子的聲音溫潤而平和,語氣間似乎總是不慌不忙的。而在成品快要出爐之時,這道沉穩的聲音也難免語速稍快,帶了些期待之意。

【年哥的聲音好溫柔好暖啊,求多說幾句……】

【 1,看不到臉就不說了,連聲音都听不到多少,哭唧唧。】

直播間嗖嗖飄過了十幾條彈幕,而裴年鈺專注地看著烤箱,仿佛在看著什麼即將出爐的工藝品,全然沒有注意彈幕里說了些什麼。

「好的!時間到了,讓我們打開烤箱看看成品如何?唔,看起來還不錯,那麼,這道蕉香女乃油卷便完成了。」

「本次直播就到這里,大家明天見∼」

裴年鈺將手機對準了烤盤上剛剛出爐的蕉香女乃油卷,而後設定好讓直播間畫面保持退播時的鏡頭,下一秒,便干脆利落地關閉了直播間。

直播間的up主頭像暗了下去,顯示已經下線,然而直播畫面還依舊停留在最後一刻。

靜止的鏡頭里,經過烘烤後完全膨松起來的金黃色長方形面團如同一個個肥胖的小豬,圓滾滾的很是軟萌。鏡頭的像素很高,可以清晰地看出這女乃油卷的表皮被烤成了焦黃色,而面卷的邊圍依舊是極淺的淡女乃油色。

女乃油卷上用刀割開的口子向外冒著熱氣,而向裂口之內看去,濃稠的香蕉醬裹著黃油似乎要涌流而出。單憑一個靜止的畫面,也完全能想象的出來,這女乃油卷入口時該有多麼的松軟香甜。

直播間的彈幕日常炸了鍋。

【噫!怎麼這個主播只播做飯不播吃飯啊?放個畫面在這……故意報社嗎!】

【前面粉絲是新來的吧,年哥一向不露臉的,所以每次都是關了火就走人……】

【憋縮了,我已經在對著屏幕吃泡面了……真香……】

完全不理會直播間的彈幕,裴年鈺關了手機推送軟件之後,美滋滋地捏起了一個女乃油卷塞進嘴里,咬下一口,閉上眼享受了兩秒香蕉醬和黃油在嘴中溢散的快//感。而後點開了直播間後台,看了看今天的這一波打賞,滿意地眯了眯眼。

裴年鈺無父無母,孤兒院出身,一路靠自己的努力上了重點大學——華夏農大的營養學專業。畢業之後卻沒找工作,而是做起了自己喜愛的美食主播。

許是因為天生手藝好,人又溫柔討喜,烹飪天賦點滿的裴年鈺開播不久,人氣就起來了。只不過一直不露臉,顯得高冷了些,便也沒怎麼大火過。直播間平穩地運營了兩三年,對于他這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人來說,收入也算過得去。

吃過了普通的早點,裴年鈺看看時間,決定普通地出門去超市采購些普通的新鮮食材。

然而他並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完全不同的一天。

公寓距離超市並不遠,裴年鈺給家里的貓喂上罐頭便出了門。只不過在途徑一個過街天橋時,卻被一個擺地攤算命的給攔住了。

那算命的二話不說塞給他了一張紙條,就繼續閉眼打盹,再也沒理他。裴年鈺驚疑不定,一邊邁步走進超市,一邊展開那張紙條︰

【閣下今日將有桃花運降臨。】

裴年鈺嗤之以鼻︰勞資性別男,愛好男,桃花運這三個字……二十三年來就跟我沒半毛錢的關系。

隨後他又看向第二行︰

【桃花在你的前世,祝穿越愉快。】

「…………」

裴年鈺皺眉,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如此不著四六的行為,他自然是將對方當成了招搖撞騙的騙子。搖了搖頭,沒放在心上,隨手將那張紙扔進了垃圾桶,便繼續在超市采購。

一小時後,他拎著滿滿當當的大包小袋走出了超市門口。下一秒,一輛車失控地沖上了人行道,瞬間將他撞飛了出去。

裴年鈺那染了血跡的白色t恤衫之下,脖子上的一只黑綠色掛墜悄然碎裂,化為齏粉。

………………

遙遠的時空之外。

大靖朝,裕王府中。

一名錦衣男子正在書房中提筆作畫,周圍安靜無人,空氣中飄浮著隱約的凝犀香。

作畫的男子全然沒有注意到,香爐中那一支線香在即將燃到底部之時,香味漸漸生異。

待那異香飄進他的鼻中時,錦衣男子忽覺體內一股暴虐的氣息躥上胸口心脈,心中暗道不好。握著畫筆的手驀地一抖,筆桿月兌落,將那名貴的紙張染花,而後身子一軟,直接暈倒在了書案之上。

