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听到趙檸月說她只有他一個男人的時候,杜振東的心里竟然有些愉悅。
不只是愉悅了,他現在的心情,甚至可以用欣喜和興奮來形容。
「我信你了!」杜振東撫模著下巴,笑著說。
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笑的。
趙檸月有些不解他突如其來的笑容,她懷孕了,他不是應該憤怒才對嗎?
「不管怎樣,孩子我是不會留的,我明天就會來醫院打掉孩子,杜總放心便是。」
趙檸月淡淡說著,掙月兌開杜振東的桎梏。
杜振東最不喜見她這般冷漠之態。
「我說讓你打掉孩子了嗎?」
此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了,說這話的當事人自己,也怔住了。
他這是在做什麼,難不成還能讓她留下這個孩子??
可是杜家是不會接受趙檸月,也不會接受這個孩子的,他本人也不認可趙檸月。
杜振東想著就忍不住皺了眉。
對于這個女人,自己心里真正的態度,究竟是如何,自己也不懂了。
「杜總,孩子還是不要留的好,不然對你和我都會帶來麻煩。」趙檸月耐著性子。
麻煩?
杜振東滿腦子回蕩著她說的這兩個字。
所以說,在她眼里,他就是個麻煩嘍?
那他還非得留下這個麻煩不可!
「不準打掉孩子,你若是敢打掉,你現在就給我滾,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下了狠話,說完轉身就走了。
趙檸月站在原地,思緒並沒有回歸。
感覺杜振東很生氣的樣子,可——到底是為什麼?
她不懂他的怒氣從何而來,明明這個孩子不應該留的不是嗎。
……
懷孕這件事情,趙檸月暫時沒有告訴裴正東。
她感覺到裴正東最近很忙,自己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見他了。
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這幾天她還是會想他。
但是想念的程度,沒有那麼深了。
可能是因為太忙了吧,她忙著應付杜振東。
就像是趙檸月所說的,裴正東確實很忙,他母親所在的那所精神病院,最近死了幾個人,他覺得有些蹊蹺,所以一直在盯著精神病院的動向。
今天晚上,他又過去了。
醫生告訴裴正東,他母親陶婉婉的房間,現在換了個地方。
裴正東問是誰換的,醫生卻什麼話都不說了。
遠遠地,裴正東就看見了一個並不陌生的男人。
男人半跪在地上,手里端著一碗湯藥,正在給裴正東的母親陶婉婉喂藥。
因為反光的緣故,他看不清那個男人眼底的神情。
不過,這人是他全世界最不喜歡的人之一。
裴正東走了過去,微微眯起眼楮,眼底的不悅非常明顯地升騰,聲音更是薄涼刺骨︰「你怎麼來了?」
對方笑了笑,嗓音恬厚溫和,「我來看看你母親過得怎麼樣。」
十多年都不過來,今天好端端的,突然過來了?
可笑至極,說他沒有目的,誰相信啊。
陶婉婉轉頭,看見了裴正東,突然伸手拉住了裴正東的胳膊。
下一秒,就啞著嗓子,哆哆嗦嗦叫了一句,「三哥,你終于來了。」
裴正東心頭一軟,又是一疼。
因為在他母親陶婉婉的眼中,早就把裴正東當成了自己的丈夫。
現如今自己丈夫本人站在她面前,她卻已經認不得了。
裴正東攥住了母親的手,給她力量和安全感。
「沒事的……婉婉別害怕,三哥在這里。」
他的表情,在剎那間由冰冷變得溫和起來。
裴正東的父親裴海光看著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他才是那個三哥。
現在他卻什麼都不能做,說的話在陶婉婉的眼底,也是沒影的事情。
裴海光站起來,負手而立,一邊拍了拍裴正東的肩膀。
「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談談。」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以後也請你不要來這種地方!」
他不喜歡虛偽的人靠近他的母親,再傷害他的母親!
裴海光抿抿嘴唇,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兒子,又看了一眼哆嗦著嘴唇,此時此刻正用駭然的目光盯著他的陶婉婉,隨而,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一走,陶婉婉眼淚就掉下來,攥著裴正東的袖子,嘴唇還在一個勁哆嗦著。
「我怕……我好害怕啊……那個人是誰啊?他會不會傷害我?」
「不會的。」
裴正東拍著母親的肩膀,輕輕地力度,用自己竭盡所能的溫柔來安撫她。
「放心吧,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陶婉婉嘴唇瑟瑟發抖,哭得更大聲了,「他喂我吃的藥會不會有毒,我還不想死啊三哥,你要救我!」
「沒事的,沒事的……」
眼看著陶婉婉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裴正東繼續安撫著她,「你不會死的,我答應你,你一定會活得好好的……」
縮在裴正東懷里的女人,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裴正東將母親扶到床上躺好之後,目光看著桌子上的湯藥。
他不知這是什麼藥,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麼成分。
但是聞起來,卻透著一股中藥的苦味。
眼看著陶婉婉已經熟睡,裴正東這才走了出去,輕輕地將門關好,一步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又輕柔的。
走廊盡頭,屹立在牆頭的,是一道蒼勁又有些年老的身影。
此時此刻,男人負手而立,正盯著窗外的大片月色,不知心里面在想什麼。
裴正東走了過去。
听到了腳步聲,裴海光這才轉過身來。
「你母親睡著了嗎?」
裴正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皺起了眉頭,臉色沉冷,聲音變得疏離冷漠起來,「你今天到底來這里做什麼?」
他不認為,這個沒有心的男人是突然間大發慈悲,良心發現了,過來看看陶婉婉的。
因為在他的眼中,永遠都只有利益!
裴海光笑了笑,耐著性子解釋,「你母親的情況我今天看到了,听醫生說,她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我想要不把她接到國外居住,這樣對她的恢復或許有好處。」
「不需要!」
裴正東毫不猶豫打斷了裴海光的話,眸光冷沉又寒涼。