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期久?
經何漫卷的提醒,謝寧終于想起了這位戲份不算多,卻在前半本書中存在感極強的男配。
也不能說是男配,畢竟和陽澄高中的教導主任吳培一樣,孟期久屬于原書中為數不多不看臉的存在,要說段綾臉上的傷是他打的,謝寧不但不奇怪,甚至還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手下留情了。
沒錯,在原書里,孟期久不但沒有被萬人迷迷倒,也不像吳培一樣只能嘴上針對,算是唯一一個對動起手來毫不猶豫的配角。
正常來說,這樣的人設多半與主角相愛相殺,死對頭變情人,但看了大半本書的謝寧確定,這兩人之間的火花絕對不摻雜半點曖昧,全都是真正的火.藥味。
不過孟期久這個角色自從段綾高中畢業便再沒出場,遠沒有顧子真何漫卷等人戲份多,所以謝寧一時間沒有對上人。
提起孟期久,他不免想起剛穿來時,南高紅毛曾多次提起的‘小帽’。
「你們昨天為什麼打架?」
眼前就有個深知內情的何漫卷,謝寧沒有浪費機會︰「是因為小帽嗎?」
「你還知道小帽呢?」
何漫卷詫異,隨即突然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對了,小帽算是你情敵,你關注他也正常。」
謝寧︰「」
「的確是因為小帽,小帽不是孟狗的小弟麼,歸他罩的。」
「小帽怎麼了?」謝寧問。
何漫卷煩躁撓頭,似乎很厭惡提起這個名字︰「那家伙就是個神經病,尾隨了綾哥一年多,陰溝里的臭老鼠!」
臭老鼠
謝寧忍不住看向他那對貓眼,勉強算是理解了他的比喻。
「干,干嘛看我。」
本來一臉煩悶的何漫卷對上他清澈的目光,撓頭的動作逐漸僵硬,舌頭也不受控地打結︰「我告訴你我可不像綾哥似的吃你這一套」
「哪一套?」
謝寧偏頭,沒听明白他在說什麼,結合第一天紅毛口中的話猜測道︰「所以是因為小帽被段綾罵咳,被段綾拒絕後,受到打擊了,所以昨天孟期久來替他小弟出頭,找段綾的麻煩?」
「差不多吧。」飛快瞥了他一眼,何漫卷目光閃爍,鼓著腮幫嘟囔︰「反正南高沒一個好東西!」
差不多是什麼意思?到底是還是不是?
謝寧張了張嘴,正想追問,籃球場外突然小跑過來個圓臉少年,手里抱著看起來很重的紙箱,表情有些吃力。
「呼!貓卷趕緊!剛才沈學長過來,讓我把這個給你,說三天之後他來取。」
何漫卷面上一片空白,顯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沈映寒?我又沒過生日他為啥送我東西?」
說著說著,他不解地掀開紙箱,在看清里面的東西後,動作當場定格在了原地。
「怎麼了?」
謝寧心下好奇,也跟著探頭看了一眼,驚訝問︰「他為什麼送你高三的卷子?」
旁邊的小圓臉死憋著笑︰「沈學長說,這是綾哥給你布置的作業,三天做不完等著變貓餅吧!」
何漫卷︰「」
石化了得有半分鐘,何漫卷倏地轉頭,幽怨又嗔怪地盯著謝寧,盯得謝寧不由得後退了兩步,明明沒做什麼虧心事卻莫名發虛。
看著謝寧這副單純迷茫的白蓮花樣兒,何漫卷恨得牙癢癢,耳尖卻默默更紅了點兒
說到底都是自己作的,不小心被綾哥抓到只能認倒霉,他接過紙箱欲哭無淚道︰「干脆直接把我變貓餅得了,干嘛還要折磨三天。」
「三天?!」
根本沒明白怎麼回事的謝寧以為何漫卷被無端欺負了,忍不住替他忿忿不平︰「這誰能做完啊,他故意折騰你的吧!」
「」
何漫卷和小圓臉同時轉頭,兩臉復雜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嘲諷。
不過他的表情實在太真摯了,最後還是何漫卷先一步僵硬避開對視︰「誰他喵再敢說我是傻白甜,明明有個更白的。」
說罷,他抱著箱子撒腿就朝教學樓跑,生怕再被段綾看到偷懶。
何漫卷走了,小圓臉也沒有過多停留,臨走前還賣乖一樣拍著胸脯說︰「學長,我和貓卷不一樣,我可是站在你這頭兒的!」
謝寧眼皮跳了跳,在對方殷切的注視下只能強顏歡笑︰「謝謝你啊。」
不針對他就行了,站在他這頭什麼的倒也不必
與何漫卷的投籃比賽在三年級沒有引起什麼波瀾,反而在二年級中傳的沸沸揚揚,因為接下來三天,他們一刻坐不住的二年級扛把子竟然除了上廁所之外再也沒離開過課桌。
什麼貓能這麼消停?
