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爺最近發現, 思歸茶肆那個祁九爺三天兩頭邀請他喝茶。
顧少爺覺得,這可能是挑釁。
他原本不太想去的, 可一想到要是不去就顯得他怕了這祁九爺, 就次次不落地去,茶倒是喝了,話卻說不上幾句。幾次下來, 他注意到這位祁九爺的臉色好像越來越蒼白,像是一個病弱膏肓的人, 不剩多少時日。
有一次,他看著對面那張仿若白玉一樣的臉, 想起自己那次在夢里所看到的, 真龍化身山巒鎮壓好幾萬侵略軍的事情, 視線不自覺地在祁無淵臉上停留了一瞬, 眯了眯眼。
對方察覺到他的視線, 微微抬眸看過來, 一雙幽深而淡然的眸子就這麼與他對上。
祁無淵身上有一股濃厚的書卷氣,每當人凝視過去的時候, 便感覺自己仿佛在看一本泛著墨香的古籍,又或是在看一段厚重的歷史, 周遭一切的聲音都仿佛就此遠去。
顧五爺不自覺捻了捻手指,總覺得這位祁九爺看自己的眼神……怎麼說呢,有些親近,又是那種不令人反感的親近。
顧五爺也不太願意承認,每次在這間茶肆待著, 其實都挺舒服的。
說不出來具體什麼地方舒服,但就是挺舒服的。
「五少爺?」祁無淵出聲,打斷了顧清越的思緒。
顧清越回過神,眯了眯眼,看了一眼他的額頭,問了一句︰「你有角嗎?」
祁無淵一愣,隨後笑了笑,點頭︰「有。」
顧清越︰「能給我看看嗎?」
祁無淵這次卻搖了搖頭︰「抱歉。」
顧五爺看著對面的祁九爺,半晌沒說話。
心想這個人果然裝逼。
小爺腦子里還有個會哭會嚎會罵他狗漢奸還會念詩的黑煤球呢,小爺說什麼了?也沒說不讓你看。
現在你別想看了!
顧清越這邊自認為跟祁無淵較著勁,那邊又得知印潭禮那賤人回來了,冷笑一聲,開始搞事。
于是回到十方城沒多久的印潭禮很快就發現,每次自己一到某個店鋪,總會有不同的身材健碩婦女站在店鋪門口,用尖利的嗓子大喊︰「鄉親們,這里面是追求戀愛自由的印家二少爺,大學生!學習新思想的先進青年!學了西方先進思想,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害了他,于是結了婚轉頭就把老婆扔在家里,跑去孟京跟女同學雙宿雙棲了,還說什麼真愛。他說印家這麼些年把他養大,每個月給他寄錢,是侮辱了他的自由,他要反抗,可那錢還是一分不落地接了下來!鄉親們,你們看啊,這就是新思想!老婆子我沒上過大學,沒學過先進思想,可我也沒想到原來先進思想是教人當個忘恩負義的畜生,當個娶了老婆又不管的負心漢!便是放在十方城,娶了老婆又天天去外面找相好,還敢讓相好踩在原配臉上的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呸!你可別誤導人家,人家德先生賽先生可不是這些!」
「我也學了西方那些思想,可別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那是他自己沒膽子擔責任,關別人什麼事?你這老婆子說得好沒道理!」
……
外面很快響起許多鄙夷的聲音。
