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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廷修整個人已經懵了, 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

他只是想在夢里放縱一下, 結果……這根本不是夢?

眼前的這一切無比真實,陛下真的不是想殺他, 而是把他弄上了龍床!

這……這……

楚廷修都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 躺在床上呆愣愣的。

見他走神, 言景則一陣氣惱, 當即咬了楚廷修的肩膀一口。

楚廷修︰「……」

「愛卿,你只能屬于我。」言景則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張臉在幽暗的燈光下, 顯得有點猙獰。

但楚廷修覺得他特別好看。

他家陛下, 前所未有地好看。

他的心跳地越來越快,心情前所未有地好,每一塊肌肉,都仿佛在雀躍, 他張開嘴想說「是的」,但喉嚨被堵住了, 竟是說不出來。

言景則氣惱之下, 又咬了他一口。

楚廷修沒覺得痛,只覺得高興,他有點想要踫一踫身上的人, 又不敢踫,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鼓起勇氣,摟住了自己的陛下。

言景則被他溫柔地摟住, 一陣激動,結束了。

言景則︰「……」

楚廷修︰「……」

「我是第一次,才這麼快!」言景則咬牙道,在楚廷修身上一陣亂親。

楚廷修的心跳得更快。

第一次,竟然是第一次!

宮里的宮女都是陛下的人,他一直以為陛下就算沒有立後,也該有女人……

「陛下……」楚廷修叫了一聲,然後就發現言景則又生龍活虎了。

言景則第二次發揮地就很好了,不過這對楚廷修來說,算不上好事。

可他一點都不討厭。

「愛卿,你以後要是再跟我說立後的事情,我就讓你好看……除非你給我當皇後。」言景則在楚廷修的耳邊道。

楚廷修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燒起來了。

他很想告訴自己的陛下,自己也喜歡他,但理智讓他不能張嘴。

陛下……他真的能不立後?

而且他比陛下年長,陛下現在喜歡他,以後還會喜歡嗎?

他一直說要忠君愛國,卻做出這種事情來,又算得上什麼?

楚廷修心里有著各種念頭,心亂如麻,卻一直說不出話來。

言景則並不知道楚廷修的想法,只覺得楚廷修逆來順受的樣子,讓他難受。

他只有原主的記憶,一方面覺得他是君,楚廷修是臣,別說只是把楚廷修帶上了床,哪怕殺了楚廷修,楚廷修也不該有意見。

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這事兒,做得有點不地道,心里滿是愧疚。

漸漸地,看到楚廷修木愣愣的樣子,還是後面的情緒佔了上風。

等一切結束,言景則抱住了楚廷修︰「廷修,對不起,今天……都是我的錯。」

他一開始只想表個白,沒想到最後竟是走到了這一步。

原本他還能顛倒黑白倒打一耙,但這時候,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連荷包是誰的,都不敢問。

他覺得自己有點渣。

「對不起。」言景則又道。

「陛下,您不用道歉。」楚廷修道,他雖然剛醒的時候有點沒力氣,但現在力氣已經全部回來了,其實只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推開陛下。

他是同意的。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不要離開我,要是沒有你,我活著也沒意思。」言景則把人緊緊摟住了。

他剛穿越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穿越過來到底有何意義,但自從見到楚廷修,他就知道了,他是為了楚廷修來的。

他對當皇帝沒什麼興趣,只想要楚廷修。

「陛下!」楚廷修一愣,沒想到他的陛下竟然會這麼說,他又有了不真實感。

「廷修,我心悅你。」言景則親吻自己懷里的人。

楚廷修被他這樣溫柔對待,只覺得心亂如麻。

之前以為陛下懷疑他,他能坦然赴死,但現在……他這樣勾引陛下,簡直是千古罪人。

陛下已經過得夠苦的了,從小就沒有過過好日子,若是不立後,肯定又要背負罵名。

朝堂上那些臣子,又該怎樣罵陛下?

他舍不得他的陛下,遭遇那一切。

他們之間,本就是不應該的。

「廷修,廷修……」言景則一遍遍地叫著。

楚廷修都想表白了,但又忍住了,他想了想,在陛下的後頸上敲了一下。

他以前很多次這樣把人敲暈,但換做陛下,卻又不敢用力氣,唯恐傷到了陛下。

等敲完,楚廷修又擔心起來——陛下要是沒暈怎麼辦?