半死不活的貓。
頂著沒多少營養的大腦刷了三天高三試卷,第四天,何漫卷已經虛弱的有進氣沒出氣了。
就是這樣,他還得抱著連十分之一都沒完成的試卷上五樓匯報,回來的時候雖然卷子沒了,但人蔫頭耷腦不說,**上還多了個腳印。
老大的慘痛的經歷人人都看在眼里,自那天開始,二年級里對于謝寧的爭議少了大半,幾乎一邊倒似的選擇低調看戲或者直接叛變。
而這幾天不光何漫卷日子不好過,謝寧同樣天天頂著一對兒黑眼圈,像個虛月兌游魂一樣癱軟在書桌上。
他本以為窗外的聲響只是一次偶然意外,但自那天開始,對方幾乎每晚一點多鐘都會光顧。
每一天,沒有一天不來,在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情況下,謝寧是真的嚇壞了。
原本他只會在一點多被樓上晚歸的開門聲驚醒,但費點時間總能睡著,現在倒好,因為擔心家里進賊,他這幾天都要熬到一點多,眼巴巴等著那聲音消失才敢睡覺。
時間久了,他狀態反常的樣子難免引起了同學的注意。
「謝寧怎麼了?這是縱x過度?」
「屁!有人盯著呢,這幾天他倆放學根本沒一路!」
「那怎麼回事兒啊,離月考還半個月呢,總不是因為學習吧。」
「是不是被纏上了?南高的?」
「噗嗤,那可有好戲看了。」
有人試圖套出往日的書呆子為何頻頻在上課時點頭瞌睡,結果你問我我問你,這才發現班里將近四十個人,竟然沒誰稱得上和謝寧交好。
出了名嚴苛的物理課上, 當一聲撞擊,葉宣身形一僵,隨著其他人的視線一起回過了頭。
謝寧的額頭剛砸在書桌上,這會兒正眼角濕潤,一臉吃痛地揉著腦袋。
講台上火氣噴濺的物理老師冷笑著捏斷粉筆,將人‘光榮’地送去了走廊清醒。
「對不起。」生平第一次被趕出教室,謝寧臊得滿臉通紅。
面對幾十人或好奇或戲謔的注視,他走出教室時,手里還不忘拿著物理書。
走廊里空空蕩蕩的,微冷的空氣撲在滾燙的面頰上,方才縈繞不散的困意終于被打散了幾分。
謝寧沮喪地揉了揉臉,試圖集中精神在手里的書本上。
陽澄私立高中的教學設施非常完備,連帶著隔音也非同一般的好,教室的前後門一關,基本上什麼都听不見了,再怎麼豎起耳朵也是白搭。
好在雖然是書中的世界,但高中知識幾乎與現實世界完全相同,他穿越過來前就是高三的年紀,再加上原主學年前三的記憶,撿起課本里的知識並不難。
心里還存了那麼點可能回去的期待,對于學習,謝寧一直沒有放下,只不過如今和主角這層關系還在,平日難免會有些分心。
最近幾天他不知不覺就落下了不少課程,以前還能問問前桌學霸,現在別說記葉宣的仇騷擾他,就連單純問題謝寧都開不了口了。
想起葉宣,謝寧不由得臉色一暗,看書的眼神又開始發直。
直到幾分鐘後,眼前的光線被陰影代替,他才驚慌抬頭,下意識以為又被老師抓包到走神。
「我段綾?!」
打斷他思緒的不是老師,偏偏是將他和學霸關系弄僵的罪魁禍首。
段綾雙手插著口袋,悠閑的姿態不像學生,反而像是來學校視察的領導。
