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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我是感染源

楚天舒沒說話。他伸展身體, 給了林槐一個擁抱。

「我們好好過我們在現實中的最後一個月吧。」楚天舒突然道,「在前往文件夾之前,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既然這樣, 咱們就趕緊把想做的事、想旅的行給做了……」

林槐︰「……這種濃濃的死亡flag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楚天舒︰「除此之外, 再準備一下我們的婚禮, 這樣就能在游戲里發出‘等這個副本過完我們就回老家結婚’的名台詞……」

林槐︰……

「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麼?」楚天舒拿出電腦規劃道,「我記得你說過, 想去陝西一座傳聞中鬧鬼的小鎮看看,還有神農架、封門村之類的,這種刺激驚險的地方……」

「我們去你的家里看看吧。」林槐道。

「??」楚天舒愣了愣, 他撓了撓頭, 神情在短期內變得好笑,「是因為那里驚險刺激又恐怖麼?」

「不是。」林槐說。

他坐在楚天舒的身側, 黑發垂墜,皮膚蒼白, 交疊的雙腿修長, 交叉著的十指也修長︰「唔……說起來也算是我把你帶進了那個奇怪又危險的副本。如果沒有我的話,你也能和你的家人好好地、在現實世界里活下去的吧。既然這樣, 還是和你回去再見叔叔一面,打個招呼會比較好……」

「……反正我最近的課也不多。」林槐補充。

他說完這話, 又把頭歪到了遠離楚天舒的另一邊,抽著嘴角、虛著眼道︰「算了, 嘖, 總覺得听起來怪怪的。隨便你決定好了,你當我沒說。」

說著,他又把自己的雙腿盤到了沙發上。楚天舒則一手抱住他的腦袋往自己這邊倒、奸.笑道︰「你是在為把我拖進來、把我帶離我的家人, 而感到愧疚麼?」

林槐︰「嘖,不要得寸進尺。」

「好了,不逗你了。」楚天舒從善如流地由著林槐出爪如電、狠狠掐了他的大腿一把,他舉起雙手道,「既然這樣,就按照你說的做。不過我們可以最後再去,在那之前……」

林槐嫌棄地推開楚天舒的腦袋,警告道︰「這次不準弄在里面……」

……

距離前往楚家還有二十多天。在那之前,兩人依舊過著自己的生活。

林槐依舊在大學里上學。除此之外,每當空閑時,他便閱讀那些由「谷幽若」從文縣里帶來的日記或資料。每當這時,他總覺得自己距離真相更近了一步。

而楚天舒則徹夜閱讀著他收集來的各種資料,與加速破譯降臨基金會相關的內容——這個由他從文縣里出來的「母親」一手創立,卻又將他的戀人「l先生」視作核心與神明的組織。

盡管他的戀人如今對于這個組織,毫不知情。

盡管他與他的戀人……似乎分別是真正的谷幽若所帶出、與奪舍的「谷幽若」試圖帶出的兩只怪物。

游戲因他們而存在,吞噬大量人類以完善,卻又與所有人息息相關。

網絡上開始漸漸傳出靈異死亡案件的消息。這些案件沒頭沒腦、看不見、猜不到可靠的凶手。它們不止來自已有的高中與急診室,也來自于更多的恐怖傳說、與更多的曾經的「副本」。

林槐為此踹開了程予安家的大門。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找到程予安家的,當程予安推開門時,所看見的便是站在門口的、身著西裝、佩戴白花的林槐。當程予安恐懼地問出這個問題時,黑發青年只是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的高爾夫球桿,放在手心里掂了掂。

「高德地圖。」他說。

他開了個不怎麼好笑也不怎麼合時宜的玩笑。所謂的高德地圖當然來自楚天舒。程予安的臉色卻更白了,他說︰「你不應該在這里……」

林槐像是充耳不聞似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他垂著睫毛,就好像在玩手機似的,百無聊賴地調出其中幾個界面去給程予安看。那些界面有的是在宿舍里意外自殺的大學女生,有的是在十字路口奇異死亡的司機……每翻到一個界面,程予安的臉色就更蒼白一點。

「你這算是興師問罪麼?」程予安保持著鎮定,抽著嘴角笑笑,「我得說,這之中的確有我們的促進作用。可你能怎麼辦?把我們交給警察?很遺憾,林槐,警察不會相信一個個被編造出來的靈異故事,你沒有證據證明我們與這件事有關……」

「報警?」

林槐無聊地笑了一聲。

他歪著頭看程予安,眼眸很黑,手腳也很修長。程予安被他的神情盯得脊背發麻,終于,他听見了林槐的笑聲。

「我當然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是來找你報名參加基金會的。」林槐說著,從胸口的衣兜里抽出了一張撲克牌。