他的陛下暈了。

言景則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楚廷修松了一口氣,起身穿衣。

他的中衣已經被剪得稀巴爛,幸好褲子還是完好的,穿上褲子,他想了想,不穿中衣直接穿上了外衣。

除了衣服,他隨身帶著的皮包被放在床頭,楚廷修將之拿起,立刻往外走去。

他來到門外,就看到了王忠和幾個侍衛。

「楚將軍,陛下……」王忠一直在門口守著,听到里面有些動靜,但听不清他們說了什麼,這會兒看到楚廷修出來,一陣著急。

楚廷修就這麼出來了……陛下沒事吧?

「陛下睡著了。」楚廷修道,立刻往外走去,他一開始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但很快,就恢復如常了。

王忠目送他遠去,立刻進了屋子,然後就發現楚廷修說了在睡覺的言景則,其實並沒有睡著,倒是好好地坐在床上,正在穿衣。

「陛下。」王忠連忙上前行禮。

言景則道︰「你把床鋪收拾一下……不用洗了,直接收起來吧。」這一片狼藉要是拿去洗,指不定就泄露消息了,讓王忠或者其他親信去洗,他又覺得不合適。

至于他自己去洗,他從來沒有洗過……

「是,陛下。」王忠道。

「備水,我要沐浴更衣。」言景則又道。

王忠立刻就吩咐了下去,順便收拾起來。

床上一片狼藉,他伺候言景則更衣的時候,言景則身上倒是干干淨淨的。

王忠倒抽了一口冷氣,有些佩服楚廷修。

楚將軍被陛下這樣對待,竟然還不傷了陛下,這是何等的忠心耿耿!

之前楚廷修那一下太輕,壓根沒把言景則打暈,但楚廷修既然想要他暈,他自然就暈了。

這會兒洗了個澡,言景則道︰「王忠,以後你對楚將軍,就如同對我。」

「是,陛下。」王忠應了。

言景則又把負責自己安危的侍衛統領叫來,給了同樣的吩咐。

吩咐完,言景則就讓人他們退下了。

一穿過來,就遇到那樣的場景,他一直沒能靜下心好好想想,現在才算是有空細想。

從他這里離開,侍衛統領不解地看向王總管︰「王總管,陛下為何突然對楚將軍這般信任?」

王忠看了他一眼,怕這人得罪了楚將軍被陛下不待見,最後道︰「你將楚將軍當皇後對待就行。」

侍衛統領一驚。

王忠又道︰「此事不可外傳。」

侍衛統領面色復雜,連連點頭。

另一邊,楚廷修剛走出言景則居住的宮殿,被風一吹,整個人就徹底清醒了。

今天一天發生的種種,對他來說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他早就喜歡陛下了,但以前從未想過能與陛下在一起,只要能遠遠看著,就已經心滿意足。

結果現在,他竟然和陛下……

風吹過來,外衣里空蕩蕩的,讓他非常不自在,又莫名地有點愉悅。

不過走出幾步,他的腳步便頓住了。

他突然想到,之前意亂情迷之時,陛下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便是他的脖子……

楚廷修想了想,趁著夜色去了前殿供議政大臣在下午累了的時候小憩片刻的地方。

這里沒什麼要緊的東西,房門沒鎖,楚廷修進去,自己點了燈,在供人正衣冠的鏡前自己看了看自己的模樣。

他的脖子上果然有些痕跡。

楚廷修四下看了看,找到一個瓷瓶摔碎,用碎瓷片在自己的脖頸上劃了兩刀。

傷口不深,但如此一來,便看不出那些痕跡了。

楚廷修模了一下,覺得有點可惜。

帶著脖子上的傷口,他出了皇宮。

他上午進宮前,便讓人在宮外等著,等他的人已經換過了,但還在那里,他的馬也在那里。

「回去。」楚廷修招呼了一聲,翻身上馬,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他……有點不舒服。

幸好夜色深重,旁人看不清他的臉色。

在宮里耽擱了許久,楚廷修回府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夜子時。

他本以為自己靜悄悄地回房,不想剛入府,就看到了明亮的燈火,他的妹妹楚廷蘭還在等著。

「大哥,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楚廷蘭擔心地看向楚廷修。

「今日有事,耽擱了許久。」楚廷修道,他此時渾身不自在,只想快些回房——他外衣里面空蕩蕩的。

「大哥,你的脖子……」楚廷蘭眼尖地看到了楚廷修的脖子。

楚廷修道︰「我不慎劃傷了,沒有大礙。」

楚廷蘭聞言,倒是沒有追問什麼,就只道︰「大哥,我的荷包……」

楚廷修動作一僵。

離開皇宮的時候太亂,他早已忘了楚廷蘭的那個荷包……總之他身上,是沒有那個荷包的。

那荷包怕是落在了陛下的床上,想到這里,楚廷修有些憋悶,去看自己對陛下春心萌動的妹妹之時,更是尷尬,還有濃重的羞愧。

他妹妹喜愛陛下,可他……

但陛下喜歡他,不喜歡他妹妹,這卻又讓他高興。

各種情緒交織在楚廷修心中,他頓了頓才道︰「廷蘭,陛下怕是不願意,你……我以後定給你找一戶好人家。」

眼下這情形……陛下若是要立後,他是攔不住的,但自己的妹妹,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進宮了。