「你在這傻站著干什麼?」
謝寧被他的臉晃了下神,結巴道︰「罰,罰站。」
「哈?」段綾上下掃了他一眼,確認沒認錯人後,詭異道︰「你還有膽子惹事兒?」
剛才沒人,謝寧站立的姿勢還挺隨意的,此時隨著段綾的注視,他不自覺挺直了腰板,標標準準地緊靠牆壁站著,那股羞臊再次涌了上來。
不管怎麼說,上課被趕出課堂著實有點丟人,在班里丟一遍人就算了,沒想到還要在主角這丟一遍。
「我沒惹事。」他試圖辯解︰「我就是睡覺了。」
「哦。」
段綾象征性應了一聲,明明是他問的,本人好像又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這副樣子比班里同學幸災樂禍的眼光更讓謝寧胃疼,噎得他忍不住多說了一嘴︰「我就睡了一次,你不也天天睡覺嗎。」
邁出的步子驟停,段綾鄙夷地斜睨向他︰「我被趕出來了?」
「」
算了,隨便他怎麼看吧。
謝寧自暴自棄地低頭看向課本,然而很快,書頁再次變暗,隨著段綾的走近,那股特別的香味再次鑽進了他的鼻腔。
「對了。」
段綾神色淡淡,目光掠過他手里的課本,又落回他臉上。
「有膽子上課睡覺,就少問別人那些弱智的問題。」
謝寧愣愣抬頭︰「別人?」
段綾眼底溢出幾分冷意,在掃見他額角的微腫紅痕後,冷意又轉為煩躁,越看那處越礙眼。
他轉頭罵了一句,索性收回了視線。
「再讓我看見你和那家伙黏黏糊糊,你就滾吧!」
這樣下去不行。
頭一次,就算段綾又拋出了分手的誘餌,謝寧也沒有精力咬勾,現在比起分手,他還有更煩心的事。
再好的基礎也架不住堂堂課打瞌睡,還有半個月就是月考,萬一分數不理想被謝老爹知道了,他肯定又要自責多想,覺得是沒有把兒子照顧好。
在被勒令罰站晚上,謝寧做完作業洗好澡,依照平時的生物鐘熄了燈,卻沒有上床睡覺,而是打開台燈繼續在書桌上補習功課。
當時針堪堪轉過一點,他‘啪’地合上了課本,站到了窗簾前。
兩腿有些發軟,心髒也緊張地在嗓子眼咚咚直跳,不管是不是怪力亂神的東西,他都下定決心今天將對方揪出來。
大概一點十五分的時候,窗簾的後方再次傳來古怪的聲響,在寂靜的深夜里尤其明顯。
像是什麼東西的呼吸聲,又像砂紙磨過牆面的沙沙聲,無論什麼聲音,一定有個發出聲音的源頭在窗外作祟。
物極必反,極度恐懼之下,謝寧反而大腦一片空白,原本隱隱顫抖的雙手都不抖了,直接上前拽開了窗簾!
隔著一層干淨剔透的玻璃窗,屋里屋外的兩個人四目相對,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
今晚正值十五,月光皎潔明亮。
屋外的少年額角貼著創可貼,深邃烏黑的瞳孔微微收縮,身為‘犯人’,表情卻好像比他還要驚疑不定。
大抵是注意力分散,隨著謝寧走近,少年腳底一滑,面色大變,下一秒便消失在了視野里。
「哎!」 謝寧冷汗倏出
這可是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