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林槐蜷縮在自己被游戲托管的身體里,痛苦地閉上了眼。
他听見眾人因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的尖叫聲,听見紙門被徹底拉開、有人闖進來的腳步聲, 听見紅衣女孩的「你要干什麼?!」的尖叫聲,听見……
他自己,的聲音。
準確的來說, 應該是游戲托管了他的身體, 並用他的喉嚨發出的,聲音。
他就像沒有注意到闖入者的到來似的, 依舊用手指撫模著健身男的臉,依舊對他笑著調情。而闖入者如翻山越嶺般穿越人群,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
捉住了他的手腕。
他自己的身體這才有了其他的反應。
「林槐」回頭瞟了楚天舒一眼, 笑容中終于帶了不耐煩與困惑︰「……是你?」
楚天舒對他爽朗一笑。他對健身男道︰「不好意思,我把人借走一下。」
「等等,你開什麼玩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大攝影師,不就是勾搭了一下你的小男友麼?你把我趕出攝影界還不夠麼?」
在他能說出更多的話前, 楚天舒一把拽起了他的手腕, 並掐住了他的下巴, 阻止他說出更多的話來。
接著,他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一把將還在不斷掙扎著的林槐扛到了身上,推開了通往室內走廊的門,並給了眾人一個和善的微笑。
「放心, 沒事的。」他說, 「我是小林槐的熟人,專門下鄉來找他的。你們繼續,我去和他……」
「好, 好,聊,聊。」
一字一句,一字一停。
然後就大跨步著離開了。
臨走前,還「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眾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來不及恐懼了。很難解釋,如今直灌他們頭頂的震驚,到底是因為這個青年莫名其妙的出現,還是因為他方才和林槐對話中的巨大信息量。
「他們……」黃裙女孩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她從地上起來,蹬蹬蹬地跑到通往庭院的紙門旁,從那里看出去,庭院里的確有一串有人經過的腳印,甚至門外還放著一把濕淋淋的雨傘。
然後反應過來的是老好人,他就要站起來︰「等等,小林君他可是被那個人帶走了啊,他們……」
「他們好像是熟人吧?小林君也認出了他來。」紅裙女孩道,「比起這個……」
她蹙著眉頭,滿臉的恐懼與揪心︰「比起這個,我們身上的這些‘正’字……」
眾人頓時都沉默了。
巨大的恐懼與問題壓倒了他們。他們心煩意亂,並再度看向了自己的身體。
胖子捂住了自己的臉,藍裙女孩依舊憂心忡忡地看著被楚天舒關上的紙門。而健身男……
他坐在旁邊,撫模著自己的臉頰,臉上,居然浮起了一團詭異的嫣紅……?
……
林槐一路拳打腳踢著被楚天舒拖到了隔壁的房間里。
心靈手巧的紅裙女孩給每個房間門口都寫了一張簡單的紙牌,上面寫著居住者的名字,防止眾人走錯房間。楚天舒一眼就看見那個寫著「小林槐」的房間。他用腳踢開門,把林槐扛了進去。
和室內有兩張地鋪,一張上放著老好人的睡衣,一張上除了被子枕頭外空空蕩蕩。楚天舒毫無猶豫地就把林槐扔在了那張空蕩蕩的床上,並順手關上了門。
等他回過頭來時,就看見林槐又掙扎著往外爬。
楚天舒黑著臉又過來。
「你干什麼,想和我上/床?那就對我溫柔點……」林槐的嘴里還在叭叭個不停,他喘了口氣,似乎在被扛過來的路上被楚天舒的肩膀頂到了柔軟的月復部,現在還有些痛苦和不舒服,「你(扛人)的技術簡直是糟透了……我……」
「糟透了平時你不也爽個不停嗎?」
「你……」
「林槐」又要跑路,看他逃跑的方向,似乎是要往下著雨的院子里去。這的確很符合人設,但念及方才玩筆仙游戲時所召喚出來的、櫻花樹里的女鬼,他這個行為無疑是找死。
「你要去哪兒?」
「我……」
這回楚天舒沒和「林槐」廢話,他直接抓住林槐要逃跑的腳脖子,把他按回了房間里。
「救命啊!!」
楚天舒不讓林槐再有任何開口和掙扎的機會。他捂著林槐罵罵咧咧的嘴巴,抓著他的手腕,直到林槐終于消停下來。這個過程中林槐狠狠咬了他一口,在游戲的控制下,那是極重的一口,楚天舒就連血都被他咬出來了,手掌上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淋淋的牙印。
可他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維持著這個動作,似乎在等待什麼。
「還沒好麼?」許久之後,他低沉地道。
終于,他等到了。
林槐恢復了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並發現他們現在的姿勢真是危險又曖昧極了。
