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靖越一早就上朝去了,金九音一改往日的賴床習慣,很早就起來了,一起來就去了書房,也不讓人進去服侍。
桃花等人面面相覷,太子妃今兒是怎麼了?和太子吵架了?雖然昨晚沒听到爭吵聲,但太子一早頂著一張抓破了的臉出門她們都是瞧見的。
「太子妃不會想不開吧?」書房外紅葉趴在門上從門縫往里看,只看到太子妃的背影。
「你進去看看唄。」桃花慫恿。
紅葉反問︰「你怎麼不進去?」
桃花道︰「你不是新來的嗎?太子妃最寵你。」心里話卻是︰誰不知道太子妃的規矩大?她們哪里敢?
紅葉也不傻,當下就撇了嘴,「要說進也該你和沉魚進去,你倆是最先跟著太子妃的,都是老人了,太子妃對你倆最信任。」
哼,當她不知道太子妃的脾氣?連太子妃在前慶寧侯府的事她都打听清楚了,還想誆她進去?她又不傻。
兩人一齊看向秋露霜華,她倆後退了一大步,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們可不敢。」當初太子妃是怎麼懲治她們的,現在還心有余悸呢。
正當她們你推我我推你的時候,書房里的金九音發話了,「沉魚和桃花進來。」
「進去吧!」紅葉一攤手,看吧,太子妃最喜歡的還是你倆。
沉魚和桃花瞪了她一眼,推開門進了書房,「太子妃您有什麼吩咐?」
金九音動了動肩,捶了捶自個的腰,往桌案上一努嘴,「拿去每人抄一份,回頭一份貼在太子爺書房,一份貼我寢房里。我有點餓了,有什麼吃的?」
桃花和沉魚兩人,一個扶著她往外走,「您想用點什麼?奴婢這就讓人去做,廚房還有大嘴熬好的高湯。」
一個去收拾桌案上的東西,定楮一瞧,沉魚的嘴角抽搐了。只見上頭寫著︰「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待肚子里的小東西出來了,姐定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南國的紅豆北國的雪,東邊的日出西邊的——」這倆字有些眼生,沉魚沒認出來。
下面列著的全是要去的地方和要做的事,一共有,嗯,沉魚快速地數了一下,有二十七條之多。最後一句話是︰姐很忙,莫打擾!
「我想吃雞絲面,讓大嘴給我做點。」金九音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忽然回頭,「多抄幾份,你們太子爺是個眼大的,我怕他瞧不見,回頭多貼幾份。」
桃花沒看到,她不知道貼什麼,還非得多貼,眼里帶著疑惑。
沉魚知道啊,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是!奴婢馬上就抄。」太子妃您高興就好,反正您再怎麼折騰太子都會拍著手夸您折騰得好。
傍晚,韓靖越回來,「你看到了?」金九音特意讓人在外院等著,知道他先回過書房了。
韓靖越臉有點疼,「看到了。」糊滿了整整一面牆,他又不瞎,怎麼能看不見。
「有什麼想對我說的?」金九音跟老佛爺似的歪在湘妃椅上,抬著手欣賞自己才染的指甲。
韓靖越的臉更疼了,不光臉疼,他還背疼。
「你現在跟我已經無話可說了嗎?」金九音的表情幽怨起來。
韓靖越趕緊說道︰「不大現實。」
「怎麼不現實了?」金九音不滿。
「你若想看日出,京城的日出才是最美的,沒必要非要跑到東邊去。還有紅豆,你若喜歡我讓人快馬加鞭送進京,何必車馬勞頓自己去摘,太累了。你想去東海游泳也不是不行,但我覺得玉泉宮的溫泉水比東海更舒服。」韓靖越覺得她的想法太天馬行空了,壓根就不現實,也不知道她小腦袋瓜子怎麼想出來的。
「哼,你就是想困住我。」金九音不樂意了,氣鼓鼓的,「我現在就是那被你剪了翅膀的鳥,想飛卻怎麼也飛不高。」
韓靖越幽幽地看著她,表情遲疑了,「要不你再等十五年?」
「為什麼還要再等十五年?」她一刻都不想等了好嗎?
韓靖越看了看她的肚子,「等你肚子里的這個滿十五歲,我便把皇位傳給他,陪你去游山玩水。」
金九音頓時炸了,「好你個韓靖越,你自個把江山責任扛在身上也就罷了,我肚子里的這個還沒出生,你就把他的路安排好了?我們才不要那麼辛苦呢。」
「你不是想去游山玩水嗎?」韓靖越顯得很無辜。
「我去游山玩水關你什麼事?我是沒長腳還是沒長眼?你在京城呆著,我自個帶著孩子出門不行?」還十五年,誰有閑工夫等他十五年。
「不行!」韓靖越一口否定,「沒有我陪著你哪也不能去。」這一點他很堅定的,就憑她這張臉,放出門到哪都是個禍害,他不跟著,他還怕她把天給戳破了呢。
「憑什麼不行?你說不行就不行嗎?」金九音急了,聲音也高了起來,白女敕女敕的小爪子也伸出來了。
韓靖越由著她掐,反正他皮糙肉厚,她那兩下壓根不能把他怎麼樣。
金九音氣苦,「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肚子里的一定是個男孩?」
「必須是。」他只打算讓她生這一個,所以最好是男孩。
「要是個姑娘呢?」金九音跟他抬杠。
韓靖越表情糾結,「要不,你再辛苦一下?」他又不想讓別人生,只能她再生一個了。
「你想得美!」這一個她都哪也去不了了,再生一個?哼,她得瘋,「你自個辛苦去吧。」起身就要走。
韓靖越動作快,一把把人抱進懷里,笑著道︰「為夫自然不介意辛苦,要不,今晚為夫就多辛苦辛苦?」
低沉的笑聲,溫熱的氣息,在她耳朵邊漾開,酥酥麻麻的。
金九音很沒出息地覺得腿有些軟,「滾蛋!」
落在韓靖越的耳中更像撒嬌,手臂收緊,緊貼她的後背,「不滾。」聲音磁性而透著愉悅。
「滾開,滾蛋,趕緊起開。」金九音嚷嚷著,俏臉緋紅,有些口不對心。
「不!」韓靖越嘴角上揚,擁著她,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