印潭禮氣得直哆嗦,想要跟那婦女理論,可他只是個年輕學生,市井罵戰根本不比文化人爭執,他三兩下就被那潑婦罵得說不出話來,有心想走,那潑婦又在他身後大喊︰「印二少這是怒極了,鄉親們,我今天說的可都是真話,請你們做個見證,我要是出什麼事了,那肯定是印二少派人干的!」
印潭禮再次被氣得幾欲暈厥。
顧五少爺回家的時候,就看到自家三姐正趴在四哥身上笑得渾身直抽.搐,四哥則憂心忡忡地看著報紙。見他回來,三姐起身,一邊擦去眼角的淚一邊走到他面前,笑意盈盈地問他︰「五弟,那大嬸就是你叫的吧?」
顧五爺不樂意搭理自己這個明顯打趣自己的三姐,見對面四哥又橫眉豎目地看過來,一副跟往常一樣要說他不務正業不思國事不憂時局的架勢,立刻雙手往兜里一插,搶佔先機回嘴道︰「你倒是天天關心國家大事天天擔心打仗了,有工夫憂國憂民倒不如去先把你自己身子練好,等什麼時候真的打仗了好活得久不至于英年早逝。」
顧家老四是個熱血青年,天天關心的不是國際局勢就是國內局勢,對自己這個不務正業橫行霸道的五弟很是恨鐵不成鋼,奈何四姨娘和自家便宜老爹寵得厲害,他性子又是半點虧都吃不得的,自己每次想要拿哥哥的身份來說他卻都被他堵得說不出話,而且每次的話都差不多,無非是你就是個書生,除了天天罵當局和侵略軍你還能干什麼?等到真正上了戰場你能活多久?沒經驗的菜鳥,活不到三天。
這幾年翻來覆去都是這些話,顧文定氣得跟自家老爹告狀,卻被自家老爹給四兩撥千斤地給撥了回來,說五弟還小,大了就懂事了。
他是老四,就比五弟大了兩歲,可自家老爹寵小兒子寵上了天,跟對他是天上地下兩個待遇,顧文定內心不是不心塞的。他上有大家閨秀的大姐和成熟穩重的二哥,還有同樣有點驕縱的三姐,再往下就是他和五弟。
大姐和二哥都是家里的驕傲,他們後面三個跟大姐二哥沒法比。他們三個里,其中三姐是女孩,爹娘嬌寵著也就罷了,五弟是老爹的老來子,也受盡寵愛。就他夾在中間,不上不下很尷尬。
顧文定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他爹親生的,他跟他娘抱怨這話的時候,被他娘打了好幾下。
他想要表現自己跟五弟這個小屁孩不一樣,于是開始關心國家大事,憂心戰爭局勢,倒是養成了一腔熱血為家國的性子,到了這地步,他就尋思著對自家五弟擺哥哥的譜了,想讓他也務一務正業,別整天斗雞走狗,可每次他想要跟五弟擺譜的時候,都被自家五弟懟了個體無完膚,顧文定回回想摔桌,更加心塞。
顧文定曾經氣得直哆嗦︰「你就不能換個說法?!」
自家便宜弟弟冷笑一聲回道︰「懟你有用,干嘛換?我說錯了?你不是書生?你上了戰場不是三秒鐘就掛?」
顧文定怒吼︰「閉嘴!」
自家弟弟看了他一眼,把手從兜里掏出來︰「哦。」
顧文定氣得眼角都紅了,轉頭朝前廳怒吼︰「爹!娘!」
一個聲音閑閑地說道︰「你是哥哥,你還跟爹娘告狀——」
顧文定氣得眼淚都出來了,凶神惡煞地轉頭︰「我說了你閉嘴!」
「哦。」
三秒後。
「你還告狀嗎?」
「顧清越你閉嘴!」
顧四哥的聲音尖銳得都快破音了。
「哦。」
堂堂十八歲的成年人顧老四第42次被自家未成年五弟給氣哭。
塑料兄弟情第42次徹底破滅。
為了打破自家五弟「上了戰場三秒就掛」的體格羞辱,顧文定痛定思定,請了個師傅訓練自己的體格,還學了一些槍械知識與實戰技巧,就為了在某天能夠狠狠打他五弟的臉,打腫他!