緊接著,從房梁上無聲無息地落下來了一個身著黑衣,披著黑色長斗篷的男人,那斗篷如同深沉的墨色般滾動著,袍角不起眼處,繡著一把銀色的劍。

那黑衣男子看上去不算很年輕了,面容嚴肅,氣勢驚人。雖表情勉強維持著鎮定,眼眸中焦急之色卻是溢于言表。

他將那暈倒的錦衣男子抱入懷中,隨後一手抵住他的後心,將渾厚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傳了過去,另一只手抱起他來,走向了書房東邊的廂房中。

而此時,在錦衣男子衣服之內,他胸口所戴的一只精致的墨翠掛墜表面忽然閃過了一道流光,隨後便失去光澤黯淡無比,仿佛一瞬間變成了一塊劣質無比的玉石。

半晌,那男子在黑衣人的懷中猛然轉醒,卻已是從後世穿越而來的靈魂。

…………

廂房的臥榻之上,從來都舉止優雅有度的錦衣男子此時雙眸通紅,神智全失,痛苦無比,只覺通身燥///熱。

那黑衣男子似乎對這情形早有預料,一手緊緊地握住那人的脈門,一直未停止過內力的輸送。

與此同時,他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用另一只手緩慢而堅定地月兌下了自己的黑色長斗篷,隨後又解///開了自己的衣襟。

…………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施【/////】暴。

毫無武功的清俊男人用失去理智的粗暴動作沖撞著黑衣男子,而那黑衣男子不發一言,僅僅用手指攥著被單來抵御痛苦,沉默而安靜地承受著來自主人的暴【////】行。

…………

不知過了多久。

「主人……您醒了?」

一道低沉沙啞的男人聲音將裴年鈺從黑暗中喚醒。

裴年睜開了眼,腦海沉沉,仿佛剛剛睡了深長而愜意的一覺。

——然而他的內心卻十分沉重。

車禍年年有,因為車禍而穿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但是穿了之後,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中了什麼不可描述的藥,正處于一種不可描述的狀態中,體內如同將要爆裂一般痛苦非常,最後還控制不住自己把一個穿著黑衣的下屬給睡【……】了,這似乎就不太妙了……

天可憐見,他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守法好公民,誰知這一穿越,竟然遇到了這般狗血之事。

裴年鈺心中默默嘆氣,難道說……今早踫上的那個算命先生說的是真的?

他頗有些不可置信。

那算命人給他的那張紙條上說,他會穿越回自己的前世邂逅一場桃花運,這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他自然是完全不信的。

然而現在……他回想著自己剛穿來時那段短暫的記憶,單身了二十多年的裴年鈺頓時有些難以言喻的微妙心情油然浮上。

「主人……?」

裴年鈺轉頭看去,榻邊跪了一個黑衣男子,發絲未束,衣服有些凌【…………/】亂。

那男子三十歲左右,面容已不甚年輕。眉目沉穩,五官雖算不上十分英俊,但卻端正硬挺,雙眉長而有力,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動。

給他的第一感覺便是……宛如一副筆鋒工整的淡色畫,雖無濃墨重彩,卻是十分耐看。

只是這男子的面色有些蒼白,嘴唇隱隱泛著青,似乎在忍耐著些什麼,然而他卻仿佛恍然不覺,依舊神情專注地仰頭看著裴年鈺。

「樓……夜鋒……?」

似曾相識的熟悉記憶竄入腦海,讓他一下子就叫出了眼前之人的名字。

裴年鈺心中一動,難道這就是自己的桃花運麼,那所謂的「前世」又是指的什麼?

「……唔!」

念及前世,裴年鈺忽覺無數的信息與記憶涌入大腦,頓時頭痛欲裂。

還沒等他出言安慰一下這個被自己「欺負」了的男人,還沒等他問問這人為什麼沒有反抗自己,便眼前一黑,意識瞬間沉了下去。

「主人……!」

在他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個畫面,是那個名叫樓夜鋒的男子忽然變得關切而焦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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