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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則知道送烤鴨這事之後再過一個月,蔣平修的女乃女乃會出事。

按照原本的劇情,蔣平修的女乃女乃在做農活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腿,她大冬天的在地里動不了,過了好久才被人發現。

老太太年紀其實並不大,也就六十,但她以前的日子過得太苦,身體不好,斷腿之後又受了凍,就病倒了,蔣平修得到消息給原主打電話被原主掛掉,只能自己一個人回去給她治病,但沒能把她完全治好。

蔣平修不放心她,就把她帶來城里,租了個房子住,也因此手上沒了錢,沒能按時給原主生活費。

原主其實跟同學借個幾百塊或者找個兼職就能撐過去,但他拉不下臉借錢,又怕找兼職影響成績,最後竟是找到蔣平修把人睡了,哄著蔣平修繼續給他錢。

于是接下來的這個新年,十六歲的蔣平修只能在大酒店起早貪黑地工作,一個人干兩個人的活兒掙錢,之後那幾年,他更是一刻都沒有空閑,一邊賺錢供原主讀書,一邊養著自己腿傷沒好瘸了腿的女乃女乃。

蔣女乃女乃的身體,也是在這次之後變差了……就在原主剛工作,決定擺月兌蔣平修的時候,她還得了闌尾炎。

闌尾炎是一種很普通的病,開個刀就能治好,但老太太有了病痛忍著,發現的時候闌尾炎已經很嚴重了,開刀要不少錢,蔣平修拿不出錢,又對原主存著期望,竟是傻乎乎地找原主借錢。

原主也夠狠,他誣陷蔣平修勾引糾纏自己,縱容自己的女朋友找人打斷了蔣平修的腿,徹底擺月兌了蔣平修。

蔣平修和他的女乃女乃,最終都沒有活下來。

言景則深吸了一口氣,在電腦前埋頭苦干。

原主渣地人神共憤,他卻不能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

現在,校外的兼職他繼續做著,畢竟這是一份穩定收入,此外,網上的活兒,他接的也越來越多。

一開始他只能接最簡單的活,但做多後學了不少東西,慢慢的就能接一些難一點的活兒了,而那些難一點的活兒,做完一個能掙幾千塊。

當然,做起來也沒那麼簡單就是了,穿越過來的第二個星期,言景則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

終于,他手頭有了六千塊錢。

他抽空去找了房子,以每月一千五,押一付一的價格,租了學校附近某個老小區底樓兩室一廳的房子,然後又跟學校請了假,周三晚上做完兼職之後,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周四下午,一晚上沒睡的言景則,總算回到了老家。

原主不記得蔣女乃女乃摔斷腿的具體日子,他只能盡量提前回來。

回了村子,言景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蔣平修家里。

蔣女乃女乃好好的,腿腳利索,看到他,這個老人還露出慈祥的笑容來。

在這個時候,對這個小山村里的人來說,言景則是他們的驕傲,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

不管是村子里的人,還是原主的父母,此時都特別喜歡原主。

「言大,你不是在城里讀書麼?咋回來了?」蔣女乃女乃滿臉好奇,又道︰「我去給你泡糖水。」

言景則在村里,一直被叫做言大,蔣平修也有另外的小名。

說起來,他們能有「景則」、「平修」這樣的好名字,還多虧了他們小時候,某個來支教的老師。

那個老師來了之後,有點受不了這邊過于清貧的生活環境和沒點葷腥的飲食,整天惦記著想吃肉,就發展出一個副業來——給人起名字。

只要給他一個雞蛋,他就會幫孩子起個好听的名字,那幾年,附近幾個村里的孩子的名字,基本上都是他起的。

也是他打開了言景則的視野,讓言景則從小就想去外面,想當城里人。

「蔣女乃女乃,平修讓我來接你。」言景則道。

「平娃兒讓你來接我?接我做什麼?」蔣女乃女乃愣了。

「他在城里找到了工作,租了房子,想接女乃女乃你去住。」言景則道。

蔣女乃女乃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哪能去住城里,我這輩子都沒去過城里,而且我要是去城里了,家里的地咋辦?」

蔣女乃女乃就是個普通的農村婦人,她在小山村里住了大半輩子,最遠也就去過鎮上,根本沒想過去城里。

言景則早就料到這一點了︰「女乃女乃,平修一個人在城里沒人給他做飯,也沒人跟他說話,他特別想你……」

言景則把蔣平修現在的生活說的特別苦,讓蔣女乃女乃跟他離開。

其實讓一個老人家離開熟悉的地方,去往一個她全然陌生的地方,是不太好的,但蔣女乃女乃年紀大了,還一身的病,留她在這里,她要是像記憶里那樣出了意外怎麼辦?

此外,他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他想讓蔣平修不要工作了,繼續讀書。

蔣平修要讀書的話,就能陪著蔣女乃女乃了,蔣女乃女乃也不至于太寂寞。

蔣女乃女乃丈夫早逝,辛苦拉扯大兒子之後,兒子媳婦又一起沒了,就只留下了蔣平修……村里人都說她是掃把星,不願意跟她接觸,她性子又跟蔣平修一樣內向,也就沒什麼朋友。

她不想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但听說是孫子想讓她去城里,最後還是決定去了。

老太太可以說非常好哄了,都沒跟蔣平修通個電話,就決定跟著自己離開……言景則讓老太太收拾東西,自己卻是回了家。

原主家里,跟蔣平修家一樣窮,還欠著不少外債。

一對有殘疾的夫妻,想要養活四個孩子可不容易!