這會兒再次被自家五弟羞辱了一番,顧文定再次覺得自己腦門直冒煙。
「好了好了你倆就別吵了,吵什麼?清越你也別天天撩.撥你四哥吵架,哪有你這樣的?」
顧蘭芝看著自家兩個弟弟拌嘴,哦不是,是四弟被五弟氣得跳腳,心里笑得直打跌,卻還是想起了自己是姐姐,要教導兩個弟弟和諧相處,雖說以後都不可能了。
等到顧文定終于被顧蘭芝安撫好,她才轉過來,拿出一張帖子遞給顧清越︰「印潭禮約了大姐見面。」
顧文定皺了皺眉︰「怎麼了?他干嘛約大姐?讓大姐別去!如果她要去就叫上我。」
顧清越卻眯了眯眼,看向顧蘭芝︰「大姐什麼想法?」
顧蘭芝擰了擰姣好的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大姐想去見一見他。」
五分鐘後,顧家三姐弟商量此事。
半個小時後,顧蘭芝與顧文定在自家五弟蔑視一切的鎮壓下屈辱地咽下了一同陪大姐過去的話,將這光榮的任務交給顧五少爺。這艱巨的任務交接成功後,三人各自分開回房。
顧清越走在後面,見顧蘭芝抱著的一本書里掉下來一張紙。那紙原先是折疊著的,掉地上後攤了開來。顧清越上前撿起,剛想叫住人,卻見自家三姐已經轉過彎去,見不著身影了。
顧清越低頭,打算重新疊起這張紙,視線卻不免掃到了里面的內容。
一首英語寫的情詩,下面是用鋼筆寫的幾行字。
筆觸看著就是個男人。
顧五爺的視線在那首英語情詩和那幾行字上停留了幾瞬,眯了眯眼。
,這還不是個良家婦男。
第二日,顧清越一大早就去了思歸茶肆。
印潭禮那賤人約了自家大姐在這里見面。
祁無淵似乎有些驚訝他沒收到邀請就過來,卻也為他留了印潭禮所預約包間隔壁的那個包間。兩人跟往常一樣對坐在桌子兩側。顧五爺手肘撐在桌子上隨意支著腦袋,欣賞著那一身風華氣度的男人坐在他對面,動作行雲流水為他泡茶的場景。
無比賞心悅目。
顧五爺是知道十方城里對這位祁九爺天人樣貌討論的,就連戲園子和脂粉街里都知道,思歸茶肆的東家,不僅背景強大,而且長得極好看。
喏,跟那個混世魔王有的一拼。
最近他又听到一個新的傳聞。
說顧家那個混世魔王,包了常鳳還不夠,居然看上茶肆的東家。他當初不是大放厥詞說他要結婚,肯定得找個比他還好看的人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玩男人玩到祁九爺頭上,祁九爺定然讓他臉皮丟得精光。
在一眾坐等混世魔王被打臉的幸災樂禍中,顧五爺心下冷笑連連。
小爺我擅長打別人臉。
一年前,他爹一位朋友帶了女兒過來,他爹讓他去接待。他那會兒不知道他爹跟那朋友是想撮合他跟那女孩,以為是他爹知道他熟悉十方城各處好玩的地方,讓帶著那女孩逛逛,便順著他爹的意前去招待那女孩,結果走到門口就听到那女孩邊哭邊跟什麼人在說話。
「整個十方城都知道他張揚跋扈斗雞走狗,我爹竟然想讓我嫁給他,他這是要害我!」
「顧清越那麼個玩意兒,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我才不會嫁給她!」
「我上女校,學英語,學外國文學,他會說英語嗎?他了解外國文學嗎?他這麼一個紈褲草包,想娶我,做夢!」
他冷笑一聲,直接抬腳踹開了門,對上屋里正哭得眼楮紅腫,長相頂多算是清秀的女孩。
「這位小姐,小爺我張揚跋扈斗雞走狗關你屁事?是我逼著你嫁給我的還是我對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對你爹不滿找你爹去,別在我家做客還罵我。第二,小爺我長得好看也不關你事,但有一點,即便是你嫁給我,那也是你——」
顧清越一指臉色通紅的女孩,慢條斯理繼續道︰「佔便宜,不是我。小爺我長得比你好看,這個對比不是一點,而是很多,請你有點自知之明。」
