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府,步封黎廂房,宮千暮一身香奈兒,坐在桌旁。
步封黎垂目看著她腳下的那雙高跟鞋,又側首瞅了瞅尖尖細細的鞋跟,俊眉微攏︰「她們那邊的女子都穿這種鞋嗎?能走路嗎?這是穿鞋,還是受刑?」
宮千暮笑笑,沒做聲。
雖然她沒有那邊的記憶,但是她穿著這雙鞋,覺得還好,就算鞋子有點大,不是很合腳,她穿著走路也沒有問題。
說明身體是有記憶的,她應該在那邊已經穿習慣了。
「王爺。」外面傳來鐘力的聲音。
「何事?」
「疾相來了,說是要見王爺。」
屋內兩人皆是一怔,疾相?
他可是幾乎不登四王府大門的,除了上次大婚,皇帝親臨,沒辦法才不得不來,平素從未踏足。
「知道了,先將人帶去客廳,本王馬上就來。」
「是。」
步封黎看了宮千暮一眼,拾步往外走︰「應該是來悼念你的,本王去去就回。」
話落,拉門出去,又反手帶上門。
宮千暮怔了怔。
來悼念她的,怎麼听著這麼呢?
沒多久,步封黎就回來了,迫不及待開門進來,見還是宮千暮坐在那里,眸色微微一黯。
「知道疾相來做什麼嗎?」走到宮千暮的桌對面,步封黎撩袍坐下來。
宮千暮笑︰「不是來悼念我的嗎?」
「不是,是來請本王幫忙,去橙花幫找曲煥,因為曲煥讓人送信給他,說,想要他們交出疾婉晴,必須本王前去,他只將人交給本王。」
宮千暮︰「」
「這個曲煥也不知搞什麼鬼?疾婉晴跟本王有什麼關系,非要本王前去!」步封黎似是很生氣。
宮千暮深目看著他︰「所以王爺沒答應?」
「自是不會答應!」
宮千暮垂眸彎了彎唇︰「他就是一個瘋子,也是一個傻子。」
「什麼?」步封黎沒懂。
宮千暮笑笑︰「沒什麼,對了,王爺是不是有把劍在曲煥那里?那劍的劍鞘還在嗎?」
「嗯,那日插他轎子上忘了取回。劍鞘應該在吧,鐘力可能收起來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若我跟向姑娘交換成功了,勞煩王爺差人把劍鞘送去橙花幫給曲煥,我答應他,要幫他拿到的。」
步封黎不解︰「他橙花幫富可敵國,想要什麼樣的寶劍沒有,本王那劍既不是寶劍,亦不是什麼稀世罕物,就普通一佩劍,他拿去作甚?」
宮千暮只幾不可聞的低低一嘆,沒做聲。
這世上,總有些東西對某些人來說,一文不值,對某些人來說,卻視若珍寶。
「會不會秤真的被毀了?她沒法回來了?」步封黎現在只關心這個。
宮千暮蒼白著臉搖搖頭。
她也不知道。
她也最怕是這樣。
「又或者」步封黎垂眼,長睫低斂,掩去眸中所有情緒,「她,不想回來了。」
「不會的,只要秤在,她就一定會回,就算秤不在,她也一定會想辦法回。」宮千暮篤聲道。
末了,見步封黎似是還情緒不佳,她又接著道︰「王爺可能不知,那日我們去高府比試招親,被上青國的人圍攻時,她跟我道,‘若我此次穿回去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去找欽博言,若秤還沒毀就護下,若毀了就想辦法修復,你要記得穿上那套香奈兒,在我的工具箱里。’人在緊急情況下的反應,最真實,最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