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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領女子︰……

「因為【牆】漏水了……所以, 你就把【牆】拆了?」

整件事實在是太過于荒謬, 女子忍不住發出了崩潰的聲音。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 林槐的確是從根源上解決了問題。既然沒有牆, 又何談牆壁滲水。

「其實說是拆也不太準備,因為現在的它,看起來,和過去的它, 差不多。」

女子︰「……什麼意思?」

「就是說,」林槐一把椅子上,翹著腿看向光潔一新的牆面,「它只是稍微變薄了一點。」

女子︰「啊?」

林槐︰「原本會造成漏水的那扇牆, 已經被我拆掉了。」

女子︰「什麼?」

林槐︰「其實很簡單,就像打薄頭發。您放心,接下來的日子里, 不會再有偷窺或者滲水**發生了。」

女子︰「……為什麼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槐︰「簡而言之,就是您之前的牆壁很厚,現在我把它變薄了一點。你的房間面積,也因此變大了一點。」

女子︰「wtf?」

林槐︰「放心,不會因為可使用面積的變大而給您漲價的。」

女子︰「……」

雖然已經成為了鬼,然而女子依舊覺得自己不能相信林槐的鬼話。林槐握著手機,看著眼前顏色慘白的白牆,用手指敲著畫框道︰「總之,您晚上下班回來就知道了。」

女子掛掉了電話。林槐盯著這扇光潔的牆,陷入了思考。

半個小時前, 林槐硬生生地在兩只女鬼的幻影將自己拖入幻境中前,將大半塊牆皮連同著上面的畫,一起扒了下來。

在那滲透著液體的牆壁之下,果然有兩具死不瞑目的尸體。她們的手腳連同血衣都被禁錮在這牆壁之中,被白色牆灰所覆蓋的臉上,是極度恐懼與怨毒的表情。

「刺啦——刺啦——」

兩具尸體從牆壁中伸出雙手,就要捉向林槐。林槐抬著畫框,猶自在微笑著自我介紹。

「早上好,面壁者女鬼,我是你們的破壁人。」

假如沒有林槐的參與,在白領女受到詛咒並被拉入牆面後,這三具尸體本可形成三體狀態,共同面壁。然而林槐的出現,卻打斷了詛咒的計劃。

兩具厲鬼尖嘯著破壁而出,尖利的指甲就要捉向林槐。林槐卻在此刻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一個冷笑話。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他在心里模擬著,‘壞消息是,我發現你的房間里藏著兩個人,好消息是,她們都已經死了。’

考慮到善後工作的困難,林槐並未和她們進行太多的打斗,而是直接用開幕雷擊將它們爆頭,並把它們收入了卡牌之中。

女鬼已破牆而出,畫作也被摘下。它們盡管消失,不屈的身影依舊留下了兩個黑洞,硬生生地卡在牆壁之上,是為它們曾存在過的痕跡。

對于這兩個牆洞,林槐最壞的打算是提前去拜訪一下202的小女孩。讓她把房間讓出來,給女白領住。然而幸運的是,當他將畫作收起來後,原本使得屋內逼仄的、那堵埋藏著兩具尸體的牆面……

居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埋藏在鬼牆之下的正常的牆壁,601室也終于回歸了原本的寬度。

「支線任務︰601室哀泣之壁,已完成。」

「春雨公寓里有一座房間,它的牆壁,比起其他房間來得更厚……牆壁中掩埋的不僅是用于承重的鋼筋水泥,還有兩具並排而立的、通過牆壁向外‘哭泣’著的尸體!」

「每個令人恐懼的夜里,每個鬼壓床的夜里,你都會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然而有一天,你會發現‘被子’掀不開了。」

「盛雪是一名普通的白領。在來到j市工作後,她在同學的介紹下,入住了春雨公寓的601室。」

「剛搬入601室,盛雪便發覺了這間房間的逼仄與偏厚的牆壁。和其他住戶不相熟悉的她對此沒有多想,或許‘春雨公寓’中的每一間房間,都是如此設計。」

「夜晚,習慣用被子蓋住腦袋的她卻感受到了鬼壓床的沉重。半夜醒來驚魂未定的她察覺到,陽台上有人在看著她!」

「鬼壓床越來越嚴重,盛雪與鄰居的矛盾也越來越突出。每天起床時,盛雪都四肢酸痛,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了一晚上。她換了最輕的羽絨被,效果卻沒能減輕。然而最讓她尷尬的是,自己頭上,似乎出現了很多白色的‘頭屑’。

「時至年底,神經衰弱的她做錯了一串數據,經理見她疲憊,便命她回去休息。」

「盛雪在家中休息了兩天,第二天夜晚,終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是一場久未經歷的好覺。然而當她再度醒來時,卻在睜開眼前感受到了極為沉重的氣息!」