「第三,上女校、學英語、學外國文學也沒讓你改掉偏听偏信,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外加背後議人長短的毛病。不好意思,你這樣的優秀女性,小爺我敬謝不敏。」
說完這話,他也沒理會那女孩氣得發抖的表情,自顧自離開了。
這事讓他爹的朋友有些難堪,或許是有些生氣,他暗地里傳出自己放話以後結婚,必得找一個比他還好看的人,免不了又是一通說他張狂傲慢的。
不過倒是擋掉了許多不必要的相親,顧五爺也就沒管它。
可現在,顧五爺看著對面氣質卓絕的祁無淵,眯了眯眼,腦中代入自己之前說的那番話和標準。
最後,對自己濾鏡足有十八米厚的顧五爺得出結論。
那還是祁無淵佔便宜。
小爺長得比他好看。
但小爺也虧不了多少。
正思索間,那頭很快就有了動靜,有人走進包間,在桌邊坐下,房門開合了兩下,又被人關上,最後恢復了平靜。
顧五爺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朝隔壁包間看去。
包間內,氣氛有些凝滯。
印潭禮看著對面一副一如印象中那般溫婉嫻靜模樣的顧嫻臻,想起這些日子遭遇的那些事,心下不斷有火躥上來。
如果不是因為她,他跟雪婉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連光明正大地結婚都不可能,現在他們淪為了整個孟京大學的笑柄,他還被人當做先進思想傳播的反面典型!要不是因為她,他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嫻臻,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想說的已經說明白了,無論顧清越那兩篇文章怎麼巧舌如簧,把黑的說成白的,我的想法絕不會變。你也不要以為你弟弟用這種方式攻擊我就能夠讓我妥協,讓我重新與你和好,讓我真心愛你,這不可能。你跟我的婚姻是悲劇!是封建余毒對我的殘害!我不可能喜歡你的,你身上都殘留著舊世界的腐朽氣息,我一靠近你就覺得惡心,更不可能愛你!」
印潭禮越說越憤怒,隨著這些惡毒的話從口中說出,看到顧嫻臻臉色越發蒼白與惶恐的模樣,這些日子堆積的憋屈與不忿神奇地找到了發泄口,一股腦兒地傾瀉.了出來,讓他渾身舒暢。
一瞬間,他像是找回了以前意氣風發的狀態。
印潭禮知道,顧嫻臻是大家閨秀,接受的教育就是夫為天,要是他這個丈夫如此惡毒地說她,她的心里肯定受不了,她肯定會崩潰。印潭禮看著顧嫻臻渾身發抖,像是遭受了巨大折磨的樣子,瞬間閃過了一絲隱秘的快.感。
「我今天找你過來,就是為了跟你重申一遍,我愛的人只有雪婉,我——」
「 當——」大門被人從外面踹開,印潭禮一驚,忙朝門外看去,見到顧清越正冷笑著站在門口,心下頓時駭然,大腦都一片空白。
顧清越面色冷如寒霜,他歪了歪腦袋,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印二少,我本來以為這些日子以來你多少有了點羞恥心,沒想到我錯估了你,我只以為你這個人已經是我所能想象的底線了,沒想到你還能繼續突破我的想象。自己是個窩囊廢,被人戳了脊梁骨,沒臉回嘴,卻把氣撒在比你弱小的人身上,以此來找回你可憐的自尊心。你這種人,無論學再多的先進思想,都改變不了你的本質,你知道是什麼嗎?」
顧清越踏入房門,輕笑一聲,輕描淡寫吐出了最後兩個字︰「賤人。」
印潭禮面色一僵,隨後臉色鐵青,剛想呵斥出聲,卻听顧清越再次說道——
「我今天過來,打算收拾賤人!」
說完這話,顧清越幾步上前,抓.住印潭禮的領子,將人拎起,與他對視了幾眼,在印潭禮震驚的眼神中將人狠狠摜在地上。
隨後將近十分鐘,包間內都是連續不斷的踫撞聲。
等到印家小廝過來,將癱在地上的印潭禮接回去,顧清越轉過身看向始終沉默的顧嫻臻,輕聲問道︰「大姐,你見到他了,現在如何了?」
