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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那個人真要說的話……和烏鴉有點像

魔女眼睜睜地看著鏡子那頭的林槐推著楚天舒, 就像是熱情可靠的年輕人推著坐輪椅的老者一樣將對方推進了第四面鏡子里。

楚天舒很順從地被他推了進去。

他剛進入鏡子,嘴上的封印就被解除了,並重新獲得了說話的能力。楚天舒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用手抓了一把頭發, 心里長舒出一口氣。

不過……

林槐怎麼還沒進來?

楚天舒回過頭時, 看見紅色斗篷的小姑娘正在鏡子的另一邊探頭探腦。他忍不住就笑了︰「你怎麼還不進來?」

小姑娘一本正經道︰「我想先觀察一下。」

楚天舒在短暫地愣了一會兒之後, 臉上打出了一連串的省略號︰「……確認什麼。」

林槐︰「確認一下你進去後死沒死,這面鏡子安不安全。」

楚天舒︰…………

很好, 林槐這意思是, 如果楚天舒的答案不是第四面鏡子(而是他在其他五面鏡子的狀況下曾經真實地發生過想要囚禁他的想法),讓他進到錯誤的鏡子里去死一死,也是可以的。

楚天舒用眼神表示了他對林槐意圖的領會與深刻的譴責。鏡子另一邊的小姑娘滿臉理直氣壯︰「你在想什麼,往好一點的方向去想我呀, 別老把我想得這麼壞。」

楚天舒︰……

「……你想讓我怎麼想你。」

「即使男朋友的答案不是第四面鏡子,善良的林槐依舊決定原諒他,只是讓他去吃一點小苦頭而已。」林槐很真誠地說著,走進了鏡子之中,「說起來我在鏡子的另一面, 居然還能听見你在這一面里面的聲——」

他的聲音被硬生生地掐斷了。

在走進這面鏡子之後, 林槐便被再次封印住了說話的能力。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失去的聲音哀悼,就已經被楚天舒給拎了起來。

林槐︰「你依靠身高作弊,這不公平。」

楚天舒給他的回答是把他放回了地上,摘掉他的帽子,並狠狠地用手在他的腦袋上面揉。

林槐︰……你在干什麼。

楚天舒︰「給你一點公平的報復,頭皮傷害攻擊。」

林槐︰……

林槐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並用眼神表達憤怒。楚天舒放棄了再去刺激已經伸出爪子的林槐,他打了個哈欠,對著鏡子里的魔女道︰「繼續吧, 這次又是什麼公開處刑的問題?」

魔女︰……

「這次的問題是,」她輕快地笑了笑,「林槐,你會在什麼情況下放棄你身邊的這個人?」

……

腳步聲回響在寂靜的迷宮之中,迷宮中行走的不止自己,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影。

「哈——欠。」灰衣走著走著,開始絮絮叨叨,「出口到底在哪里?這個副本可真無聊……這些鏡子……」

她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更加無聊地嘆了口氣︰「看起來就是普通的鏡子。危險到底什麼時候會出現?我和我的傀儡們都無聊死了——」

「危險?」夏星野走在與她並肩的位置,聲音依舊溫和,「危險時刻都在發生,你沒有注意到麼?」

「注意到什麼?我這個人比較粗枝大葉,唉,小星星啊,」灰衣的雙手背在腦後,無聊道,「你發現了什麼?能不能趕緊說出來造福一下群眾——」

「這些影子。」夏星野停住腳步,手中握著毛線球指向兩側,「很危險。」

「這些影子?它們看起來不就是普通的影子麼?」灰衣湊到鏡子前看了看,「你別說,我女裝時長得還是挺不錯的,是個漂亮妹子……」

夏星野笑了笑︰「走廊的左側和右側——即你自己的左側和右側,都是鏡子。」

「是啊。」灰衣用手指敲了敲鏡子,「有什麼問題嗎?」

「按照鏡子的成像原則,假如我們的左側和右側都是鏡子的話,在這里的鏡子里,應該會映照著無數個我們——鏡子映出我們本身的模樣一次,再映出對面鏡子中我們的影子一次,接著以此類推……如果這些確實是普通的鏡子,那麼鏡子中,本應有無數個我們。」夏星野眨了眨眼楮,「然而現在……」

「每一面鏡子里,都只有我們兩個人,每人一條影子,僅此而已。」

灰衣停下了敲擊的手指,很夸張地驚嚇一聲︰「照你這麼說的話,這些鏡子里映著的不是我們的影子?那這里面映著的是什麼?」

「我沒說鏡子里映著的不是我們的影子。」夏星野轉頭看向右邊的鏡面,鏡子里,他長身玉立,手里捧著一團鮮紅的毛線團,毛線團的一端長長地在走廊里延伸著,從他們起點的標記處一直走到了如今他們所在的位置,「往好處想,這里面確實是我們的影子……」

