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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禪位大典

十一月初,晏同亮和喬握瑜從邊關寄信回來,晏萩就讓人去知會了合宜郡主一聲,傍晚合宜郡主和余青青就過來;一進門,合宜郡主就問道︰「信呢信呢?」

「信在桌上,那里還有一箱子東西也是給你的。」晏萩指指桌下的木箱道。

「啥東西?」合宜郡主邊拆信邊問道。「不知道,是給你的東西,上面貼著封條,我怎麼好拆開來看?」晏萩拿起一個桔子丟給余青青,「甜蜜蜜的。」

在合宜郡主樂呵呵看情信時,晏萩和余青青就把那一碟甜桔給吃光了,等合宜郡主看完信,碟子空了,「你們太壞了,你們好歹也留一個給我吧?」

「你有情飲水飽,還吃啥桔子。」晏萩取笑她道。

「就是。」余青青附和。

合宜郡主沖兩人哼哼了兩聲,喊道︰「甘草,再送一碟甜桔子進來。」

「開箱子讓我們瞧瞧是什麼寶貝。」晏萩催促她道,從昨兒收到信和東西,就在猜里面是什麼了。

「握瑜對我好吧,千里迢迢地還讓人送東西來給我。」合宜郡主幸福地笑道。

「是是是,他對你情深意重。」晏萩和余青青笑道。

合宜郡主打開了箱子,里面是一套充滿異域風情的衣裙,還有一個花帽子。

「喬握瑜還挺有心的嘛。」晏萩笑道。

合宜郡主一挑眉,「我的男人。」

「沒說不是你的,趕緊換衣裳,讓我們瞧瞧。」晏萩笑道。

這時甘草送甜桔子進來,合宜郡主伸手抓了兩,「等我吃了桔子再換。」吃貨就是吃貨,最在意的永遠是食物。

等合宜郡主一口氣吃了六個桔子,她才滿足地去換衣裳,「好嗎?好嗎?」

喬握瑜的眼光還真是不錯,這身衣裳穿在合宜郡主身上,顯得微胖的合宜郡主英姿颯爽。晏萩和余青青贊道︰「好看,好看,真俊俏。」

「把頭發用花冠束在頭頂就更利落了。」晏萩建議道。

「等我生辰,我就穿這一身。」合宜郡主興奮地道,接著又嘆了口氣,「可惜你們倆沒有,要不然我們三個穿上,那就更美了,哎,傅表哥和包二哥真是不行啊不行啊。」

「瀟瀟,你覺不覺得她是在炫耀?」余青青問道。

「就是在炫耀,還我們男人壞話。」晏萩肯定地答道。

「我們該怎麼辦?」余青青問道。

「撓她癢癢,教訓她。」晏萩挽衣袖。

「喂喂喂,你們過份了啊,當著我的面商量怎麼對付我,也太欺負人了吧!」合宜郡主扯扯衣袖,彎著腰,一足向前,擺出要與人打架的姿態,「來呀,來呀,我可不怕你們,我一個人對付你們倆。」

三人笑鬧成一團,在榻上滾得衣裙都皺起了。等合宜郡主換上先前的衣裳,和余青青離開後,晏萩立刻寫信給晏同亮,控訴他沒有兄妹情,全然忘記了晏同亮讓人送回來的那一車皮子,大半現在都在她的私庫里。

十一月中旬,晏苗的親事有了眉目,晏大太太相中了三戶人家,皆是五品官的兒子,而且全是嫡出;晏大太太和晏大爺商量後,挑中了禮部祠祭清史司伍郎中的三子伍愛山。晏大太太隔了兩日,就托人去伍家帶了話,伍太太備好了禮,就帶著伍愛山來晏府拜見晏老夫人。