這麼想著,楚廷修愈發愧疚。

楚廷蘭瞳孔一縮︰「大哥,我瞧見陛下,就很歡喜……」

「廷蘭,你好好想想。」楚廷修道︰「夜已深,我先去睡了。」

說完,楚廷修大步離開。

楚廷蘭目送楚廷修離開,問楚家開門的人︰「大哥回來的時候,臉色如何?」

那下人道︰「小姐,將軍的臉色和往常無異,老奴也看不出什麼,但將軍下馬的時候,與平常不大一樣,像是受傷了。」

楚廷蘭賞了一朵小小的銀梅花,回房去了,一回房,就將今日和楚廷修的對話,還有楚廷修的模樣全都寫了下來。

她將寫滿了字的紙張放進信封,交給別人,這才去睡。

平王府。

今日楚廷修進了宮一直沒出來,派了人去查探消息又什麼都沒有查探到,平王心下不安,就一直沒睡,和謀士一起商議。

「王爺,今上雖不學無術,但楚廷修手上有鎮北軍,只要楚廷修在,我等便大事難成。」

「近日,已經有人不願再與我等結交了。」

「當務之急,是要除掉楚廷修。」

……

平王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可惜當年太皇太後沒看上他。

本以為等太皇太後年邁,等今上被太皇太後折騰死,他便能趁勢而上,不想殺出來一個楚廷修,救了今上,還對今上忠心耿耿。

平王對自己的兄長極為了解,時常在他那容易受驚的兄長面前將楚廷修與太皇太後聯系在一起……他相信,他那兄長,必然已經對楚廷修積怨已深。

就不知道今日楚廷修進宮後遲遲不出來,是不是他的兄長動手了。

他那兄長沒讀過什麼書,真的極有可能。

正這般想著,外面有人來報,說是從楚家送來一封信。

平王立刻讓人拿進來,親自看過之後,又是不甘,又是驚喜。

「王爺,可是有什麼難斷的消息是?」一謀士問。

平王道︰「楚廷修已經回府,並未被軟禁或是抓捕,但他身上帶了傷。」

宮里他大哥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好好的,他大哥定然沒出事,楚廷修深夜帶傷回府……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爺好似說過,今上喜歡鞭打宮人?」一謀士問。

平王點了點頭。他那兄長從太皇太後手底下逃月兌之後,就將和他有舊怨的宮人關在一處,時不時去鞭打一番出氣。

「莫不是……陛下對楚廷修動手了?」那謀士道。

「楚廷修能願意?」平王一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謀士道︰「楚廷修最是忠心。」

跟著太|祖皇帝打天下的那些將領中,最忠心的便是楚廷修的爺爺,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能鎮守北地。

前些年,有將領造反,又是楚家幫著平定叛亂,之後,楚廷修更是冒著危險,從太皇太後手中救出今上。

等今上被救出,楚廷修還並不攬權,細心教導今上。

這等忠心的臣子,極為少見。

平王道︰「確實有可能……」鞭打楚廷修?此時光是想想,就讓人興奮,他那兄長被壓迫久了,興許還真會這麼做。

如此一來,他是否能拉攏楚廷修?

言景則並在不知道自己的那個弟弟,已經在惦記著要拉攏他一見鐘情的對象了。

楚廷修已經離開,但他睡不著,就讓人把奏折拿來,慢慢翻閱。

原主剛被救出來的時候,很多字都不認識,但學了一年,已經認識絕大多數字了,就是那些大臣,常常在奏折中賣弄文采,即便只是個請安折子,也洋洋灑灑寫上一堆,原主還是看不太懂,看得吃力。

換做他……他同樣看不太懂,但只看過一遍,那些奏折竟然就已經牢牢印刻他的腦海里,過目不忘。

言景則滿心歡喜,想了想,又讓王忠去把原主背過的佛經找來。

原主雖然不大認字,但被逼著背了許多佛經,他現在也會背,對照著佛經念上一遍,他就能認識很多字了。

他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誰,但他這樣子,無疑是個天才。

作者有話要說︰  他又覺得自己是天才了2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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