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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罪惡的溫室里掙扎求生, 用生命和人性譜寫善良的悲歌, 而我, 身為守門人, 代表‘他’,向你們,向老朋友,」

在說到這里時, 它閉上眼,露出了沉浸在幸福中的神色。

一個如此恐怖如安娜貝爾的人偶露出這種天真女孩的表情,又如熊大熊二抱著灰太狼撒嬌——在旁人看來,便是詭異笑容恐怖如斯。

「致以最誠摯的祝福——」

說著, 它向著林槐再度月兌帽致禮,打了個響指,消失在黑暗中。

與此同時, 系統冰冷的聲音在眾人腦中響起。

「游戲將在五分鐘後正式開始。現在將為所有參與者傳輸世界觀資料——三,二,一——」

「中級場任務︰文明世界,開啟。考官︰偽裝人偶弗雷迪。」

「任務內容︰在一個月內盡可能多地獲得投票券,並拿到前四的資格。同時填滿70%的名譽值進度條則達成存活條件。名氣值系統將在隨後開啟。」

隨著系統的聲音,林槐睜開眼。再度出現在視野中的,除了熟悉的走廊,在視野的右上角,更多了一條奇怪的空白進度條。象征進度的光標正停留在最左邊的零點處,向右, 便是標注著綠色的「100」的滿格處。

「第一天展出將在一個小時後開始,請大家做好準備。」

「做一個好人將有助于綠色名氣值的增長,反之,將降低綠色名氣值……」胖子喃喃念出名氣值系統的介紹,向玻璃窗外看去。

只見另外幾個玩家的頭頂,也如他一般頂著一個空白的進度條,數值皆停留在「0」的位置。而其他坐在玻璃櫃中的npc,頭上也頂著如出一轍的進度條。他們的進度條上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綠色,有的是5,有的是10。

「填滿進度條,做好人好事……」胖子有些迷茫,「什麼叫做一個好人?」

「這個名氣值到底是什麼東西……」白領百思不得其解,「你們有听懂系統的意思嗎?」

說著,他看向眾人。只見另外幾人也是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真讓人模不著頭腦啊。」胖子抱怨著,「積累名氣值?要怎麼積累?在玻璃櫃里跳舞嗎?表演才藝嗎?還有什麼淘汰系統,簡直讓人頭皮發麻……這算什麼,不出道就死亡版101嗎?」

他說了一個很冷的笑話,但無人回應。

半晌,趙晶天冷冷道︰「前四名只有四個人。」

說著,他看了一眼林槐。

「……」

一時誰也沒有說話。半晌,太陽花女孩先輕輕笑了︰「而我們有七個玩家呢。」

「三個人。」她美麗的眼楮眨了眨,「有三個人要被淘汰哦。不知道這三個人會是誰呢?」

說完這句仿佛是問句的話,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哼著歌在房間里轉了幾圈。

「誰知道呢。」林槐也笑了笑,聳了聳肩,「這種事情就像皮膚返場一樣,不到最後一刻是不能知道結果的……不過,我真的很不爽啊……」

「林大哥,怎麼了?」陸小天問。

「居然要把頭頂這玩意兒染成綠的。」林槐指著自己頭頂的進度條,「我討厭綠色……」

「這不是重點吧!!重點是游戲內容吧!」胖子吐槽,「媽的,老子從小到大都沒選成過班干部,現在居然還要來搞人氣pk……」

說著,他頹喪地坐在了地上,抱住了弱小而肥胖無助的自己。林槐看他很傷心的模樣,好心地蹲在他的身邊,敲了敲玻璃。

「其實你不用這麼傷心的。」林槐說。

「我哪能不傷心!你們要麼帥,要麼美,能唱能跳能rap還能玩游戲……」胖子悲憤道,「媽的……」

「至少有一件好事發生啊。」林槐說。

「什麼好事?」

胖子探出頭來。只見林槐一字一句道︰「至少你的兩個保鏢沒有跟進來,他們要是跟進來了,你的排名又會下降兩位了呢。」

胖子︰……

林槐︰「別急,生活給你關上一扇門時,總會打開一扇窗。」

胖子哭喪著臉︰「我只覺得生活給我堵上了門窗,開了一個煙囪,還把我塞進煙囪里了……」

自己的安慰讓胖子顯得更加失落,林槐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他回到牆角暫作休息,陸小天看了看在各自休息的眾人,鬼鬼祟祟地爬到了林槐旁邊。