晏苗在屏風後,相了人,然後就依照商量,送糕點進去,「祖母,這是剛出鍋的棗泥糕。」

「伍太太,這就是我家的八丫頭,別的不愛,就愛弄些吃的。」晏老夫人笑道。

晏家姐的容貌都不差,伍太太一眼就瞧中了,那伍愛山亦抬眼看了看,目中帶著驚喜。伍太太和伍愛山各拿塊棗泥糕,味道挺好,甜甜的,軟軟的,帶著濃濃的棗香味。

伍太太吃了一塊,伍愛山連吃了三塊,在伍太太的瞪視下,才沒再去拿第四塊。伍太太陪笑,「這孩子食量大,失禮了。」

「食量大,身子骨才好,高高壯壯的,一看就很可靠。」晏老夫人對伍愛山的表現很喜歡。上回那個陳文景那冷情樣,就能看出,對晏芬沒意思。

陳家沒能拗過陳文景,已請媒人上徐家提親了。當然這與晏家沒一點關系,晏芬亦不關注這兩饒事,如今她整在房里繡嫁衣。

晏萩的閨中生活平靜無波,京中的局勢卻是暗潮涌動,傅知行等人很忙,忙得連冬至節的禮都沒辦法親自送過來,冬至這,人還在離城百里之外的鎮上。

冬至過後,一天冷過一天,轉眼就到了十二月二十二日,禪位大典的日子,晏四爺雖是四品官,但他是東宮屬官,算是太子的心月復,因而也能參加禪位大典,晏老夫人、晏大太太、南平郡主三人則按品大妝進宮。

晏萩看著陰沉沉地,直皺眉,「昨兒還是大晴,今兒就變要下雪了。」

「嬤嬤她們說昨兒那是開雪眼。」杏仁端著一壺姜茶和一碟甜桔子進來了。

晏萩把窗戶一關,坐回榻上去,「跟廚房說,我中午想吃鍋子,多備些魚丸和肉丸。」

「要去請十三小姐和十四小姐過來一起吃嗎?」杏仁問道。

「不啦,要下雪了,冷颼颼的,還是別讓她們過來了。」晏萩剝開桔子吃。

就在晏萩愜意地窩在溫暖如春的房間里,喝著姜茶,吃著桔子,看著話本子時,禪位大典那邊出事了。

「朕在位二十五年,邀穹蒼眷佑,仰瞻文,俯察民心……海宇升平,人民樂業,孜孜汲汲、心敬慎,夙夜不遑,未嘗少懈。數十年來殫心竭力,有如一日,此豈‘勞苦’二字所能概括耶?……太子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朕即當傳位太子,歸政退希」晏太傅站在玉台之上,手持禪位詔書,大聲朗讀。

「本王不同意。」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大家就看到楚王站了起來,聖上臉色陰沉,「唐度,你想要做什麼?」

「本王文韜武略有那邊不及唐莊,只不過他比本王早出生幾日,就佔據太子之位多年,碌碌無為、毫無建樹,父皇受他蠱惑,把皇位傳給他,本王不忍唐家江山落入這庸君之手,不忍黎民百姓被這庸君殘害,要清君側。」楚王大義凜然地著顛倒黑白的話。

「楚王,你這是要造反!」一位老臣怒斥道。

「這江山是唐家的江山,本王姓唐,是聖上的兒子,何來造反一說?本王今天不過是來拿回屬于本王的東西。」楚王一步步上玉階,朝聖上走去。

「這位置是太子的,不是你的,從來都不是。」聖上沉聲道。

「父皇,這是你逼我的,這個位置,你不想給兒臣,也由不得你。」楚王拍拍巴掌,一群金盔鐵甲的侍衛擁了進來。

「逆子。」聖上站了起來,「你這是自尋死路。」

楚王嗤笑,「來人,把太子和他四個兒子的腦袋給本王砍了。」太子是他最為痛恨的人,欲除之而後快。

他此言一出,護在太子身邊的御林軍都拔刀出來,氣氛頓時變得緊張。楚王仰大笑,「大殿外全是本王的人,本王還調集前鋒營五千人過來,今日唐莊是必死無疑。」

太子笑,「只怕不能如你所願。」

「父王,不用跟他們廢話,動手。」唐站在楚王身旁道。

「動手。」楚王下令,然後等了片刻,發現沒動靜,回頭一看,那些侍衛穩穩地站在原地,「本王讓你們動手,你們耳朵聾了?」

「他們耳朵沒聾,他們是景國忠誠的侍衛,是不會听從你這個亂臣賊子之命,逆謀造反的。」太子笑,從父皇宣布要禪位,他就動用了所有楚王府的暗子,早就嚴陣以待。太孫、傅知行等人冬至節都沒能回城,真當他們出去游玩啊!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一回事?」楚王向後倒退數步,不敢置信,這些都是他養的私兵,怎麼會不听從他的命令這樣?

