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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兩章合一

「將軍走啊?」

村里人發現,今日將軍的車簾並沒有擋的嚴絲合縫,就紛紛主動打招呼道。

陸將軍是為放酒氣,听到有人招呼他,坐在里面一點頭。

馬車離開任家村後。

陸畔手指在桌板上很有規律地敲了敲,「當,當」,一看他那模樣,就是在琢磨事。

他琢磨的第一件事就是︰

剛剛,他喝的是那是什麼茶?

叔又是從那里弄來的?

家里。

給米壽高興的,他收到禮物啦。

米壽將盒子放在炕沿邊,站在炕下小心翼翼撫模盒子上的楓葉。

他一點也不著急盒子里裝的是什麼,只覺哥哥哪怕送他一個盒子就挺好。

錢佩英站在米壽身邊。

馬老太和捂著帕子趕來的宋阿爺,是一左一右坐在炕沿邊,都很是稀奇地想看看盒里是啥。

這里要提一嘴,其實阿爺早就來啦,那時候陸畔還沒走。

但老爺子沒好意思露面。

他感冒了、

又打噴嚏又咳痰,怕失禮。

而且即便將軍演戲走了,老爺子也會用帕子堵住嘴再來宋福生家。

古代人雖然不懂「傳染」這個詞,但是生活經驗告訴他們,自己得了傷風,容易讓家里人也患上。

福生是考生,米壽胖丫年紀小受不住折騰,阿爺就很是注意,寧可讓帕子堵著喘氣費勁。

「快點吧,米壽,開盒子。太爺爺再捂一會兒就要過去了,我得去院子里坐著,這里不通氣。」

米壽笑彎了眉眼,一臉從心往外的歡喜和期待︰「好。」應了一聲,這才小手去模鎖頭。

說實話,宋福生也有點好奇里面裝的啥,因為那盒子外表精致。

這不嘛,他去大屋將剩下的茶水喝完,就過來瞅瞅。

為啥要將茶水喝完呢?

