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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立誓

這個結果是許蘭因預料到的。秦氏哭成那樣,肯定是悲傷欲絕。不管基于什麼原因,最後還是接受了丈夫的那段情,以及那個平妻的牌位。

許蘭舟起身說道,「先等一等。」

眾人都看向他。

他走去許慶岩的面前,深深一躬,起身後說道,「爹,你不在的這些年,我們一家熬過來非常不容易。我們的日子再難再苦,娘也沒像剛才那樣哭過。我是兒子,爹的事我不能多嘴。但是,我希望爹以後不要再讓我娘那樣傷心,我心痛。」

說到後面,聲音都有些哽咽。

許蘭因欣賞地看著許蘭舟。少年細細長長,嘴唇緊抿,表情異常嚴肅。他的這個表現,像個真正的男子漢。

秦也也感動得用帕子捂住了嘴。

許慶岩沒有生氣,相反臉色更好,拍拍兒子的肩膀說道,「好小子,有擔當。唉,我愧對你們姐弟三個,你們長這麼大,我連面都少見,亭兒還沒見過,別說教導了。你們卻都如此優秀,是你娘教的好。」他看著秦氏,又道,「我當著兒女的面立誓,今生不會再負你。」

許蘭舟點點頭,就拉著許蘭因一起走到周氏的牌位前行了晚輩禮。一個作揖,一個屈膝萬福,還叫了「二娘」。許蘭舟叫出聲了,許蘭因的聲音在嗓子眼里打轉。

掌棋、抱棋又把飯端上來,許蘭因親自服侍秦氏淨了面,那兩口子上桌吃飯。

飯後,許慶岩又問了許蘭舟一些院試和家里的事情,才各自去歇息。

許蘭月暫時跟許蘭因睡一張床。

放下心的許蘭月滿臉喜色,歡快地洗漱,又歡快地上床。還抱著許蘭因的脖子說,「大姐,我終于不用離開爹爹和你了。」

她一直怕大娘不喜歡自己,被爹爹送去周府。雖然周府的周爺爺對她很好,但她還是不喜歡那里。那里不是她的家,人也多,有些人拿她當怪物看。這個世界,對自己最好最好的娘親已經不在了,她不想再離開對自己最好的爹爹和大姐。

許蘭因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正想上床,就听見窗外許蘭舟的叫聲,「姐,姐。」

許蘭因過去把小窗打開一些,伸出頭問道,「什麼事?」

許蘭舟站在窗外,又走近兩步低聲問道,「我才想起來,娘說你去京城賣黑根草了,你賣了多少錢?」

許蘭因失笑,江山易改,本性難易,這孩子還是惦記著賣藥的銀子。

她低聲說道,「賣了不少呢,我明天會給娘一萬兩銀子做家用。」

「這麼多!」許蘭舟驚叫出聲,又趕緊把嘴捂上。

貧窮限制想象。這個數目完全把他嚇到了。他壓抑著樂了半天,才小聲說道,「老天,那藥那麼值錢啊。這麼多錢,就是躺著花都花不完。」

還是有進步,沒有繼續追問許蘭因還剩下多少錢,讓她都拿出來。

許蘭因笑道,「你剛才的表現非常好,許家的長子就應該這樣有擔當,我給你一百兩銀子當零花錢。」

表現好就要給獎勵,期待他繼續發揚。在這個家,獎勵一百兩銀子當零花錢的手面比較大。但許蘭因給了這麼多,也是讓許蘭舟不要太計較小錢。

「謝謝姐。」許蘭舟高興回了東廂。

躺上床,許蘭因久久睡不著。許慶岩回來了,她不想再跟他們一起住上房。可這里和寧州府的宅子都小,自己不僅沒有單獨的一個小院兒,連單獨的廂房都沒有。也不是沒有,而是被趙無霸去了一整棟西廂房。以後,得買個再大些的宅子才行。

次日,許蘭因還在夢周公,就听見窗外有聲音。側耳听听,是許慶岩指導許蘭舟練武的聲音。

從今以後,這個家有爹有娘,有弟弟妹妹……也挺好。

許蘭因穿上衣服去了廳屋,秦氏也起來了。她的眼楮有些紅,表明她沒歇息好,神情莫明。

許蘭因招呼道,「娘。」

秦氏看到閨女還有些臉紅,說道,「我去廚房看看。」逃似地出門往前院走去。

許蘭因走出房門,看到許慶岩停下,目送秦氏出了垂花門,才又開始指導許蘭舟練武。

她沒有打擾兩個練武的,逗弄起跑過來的花子。

早飯吃的早,許蘭月歲數小,還在睡覺。

許慶岩要去小棗村見父母,今天有太多的話要跟他們說,還要商量祭祖、平墳頭、把許蘭月記入族譜等許多大事,就不帶秦氏和許蘭因姐妹回去了,只帶許蘭舟。明天老宅會請流水宴,再一起回家。

許慶岩把送秦氏和兩個兒子的禮物拿出來,整理著送父母親戚的禮物。

除了在京城買的半車禮物,又拿了皇上賞賜的兩匹錦緞、十顆東珠回家。

許慶岩指著剩下的八匹錦緞和兩盒東珠對秦氏說,「這是皇上的賞賜。當初我發誓要讓妻兒老小過好日子,提著腦袋在西夏國呆了八年。功名利祿是掙到了,可我卻辜負了你……煙妹,咱們的日子還長,我會讓你看到我對你的真心。」

秦氏笑道,「岩哥說笑了。我是你的妻子,理應想夫君所想,說辜負太見外了。」

許慶岩又拿了三千兩銀子的銀票給秦氏,「各種賞加起來我共得了五千多兩銀子,買田和買禮用了一千多兩,再孝敬爹娘二百兩,還留了幾百兩我回京用,這些銀子你收著。」

秦氏笑著接過,起身放進櫃子里的小匣內。

許慶岩的眼前出現了多年前的一幕,他拿了十個銀錠子給她,她笑得眉眼彎彎,趕緊打開櫃子,把銀子裝進去。身姿雀躍,輕盈。

他知道,她如此高興,不僅是高興以後兩年的生活又有了著落,還是做給他看的。丈夫兩年未歸家,是為這個家掙錢去了,她非常滿意丈夫的成就……

此時,秦氏雖然笑著,卻不如八年前那麼明媚。說的話很賢惠,卻不是許慶岩想听的,八年前的秦氏可不會這麼說。再想到夜里僵硬的身軀,以為他睡著了壓抑的幾聲哽咽……許慶岩輕嘆一聲,她是怨著自己的,慢慢來吧,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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