唐亦是不敢置信,沖虛道長明明了他才是真龍子,只有他才能坐上那個位置,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本王承認本王輸了,可本王想要輸個明白,這些侍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楚王陰沉著張臉問道。

太子揮揮寬大的衣袖,意氣風發地道:「輸了就是輸了,你只要記得你輸了就夠了。來人,把楚王和楚王世子押入大牢。」

聖上看了眼太子,目光欣慰,太子早知楚王要造反,卻能隱忍不發,不枉他一番教誨,揚聲道︰「禪位大典繼續。」

楚王造反如同一場鬧劇,絲毫沒影響到禪位大典,後宮更是風波都沒起,皇後跟內外命妃在燒著大火爐的暖宮,談笑風生。她的兒子即將登基,雖然皇上十分敬重她,可是還是自己的兒子當皇帝比較好啊。

周賢妃氣定神閑地坐在那兒喝茶,斜著眼楮看著余皇後,這女人壓了她三十多年了,今過後,她就能揚眉吐氣了,「太孫妃這肚子圓圓的,看來是要添個女孩兒了。」

「太孫和太孫妃都年輕,這頭胎生個女孩兒也不要緊,先開花後結果。」余皇後淡笑道。

「妾身听說有的人是那秤砣人。」周賢妃捂嘴假笑。

一桿秤只有一個秤砣,這是詛咒太孫妃只能生一個,先前又太孫妃會生女孩兒,這是滿滿的惡意呀。余皇後、太子妃和太孫妃的臉色都有些難看,澄陽大長公主笑道︰「賢妃,真是見多識廣啊,不知道令佷,成親六年,納了三房妾,也沒生出娃來,不知道是什麼人?」

周賢妃怔了怔,輕扇了下自己的嘴,道︰「我隨口胡謅,大長公主大量,別與我計較了。」等兒子登基,她做了太後,再來好好的教訓這個死老太婆。

澄陽大長公主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不明白周賢妃發的是那門子瘋,出這樣不著調的話。不過周賢妃閉嘴了,她也就不多言了。

半個時辰後,禪位大典那邊的事,傳到後宮,「楚王逆謀造反,已和楚王世子押進大牢了。」

「 當」周賢妃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聖上和太子、太孫他們怎麼樣?」余皇後急切問道。

「回皇後的話,聖上他們安然無恙,太子殿下早就安排好了一牽」來報信的內侍笑道。

澄陽大長公主這下知道周賢妃在發什麼瘋了,看著面如死灰的周賢妃,一臉慌張的端寧公主,勾唇冷笑,不自量力的一堆蠢人。

余皇後長吁了口氣,揚聲道︰「擺宴。」至于周賢妃和端寧公主,還是留給聖上發落吧。

宮中設宴,晏萩在她院子,領著幾個婢女,喝著楊柳提供的桃花釀,吃著火鍋,光吃還不得勁,還翹著腳道︰「你們幾個誰會唱曲兒?唱一個來听听。」

幾個婢女相互看了看,不知道是酒壯哩,還是純粹為了哄自家姐高興,耳草道︰「奴婢會唱《種瓜調》。」

「那就唱來听听。」晏萩啜了口酒,臉紅撲頗。

耳草清了清嗓子,唱道︰「正月是新年咿喲喂,瓜子才進園喲喂。二月起春風咿喲喂,瓜子才定根喲喂……七月秋風涼咿喲喂,瓜兒皮色黃喲喂。八月中秋節咿喲喂,要把瓜兒摘喲喂……十月瓜完了咿喲喂,瓜種要留到喲喂。」

「不錯不錯,嘗你一顆魚丸。」晏萩撈了顆魚丸放她碗里。

「謝謝小姐。」耳草欠身道。

「小姐,奴婢會唱戲。」荸薺道。

「好,唱。」晏萩笑眯著眼。

荸薺張嘴就來︰「郎對花姐對花,一對對到塘埂下,丟下了一粒籽……此花叫做呀得呀得喂呀得兒喂呀得兒喂呀得兒喂的喂尚喂,叫做什麼花?」

晏萩听到這戲,神情一陣恍惚,這是前世外婆愛听的黃梅調,「郎對花姐對花,一對對到塘埂下,丟下了一粒籽……此花叫做呀得呀得喂呀得兒喂呀得兒喂呀得兒喂的喂尚喂,叫做蕎麥花。」不知道外公外婆、爺爺女乃女乃,他們可還好?

「小姐,你也會唱呀!」薺驚訝地道。

「在溫泉莊,听人唱過,就記住了。」晏萩隨口撒謊,婢女也不會深究,繼續吃吃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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