那茶水要是他宋福生喝的,茶葉不就能給變回來嘛,盡量減少損失。

不過,空間很摳門,不信你就看著,媳婦再進空間變東西時,一定會少點茶葉沫。

空間那個小摳,賬目算的清清楚楚。

除了他們一家三口,外面甭管是誰也佔不到它便宜。

「是啥呀?」宋福生用手蹭了把嘴上的茶水,走過來問道。

在灶房里刷洗茶壺的宋茯苓,翻白眼,用嘴型無聲的說︰木梳。

「哇!」米壽眼楮亮亮的,雙手合十,放在唇邊。

「哎呀,」馬老太也沒想到。

錢佩英回頭告訴宋福生是木梳。

「啊,呵呵,咋送這個呢。」宋福生不以為然。

「不一樣的,姑父,你看這木梳?不信你模模。」

阿爺安撫米壽,語氣賊夸張︰「那當然了,那指定是不一樣,要不能送咱米壽嗎?」

宋福生接過來說︰「噯?你還別說,阿爺,娘,你們猜這是啥木料的?」

沒一會兒,宋茯苓就听見屋里響起各種夸陸畔的聲音。

她娘說︰「真看不出來,那陸畔,還知道求人辦事請人吃飯喝酒哪。」

都是自己家人,倒是沒人對這話挑理。

因為陸畔給人的感覺就是很高冷,看起來是那種會直接發布命令,性情不算是很圓融的人。

宋茯苓听到她爹說︰

「還是看他想不想唄,要是想,他指定就能辦明白。

別看人家歲數不大,官場模爬滾打多少年啦。

要知道人家爹、人家爺,那專門就是玩人的,備不住老早就告訴他高處不勝寒的道理。

反正我當官那陣,听到的都是他口碑很不錯,也是沒人敢說他。」

馬老太心想︰噯,兒你這話說的咋那麼對呢,說到點子上啦。

一方面你提到的沒人敢私論他,那確實,誰敢呀。

哪像你,平民出身,當那麼幾天官,受那麼多委屈。

另一方面,你提到他想不想給你辦事的問題。他想,所以這不就給你辦了嘛。

但他想巴結的不是你。

「胖丫啊?胖丫呢。」

馬老太下了炕。

米壽早就搶先了一步,正在灶房纏磨他姐。

「姐姐,我禮物是木梳,你看?」

「啊,挺好,看見啦。」

「姐姐,你蹲下,我給你梳頭,頭一下給你使喚。」

「謝謝啊,我一下也不用,都給你用吧。」

米壽不樂意了,撅著小嘴道︰「你知道它有多好嗎,你為什麼不用?」

「那能好到哪,不就是把木梳,用一下能生發呀?能長出頭發嗎?」

「你怎麼知曉長不出,姑父說,這木料不一般。」

嘿,宋茯苓笑了,讓你頂嘴,扯過弟弟的手︰「走,拿著木梳隨我去找富貴叔。」

就不信了。

要是能生發,正好讓他長長頭發。

富貴叔那**頭,眼下跟劉歡似的。

然後老爸還壞,特意教富貴叔唱好漢歌,弄的富貴叔現在一唱那歌就歪脖子甩頭發,目前是村里有名的歌手。

就在宋茯苓和弟弟你追我跑瘋瘋鬧鬧時。

馬老太︰「站住。」

「干啥呀女乃,我倆去河對面跑一圈就回來,你快和我爹娘講講你的國公府之行吧,或者去找那些女乃女乃們。」

免得憋壞了,不容易去一回,沒顯擺透,該做下病了。

「我哪也不去,我就找你。」

「我一會兒就?」

「三兒呀?」

「女乃,我站住啦,您說要干啥吧?您喊我爹做什麼呀,我全程奉陪。」宋茯苓挺直腰板道。

馬老太笑了,心想︰小樣,我要是治不住你可完啦。

馬老太打發米壽︰「去,進屋梳頭發去吧,我找你姐去喂雞。」

米壽疑惑地瞅瞅這個,又瞧瞧那個,微皺眉頭︰「女乃女乃您之前不是找我喂雞嗎?又換人啦?」

「你哪那麼多話,進屋。」這孩子記性咋就那麼好。

米壽進屋就扯著宋福生,非要給梳頭,邊梳邊說︰「姑父,你有沒有覺得女乃不對勁?」

「沒有啊,怎的?」

米壽就將女乃女乃沒有與小將軍哥哥客氣,哥哥還叫了女乃,然後女乃女乃還一副要找姐姐有秘事要談的樣子說了。

宋福生沒當回事兒。

畢竟陸畔管他叫叔,錢佩英叫嬸,管馬老太不叫女乃能叫什麼。

還訓咱米壽︰「你這一天天,小身板琢磨那麼多事,不累嗎?」

「不哇。」

「那你挺有天賦,我就不成,一心二用啥也干不了。」

米壽小話癆又和宋福生閑嘮嗑道︰「姑父,你看,就上回哥哥來,很明顯是想見我的,對不對?這禮物都裝了多少日啦,都有可能是故意落下的包,一直放在里面,沒能及時送與我,多遺憾。所以你能不能與大家伙講講,咱家里有什麼大事,要去學堂里尋我的。」

河邊。

馬老太給孫女扯到了這里。

宋茯苓無奈道︰「女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倆真沒事兒。你看到的並不是事實,懂嗎?」

「不懂,我看到的都不是事實,啥是?

胖丫,女乃跟你講,你狡辯不了,也別與我在這里磨蹭挨蚊子咬。」

馬老太說這話是有證據的︰

「為麼這麼說呢,因為你眼楮一使勁,他就不敢吱聲。

我活這麼大歲數了,又不是沒瞪過你爺,我也不瞎。

再一個,他殺過人放過火,憑什麼怕你呀?人家貴為將軍。

那要是怕你,他早先怎麼不怕,還一腳給你臉踢掉地上?」

宋茯苓︰

可不是?女乃不提這茬差點都忘了。

別人都是打臉,到了她這,老慘啦,是臉挨了踢,一腳就給她射進了空間里。

不過,好吧,坦白從寬︰「女乃,那木梳其實是送我的,我沒要,他上回扔下包就跑了。」

「你當時說了啥,給他惹生氣啦?」在馬老太心里,陸畔應是氣哼哼轉頭就走了。

「什麼呀,我不是說了嗎?是我生氣,他跑啦,跑,真跑的那種!」

馬老太捂著心口上下掃視著宋茯苓︰真本事呀,真有本事。她的孫女。

本以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想到,胖丫與陸畔之間,比她想象中還刺激。

「不行呀,你不能這麼一句句蹦豆似的講,女乃受不了。」

「沒啦,」宋茯苓挎住馬老太胳膊,語重心長道︰「女乃,我可只與你講了,我娘我都沒說,一個字沒漏。要是有別的,我沒必要隱瞞對不對?都已經被你抓包啦。是真沒了,我自己也沒搞清他是什麼時候對我起的心思。」

馬老太使勁拍了拍孫女挎她胳膊的手︰「你不知道,我卻是知曉的。」

啊?