顧嫻臻沒有回答,她還在失神,可此刻臉色已經比剛才的倉皇無措要好得多。
顧清越眸色有些沉,他轉開視線,看向窗外,沉默片刻,問道︰「大姐,你甘心嗎?」
一切塵埃落定,大姐被他派人送回家了,顧清越則回到自己的包間。
「砸了你這里一些東西,回頭我會找人過來,算一下該賠多少——」
顧清越打開門,正說著的話忽然頓住了,因為他看到祁無淵手中正拿了一張紙在看,顧清越想了想,發現是那張從三姐書本中掉出來的紙。
祁無淵的視線正落在那張紙上,听到他的聲音,抬眸看過來︰「處理好了?」
顧清越點了點頭︰「好了。」
頓了頓,他又挑眉︰「你會英語?」
祁無淵臉上帶了些笑意︰「英、法、意、德、西都會一點。」
顧五爺沉默了片刻,雙眼牢牢盯在祁無淵臉上,半天都沒挪開。
他很清楚,祁無淵所說的「都會一點」肯定等同于「非常精通」。
顧五爺又不爽了。
小爺只會英語!
比祁無淵少了足足四門!
很好,小爺明天開始要學其他四門,再加兩門希臘語和拉丁語。
以後裝逼用。
顧五爺內心在一瞬間下了決定,而後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他看向祁無淵手中的那張紙,成心想要探一探祁無淵的水平,眯了眯眼,忽然開口︰「沒听你說過英語。」
祁無淵微微抬眸,似乎笑了笑︰「我可以念這段給你听。」
說完垂眼,視線再次落在那張紙上。
隨後,溫潤有質感的聲音在包間內緩緩響起,圓潤好听的腔調仿佛沁人心脾的美酒與花香,給整個空間染上了一股難言的悸動。
「.」
顧五爺原本是漫不經心地坐著,暗搓搓想要看祁無淵出丑的,可當那句流利標準的英文從祁無淵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卻驀地頓了頓,下意識地看向對面的青年。
「」
祁無淵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注視,依舊不急不緩念著那首英文情詩,婉轉的情詩從他口中念出,明明是清冷的聲音,卻莫名帶了許多繾綣意味。
仿佛一對抵死纏綿的情侶,在低低互訴衷腸。
作者有話要說︰ ,;」
「,.」
「,, and withchildhood’s faith.」
「」
「withlost saints, —, 」
「smiles, tears,alllife! — and,god choose,」
祁無淵頓了頓,最後緩緩抬眸,對上顧清越的視線。
兩人視線交接間,祁無淵眼中漸漸彌漫上一片溫暖的笑意,上下唇.瓣相接,溫潤的聲音自他嗓間發出,碎玉拂珠般敲碎了包間內的一片寂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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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詩名字為《》,作者
翻譯如下︰
我怎樣愛你?讓我來告訴你。
我用我靈魂所能達到的極限來愛你,
就像在黑暗中感受
生命的盡頭和上帝的恩惠。
我愛你,是日光和燭焰下最基本的需要。
我無拘無束的愛你,就像人們為權利而斗爭。
我無比純潔的愛你,就像人們不為贊美而陶醉。
我愛你,我的深情不再留給往日的悲傷,
我愛你,用我童年的信念,
我愛你,就像愛那些天上的聖人,
我愛你,用我生命中所有的呼吸、微笑和淚水,
如果上帝讓我去死,我會接受,
但死後我會更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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