他仰躺著,楚天舒懸在他的身上看著他,雙眼黑沉沉的。而林槐的口鼻都被他按著,呼吸間都是濕而熱的氣息。
林槐︰……
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幕,他一時間有點猶豫,自己是該現在像放學回家的青春男子高中生一樣,大喊一句理直氣壯的「我回來啦!」還是繼續裝死。
許久之後,他才小聲道︰
「¥#%$^……」
……完蛋,他忘記自己現在沒辦法說話了。
楚天舒還在盯著他。林槐只好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他的掌心。
咸咸的。
是楚天舒的血的味道。
臉上和身上一輕,楚天舒把他放開了。
「疼麼?」他听見楚天舒問他。
「不疼。」林槐搖搖頭,道,「你的手,疼麼?」
他看著那血淋淋的手掌,有點心虛。
楚天舒盯了他一眼嗎,突然爽朗地笑了,把手伸了過來。
「幫我把血舌忝干淨。」他低聲道。
林槐︰……
他湊過去,輕輕地舌忝了一下。
……
在大約十分鐘後,林槐總算大致說完了他在這個副本里的經歷,身上多了個「正」字,和他方才人設值掉光以至于引發種種詭異行為的事實。
盡管楚天舒早有預料,但當林槐說完時,他看見楚天舒果然還是露出了一副「壓力很大」的模樣。他盯著林槐的眼神讓林槐覺得略有點毛骨悚然。
……仿佛在思考者把他綁到自己身上的方法似的。林槐虛著眼想。
「比起這個。」他用腳尖踹了一下楚天舒,「你來到這個副本世界里的身份是什麼?我剛才听見‘我’為了符合人設,對你說了一段話……」
「一個攝影師。」楚天舒道。
林槐︰「嗯?」
楚天舒︰「就是副本設定里差點被你綠掉小男友,以至于把你趕出了攝影界,要你跪下來求饒的那個。」
林槐︰……
「這都是細節。」楚天舒嚴肅道,「比起這個……」
林槐︰「嗯?」
楚天舒︰「先讓我看看你的‘正’字。」
林槐︰「好。」
他背對著楚天舒趴下,撩起自己的上衣……在他進行這個動作時,楚天舒在他身後發出了略帶詭異的聲音︰「等、等等,你要干嘛?」
「不是你說的要看看麼?」林槐剛說完,就想起方才自己並沒有告訴楚天舒自己身上「正」字的位置。他虛著眼道︰「那個‘正’字,就在這里……」
他听見楚天舒的骨節發出「 嚓」的一聲。
林槐︰?
「……沒事。」他听見楚天舒蘊含怒氣的爽朗的聲音,「你繼續。」
林槐︰「哦好。」
撩起上衣,將牛仔褲也往下拉了一點後,那個代表著剩余生命的血紅的「正」字便顯現了出來。
整整八筆,血紅的「正」字。
感覺到楚天舒正注視著那個位置,林槐又道︰「這就是那個筆仙給每個人的身上寫下的‘正’字……」
嚓。
他又听見了什麼東西被捏碎的聲音。
林槐︰……
「沒什麼。」楚天舒繼續爽朗道,「你繼續。」
林槐把其他幾人的「正」字說了一遍,著重提了一下如今已經陷入昏迷的白裙女孩。楚天舒「嗯」了一聲,將手覆在了林槐的後腰上……
那個位置實在是太靠近尾椎,林槐整個人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地彈了一下︰「你干嘛?」
「你說,這個東西洗不掉?」楚天舒答非所問。
「總之,那個胖子用盡了整個衛生間里有的所有洗滌劑都沒有洗掉。」林槐道,「也不能算是所有洗滌劑,畢竟他還沒有使用潔廁靈……」
他嘴上這樣說著,可被人用手掌貼著那個位置的感覺實在是太怪了。他感覺到楚天舒略帶探究地揉搓了一下那個位置,像是在嘗試能不能把它搓掉。
林槐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好了沒?」他忍不住虛弱地道,「我感覺我有點趴不住了……」
「沒辦法洗掉……」楚天舒若有所思道,「如果用刀割下來呢?」
林槐︰??
楚天舒︰「應該不必用到這麼危險的解法。」
「你們身上的‘正’字分別是二到九,也就是說,從後天開始,每天都會有人去世。」楚天舒模著下巴道,「沒事,時間還長,你還有八天時間……我先拍一下,記錄一下這個正字的變化過程。」
林槐听見楚天舒窸窸窣窣掏東西的聲音,不過很快,他便听見楚天舒道︰「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手機的攝像功能壞掉了。」楚天舒皺著眉道,「這不應該……」
他還想說什麼,門外卻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是老好人。
「小林君,小林君你在里面嗎?我們還沒有送走筆仙……」他的聲音里帶著如焚的急切,不等回答,便推開了門。
然後……
「不好意思!!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他摔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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