「往壞處想,這里面裝著某些東西,正在模仿我們的外表、模仿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並試圖把自己偽裝成我們的影子?」灰衣看著鏡子,突然對里面齜牙一笑,鏡子里他自己的影子也露出了同樣陰狠的笑容,「啊……那事情可就大條了,這里這麼多鏡子,也就是說每面鏡子里,都會有許多小怪物?那你說……」

「他們會不會從某個時刻開始,就已經將我們兩人中的一個拉進了鏡子里,並已經自己從鏡子里逃了出來,偽裝成了我們的模樣呢?」灰衣人轉頭對夏星野道,「咦,說不定你現在就是……」

夏星野聳聳肩︰「我以為我的智商和能力還是比較受到認可的。」

「玩笑,開個玩笑。」灰衣人對他哈哈大笑,「哎呀,不過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翻臉的樣子,你是不是任何時候對任何人都是笑眯眯的?」

夏星野想起某個紫色西裝的身影,笑了笑︰「大多數時候。」

「大多數時候?你剛剛是想起誰了嗎?」灰衣人見他神色有異,隨口道,「怎麼,那個人擋你的財路了?」

「算是吧。」夏星野握著毛線球,一步步向前走去。

「高級場?不是?哦……是中級場里的?想干掉他?你可以考慮去營地里的賞金聯盟買個凶。」灰衣建議道,「我上次路過那邊,看見自己通緝令的賞金又翻了一倍呢,哈哈。」

「買凶就不必了,我對他還挺感興趣的,而且……」夏星野在路口觀察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右邊那條路,「天楚和他之間,有點關系。」

「有點關系?」灰衣一听就知道了其中的隱藏含義,他好奇道,「有意思,天楚那麼獨的一個人,對一個中低級場的玩家感興趣?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建議你還是把心思放在通關上。」夏星野輕柔道,他始終謹慎地看著眼前的道路,「夜路走多了,小心翻車。」

「通關隨時都能通,八卦可不是天天都有。」灰衣人吹了一聲口哨,「說說看嘛,我倒想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很特別?」

「我要是說出來,你肯定會嚇一跳。那個人真要說的話……和烏鴉有點像。」

「烏鴉?」灰衣人眨了眨眼經,「你說的是那個把我全身的關節都敲碎的人嗎?」

「還有第二個嗎?」夏星野笑笑,「很有意思,對吧?」

他回想起自己在文明世界里的所見。很明顯,天楚對那個新人玩家懷著很不正常的偏愛。不過他對于舊隊友的私事,並不是很感興趣。情感上的私事並不會對他的生意產生任何利益影響——而且天楚也不是好得罪的,因此他在被兩人拒絕之後,很理智地選擇了對此不聞不問。

「……那我得說這個世界真的是瘋了。」好半天之後,灰衣才夸張地回答道,他像是被夏星野震碎了三觀,因此很久才說出話來,「怎麼?你是要讓我相信天楚和烏鴉之間的針鋒相對,都是因為他們發了瘋地想要上對方?這太瘋狂了。」

「不過,你和烏鴉也並不熟悉吧。你們第一次合作,不就是你叛逃的那一次麼?」灰衣比了個大大的手勢,「你的話的可信度,得打一個大大的折扣——」

「專心副本。」夏星野提醒他。

「我們現在走在走廊里,是很難有危險發生的。一般來說,游戲也不會只給人以絕人之路嘛。既然危險在鏡子里,在遭遇變化之前,一切都是安全的。」灰衣滿不在乎地說著,「不信你走過這個拐角……」

被當場打臉灰衣︰……

「這個地面上,怎麼會有血人爬過的痕跡?」

這道血跡像是憑空出現的,接著,向著前方一路延伸。灰衣謹慎地和夏星野對視了一眼,道︰「我派個傀儡去看看。」

藍衣女子的傀儡再度被他放出。傀儡沿著血跡一路行走,兩人的心也逐漸吊了起來。

「這道血跡很新鮮,剛發生不久,應該是一路爬行著過去的。」夏星野低沉地道,「就是不知道這道血跡是來自被重傷的某個玩家,還是……」

「從鏡子里爬出來的某個怪物。」

「我嘗嘗。」灰衣滿不在乎地說著。

他蹲,用手指沾了點血液放進嘴里。夏星野很克制才不讓自己轉過頭去。

「是死的味道,」灰衣道,「這個‘人’,在流血爬行前,就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

夏星野的脊背越發寒涼。

這個已經死去的「人」,到底是從何而來的?為什麼會憑空出現在這里?

「小藍看到了,在某個地方,血跡消失了。」灰衣突然道,「不過它消失的地方……」

「是一個由鏡子組成的死胡同,血跡斷絕在一面鏡子之前!」

與此同時。

秋然轉過一道彎,她手里的代表嫉妒的卡片,微微發熱。

「又是鏡子組成的走廊啊。」她想著。

下一刻,她看見一面詭異的鏡子。

一根紅色的毛線,從另一邊的道路延伸而來,而它隨後……

穿越了一片鏡子,沒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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