「就那回,我與你爹吵嘴那次,我還口口聲聲教你,咱是蚯蚓別想那夠不著的。可是,那次啊,女乃給你打扮的太帶勁啦,穿那一身太好看,指定是那次給他迷了眼。」

宋福生驚愕︰穿的像紅綠燈似的……確實辣眼楮。

「行了,就這樣吧。」

「怎麼就這樣啦?你給我站住,我給你保守秘密,你必須與我說透了,你對他是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又沒有見過幾面。」

這回輪到馬老太驚愕,手心拍著手背震驚道︰「你還想見幾面呀?我與你爺爺那陣,就打一個照面,然後就揭蓋頭。」

「我還小。」

「你沒看上他?」不能啊,那都俊成啥樣了,靠臉就能吃上飯的長相,她個老太太都樂意瞅,更不用說人家本是天上的「仙」。

「也不是,反正就是我爹要科舉了女乃,我不想說這些事,過三年五載再說唄。」

三年五載?

馬老太被這個數字嚇一大跳。

而且老太太算是發現了,听來听去,她小孫女一個女孩子,身上竟然有點二流子氣質。只有那村里的二流子,才會只撩大姑娘,不負責。

然後馬老太就開始了她的教育之路︰「人家能不能用妾的名義納你?」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做不做,他手握強權,他能不能連問都不問,逼著你爹就將你給他?」

「吹牛。」

「胖丫啊,女乃這話可能不好听,但我是你女乃,咱自家人說,這也就是陸公子吧。

換一個那樣高位的人,要是看上你,你再想想,那個人會怎麼對待咱們這種小老百姓?

逼著咱家,都得嫁你。

這種事太常見啦,別說讓你爹嫁個你,就是嫁我,我都得去。

而你敢這麼拿譜,不怕那些,就是拿準了陸公子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就不能拿人家對你的心思,當作理所當然。」

別看馬老太沒對孫女講老壽星知曉的事,認為真的要等兒子科舉後,與三兒和兒媳講,孫女想事情,歲數小還是不周到。

但是老太太是真心的,越听越覺得,甭管是老壽星年邁的陪她這名農婦一整天,還是陸畔,听說那木梳是親手做的,咱真不能拿人家尊重咱,當成理所當然。

啊,就看上你家孫女啦,雖說一家有女百家求,咱就擺譜?不能那樣的。

馬老太今夜心里亂糟糟。

這份千頭萬緒里,包含著她納悶,咱家雞窩窩里真出了金鳳凰?這種離奇**,太容易恍惚。

難以置信。

陸畔到底看上她孫女啥了呢,還沒咋地呢,瞧那樣,就已然被拿住。

馬老太用油燈照了照胖丫熟睡的臉,再次感嘆︰真有本事啊。

扯過被,給蓋嚴,這孩子睡覺蹬被。

啊,老太太今晚在三兒家住,與宋茯苓住一個屋。

不,她是打算最近都在這里吃住啦。

在房子沒蓋好前,有錢買丫鬟卻沒地方安置前,她就給小孫女當丫鬟。

馬老太拎著油燈坐在長凳上,這小屋連個桌子也沒有,書桌在大屋。

她披著罩衣,油燈照亮下,趴在窗沿邊寫道︰「老壽星,民婦是桂花呀,馬桂花,夫姓宋,也就是福生的娘。」

白天嘮嗑時,與老壽星講過自己的閨名。

「給您在信里行個禮,賠個歉。最近不能去叨擾您啦,家里事多……」

有些字,不會寫,老太太就畫圈,打算明早問米壽。

不能問孫女,孫女人精。

老太太尋思著,她真不能給小孫女冒然的領到陸府,八字沒一撇呢,畢竟三兒都不知曉。

一怕惹毛小孫女,二怕惹毛事後知曉的三兒。

然後又不能悄聲回了家就拉倒,為表誠意,得打個招呼,寫封信送到國公府。

老太太覺得自己的字再難看,也要親自寫,再讓三兒媳給裝些白辣椒帶去。

另外,明日她讓二丫教她,她再親手做個圓蛋糕,寫上「一帆風順,一路平安」什麼的,連同信一起送去。老壽星要去京城啦。

就這信,馬老太寫了半宿,幾次重寫,給紙揉成團塞兜里。

紙還要留著燒火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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