「林大哥。」他神神秘秘地問道,「林大哥,剛才那個木偶對你說了什麼啊?」

林槐抬起一邊眼皮,陸小天撓了撓腦袋,少年的雙眼里閃爍著活力十足的光芒。他嘿嘿笑了兩聲,撒嬌道︰「你就告訴我唄,我保證不說。」

林槐說︰「真想听?」

陸小天︰「嗯!」

林槐看了看旁邊的人,向他勾了勾食指︰「你過來。」

陸小天听話地爬了過來。林槐見他靠近,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叫爸爸。」

「哈?」

陸小天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哭笑不得道︰「哥,你別開玩笑了。認真的呢。」

林槐︰「叫爸爸。」

陸小天︰……

他憋了半天,求知的玉望終于戰勝了羞恥心。好半天,他別別扭扭道︰「爸爸。」

林槐︰「乖。」

說完這句話,林槐歪了歪頭,睡著了。

「喂,喂——」陸小天氣急了,「說好的叫爸爸就告訴我的呢?說好的呢?你這個騙子——」

他剛喊著,走廊的木門外,卻傳來了腳步聲。

「……台長,博士帶來的作品們,都被放到這個展廳里了。」一個男人說著,推開了木門,「經歷長途跋涉,一開始他們的精神狀態確實有些萎靡——不過您放心,經過兩天的調養,他們已經完全適合被展出。‘伊甸園’館的票價,也躍升至200星幣每張——」

「很好,這次的展期將會持續三個月。」中年男子說,「在這期間,我不希望有任何閃失發生,你知道嗎?」

「那當然。」那個人笑出一口黃牙,「您知道的,溫室首都博物館的門票已經滯銷很久了,大家都沉迷網絡中,不喜歡出門——這下,為了參加著次盛宴,一個兩個,都趕過來了。我們還開通了線上直播通道,充值vip送票,當然,網上一票只相當于這里的半票——這些都是多虧了路西爾博士的幫助啊……」

「我也只是在踐行我的理念罷了。」另一個男人說,「讓社會接受潛在犯的存在,一直是我努力想做的事……」

幾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展廳。

為首的一人和林槐在畫報上看見的人一模一樣,碧綠的雙眼,棕褐色的頭發,金絲眼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比起他出色的容貌,更加吸引林槐的,則是他頭頂的——幾乎完全被染成了綠色的進度條。

——足足有99!

而在他身邊戴著口罩的助手,頭上的進度條只有60。帶領他們的博物館工作人員,頭頂上的綠色長條則僅有可憐的30。在他的指引下,路西爾博士負著手,巡視著他所有的造物。他一個個仔細認真地觀察玻璃櫃里展品的狀態,就好像他們是什麼金現代主義油畫。

在他靠近時,幾乎所有呆滯的展品都露出了瑟縮的神色。

這群人在面對玻璃櫃里的展示物時,都帶著自然而然的、高高在上的態度。他們看著玻璃櫃里的人,就像看著什麼低等生物。路西爾敲敲這個櫃子,又敲敲那個櫃子,在途經第九十一號時,異變發生了。

第九十一號展示櫃里躺著的,是一個紅色頭發的姑娘。她原本只是在床上呆滯地坐著,手里抱著一個洋女圭女圭。

紅色頭發常被視為暴躁易怒,因此,即使這個女孩長得非常精致,她被視為潛在犯,也不足為奇。她的眼珠是那樣呆滯,像是沒有什麼能激起她對于這個世界的興趣。路西爾蹲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問旁邊的人道︰「她的姐姐呢?我記得這是一對雙胞胎。」

「她的姐姐在接受治療時因為精神崩潰跳樓了。」旁邊的秘書說,「新來的實習生不小心加大了厭惡療法的電流——」

「啊啊啊——」

第九十一號房間里突然傳來慘叫,原本乖巧無助的女孩在那一刻仍開了手里的玩偶,整個人蒙撲到玻璃前。她像是听到了什麼讓她備受刺激的東西,原本混沌的精神也變得狂亂起來。

那極具攻擊性的姿態把玻璃前的人都給嚇了一跳。「電擊!」秘書喊著,「電擊她!」

一股強烈的電流從項圈出發,順著神經上行,一直到達女孩的大腦內。她哀嚎一聲,倒在地上不斷抽搐著,那個破破爛爛的玩偶,則摔在她的腳邊。

差點被襲擊了的台長等人驚魂未定,而路西爾博士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絲毫不感到驚奇︰「又一個精神不穩定的失敗品,把她處理掉吧。」

說著,他拍了拍手掌。

警衛們會意點頭,打開玻璃窗,便要把倒在里面的女孩拖出來。然而這一刻,走廊深處,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砰、砰、砰。

震動聲中夾雜著奇怪的破裂聲,眾人相互看了一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館長等人示意眾人將女孩放回籠子里,關上玻璃門,向走廊深處匆匆趕去。

「這是怎麼回事?」館長詢問警衛,「我們難道沒有用最好的防震玻璃?」

「不知道啊,館長,那個玻璃是能防子彈的,最新款,就是十幾架ak47對著它打,也不會留下一點痕跡……」警衛抹著汗。

電子報警音顯示,聲音是從81號傳來的。他們沒費多長時間,便趕到意外發生的地方,並在看到完好無損的玻璃後松了口氣。

「你他媽……」警衛剛想爆粗口,卻被路西爾博士攔住了。

玻璃房的玻璃邊,坐著蒼白文弱但英俊的年輕男子。他盤著一只腿,另一只腿則屈在前方,見眾人來了,咧開嘴角,沖著他們肆無忌憚地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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