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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你干了什麼好事, 還需要我重復一遍嗎?」

不祥的預感涌上林槐的心頭, 他直勾勾地盯著畫家, 眼里滿是不解。畫家卻把他這句話當成了明知故問羞恥play。

識時務者為俊杰,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然無法以暴力逃月兌,能做的,就只有隨機應變。畫家見林槐遲遲沒有開口, 他閉了眼,半晌艱澀道︰「你、你放了我罷!我保證,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林槐︰?

‘明明之前我和這個人的溝通都很順暢的。’林槐回憶著兩人愉快交流的下午,‘然而現在, 我卻感覺我們的溝通出現了障礙。’

他還在思索畫家的隱藏含義,畫家見他遲遲不肯回復,再次急了起來。

「你……我……」

很明顯, 如果不示弱,今天他是走不出這個屋子了。畫家咬咬牙,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著︰「你放了我吧,我、大不了我,我之後再給你睡幾次。」

林槐︰????

畫家絕望地看著年輕人瞬間像是被冰封了(其實是被雷劈了)的臉色。他知道自己這話或許已經觸怒了對方,但他別無選擇。

漫長的等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個年輕人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始終沒有動過。好半天,戰戰兢兢的畫家才看見年輕人低下了頭。

他用手背抵住自己的嘴唇,咬著它, 肩膀拼命顫抖,像是在控制著自己不要笑出來。許久之後,他終于抬起頭來,眉眼彎彎,面色若桃花瓣一般燦爛。

「你這個人人長得不咋地,想得倒挺美的。」年輕人不停地笑著,「撲哧。」

他笑了好久,笑得畫家面紅耳赤。好半天,畫家又听到他道︰「但是很幸運,你遇到了善良的我。我這個人最喜歡做的就是Ch ngR n之美。」

畫家︰……

林槐︰「既然你都這麼要求了,看在你給我帶來了快樂的份上,我就為你實現這個願望吧。」

畫家︰……

林槐沒有再去理會畫家,打開臥室門,走向客廳,並意外地發現客廳里還很熱鬧。

不知道四美圖里的三個女鬼用了什麼法子,原本乖乖待在八幅畫里的厲鬼們全部跑出來了,坐在客廳里開茶話會。林槐剛走到客廳時,所听見的便是一個女子縴弱的哭聲,和梅影的溫聲安慰。蘭湘也在旁邊唉聲嘆氣︰「唉,三次元的世界太骯髒了,只有二次元的世界是最純潔的呢。」

「其實事情也沒有那麼糟。」血竹認認真真地安慰著白布裙女鬼,「你看,當個紙片人也挺好的。紙片人不會拉○、不會放○、還不會來姨○……」

林槐︰……

蘭湘︰「是的,咱們紙片人的世界是最干淨的。」

「叩叩。」

林槐用指節敲了敲牆壁,虛著眼看向眾鬼︰「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各位小姐……先生,」

眾鬼齊刷刷地回過頭來。

「有件事需要和你們商量一下,我知道你們的復仇之心很激烈,不過呢……」

「那個人,是在里面吧。」

淺栗色頭發的紅領少年冷冷道。

和其他幾只鬼不同,從一開始,他就並未加入所有人的討論之中,只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見林槐從房間里出來,他站了起來,一聲不吭就要往臥室里走。

「安理!」白布裙女鬼喊著他的名字,「你要去哪里?」

「當然是……」

少年回過頭來,眼神森然無比︰「殺了他。」

他走向林槐,視他如無物。林槐眯著眼看他,脾氣很好似的笑了笑。

「這位小兄弟,」林槐看著他的紅領子道,「你看起來像個少先隊員,怎麼一點都不講道理的?」

少年雙目赤紅地看著他。

「……他毀了我,毀了我的一切……!」少年咬牙切齒道,「任何人都別想阻攔我,我一定要……」

他看起來像是完全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林槐看他這副模樣,決定讓他冷靜一下,好好和他講講道理。他最喜歡的就是以理服人。

這樣想著,他隨手一伸,將自己的半只手砸進了牆里。

「冷靜點了嗎?」林槐看著一臉目瞪口呆的少年,笑眯眯道,「冷靜了的話就過來,我給你好好講講道理。」

少年︰……

林槐︰「這面牆是承重牆哦。」

……在漫長的講道理後,林槐終于和客廳里的鬼達成了一致協議。

「早點听話多好啊。」林槐不無感嘆地說著,「我都說了我喜歡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你們要是早點听話的話,還至于被我打斷這麼多只腿和手嗎。」

不過好在這些鬼物都是講道理的鬼,林槐自己也退讓了一步——在接下來到任務結束的幾天里,畫家不能離開自己的臥室(廁所在臥室里),作為交換,鬼物們也不會趁林槐不在時到房間里去弄死畫家。

