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迷惑。
這，是唱的哪一出？
步封黎亦是，身形未動，微微眯了眸子。
兩將軍見過宮千暮，知她是四王妃，也未出聲讓人阻攔。
所有人都看著，看著那女子紅衣翩躚，迎風飛舞跑到近前。
甚至在她跑過來之後，還都自動往邊上退了退，給她讓出一條道兒。
女子一直跑到步封黎面前，伸手，步封黎本能地後退一步。
背踫到身後一個士兵的長槍，他回頭瞥了一眼，再轉回來看向女子。
女子依舊伸著手，佝腰氣喘吁吁︰「王爺王爺的虎符，忘了拿。」
步封黎渾身一震，眸中愕然驚現。
他定定凝著女子片刻，一把接過女子手里的虎符，垂目。
再抬眼，雖依舊面色沉靜，可眸中卻是風起雲涌。
「你」
幾分試探，幾分探究，幾分小心翼翼。
女子直起腰，緩緩道︰「我來了。」
本想說，她回來了，怕嚇到他，所以就將「回」字略了。
步封黎當即上前一步，微踉的樣子像是後面誰突然推了他一把。
他回頭。
後面的那個兵士一臉無辜莫名，他根本就沒踫他好不好？明明是他自己邁的。
步封黎也未說什麼，將頭轉回來，眉目低斂，看著近在眼前的女子，喉結滑動，袍袖下的手一點一點攥起來。
良久，終是什麼都沒說，也沒進一步的舉措，徐徐轉過身，看向張李兩位將軍。
「那就勞煩二位將軍看看這枚是真是假？」
說完，揚手將那半枚帝符扔給兩人。
張將軍趕緊接住。
看了看，沒做聲。
又遞給李將軍。
李將軍看了看，頷首︰「此枚是真。」
步封黎負手于身後︰「既如此，那就請速速點兵五萬，明日一早，本王會前來帶領！」
說完，朝對方伸出手︰「虎符還給本王。」
張李將軍互相看了看。
「雖然四王爺此次給的虎符是真，但，方才給的是假，造假虎符也是重罪，何況四王爺還試圖用那枚假的調兵，這麼多兵士都看在眼里，此事不可能當沒發生過。」
「方才給的是假？」步封黎挑眉，「方才給的假的那枚呢？」
眾人汗。
自己毀了，現在問在哪兒？
張將軍輕哼︰「王爺雖毀了物證，可在場這麼多雙眼楮，大家都是人證。」
步封黎眸色一冷︰「所以，張將軍是拒絕調兵？」
張將軍沒做聲。
「既然張將軍對大燕律法如此清楚，想必知道，見虎符不配合調兵者，殺無赦。」
最後三字，緩緩自步封黎口中逸出。
張將軍臉色一變。
在場的兵士汗噠噠。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所以現在是一方用假虎符調兵，可當場斃殺，一方不配合調兵，可殺無赦？
一旁的李將軍見事態陷入僵局，尤其怕這個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男人真動手殺人，連忙出聲道︰「並非我們不配合調兵，我們只是一件事一件事處理，既如此，那我們就稟明皇上，由皇上定奪。」
「好啊！」步封黎滿口答應。
沒想到他此次竟答應得如此爽快，兩將軍甚是意外，又互相看了看，心生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