黑白小丑。

「這個邀請一直有效——這是你之前說過的,不是麼?黑桃a?」

程予安的臉上露出了錯亂的表情。那種表情中含著不可置信,與幾分明知不可能、卻又莫名出現的希冀。

林槐將撲克牌叼進嘴里,轉身關上門,接著,對程予安露出了一個更加擴大的笑容。

「首先我們來執行一下歡迎儀式。」他說。

林槐一直是個不合時宜的人,他成功用那把高爾夫球桿逼迫程予安說出了他想要听到的內容——關于降臨基金會的一切。林槐沒想到程予安到最後骨頭很硬,他不肯說出降臨基金會控制副本游戲的細節,于是林槐只能用了另一個方法。

他拿出了夏星野提供的資料,與他在楚家老宅中所得到的,來自「谷幽若」的信息。林槐抓起程予安還在歇斯底里地嘲諷著的頭顱,將部分資料、部分難以解釋的文字一字一句告訴他。

程予安原本在諷笑。可隨著林槐一句一句的話語,他的表情終于也瀕臨崩潰。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些機密的資料,因此,沒有人比他更知道,此刻的林槐並沒有說謊。

「你到底是什麼人?!」程予安歇斯底里道,「你不是普通的玩家,你怎麼會什麼都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林槐看著他的臉,對他一字一句道︰「我姓林。」

「……」

「開頭字母為‘l’的林,準確來說,你們的創始人,谷幽若所真正認可的創始人。」林槐道,「現在你可以毫無背叛組織的愧疚感地、把那些資料都交給我了。」

……

程予安終究還是認可了林槐的回答,或者說,他的大腦已經完全混亂。他在生命的被威脅和林槐居然是「l」先生的雙重buff下,交代了關于降臨基金會操控游戲副本數據的方法。

「是通過一種編輯器,編程語言類似python。」程予安說,「游戲的本體是一種類似……ip串的東西,每個副本是ip串中的一個端口,也就是所謂的一個門。我們通過編輯器連入這個端口,對它里面的數據進行修改。每個玩家在里面則是有一串表示特征的八位數字的一個集。不過遺憾的是,我們目前能修改的範圍,和能解讀的範圍,都還相當有限。」

林槐坐在他身邊,看著那一長串五花八門的編碼。這讓他想起了在攝影師副本里所看見的,副本世界里漂浮著的綠色數字。

這是否意味著整個副本世界便是這樣被編寫而成的?

玩家的編碼則是八位,可他自己的編碼卻是……。

這絕不該是一個能正常進行計算的編碼。

而楚天舒背著他所收集的那些鑰匙,疊加起來是否也是進入其中一個副本、又或是一道「門」的ip地址?

林槐想不明白這些,畢竟他發絲濃密,並非程序員。編輯器有個監視端,林槐看著程予安操控、改變數據,使得那個初級場副本里原本的晴空,變成了雨天。

「解析高級場、中級場的難度,比起解析初級場來說高了不止一個台階。除此之外,這兩級場各自有它們的管理員——也就是所謂的考官。高級場甚至有多名管理員監控,想要繞過他們的監視、直接對數據進行更改也是一件有難度的事情,不過我們也並非不能做到。」

「我居然會有一種考官的存在、正是為了防止像你們這樣的人從外部對數據進行更改的感覺。」林槐道。

程予安不敢笑,也不敢迎合。他只能悄悄地看一眼林槐,心想這個人便是傳聞中的那個可怕的「l先生」。

真奇怪,林槐看起來比他的年齡還要小……不過念及鬼物奪舍與保鮮的手段,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此事的合理性。

「不過讓我們失措的是,在現實世界被拉入游戲世界之前,游戲世界的副本反而被拉入了現實世界……這根本是我們所沒有預料到的。我們預料的計劃達成的時間比這更晚,原本一切都是按照模擬出來的感染曲線、化整為零地進行著的,可偏偏在其中幾天發生了突變……」

林槐在那一刻察覺到了其中一個令人注意的地方︰「突變發生在什麼時候?」

程予安調出了時間。

看著屏幕上的幾個日期,林槐沉默了。

那分別是……

「……我奪舍,我進入第一個副本……我在文明世界的覺醒,在富江世界與黑影的相逢,再遇黑影,等……以及,最後一根鎖鏈的斷裂。」

「在隔開我與黑影的那道門的最後一根鎖鏈斷裂時,整個現實世界,開始明確地出現了有副本進入現實世界的信息。」

「也就是說……」

他似乎,像是這個世界的感染源。

作者有話要說︰  dbq今天出門了遲了qaq明早六點也要起床,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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