既然如此,事情就變得非常好辦。林槐熟練地端了一杯牛女乃走進臥室,臥室里,畫家還在掙扎。

見林槐又回來了,他赤紅著眼發出怒吼︰「放我出去!」

看他咆哮的樣子,林槐真的很遺憾。他真心實意地為了每個人的安全著想,通過談判而不是殺人來解決一切爭端,然而他們不僅不領情,還對他發出怒吼。

被誤解是每一個物管的宿命。林槐于是把牛女乃端到畫家的床頭櫃上,溫柔道︰「不可能。」

「你……你就不怕我恨你嗎?」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只有你在我身邊,才能安全。」林槐拍了拍他的臉,「你不要想著離開我,離開我後,你真的能活下去嗎?」

畫家︰……

……我原以為我帶回了一只溫順的小羊羔,沒想到他卻是一個要把我囚禁play的病嬌。

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做出了病嬌發言的林槐繼續說︰「其實,你只要身體留在這里就夠了。腿什麼的,如果是用來逃離我的話,就根本不需要吧?眼楮什麼的,如果是用來看清離開我的道路的話,也不需要吧?手什麼的,如果是用來解開我鎖住你的繩索……也不需要吧?」

畫家︰……

畫家看他的眼神已經從「法制新聞在線時」變成了「吶xx醬這個世界果然是這麼的虛偽的吧」。林槐對此感到十分滿意,他繼續道︰「你只要安心地睡在這里就好了,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

畫家︰……

臨走前,林槐看畫家面如死灰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

最終他還是走過去安慰了一句︰「乖一點,你只有在我身邊,才能活得下去。」

畫家的表情更加心如死灰了。

林槐在臥室門上加了一點封印,帶著四美圖離開了302。

「大功告成。」坐在電梯上,他伸了個小小的懶腰,想著,「現在只剩下301的怪談了。」

解決完301的怪談,再找出春雨公寓起火的原因,林槐便能完美完成任務,帶著為人奉獻的快樂離開這個副本。

「……還有那個七樓。」在想到七樓的修羅場後,林槐連眼角都皺了起來,「唉,修羅場可真是麻煩。」

不過硫酸已經被楚天舒換成了別的液體,只要不出人命,林槐就能省點心。

接下來的三天,林槐過得相當充實。

每天早上,他變貓,蹲在灶台上看楚天舒給他做飯。中午時,他在自己用餐後,也不忘去302給畫家帶一份。晚上,他坐在桌前,通過平板欣賞7樓的狗血大戰。

畫家逐步形成的條件反射也讓林槐感到很欣慰。最開始他還沒有領悟到林槐的良苦用心,每次林槐進入房間,他都會破口大罵。後來,他或許是終于明白了林槐的辛苦和偉大,每次林槐到來時,他都會痛哭流涕,像是已經被林槐的行為深深感動。

林槐看著他默默流淚的樣子,心里很欣慰。

的女子在電梯里撞見了幾次林槐給畫家送飯的場景,然而她只是默默地離林槐遠了一點,像是害怕撞翻他手上的飯,表現得極為貼心。她沒有問過林槐的意圖,也沒有問過為什麼畫家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林槐相信,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已經深深地征服了她,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好人。

所有住戶像是暗地里達成一致,心照不宣地忽視了林槐的所有詭異行為。以至于唯一對此表現過不滿的楚天舒,顯得相當地突兀。

「……每次看你去樓上給那個家伙送飯,我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楚天舒趴在桌子上吐槽,「總感覺你背著我在外面養狗了。」

林槐︰「哦?」

他伸手揉了揉對方的下巴。此時正是一個周末,被新女友開發出女裝愛好的棒球帽男與藍毛衣女手拉著手路過。看著這平靜而美好的生活畫面,林槐微微吸了一口氣。

在他們之後進公寓的,依舊是住在301的粉毛衣女子。她依舊在打著電話,和對面的男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身穿花棉襖的小女孩依舊跟在她背後,一路走一路留下濕漉漉的泥印,低著頭。

女人路過一樓,進了電梯。林槐趴在桌子上,偏著頭看向她離開的方向。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半晌道︰「奇怪……」

「哪里奇怪?」

「我之前一直以為這個女人,會是第一個出事的。」林槐道,「然而大半個公寓都快出完事了,她這里,除了每天定時制造骯髒的拖泥帶水的痕跡之外,居然一點要被殺死的征兆都沒有。」

「但我能感覺到怨氣。」林槐微微地眯起了眼,「來自那個小女孩身上的,被拋棄的……濃濃的怨氣。她這樣怨恨那個女人,為什麼不殺了她呢?」

楚天舒問他︰「說起來,這個女人的職業是什麼?」

「呃……」林槐不確定地回想了一番,「好像是,玩偶設計師?我之前有看見她把設計失敗的成品,放在垃圾袋里扔進垃圾桶……」

在林槐困惑的同時,女子也走進了302。

「……你放心,」她對電話那頭的男人溫柔道,「寶寶很乖,從來不鬧,嗯嗯,我很好……」

小女孩站在她身側,靜靜地盯著她的肚子。

「……我沒事的,唉,你的妻子她,也是個可憐人……」

女人和男人的對話還在繼續。小女孩卻伸了伸脖子。

被棉襖所掩蓋的脖頸之上,居然是密密麻麻的針線縫合的痕跡!

看著女人微微隆起的肚子,小女孩露出了近乎詭異的微笑。

「媽媽……」她微不可聞地說著,「這次,你可別想再丟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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