「她的視野是一片漆黑,像是被雪白的被子所蒙住。睡得迷迷糊糊的盛雪下意識便要將被子打開……」

「然而,身上的‘被子’卻重若千鈞!」

「直到這一刻,盛雪才意識到,她不是在什麼被子里,而是被封在了……」

「牆壁之中!」

「與此同時,大火燃了上來。火焰中,牆上畫作里的第三朵玫瑰開得極艷極艷……就像是,她的死亡。」

「你已破解‘601室的怪談’。」

「已破解‘601室的怪談’?」林槐迅速捕捉到了其中的潛台詞,「是601室的怪談,而不是春雨公寓的怪談,它的意思是,每一個房間都有著獨屬于自己的怪談?」

系統的這個任務完成提醒顯然不懷好意。

這扇所謂的「哀泣之壁」是獨屬601室的怪談,既然是「怪談」,卻偏要冠以「601室」這一個限定詞。顯然,系統是在暗示,其他的房間也有類似于「哀泣之壁」的與601室相似的怪談。

按照系統所給予的怪談內容,女白領(也就是盛雪)的確是被這扇牆壁所殺死的。在她被封入牆壁後,大火才燃至第六層。

因此,系統所給出的任務三,就相當值得商榷了。

任務三的字面意思是︰你是怎麼死的?請玩家探尋所有住戶的死因,並找出五年前火災的真相!在住戶的死因與火災的真相間,它用了一個微妙的「並」字。

這個「並」字可以從兩個方向來進行理解。第一個方向為,住戶是因為火災而死,其死因,分別是「在火災中乘坐電梯」、「在火災中往樓上跑」、「在火災中沒有捂住口鼻而被煙燻死」等,比較科學的、以火災為核心的回答。

而第二種方向則是,這個「並」字只是一個單純的疊加含義。它並不代表所有住戶的死因都與火災有關聯,相反,部分住戶的死因都只與發生在他們身上的靈異公寓怪談有關,而火災發生的原因,甚至與住戶的死亡原因相對獨立。

和第一種方向相比較而言,第二種方向顯然顯得更為繁瑣與具有風險性。玩家在防範住戶鬼物記憶覺醒的時候,還要負責解決每個住戶所在房間之內的怪談。與此同時,玩家甚至需要獨立地去發掘火災的原因。而火災的原因,甚至不一定與每個房間之內的怪談有關聯。

林槐︰……

「這是要逼我996嗎……」

突如其來的工作量讓林槐有些頭疼。從這段思考中,他隱隱地察覺到了一些有關于最終任務——火災的暗示,然而仔細去想,卻又想不出什麼來。

不過距離月底的火災,還有足足大半個月的時間。與此同時,公寓里共有登記在冊的十個住戶、九個房間,而他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就已經解決了其中的第一個怪談。這樣一想,林槐覺得自己的進度還是相當樂觀的。

他從601室里走出,再度通過樓梯回到7樓。

在他收拾壁中女鬼的時間內,顏息似乎已經和電梯怨靈進行了相當好的溝通。盡管身為惡鬼的他依舊如生前般不擅長交際,然而他周身恐怖的惡鬼氣息已經成功地彌補了他不善言辭的缺陷。

曾經囂張跋扈、張牙舞爪的怨靈此時正趴在電梯頂上瑟瑟發抖。林槐看它這幅恐慌的模樣,決定放過它,並把它收入了卡牌之中。

他坐著電梯一路往下,並在一樓見到了一臉百無聊賴的楚天舒。後者此時正趴在門口,眼楮盯著門外,神態中頗有幾分運動量不足的憂郁。

林槐見他這個模樣,有些于心不忍。

他于是來到楚天舒身邊,蹲下來︰「午飯時間到了。」

楚天舒︰「……汪。」

林槐︰「一起點個外賣?你能吃牛排嗎?」

楚天舒指著門外道︰「我剛才試了試,走不出去。」

林槐皺眉︰「什麼意思?」

他抬頭看向玻璃門外。春雨公寓外,是廣闊的街道。

「從這扇門出去,只要一打開門,邁出腳步,就會回到公寓里。」楚天舒道,「我剛才想出去看看時發現的。」

林槐︰?

他站起身,推開玻璃門,向外走了一步——

下一刻,他眼前一花,並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一樓大廳里!

林槐很不信邪地試了許多次,都是失敗。

他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並點開了美團與餓了麼。

在無數次嘗試後,林槐悲傷地收回了手機。

楚天舒同情地看著他,把爪子伸了過來︰「模模。」

林槐握住了他的爪子。

楚天舒︰「等一下,你抓得這麼緊干嘛?」

林槐︰「你可不可以……」

楚天舒︰「?」

林槐︰「我可以把你舉起來,按理說,狗也有四根手指,和人也差……」

「差太多了好嗎!!」在弄清楚林槐的意圖後,楚天舒發出了崩潰的聲音,「你在想什麼??」

林槐︰……

他沮喪地低下了頭。

「難道我的一生,只能靠白水煮菜度過嗎?」林槐喃喃著,「不行,我一定要想一個辦法。」

在半個小時後,他突然有了一個靈感。

「……說起來,這個副本是單人副本的樣子,也就是說,同一時間之內,只能存在一個人類?」林槐想了想。

他忽然想起自己有一個技能︰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假如我不是人類的話……」他用手指敲了敲下巴,看向楚天舒,「你是不是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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