說起來,也虧得原主成績好,所有人都覺得他將來一定有出息,那些債主才沒有上門要債,他們家才能撐下去。

大家都覺得,等原主大學畢業讀書了,肯定就能把債還清了,畢竟那債對原主一家來說很多,但其實也就七八千而已。

可原主這人,是真的自私自利。

他從小就懂得討好父母,和弟弟妹妹爭寵,等開始讀書之後,更是借口要讀書,再也沒有干過農活。

他成績好,家里人也就對他很支持,可他並不領情,一直覺得家里那些人是拖累……

在追上白富美有了好工作之後,原主就會徹底跟家里斷絕聯系。

後來,原主的父母生病,他的弟弟妹妹甚至找不到原主……這一家子的下場,也比比蔣平修稍微好一點。

當然,原主這麼渣,最後的下場也不好。

原主能發現蔣平修對他的感情,還能睡蔣平修,就是因為他跟蔣平修是同一類人——他也喜歡男人。

他追求白富美是為了錢,一開始和白富美在一起的時候,對白富美千依百順,確實是個完美男友。

但等他和白富美結了婚,又有了孩子,自以為已經套牢了白富美之後,他就忍不住去惦記那些年輕男人了,最後還出了軌。

然而人家白富美不是好惹的,也不像原主想的那樣,跟他結了婚有了孩子就對他死心塌地——這個看不慣蔣平修就讓人打斷蔣平修的腿的白富美是個狠角色。

最終,原主淨身出戶,被人打到殘疾,孩子也不認他,最後潦倒半生,獨自死去,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不過現在他穿越了過來,肯定就不能這樣了。

言景則進了家門,見到了自己的父母。

這對殘疾夫妻的穿著打扮,比蔣平修還土氣。

言景則又一次深深地意識到,自己需要賺錢。

「阿大,你咋回來了?」言父不解地看著言景則。

「我幫蔣平修來接他女乃女乃。」言景則道︰「他給了我一點錢讓我來的。」

「他接他女乃女乃做啥?」言父和蔣女乃女乃一樣不解。

「他怕他女乃女乃一個人住著會出事兒。」言景則解釋了一下,又拿出一千塊錢給言父,說是蔣平修給他的報酬。

「平娃兒這是發了啊!」言父看到那十張百元大鈔,手都抖了,他一直都是沒怎麼見過錢的。

言景則看到他這樣子,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原主在外面過瀟灑日子的時候,竟是從沒想過家里人……

「他肯干活,賺的是還可以……爸,你拿著錢去把蔣家的牲畜買了,再把蔣家的地租下來吧,蔣女乃女乃以後應該不會回來了。」言景則給自己的父親出主意。家里多點地和牲畜,日子也能過得好一點,蔣女乃女乃的手上呢,多多少少也能有點錢。

言父很听大兒子的話,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又問︰「平娃兒在外面能掙錢,你妹妹肯定也行……你能把你大妹帶去城里掙錢不?」

言景則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其中大妹妹比他小三歲,剛滿十六歲,因為上學晚還在讀二,二妹比他小五歲,今年十四歲,在讀六年級,最小的弟弟比他小八歲,才十一歲,在讀三年級。

其實原主剛考上大學的時候,還動過讓言大妹嫁人,換彩禮供自己讀書的念頭。

只是言父言母雖然有點重男輕女,但也沒喪心病狂到讓言大妹這麼個當時不滿十六歲,初中還沒畢業的小姑娘去嫁人的程度,再加上言大妹從小家里家外一把抓,很潑辣很有主意,原主怕她鬧起來,就歇了這念頭。

「爸,這事等過年的時候再商量,現在大妹要去,我一下子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言景則道。

言父覺得言景則這話有道理,直接同意了︰「過年家里有很多事情,也確實離不開大妹,等年後再說吧。」父親瘸腿老實,母親是個啞巴,哥哥還只顧學習不管事……他們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言大妹管的。

言景則在家里待的時間不長,他讓蔣女乃女乃把家里的牲畜賣給自己父親,然後都不吃個晚飯,就帶著蔣女乃女乃離開了村子。

言大妹讀完書,帶著弟妹走了兩小時山路回家的時候,他早就走了。

听說了這事兒,言大妹都震驚了︰「他竟然給了家里錢!?」就算蔣平修給了他哥跑腿費,按照她對她哥的了解,他哥也不會給家里錢!」

「你哥給家里錢咋了?他可有出息,讀大學都不跟家里要錢。」言父道,他一直覺得大兒子可有出息,讀書都不怎麼跟家里要錢。

好吧,他兒子真要要錢了,他也沒錢給就是了。

言大妹听到自己父親的話,撇了撇嘴。

她承認她哥哥很優秀,但她一直不喜歡自己的哥哥。

從小,不管家里再忙,她哥都不肯下地,弟弟妹妹更是完全不帶,所有的活兒都要她做。

至于讀書……她的成績也不差,可是家里那麼多活兒要做,她又做不到像她哥一樣,住學校里不管家里的事情,慢慢的就有點跟不上了。

她恐怕讀不了高中了。

言大妹的眼眶有點酸,咬了咬牙,又背起籮筐出門去了。

她要去打豬草,回來再煮豬食喂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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